秦宮 第322章 代國與夢曇

作者 ︰ 黑小言

夢曇對于我情緒的陰晴突變很是無語,但她不敢斥責于我,只能收斂氣焰,暫時服了軟。

「奴妾不敢!」

「如何不敢?」我緊湊打斷了她的話,不滿著神情暗指她的不良用意,道︰「你既然知曉代國之國情,又從代國方位而來,那你進言王上攻代之法、自然是外顯忠心一片的。

然而,曇夫人,本宮的身世與在秦的事跡你听過的吧,作為一名異國女子,本宮每動一步,數之不盡的眼光與質疑都隨這一步而動一次,且次次加重的艱辛困頓,只因他們懷疑本宮是齊國的細作。

你從代國而來,代王嘉又與你有瓜葛,其瓜葛的好壞僅僅是你們兩個人定性的事,並未有第三方確認,本宮在想,王上出兵同進代國與齊國,萬一一著不慎入了哪方的陷阱——」

明說夢曇有可能是代國的細作的話會觸動詆毀之嫌,故而我詞匯偏析,卻指向明確。

夢曇听懂了我的話意,她不待我言說出後果,徑直打斷了我的話。

「溪夫人您慎言,您該不會是懷疑,出兵代國是奴妾與敵國串通好的陰謀吧?」

她直落問出我的暗喻,突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奴妾與代王的瓜葛是一追一逃的抗拒,此番抗拒也在奴妾歸秦之後便成為了仇恨,這是天下都知曉的事實,也是王上認可的。怎麼,溪夫人是要栽贓污水到奴妾身上不成?」

她被我隱晦質疑的言語激怒,轉而明白的挑亮了我們對話的矛盾點。

對于夢曇被刺激的喜形于色的激動態度,我完全給及負責的概念,所以我沒有計較她的不敬,而是溫笑著繼續帶引著她,這次,是走向平和。

「栽贓不敢當。但是否是誤解,恐怕還需要王上來斷定。」

我的話說的很清楚,我就是在懷疑夢曇是代國趙嘉的細作,她進言嬴政同時出兵代國和齊國。為的就是用齊國來分散秦國的兵力和嬴政的傾注力,從而使得代國得以有實力去抗擊秦兵相對弱勢的攻擊力。

當然,無憑無據的我這麼說,並非是我認定了夢曇就是這麼做的,如此冒失的說道,我是想要看我出言之後夢曇的反應。

如果夢曇很激動的想要駁斥我的「謠言」,急于澄清她自己的清白,那從心理學的角度講,必是她心中有鬼的表現;

可若是她很平靜的期待嬴政的介入以證實她的清白,從而坐實我對她的誣陷。那我就可以認定她是真的在一門心思針對我和齊國,而非與代國通氣了。

夢曇如我所預料的其一那樣,她很是急迫,只是她的急迫傾向的方向是要盡快使得秦人介入調查此事的真偽,從而早獲清白、以坐實我的信口雌黃之罪。

「溪夫人您想怎樣就怎樣。奴妾鼎力配合,奴妾也想知曉,齊國是否是真的甘心臣服于王上之下的。」

她反將我一軍,神情全然沒有故意作假引誘我上當、要我因為她的危言聳听而不敢查她真相的跡象,我想,她是真心等待我查她的了,那麼想來。她的背後勢力必不是趙嘉了。

夢曇和趙夫人不是一伙的,可是為什麼趙舞和羋夫人都曾經在說夢曇的時候提及過趙夫人呢?

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夢曇一方此事不成,必不會放棄,她會加倍的傾注力度在擊垮我的「事業」上面。

「是否是甘心臣服于王上之下。王上自有定斷,不是你想知曉便能依著你的心思去做的。你還不知吧,你今日攔下本宮說的這些話、都是廢話,因為王上,早已有了他自己的定論。」

我說完這些。淡笑著看向夢曇,警告她道︰「曇夫人,本宮已明了你對本宮的那份心意,你好自為之,莫要觸怒的本宮覺著不回禮會難為情的地步了。」

夢曇對于她不知道的嬴政已經對我有了關于此事的態度的說法有些震驚,也有些接受不了,她驚目看向我,想要阻止我離開,可是她也清楚,她不能為了這一個不如意的結論便冒失的沖撞我而獲罪了。

我知道她一定會調查清楚我的言詞是否是準確的,我也知道她了解到我所言非虛之後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我讓洛蔥細致留心夢曇的動向,以此提前知曉她下一個陰謀謀劃間的一舉一動。

果然,我的疑慮很快就被得到了證實。

洛蔥得到數次稟報,說一向甚少去王宮其她夫人宮邸處的夢曇,近來頻頻出入姒水宮,除此之外,她再有進出的就是子綿宮了。

不但洛蔥得到了這個刻意在關注的訊息,一向傲然獨立行徑在王宮內的趙舞也在嘲弄戲語中透漏了此款現象。

「多會兒不見,溪夫人似乎是容光煥發、大有精神頭了。」

趙舞銀袍素裹,紅腮黑瞳,整個窈窕的身姿錦袖瓖波,在這略顯蕭瑟的深秋季節尤現閃亮。

毫無疑問,這個隨時隨地風景一樣存在的女子是最為魅惑的人心酥麻的極品了,看她越久,越能明白她在規矩層疊的王宮內、和那些雅致秀慧的女子們粗莽共存這麼多年的原因。

「舞夫人見笑了,天氣愈發涼了,怕是您說的精神頭是凍出來的。」

我客套著,想要用力說道的她心里舒服了,好盡快準許我和她分開。

秀柔的下顎抖動了一下,趙舞無喜地笑呵一聲,斜目盯凝了我。

「這話若是咱們王上听了,怕是心中要不是滋味了吧。他那般寵你,卻不得你半句的夸贊,真個兒是寒人心呢。」

我懂得槍打出頭鳥的道理,我已經不明緣由的惹得夢曇全力在針對我了,還有李夫人、姬綰她們不知底細的安靜危機在身側,若是再招惹得本就看不過我的趙舞等人,那我可就真的是被圍困的結實的槍把子了。

「舞夫人取笑奴妾了,誰都知道眼巴前王上最看重的是曇夫人,奴妾雖有陪膳之命,卻是懲戒之由,可是不敢以寵妃自居的。」

謙卑的態度對視趙舞,我希望散布過「天女不過三日克死麗曼」之說的她能夠轉移視線到夢曇身上,暫時挪開一些壓在我身上沉重的壓力。

「哦,那本宮怎麼听說,上次鬧得不小的事端里,你和曇羅敷明爭暗斗之下,最終是你溪夫人更勝一籌呢,怎麼,近來又有不為人知的變動了?」

她說著我和夢曇的爭端時,眼楮里面滿是輕蔑之意,我知道,她不希望我和夢曇任何一方勝出,她自然也不關心我和夢曇任何一方勝出,因為不管是誰得寵誰失意,最終她都是要搶回這個寵妃的風頭的。

「沒有,殿外酷冷,奴妾近來並不經常出宮,曇夫人,她也沒有再找過奴妾。」

我和夢曇單獨見面的事情趙舞等人一定早有耳聞了,而我們倆相見,不用說,針鋒相對是難免的,所以我不主動去找夢曇,夢曇又不來攔我的路,這就說明我們近來並無直接沖突。

趙舞自然也能听得懂我的隱晦言語,她漠笑著,一語戳中了夢曇不來與我有所正面交際的本質原因。

「斗的正歡卻悄然後退,這位曇羅敷可不像是這麼輕巧的人,她如此行為,不會是覺著你太過難纏,轉而去拿你那位好欺負的阿姊下手了吧?」

她說著,自己被她自己的話驚訝到似的看向我,刺激我道︰「溪夫人,你可莫要敗北敗的過于利索了,那樣的話,這出戲可是沒了什麼看頭了。」

雖然洛蔥在提前防備下、已經注意到了夢曇近來頻繁接觸田田魚的舉動,可是趙舞也表明她也看到了,那就是說,夢曇並非暗箱操作,她公然與田田魚產生交際、是沒有避諱任何人的。

「舞夫人放心,奴妾一心傾慕于王上,服侍之情亦是磊落光明,不論是誰,只要觸及王上的不令,無端造就奴妾的緋名,奴妾都將據理力爭、威武不屈的。」

我這話在表明我對夢曇做事的態度,也在說我對所有人招惹我的態度,包括在听的趙舞︰我愛嬴政,可若是有人為了私欲挑撥我和嬴政的關系,達到詆毀我的目的,那我也不會逆來順受的容忍的。

「如此,本宮可就拭目以待,靜等你們的佳音了。」

她明媚嬌笑著,華麗麗扭動了身子,攪動著身上的琳琳銀波之光、嫵媚離去。

不知道趙舞會不會把我的話引渡到她自己身上,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在意我不容許別人污濁我的、我發出去的警告,望著她的背影,我低落了會兒神情,又自主的將思想轉到了夢曇的身上。

夢曇不懼眾位夫人的耳目和我的提防,堂而皇之地進出姒水宮,是她太過自信能在我眼皮底下從田田魚身上找到突破口,還是她在故意引誘我、讓我在看到田田魚被她接觸後慌神起來,從而自己露出她猜測的我和田田魚或許有的隱蔽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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