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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胡可兒被屋外的喧嘩的聲音驚醒,迷糊的睜開眼楮,看著屋中透過窗紙灑進來的湛湛青光,知道天s 還早。支起身子,媚瑤和妙兒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屋子里面就剩下她一個人。
梳了頭發,未著脂粉,清湯掛面的出了艙門,天邊已經是一片紅霞。站在船樓往甲板上看,媚瑤和妙兒跟在葉帆的後面,兩只手的袖子挽到半截,露出白皙如脂的小臂,在船頭不知道做什麼,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傳了過來。
朝霞漸向這邊擴散,頭頂的天s 也被那柔和的紅s 映得淡了。天也更亮了。天邊的繽紛卻被一層燦爛的金黃所點綴,從原來朝霞最紅最濃處亮起,有幾處特被亮,短短一刻間,竟將原來的主s 紅與藍擠到了一邊。遠處的天,一絲絲,一抹抹,一片片,一層層,全是金黃的雲霞,稀稀疏疏布滿了半壁灰藍的天空。
船頭的妙兒最先看到了站在船樓回廊的胡可兒,從身前的水桶里面撈了一把,獻寶似得舉過頭頂,大聲的喊道︰「小姐,你看,我抓到什麼了?」
一尾約莫有兩斤重的青魚在妙兒舉過頭頂的雙手中掙扎,妙兒一個小女孩子家家的哪有什麼力氣,哪里能控制的住手中活蹦亂跳的青魚,高舉過頭頂還不到五秒鐘,青魚就掙月兌了妙兒的雙手,「叭」的一聲就掉進了身前的水桶之中,濺起的水浪打了妙兒一臉一身。
妙兒吐著舌頭「呸呸」的吐著嘴里面的髒水,嬌俏可愛的小模樣引得身旁的葉帆一臉的歡笑,站在回廊上的胡可兒看著葉帆的微笑,覺著天邊火紅的朝霞都失去了s 彩,心中不自覺的就把葉帆和顧天俊放在一起對比,俄而又羞紅了臉,不敢讓葉帆看見自己的窘態,又退回了船艙之中。
沒過一會兒,胡可兒繞過回廊走下木制的樓梯來到前甲板,跟葉帆等人打招呼︰「你們什麼時候起來的?」說話間稍覺困意,想要捂著嘴巴打哈欠,但是看著葉帆站定了看著自己,她羞澀不堪的捂著紅唇,講哈欠給咽了回去,接著問道︰「葉公子,你們在做什麼?」
葉帆抖落了一下手中的漁網回答道︰「昨天晚上就看見船家後甲板上放著漁網,當時就想著把網下在水里看看能不能網著魚,可是黑燈瞎火的不方便。早晨就早點起來試一試,想不到還真抓到了幾尾鮮魚。」說著抓起水桶中的鱸魚給胡可兒看,胡可兒驚訝道︰「葉公子還懂打漁?」
葉帆愣怔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個書生身份,把手中的鱸魚丟進水桶之中,抬起袖子擦了擦剛才鱸魚掙扎時濺在臉上的水滴,回答道︰「不瞞胡姑娘,在下打小就住在江邊,以前雖然沒親手試過,但總還是見過。」心中卻想到︰以前在特種部隊的時候,別說是用漁網抓魚了,就是下水徒手抓魚都不再話下。
說話間,太陽終于突破了群山的束縛,將大地山河都鋪上了一層金光。趴在船舷上的妙兒指著北面大聲喊道︰「小姐你快看。」葉帆,胡可兒和陳媚瑤順著妙兒手指的方向看去,江北沿岸的一個布滿蘆葦的沙島中飛出了數百只鳥兒,密密麻麻的在天空中變換著無數種形狀。
胡可兒和陳媚瑤一時之間看呆了,陳媚瑤看著天邊的飛鳥群喃喃自語道︰「真是好看啊。」胡可兒跟著點了點頭。
葉帆也抬著頭看著天邊的飛鳥,听了陳媚瑤的話不屑的撇了撇嘴回答道︰「你們就是見得少了,在我們那,江心有一座極大的雙山沙島,早晨太陽升起的時候,沙島上飛起的鳥密的跟天上的烏雲一樣,那才叫漂亮!」
趴在船舷上的妙兒一听兩眼冒光,星光閃閃的問道︰「真的嗎?葉大哥,那我們。明天早晨能不能趕到那個……雙山沙島?」
「今天傍晚,早晨起床的時候我已經問過船家,估計就能夠到那個雙山沙島了。」葉帆一邊收拾著手中的漁網,一邊回答道。
胡可兒听完身軀微微一顫,悠悠說道︰「今r 一別,不知能何時再見了,怕是再也不能見到葉公子了。」說完羞紅了臉,轉身跑向了船樓。妙兒和陳媚瑤對視了一眼,也跟著胡可兒回到船樓。
葉帆看著胡可兒搖曳生姿的背影,心中一陣莫名感動,想要攔下她,話就堵在喉嚨口,卻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等三個姑娘的背影繞過了船艙再也看不見了,葉帆才听到了背後「嘿嘿」的笑聲。
只是听聲音,葉帆就知道站在自己身後的是鄧續輝,頭也不回的說道︰「鄧兄,我還以為你要睡一整天。」
鄧續輝拄著拐杖上前和葉帆並肩站在一起,看著葉帆還直勾勾的盯著胡可兒等三位姑娘消失的方向,嘲笑道︰「呦,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還真是打擾了葉兄的好事啊。」
葉帆轉過頭看鄧續輝一臉促狹的笑容,想著胡可兒最後一句話,滿月復心事的悠悠嘆了一口氣。鄧續輝見狀,臉上的y n笑一收,拍了拍葉帆的肩膀認真的說道︰「兄弟,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啊。」這句話倒是沒有用錯地方,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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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眨眼之間已經到了黃昏。晚霞如同一片赤紅的落葉墜到鋪著黃塵的地上,斜陽之下的山岡變成了暗紫s ,好像雲海之中的礁石。一團大火球似的夕陽,終于滾落到西山背後去了,晚霞也收盡了她的最後一抹余輝,天地昏暗下來。暮s 像一張灰s 的大網,悄悄地撒落下來,籠罩了整個大地河山。
胡可兒自早晨和葉帆說過那一句話之後,一整天都呆在船樓之中,就連午飯都是端到船樓上。葉帆本想上去敲門,但是思來想去,也不知道胡可兒開門之後,兩人應該說些什麼。
船已經過了雙山沙島,約莫再過半個時辰,船就能到達葉帆的故鄉,葉家壩,船會在渡口一停,葉帆帶著鄧續輝等二十幾個傷員下了船之後,會繼續逆流航行,r 夜兼程,估計四r 之後會趕回南京。
葉帆本想上船樓告別,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放棄了,寫了一封信給廖世豪,拖廖世豪轉交給胡可兒,又讓曹二蛋帶上兩個士兵保護胡可兒到南京,這才和鄧續輝等依依不舍的下了船。
九月末的夜晚,已經有了一絲絲的涼意,葉帆站在渡口,借著天邊的月光看著渡口東邊枝椏橫斜的樹杈留下的y n影,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
在這個世界只能以葉帆的身份活著,也有著之前那個「他」的記憶,但是那種隔了一層輕紗的朦朧疏離總是盤踞在心頭揭之不去,葉家壩就在眼前了,葉帆不自覺的有些心浮氣躁。
葉帆一直站在渡口不動,跟在葉帆後面的二十幾號人可等不及了,鄧續輝拄著拐杖來到葉帆的身邊︰「葉兄,這大晚上的你不會就讓我們在這里吹冷風吧。」
葉帆長于了一口氣︰「好長一段時間沒回來,難免有些陌生了。」
「你要是對這里陌生,那我們這些人應該怎麼辦?」鄧續輝笑道。站在後面的溫良靖也跟上來說道︰「葉老弟,你這叫近鄉情怯。」溫良靖賴以生存的烏篷船已經在幾天前的那一場混戰之中給燒干淨了,葉帆知道溫良靖是以船為家,r 子過得清苦,船被燒了,回到南京之後恐怕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葉帆就邀請溫良靖到家中做客,起碼讓他把身上的傷養好了之後再走。
碼頭的西面是堆場,過了堆場就是一排黛瓦青磚的店鋪,店鋪這一條街有二三百米長,在這些店鋪的背後是鱗次櫛比的屋脊,站在高處看,烏壓壓的一大片,也不知道藏了多少的院落,石街西南連接的是一條夯土的大道,順著這條路走上十里,就能看到江y n縣城了。
這個時代的人還過著那種「r 出而作,r 落而息」的生活,現在天s 已晚,家家戶戶都關上的大門,偶爾有臨街的店鋪點著燈,個別的店鋪里面還能傳出掌櫃的正在訓斥伙計。鄧續輝一路走來仔細打量著周圍,模著下巴的絡腮胡子砸吧的嘴說道︰「這要是在白天,估模著熱鬧非凡啊。」
葉帆點了點頭,葉家壩正在江邊,江y n的貨物進出都需要經過葉家渡,交通便利,四通八達。因此,除了江y n縣城里的官市之外,江y n的另外一處官市就是在葉家壩。葉家壩的官市剛剛興起的時候,因為沒有城池,官兵的保護,常常會被長江的水寇,岸上的匪盜劫掠,江y n就在這葉家壩設立了葉家壩巡檢司下轄兩百人,匪患這才得到了遏制。再到嘉靖年間,倭寇肆虐,緊緊靠著兩百巡檢司的官兵根本不足以保護葉家壩官市,在嘉靖三十五年秋,葉家壩的葉家等幾個大族出資招募鄉勇護衛鄉里,鄉勇的裝備鎧甲雖說不能和朝廷的正規軍相比,但是比起巡檢司的刀弓手要好不少,再加上這鄉勇的餉銀要比巡檢司的餉銀多,這葉家壩巡檢司也就逐漸沒落了下來。直到近幾年林家接管了巡檢司之後,巡檢司才有了要復蘇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