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雲玉簡醒來後,自知身上寒癥是扎了根的,心中便盼著這冬狩節快些過去,但又厭惡春後的選妃之事。♀
皎白替雲玉簡換上了更加厚重的衣襖和被褥,卻不知這寒癥是發自體內的,並不是這些個厚衣暖被所能抵擋的。
入了夜,窗外照舊是風聲鼓鼓,雲玉簡端坐在小幾前,心念道,這朔雪宮當真是無暖陽之季。
夜深卻無睡意,只怕那夢魘纏身,那樣窒息的感覺,雲玉簡再也不願意嘗試,皎白已經剪了兩回燭芯子了,連連打著呵欠,道︰「這夜深的,小姐怎還不休息?」
「不困,你若困了,先睡罷,這兒我自個兒照料著。」雲玉簡頭也不抬地看著手中那半殘的書卷道。
皎白無奈的悄聲嘆息,正說著,卻見屋外湛清輕言道︰「少主求見,不知小姐入睡否?」
雲玉簡心間倒是一揪,向皎白點了點頭示意去開門。
門外吳雙絨裘素裹,素色暗紋壓花厚袍,腰間長須腰帶墜著,張揚得顯,將本就結實的曲線展露無遺,白狐皮連著尾斜披在肩頭,與那烏色長發深淺折著力道,除去腳上那雙棕色鏖皮絨靴子外,再無其他顏色,即便是深夜,也精神抖擻。雲玉簡奇怪的是,她似乎從未見過吳雙入寢。
雲玉簡放下手中殘卷,站了起來款款施了女禮道︰「玉簡見過少主。」
這樣一禮反倒讓吳雙有些驚詫,道︰「這一病便像是換了人兒似的。」
「換成什麼人了?」雲玉簡斜睨著吳雙問道,瞬息間便又恢復了辣椒本性。
二人說笑片刻後,雲玉簡便吩咐了皎白去備下些宵點,對吳雙道︰「少主總是風塵僕僕。」
「不然你以為本少主是個二世主?」吳雙飲了一口漸涼的茶反問著,接著便嚴肅道︰「這寒癥可有再犯?」
雲玉簡猶豫片刻點了點頭道︰「只是沒有那日那般嚴重罷。」
「那熔泉對這寒癥還是有所幫助的。」吳雙嘆息了一聲,只怕是這寒癥便是伴隨著雲玉簡一生,吳雙心中耿耿于懷的便是那日俯醫所說之話,心脈斷過一次,是怎樣的人才能在心脈斷後還能活了下來?
吳雙心中諸多疑問,沉聲道︰「回了府上,便請師尊醫治你。」
「師尊?你學醫?」雲玉簡望著吳雙問道。
吳雙干笑了一聲道︰「自是,本少主所學可不是一樣兩樣。」
「哼!」雲玉簡輕哼了一聲,接著道︰「我這命,不醫也罷。」
吳雙皺了皺眉,本想開口問那心脈之事,可心中一念閃過,想著這樣的事情,她小小女子興許也不知曉,多問也只能加了疑惑。
二人相較之之前的斗嘴,現在更像是老友,閑時便煮茶暢談,這夜漸濃,皎白已然替二人又換了盞新茶,待茶涼後,吳雙才起了身道︰「沒想到時間過的這般快,小辣椒早些休息吧。」
雲玉簡眯起眼,邊打哈欠邊點頭道︰「少主不送啊。」俏皮的模樣讓吳雙一時間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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