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簡倒是想要問上一句,到底是徐媽慘了,還是這些婢女們慘了?」雲玉簡閑閑理著自己的寬袖口,洗碗婢女們間便傳出了嚶嚶哭泣聲,礙于徐媽在,也不敢大聲。
雲玉璃一時口急,張了張口,半晌兒才蹦出一句話來︰「她們都是奴婢,生來就是伺候人的命。」
「如妹妹所說,徐媽也是下人,生來便是要伺候我的,如今以下犯上,目無主子,姐姐我如何就殘忍待她了?」雲玉簡眸光一聚,凝在雲玉璃面上,瞳眸黑洞洞的,叫雲玉璃看發 。
雲玉璃急急看了看周圍,想要向傅氏或雲玉嬈求助,可雲玉嬈今日卻出了奇的安靜,婉婉嫻嫻立在一旁,一臉憐憫的模樣,擔憂著這些洗碗奴婢們,叫雲玉簡有些詫異。
傅氏被一頓搶白,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雲玉簡怎樣都算是個主子小姐,若是要責罰一個下人也無可厚非。
雲府于南朝,便是府大門第大,若這些個小事兒傳了出去,讓國公顏面何存?傅氏縱然想要借此挑了雲玉簡的刺兒,怕是不易。傅氏何等精惠,怎不知其中利害關系。
羅管事早已讀透了傅氏的心意,只道︰「徐媽,你倒是膽子大,我讓你管著這雜房,你倒是虐待了這些個婢女,傳出去我雲府顏面何存?」
徐媽听聞一驚,半晌兒不知如何辯解,先前囂張氣焰頓無,無助地在傅氏和羅管事之間望來望去。
雲玉簡心念冷著,這羅管事也不是省油的燈,將這責任推卻得干干淨淨兒,只字不提蓮藕的事兒。
這眾人在院中也站了大半日的,傅氏只覺著疲乏了,想著盡早將事兒明了,好回去歇息,正想著,卻見院外一火紅身影。
安國蕎箬攜著冰薊出現在院外,見這場面,安國蕎箬開口道︰「見過國公夫人。」
傅氏心頭一緊,這安國小姐是貴客,趕忙理了理衣襟道︰「真讓安國小姐見笑了,這家規不可違。」
「怎會,蕎箬才要向夫人多多學習才是。」安國蕎箬淺笑著,這火紅的衣裳在日光下紅艷襲人,仿佛是一團火焰舌忝著傅氏,火燒火燎的。
雲玉簡笑著道︰「不知我園上婢女怎調入了這雜房?也沒人通報我這個主子,呵呵,還真是奇了怪了。」
傅氏睨了眼雲玉簡,撇聲道︰「徐媽辦事不力,以下犯上,革除雜房職務,除我雲氏家名。」
「夫人,夫人,奴婢不能沒了這個活兒呀,家中老小等著奴婢,夫人開恩吶。」徐媽好似忘記手上疼痛,匍匐著爬了過來抱住傅氏的腿哭嚎著。
傅氏皺著眉,向羅管事使了個眼色,羅管事挽起袖子,將徐媽拖開。
雲玉簡卻道︰「且慢,母親,我園上婢女該如何是好?」
傅氏心中不由咒罵,這賤胚子好生不曉得事兒,在安國蕎箬面前怎可失了雲府顏面,想著盡快處理了這事兒,卻沒想到這賤胚子壓根就沒打算就此罷休。
見傅氏猶豫了片刻,雲玉簡便道︰「不如這樣好了,這徐媽媽便由著我處置,蓮藕調回我園中,母親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