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此事?」傅氏轉過頭去問身旁吳媽媽,這府中奴婢丟失的事兒倒是可大可小,吳媽媽面上便是虛了下來,悶悶盯著羅管事。
見羅管事撇開目光,吳媽媽無奈才道︰「奴婢不知其事。」吳媽媽的手心兒早已冒了冷汗,又冷又黏,如同手握一只水蛇般,不知何處可安放。
「真不知?」雲玉簡用寬大袖口輕掩著口鼻,斜眼睨著羅管事︰「這府上大到遠足出門,小到婢女調換,都可是管事兒的說得算呢。」
听了這話,吳媽媽和羅管事面上便更加暗了下來,徐媽听聞是個婢女,便想起新來到雜房的那個瘦弱的婢女,甚至連名兒都還不知曉呢,可手心背的疼痛卻不容徐媽多加思考。
說巧不巧,俯醫在這時候趕了過來,行了禮便去探那徐媽的傷勢,徐媽也不知是真疼還是見了醫生便弱了下來,干嚎了起來,也不避諱傅氏。
這一叫嚷,羅管事見狀,瞅了眼吳媽媽,吳媽媽會意便道︰「這事兒,興許徐媽知道。」
傅氏也非吃素之輩,這樣一溜子的看了過來,便也知這事情原委,想來這區區一個奴婢,雲玉簡這賤胚子如何這般死咬著不放,定是有人挑了這賤胚子的刺。
府醫起身拂去袍上細塵,作揖道︰「回大小姐話,此針穿肉透骨,恐傷及脈絡精髓,待在下開藥調息,能恢復七八成許。」
雲玉嬈驚訝地捂住了嘴,卻始終一句話都不說。
府醫一席話倒是將在場各懷心思的眾人拉了回來,徐媽听聞,先是一呆後便是嚎啕大哭︰「夫人小姐吶,奴婢上有老下有小,全靠著奴婢吃口飯吶,這手若是廢了,奴婢怎還能做活兒喲,請夫人小姐替奴婢做主……」
雲玉璃心中倒是頗有快意,于理來說,傷人便是惡,如今看雲玉簡如何背上這惡毒的罵名,道︰「徐媽可真是可憐,妹妹都沒法兒想象二姐姐如此歹毒心腸呢。」
雲玉簡自是不與理會,接著道︰「妹妹可真真會說笑呢,我若歹毒,那這一院子的人兒,可是自個兒傷了自己?」
說著走進那些洗碗婢女的中間,將蓮藕拉了出來,撫了撫蓮藕的背低語寬慰了幾句,蓮藕目光閃爍。
蓮藕伸出十指,那些因缺失指甲的指頭令人不忍直視,長期泡水而發白的皮肉向外翻卷著,甲縫里頭便是嘿嘿紅紅的污物殘留,裂開的傷口不再溢出血液,而是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鮮紅色,邊上化膿的傷口也是濃黃慘綠,說不出的人。
只見眾女子面容煞白,嚇得花容失色,紛紛撇開目光,仿佛多看一眼便要吐了出來,雲玉璃更是強忍著干嘔,用手按著自己的胸口。
傅氏也皺起了眉,趕忙揮了揮手道︰「行了行了,府醫快去看看。」
俯醫凝著眉,一一查看,不時輕搖頭,這是得犯下多大的錯誤才會落得如此下場,俯醫嘆息著。
徐媽手上已經止住了血,即便是俯醫包扎了也不敢移動,那鑽心的疼讓徐媽冷汗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