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識得?」身旁府衛竊聲問道。
為首府衛點了點頭道︰「雲家二小姐,可知?」
听到來頭,身旁的府衛倒抽了一口冷氣,驚得不知該說什麼好,半晌才道︰「幸虧,幸虧咱們收了銀兩,不然死定了,咱斗不過她。」
「二小姐雖然凶狠,卻是說一不二之人,方才沒听著她說不為難咱們了麼。」為首府衛心中仿佛服下了定心丸。
「是啊是啊,快看看繡袋。」二人忙抽開各自手中的絲線,見著繡袋里頭兩枚閃著光亮的金錠子。
二人驚得險些捧不住手中繡袋,四目相望,不知所措,片刻後才將繡袋深深藏入****中,這金錠子怕是二人一生勞作都無法獲得的,二人呆立園外,久不能回過神來。
而園中,雲玉簡掂著緞面繡鞋,輕撥開一段細枯枝,枯枝發出清脆裂響,園中寂靜如墳,園角偶有飛鳥淺淺掠過,便無了聲息。
這衰敗雲玉簡是見識過的,只不過這梅園淒涼氣息太重,本是明陽艷日、春意襲人,如今卻有秋末入冬之意。
廂房里傳來一陣輕咳聲,雲玉簡同皎白尋了聲走向廂房,還未踏上石階便見著梅園婢女芹白端著失了光澤的銅盆出現在廂房門口,終日不見人,芹白早已如活死人一般,即便是吃驚,也不過是心頭一顫。
卻見眼前氣度非凡女子身形,良久才想起要屈膝行禮,支吾道︰「二小姐怎麼來了。」說罷又睇了一眼身後皎白,怕是早些時日央著皎白求月兌離了梅園這樣的苦海未果,又掃過皎白額前黃花發間釵,目光里隱隱帶著些許恨意,卻又被絕望籠得嚴嚴實實。
「來看看。」雲玉簡冷淡一句,她似早已厭煩這樣不忠主子的人,
芹白眼神何其復雜,動了動唇,終是什麼也沒說出口,施了禮便離去。
雲玉簡越過芹白,直登登進了廂房,踏過門檻,便見著屋角那盆滋滋作響的黑炭盆子。
「你來了啊。」窗前軟榻上,吳千碧淺聲道,雖被軟禁在梅園中,卻幸得雲崇山只是削了梅園人力,卻沒動半絲物力。
吳千碧依舊穿著上等的衣袍,只是那陳舊味兒卻是半絲不得遮掩的,這景氣如人,新好也是隨人。
有些時日沒見著吳千碧,除去那日漸隆起的月復部,倒沒多大變化,有的只是青黃眼圈和不再嫵媚動人的眼眸。
「帶些物件給你。」雲玉簡淺淺答了句,皎白將手中籃子放在桌上。雲玉簡也不等吳千碧搭話,便自顧坐在小幾前,吩咐了皎白煮茶。
「二小姐何必自己連茶也帶了,如今我梅園可無好茶。」吳千碧搭了一句,身子卻是不動的。
雲玉簡淺笑︰「素來不講究這些。」說罷便接過皎白手中茶碟,開始煮茶。
吳千碧目光灼灼盯著雲玉簡,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隨即道︰「你到底是誰?不,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吳千碧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問出這樣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