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南城最貧窮的地方,四周起了一排排破舊的平房,牆壁上多數已經開始掉漆,看得出有一定年頭了。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這里聚集的多數是一些到城里打工的外地人。
道路兩旁的路燈壞了一盞,隨著涼風徐徐,微弱的光暈灑在地上,隱約照出青年的身影。
他搖搖晃晃地往前走,腳步不是很穩,垂著臉讓人看不清他的五官,在穿過馬路之後,他跌跌撞撞地走進了一旁的小巷。
扶著牆即便四周漆黑一片,他也能精準的模到自己的房門。
抓著門把的手一直在顫抖,連指尖卡到門刺,也感覺不到疼,「嘎吱」一聲,他把已經發霉,底部腐爛成一塊塊爛木的大門給推開,然後模索著找到燈管的開關。
這間房子根本不需要鎖門,這里的環境甚至比從前與妹妹租來的筒子樓更顯簡陋,里面的擺設……甚至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
一張床、一席被、再加上一塊用磚頭拼湊起來的長桌……這里就是他住了將近大半年的家。
一進門,夏明立便全身是血的倒在地上,他側過臉,在白熾燈下,只要是□在衣服外的皮膚,全是青紫交加、慘不忍睹的傷痕。
他趴在地上抖個不停,並哆哆嗦嗦地撐著手臂往床邊爬,房子不大,他的手很快就模到了被角,指頭微微曲起,抖得根本無法伸直,雖然渾身都在痛,可現在卻感覺不到了。
因為——他的毒癮犯了。
他吃力的爬上床,咬著牙從棉被的夾縫里抽出一小包海洛因,小小的一包大約只有04克,他不敢拿出太多,畢竟這東西來得不容易,只能小心翼翼的攤出一半。
而後取過一旁的煙盒,抖著手撕出了里面的錫紙。
打火機從手上滑落,「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費了好一番功夫,他才燒掉了錫紙的內層,掏出吸管,最後如吃硬食一般,使勁的往肚里咽……
清秀的臉上早已被汗水糊濕,他渾身虛月兌的向後仰,倒在滿是霉味的被子上,原本還在發抖的身體,這才舒緩開來。
數秒之後,他閉上眼,開始陷入昏迷當中,渾身飄飄然的仿佛又回到了從前與明月相依為命的那段時間……
幾行清淚從眼角處下滑落,掉下的水滴逐漸在布滿斑斑霉跡枕巾上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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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醫院,車子緩緩駛上公路,從晚上七點開始,天空就開始飄下細雨,車窗半開著,細細的雨絲不停的從外面打進來,灑在了男人的臉上。
顧城握著方向盤,臉色越來越冷。
兩手徒地緊握,手背上隱隱浮著青筋,可以看出來他在隱忍著什麼。
顧清抱著已經哭累了,昏睡過去的明月坐在後車座上,透過後視鏡,他可以看到她慘白得毫無血色的小臉。
男人專心的開著車,嘴角逐漸抿成一條線,從接到電話起他就馬不停蹄地趕往醫院,幸好女孩身上只是一些皮外傷,幸好那些禽獸沒有真正的做到最後……——
吱——
寂靜的街道上驀然傳來一聲刺耳的剎車聲。
顧城拉開車門將顧清懷里的明月打橫抱起……
而明月則是被一聲震天的關門聲給吵醒的,在一陣哆嗦之後,渙散的神志也跟著清醒過來。
她迷迷糊糊的睜眼,眼神里有些迷惘,在迎上男人冷硬的面容時,三魂頓時被嚇掉了七魄。
她根本沒想到自己在驚嚇過後,睜開眼的第一時間居然會看到這個比誰都要可怕的男人。
細細的抽氣聲在懷中響起,顧城知道她醒了,隨即垂眸看了她一眼,抿著唇,他雖然沉默著,可表情卻是前所未有的陰沈。
他沒有說話,步履沉穩地一路將她抱進房里,並小心翼翼的放下。
「明月,好點了嗎?」顧清喘著粗氣從後面跟上來,擔心的問道。
明月哽咽了聲,看到自己的大伯,藏在眼眶里的淚再也止不住了,睫毛在顫動間,大滴大滴的水珠猶如珠子般往下掉。
「大伯……我,我看到我哥了……」
顧城在放下她後並沒有離開,跟顧清一起,在听到這個消息時皆是一愣。
顧清驚愕的看著她︰
「明月,你在說什麼……」他不敢置信的重復。
明月掙扎著爬起身,拽過顧清的袖子哭道︰
「我……我哥哥還活著,還活著!」她哭得聲嘶力竭,眼眶紅彤彤的好像要把自己這一輩子的眼淚都給流光。
在女孩說話的時候,顧城兩眼一直未曾離開過她的小臉,幾塊紗布跟本擋不住已經腫起並青紫的皮膚,全身上下,包括手臂、小腿上,全是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指印,這些傷充分的告訴了他,女孩在下午到底經歷過一場什麼樣的災劫。
可她卻沒有叫痛,全身心都放在那個夏明立身上……
「他們……踫你哪了?」顧城直勾勾的盯著她,眼神也越來越冷。
雖然知道答案,卻還是不死心的詢問。
「我,我哥哥,大伯你一定要找到我哥哥,求求你……」明月滿月復心思都牽掛在哥哥身上,根本沒注意到周圍的氣氛。
現在她只知道一點,那就是她的哥哥沒死,沒死!
「明月……」臉上有著一閃而過的黯然,顧清握住她的手,「你放心,如果明立真的還活著……那麼大伯一定會幫你找到他的。」
「我問你話你沒有听到嗎?他們踫你哪了?!」顧城沉著臉,徒然地拔高了音量。
他臉上陰晴不定,緊抿薄唇,一雙眼楮就如發怒的野獸一般,狠狠的覷著她。
明月瑟縮了下,咬著牙看他,拉高了被子不敢回話。
看到明月害怕的模樣,顧清怒罵道︰
「你喊什麼,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
眸底瞬息萬變,顧城發現自己頭一次被激得靜不下來,胸腔里的火海洶涌的向上涌,這就像是自己最心愛的玩具讓人踫了一般,讓他看到她就覺得髒,可惜她不是物件,他不能撕了她,除了干生氣,就拿她別無他法。
砰!
抓在手里的手機被男人砸到了牆壁上,這個動作突然得令屋子里的兩人皆是一驚,明月更是直接縮進了被子里。
她雙肩不停的顫抖,一雙圓睜的大眼正驚懼的瞪著不遠處的男人,看到他陰沈的俊臉,臉上褪掉了最後一絲血色。
如果不是有顧清在場,她想她會直接跳起來,奪門而逃。
顧清深吸一口氣,表情嚴肅的斥責︰
「顧城!」
顧城的呼吸重了幾分,他看著躲在被子里的女孩,心中怒火正盛,只恨不得上前把她揪出來……
明月怕得眼淚越流越多,他看她的眼神,好像她做了什麼壞事,他要活活掐死她——
砰——
可他並沒有上前,估計顧清這個人對他來說還是有一定影響力的,終于在一陣震天的摔門聲後,他邁著步子走了出去。
硬底的皮鞋踏在木地板上的聲音一下下的像是踩到了她的心里,隔著衣服她伸手模上去,只覺一陣陣的鈍痛,令人驚懼。
而當她逐漸恢復平靜時,便開始感覺到傷口所傳來的痛感,火辣辣的痛得她眼淚又掉了出來。
一旁的顧清只以為她是因為思念兄長,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
「你好好養傷,請幾天假……放心大伯一定不會放過那些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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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城出了顧家的大門便一路直奔車庫,掏出備用的手機,他抖著手按下了一串熟悉的號碼。
已經是深夜兩點,可鬧市區依然車來車往人流不息,四周亮著一排排的霓虹燈,周圍開的全是一些高級消費場所……
這里就是南城的不夜城,不論多晚,依舊人頭攢動。
車子在公路上開了將近一個小時,終于抵達了「夜色」的正門。
今晚的「夜色」對比一旁的繁華顯得格外的安靜,人丁稀少的門口只余下一盞指路的黃燈在詭異的散發著光暈。
酒吧門外空得幾乎看不到人影,吐掉抽到一半的煙,顧城在車上緩了一陣,然後熄火下車,直接拐進大廳,在幽暗的燈光下,圍著幾人,其中坐在椅子上的是劉彪。
看到來人,劉彪抬手招呼道︰
「你要的人。」
走進去,他的目光與跪在地上的三名少年對上,南城就這麼點地方,只要有門脈,他想找到他們,是輕而易舉的的事。
周圍站著幾個身形高大的大漢,他們圍在劉彪的的身後,低垂著臉,姿態很是恭敬。
隨著大燈的亮起,三個少年哆嗦得更厲害︰
「不……不要殺我……」
跪在中間的黃毛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喊道,臉上腫了一片,可以看出剛經歷過一場毆打。
「你叫什麼名字?」一雙擦得 亮的皮鞋出現在他面前,他抖了抖,跪著抬頭,隨即對上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
男人佇立在原地,當著他的面從兜里掏出香煙,然後沉穩的點上。
他站得筆直,薄唇微微的勾起,居高臨下的似乎在對他笑,可那笑容卻冷得令人不寒而栗。
「張……張孛……」少年抖著唇,兩手突然虛軟得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一種令人打靈魂處升起的恐懼在腦中盤旋不去,使得他渾身都開始顫栗。
作者有話要說︰為了寫作,我只有小強一個朋友,可是,昨天,我家陪了我一年多的小強,不小心被人踩死了……誰來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