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晚上盛雨時當著她的面月兌了衣服拆了裹胸布,呈現出女人原本豐滿的胸脯,軒靜怡也不會知道,這平日里男子打扮的人,竟然是個女人!!!
太雷人了。愨鵡曉
當時軒靜怡吃驚得嘴巴張得老大,足足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你,你竟然是女,女人……???」
難怪,看起來覺得很親切的樣子。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廝生得斯斯文文秀秀氣氣的,膚若凝脂,唇紅齒白……
想到這,軒靜怡登時一拍腦袋。正常人只要稍稍用後腦勺去想都能想明白,這男人怎麼會長得這麼小巧嘛!
當然也不排除真的有男人長得很小巧,但那不是小巧,而是矮小。
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廝褪下男裝,打下頭發,顯然就是一活月兌月兌的西施啊!有見過長相如此漂亮的男人嗎?
當然也不排除真的有長相很漂亮的男人,比如醉仙瑤,又比如夏侯玄,再或者她的師父魅今宵。
雖然她對那什麼京城三少中的連大少沒什麼印象,但想來也肯定長得不賴。
往近一點去想,她的貼身護衛千絲也長得挺不錯的,往遠一點,她現世的弟弟小獅當然也是小美男一枚啊,雖然才不過十二歲。
不行了,扯遠了,回到正題,面前那已經換上女裝的盛雨時身上。
「我也沒說我是男的呀。」盛雨時一邊穿衣服,一邊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她笑笑,「從小這麼慣了,家中就我一個女兒,爹爹只能把我當男孩子養了。」
原來如此,「……哦,這樣。」確實沒什麼可說的了。
軒靜怡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這種事情都能讓她踫著,這天下還真是無奇不有。
她以為她能很淡定,但終究還是有些站立不穩,畢竟知道了盛雨時如此隱秘的一個秘密,讓她不得不暫時扶著東西走,「我想先出去一下,透透氣,透透氣……」
再這樣下去會被憋死麼?絕對會。
「我陪你去吧,府里頭你不熟。」一听她這話,盛雨時連忙匆匆穿好最外面一件淺藍色的外套,就要跟著她一起出去。
「別。」軒靜怡連忙做了個打住的手勢,「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好,不習慣有人陪。」
「如此啊。」盛雨時低下頭,又抬起,一張美麗的臉兒神秘兮兮地面向著軒靜怡,「小王妃,我這個事情只有伺候我的丫鬟和爹娘知道,你能不能為我保密啊?」
「……」軒靜怡無奈地點點頭,「好,我保密。」
她也沒打算跟誰說,且沒必要。別人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她怎麼能去爆料呢?到時候她自己想說了自然就會告訴大家,所以對她來說也倒沒什麼,反而多了一個女性朋友而感覺這個時空也開始變得有趣起來。
突然覺得,挺好的,這樣。
出了盛雨時的房間,剛伸了個懶腰,突然瞄到走廊那邊兩三個下人鬼鬼祟祟的,踫到她的目光,立即慌慌張張地轉身就跑。
那些人跑什麼?
軒靜怡看了看自己,身上沒有血,嚇人麼?還是說以為她墜崖「身亡」了,這會子突然瞧見,以為她是鬼?
突然又意識到她是從盛雨時的房間里出來的,覺得那幾個人肯定是誤會了,于是腳步也隨後走過去。雖然解釋什麼的根本沒有必要,但心里怪怪的,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牽引著她過去一樣。
然而當她走到走廊的盡頭,再拐了幾個彎,經過一座假山前時,耳邊突然傳來這麼一句句讓人大跌眼鏡的對話聲。
「嗯嗯……再快一點,對,再快一點……嗷,舒服……」
呻/吟,絕對是赤果果的呻/吟,而且還很像是做那種事情而發出來的聲音。
軒靜怡當即停下腳步,向發出聲音的那間房里望去。這個時候,天色已晚,是沒有下人的在這邊走動的,那又會是誰?
不會是剛剛那三個悉悉索索的下人吧?想到這個可能,軒靜怡不禁全身打了個寒顫。
那三個下人可都是男人啊!肯定不是的。她一會搖搖頭,一會又堅定得認為,應該是,剛剛不就是那三個下人引她來到這邊的?
要過去看看麼?
趁著月色,兩抹高大的身影在那層薄薄的窗紙里邊不斷地劇烈晃動著,晃動著……
軒靜怡一邊向那房間門口走去,一邊驚得眼楮睜得大大的。
她好像發現了什麼不該發現的東西,不會是真的兩個男人在做那種事情吧?這古人也有同志的麼?看那影子晃動的頻率,她就差嘔血了,竟會是如此的激烈!
一步,兩步,三步……
越來越接近了……
「啊,啊,好痛快,爽死了,夏侯兄你太厲害了,太厲害了,我快受不了了嗷……」無限呻/吟,男音,雖不小受,但這語氣卻是小受之至。
「爽嗎?還要嗎?」一記很邪惡的男音夾雜著粗狂的喘息。
「嗯嗯,再來再來……嗷,太厲害了,我的天……」
听了這你一句我一句的對話,要有多婬/靡有多婬/靡。軒靜怡感覺自己渾身都在顫抖,看來真的是一攻一受在里邊做。
但是這盛家雖不是什麼官吏世家,在楚京也算是有點名氣的。這大晚上的兩個大男人在這做事,未免也太大膽了吧?就不怕被發現嗎?
可是要不要去瞧瞧呢?
她抬起的手停在半空,猶豫著到底該怎麼才好。她此時孤身一人,若是打擾到里邊二位的好事,被他們給殺人滅口了怎麼辦?
可是她又實在好奇,因為還真是從未見識過男人做那種事情的。
話說兩個男人到底是怎麼搞?會像上次師父用他的那個東西X她的那里那樣嗎?想想,確實只能這樣,男人除了那里,貌似真想不出還有別的地方可X。
但是話說,師父到底在哪里?突然覺得好想他。
就這樣,軒靜怡站在門口,一手舉著作著欲要敲門之勢,一邊思考著該不該去瞧個究竟,一邊又想著莫名其妙消失的魅今宵。
到底是夢還是怎樣?她到現在還是想不明白。又或者說,是不是他其實根本就沒有跟她一起跳下來過?
一切都是她的幻覺嗎?
銷/魂的婬/叫聲依舊不絕于耳地從里邊傳出,且似乎他們運動的動作越來越激烈了。軒靜怡低下頭,想了想,算了,誰被撞見這種事情心里都不會好過,她還是不要去打擾他們好了。
于是,想著放下手,轉身離去。
然而卻在這時,突然從屋檐下跳下來一只貓,猛地砸在她的身上。隨著貓咪「喵喵」叫著從她身上跑開,內心受驚的同時,本想著收回來的手也在這時「 」的一下,霎時往門上重重地一敲。
天哪天哪!軒靜怡嚇得魂都快要飛了,她已經準備打退堂鼓的,怎麼這個時候竄出來一只貓啊!
那貓還不是她受到驚嚇的主要原因,最叫人擔心的是,里邊那一陣陣銷/魂的婬/叫在那一刻驟然停住,且是連那一記記劇烈的運動聲響也沒了魂。
竟然停下來了?!
竟然停下來了!!
無聲無息,安靜得連頭發被風吹起而擺動的聲音也能听得仔細,氣氛極其詭異。
要逃嗎?她好像真的看見自己不該看的東西。
不知不覺中腳步往回轉,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在鬼門關邊。腳步之輕,又想著快,可這邊還沒走幾步,身後,那扇門忽的一下就開了。
「吱呀」一聲門響,好像也在嘲笑她此刻的膽小。
「怎麼,听夠了就想走??」一記陰陽怪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伴隨著一陣輕如貓步般的腳步聲,一股淡淡的花香也撲鼻而來。
果然是瞧了不該瞧的!
「呵,呵呵,沒有啊,哪里的話,只是湊巧路過。」軒靜怡感覺自己轉身的動作如同度過了整整半個世紀般漫長。
靈氣逼人的眸子已經只剩下後悔和驚慌,一張絕美的小臉此刻也是戰戰兢兢的,回過頭,卻發現,那個走出來的男人好像有點面熟耶。
「哦,是小王妃啊。」走出來的男子啪的一下就將折扇迅速打開,擋住他眼楮以下的面部。
是醉仙瑤嗎?不是!軒靜怡在內心果斷地否決,這個男人絕對不是醉仙瑤,而此時此刻正在房間里面整理衣服的男子已經由剛剛的婬/靡凌亂之樣變得衣冠楚楚。
不,不是的!
「師父??」軒靜怡不可置信地看著里邊那個男人,雖然房內沒有點燈,可是那樣熟悉的身材,那樣熟悉的臉部輪廓,就算是燒成灰她也認得,「真的是你麼?師父??」
心里咯 了一下,突然覺得自己的眼楮一定是瞎了!她的師父真的是斷袖?不!可是那逐漸向自己走來的男人的臉,卻讓她不得不承認。
在里邊翻雲覆雨的男人,真的是她的師父,還有那第一個走出來的,她想起來了,上次有過一面之緣,她的師父竟然跟連成火……!!
「夏侯兄,你說要怎麼處置?」連成火那雙眼楮笑得跟狐狸一樣,看向走出來的那人時,媚眼如絲,顯然……
「師父,真的是你麼??」軒靜怡眼楮睜得大大的,她真不知道自己此刻應該抱有何種心情去面對眼下這種情況。
撞見兩個男人深夜做運動,倒不稀奇。可是那兩個男人之間的其中一個,竟然是她的師父,這叫她如何接受??他既然喜歡的是男人,又為何要執意娶她?
不敢想象,不敢相信……
軒靜怡往前一步,又後退幾步,眼里盡是不解。為什麼……
「怎麼處置呢?」他向她走了過來,伸出手,修長如玉的手指突然扼住她的下巴,硬生生抬起面向他的眼,那對魅惑至極的丹鳳眸里閃爍著的寒光,叫人真真不敢直視。
連成火站在一旁,笑意更深。
「師父?」面對眼前這個絕美至極的男人,軒靜怡頭腦一陣眩暈。
他那模糊了男女的妖冶讓她感到眩暈,和他眼里流露出來的不屑也叫她心眩。而更叫她心痛的是,此時此刻,自己如同一個破布偶般,在他那修長的指下,隨意玩弄。
「師父?誰是你師父?小王妃,別看見長成這樣的就以為誰都是你師父啊。」她看到他那性感的朱唇冷嘲張合著,那邪魅的臉龐上,除了不屑,更多的是輕蔑。
什麼?他在說什麼?
明明就是師父!!!
「師父,你怎麼……」軒靜怡竟會有種心被撕裂的感覺。
師父這是怎麼了?明明他就是她的師父,她不會認錯的。雖然衣服不是平日里她所熟悉的紫袍青衫,雖然他的頭發是用簪子簡單的束起來了,雖然他臉上的表情也是她從不曾熟悉的。
可是這張臉,她是不會認錯的。他就是她的師父,絕對是!
可是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冷漠呢?為什麼臉上是那樣不屑一顧的樣子??軒靜怡的心里又是欣喜又是心痛。欣喜的是她見到了他,心痛的是他對她表現出的陌生和輕蔑。
這張臉,這具身子,明明在那崖下的山洞里就跟自己親熱過,還差點就做了那種事情。
可是現在……
她想到了,是不是因為在最後一步的時候她制止了他,他才要跟別人,還是男人……現在故意讓人引她來的??
「事不過三,你已經說了五次了!!」下一刻,他扼制住她下巴的手突然狠狠一丟,差點她就站立不穩。
只見他轉過身去,又側過臉來,陰測測地說,「你剛剛見到了什麼?听見了什麼?」
「……」軒靜怡不吭聲,只是緊繃著臉,臉色又怒又痛。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這樣的冷漠。這不是她所熟知的魅今宵,不是……
她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麼了!
「肯定是盡收眼底了唄。」一旁,連成火笑嘻嘻地看著軒靜怡說,「我說,夏侯兄,這小王妃可留不得呀,我可不想到時這事又如之前那樣鬧得滿城風雨,這樣可不好玩。」
夏侯兄??軒靜怡怔了怔,她的師父不是叫魅今宵嗎?
「的確不好。」夏侯再次向軒靜怡走了過去,眉頭輕挑,「我說,你剛剛听到了多少?」
沒听到多少,盡是一些嗯嗯啊啊厲害痛快爽什麼的。軒靜怡在心里接過話,嘴上卻倔強得很,「什麼都听到了,連什麼方位都看得一清二楚。」
魅今宵,你裝,你再裝!!
雖然不排除有人長得一模一樣,可是打死她都不信,她的師父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眼前這個被稱為夏侯兄的人,就是她的師父沒錯!
他脖子上哪個位置有一顆紅痣她知道,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體香是什麼氣味的她也知道,他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她都知道。
他喜歡習慣性的挑眉,喜歡沒事扮冷酷,喜歡做什麼事都覺得自己是第一,有的時候听到別人說出不中听的話他也會沖動到爆。
只是眼前這個人,看她的眼光和以往不太像。但她仍然覺得,他就是他。
「全都听到了,那可不得了啊,夏侯兄。」連成火就一典型的唯恐天下不亂者,一直都在旁邊煽風點火。
什麼京城三少,都是些爛人!除了盛雨時。真不知道盛雨時怎麼會跟這些人混在一起。軒靜怡在心里是將連成火罵了個七八百遍,可是面上卻知不能這樣,一定要保持冷靜。
可眼見自己的師父對自己如此的冷漠無情,內心早已經是波濤起伏,哪里真的冷靜得下來?她不是神亦不是妖,還沒有這種本事。
「確實不得了了。」
軒靜怡只見她眼中的師父突然又伸出手來,這一次,他沒有鉗住她的下巴,而是一把將她拽起,往房間里拉去,「這可是你自己撞上來的,小王妃!」
最後那三個字,顯然是從唇齒間一字一句地迸發出來,咬字清晰,卻又帶著不平的怨念。
「你要對我干什麼??」看著自己被他一把丟到里邊的一張長桌上,軒靜怡心里不怕,只是對他感到十二分的憤怒。
假裝不認識她就算了,現在將她帶到這里邊,是想干什麼?
門邊,連成火關上了房門,搖著扇子慢悠悠地進了來,那張嘴可是一刻也沒閑著,「當然是懲罰你啦,嘿嘿。」
衣冠禽獸,真的是衣冠禽獸,軒靜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總算看明白了,平時一貫以溫潤儒雅的形象出現在世人眼前的京城大少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懲罰?就一小孩子,看著都沒欲/望。」將她一把平放到桌上的夏侯只用眼楮在她身上瞟了瞟,手抽了回去,停止了往下的動作。
「師父,你到底怎麼了!我是小怡,師父!」盡管知道迎來的並不是他溫暖的眼神,軒靜怡還是忍不住要這樣說。
這個師父,太叫她懷疑,卻又令人心痛。
她跟他,明明就在今天有過親熱,雖然並沒有真的進入。
可是打心底里,她已經覺得,自己此生除了跟他,再不會跟別的男人。
可是他現在又想干什麼?
「你是什麼怡與我何干?」只見他有些憤怒地蹙了蹙眉,明明那樣熟悉的臉卻露出從未對她的凶狠,「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是你師父!」
說完,轉身就走。
「師父,你別走!」眼看著他就要走掉,軒靜怡連忙仰起身子想要起來。卻見他頓住腳步,以為他終于肯認自己,心里忍不住一陣高興,「師父,我……」
然而話剛出口,往下要說的話就這麼直直制住。
「連成,我們走。」點了她的穴後,便氣勢洶洶地向外面走去,一邊走一邊痛恨地道,「真是晦氣,怎麼讓我踫到她了!也怪你,去哪里不好偏要來盛家,你吃飽撐著嗎!我時間有限,這幾日最好別再來找我。」
「要見你一次這麼不容易,這次回來才幾天,你竟然如此無情……」連成火忿忿不平的聲音。
「你這話還是對盛雨時說去吧……」
…………
話聲漸行漸遠,很快就沒了聲音,房間里恢復到原來的安靜,靜得可怕,靜得駭人。
什麼?他們就這麼走了?
師父,你就這麼走了嗎??
「師父,你回來……」軒靜怡僵直著身體躺在冰涼的桌上,睜大著眼直直看著頭頂。努力想要側眼去看他們,卻無奈被點了穴動彈不得。
最後還是盛雨時出來尋她,在這里找到她的,如果不是盛雨時,恐怕她得在這冰冷黑暗的房間這麼躺上一夜了。
後來盛雨時告訴她,那間靠邊的房間,根本就沒有人居住,像是好多年前這里還是一個姓葉的朝廷重官的府宅,姓葉的一家因為當時反朝廷,後被全部聚集到那間房間里一把火燒死,後來他們盛家從岳州城來到楚京買下了葉府,將葉府重新裝修一番,又將葉府改名為盛府。本來那間房間開始有安排人住,可不知道怎麼,住在那里的人時常听見夜半詭異的叫聲,並且總是能看見被衣衫襤褸的東西在房間外飄來飄去,時常鬧鬼,有一人住了一晚就被嚇瘋了,後來那里便被空下來了。只是奇怪的是,這麼多年久無人住,里邊卻總是干干淨淨的,一絲灰塵都找不到,說不像是鬧鬼又覺得這點太過詭異。盛家雖總說什麼時候要在那做一堵圍牆將那里隔開,可是總是口頭上說說,這麼久了也並沒有真的去做。
听到這里軒靜怡臉色已經開始慘白了,鬧鬼麼?那那三個下人呢?她去那里,不是那三個下人引她去的麼?
這麼說的話……
她渾身也驚得一身的冷汗,這麼說,她真是福大命大沒踫到鬼麼?天哪!要是早知道,她也就不會去那里啊!!
「別怕,只是听人家說而已。」盛雨時安慰她說,「你看你不也沒事麼,怕什麼呢?舉頭三尺有神明,你是小王妃,鬼不敢動你的,睡覺吧。」
躺下去過了很久,軒靜怡依然雙腿發軟。
又從鬼門關里走了一遭,想來她的命確實真的很大。可這不代表她不怕,她雖然是王妃,但畢竟也只是一個普通人。
可是這世上真的有鬼嗎?她覺得這簡直就是扯淡。
如果說盛雨時說的那一大堆話讓她感到後怕和懷疑,那第二天,當連成火屁顛屁顛地跑上府找盛雨時對詩尋歡時,她才發現,真正要害怕的東西其實還在後頭。
連成火一口否認並未來盛家的事情,且特意回去帶來人證,盛雨時也為他作證,稱連成火並沒有夜里出門的習慣,更不可能在完全不打招呼的情況下出入盛府。
這下把軒靜怡雷得是內外都感到詭異極了,她在害怕嗎?當然不,她可是小王妃,怎麼可能害怕?盛雨時都說了,舉頭三尺有神明!
可是可是,軒靜怡,你這雙腿怎麼不住地顫抖?抽筋了嗎?
對,對,一定是抽筋了沒錯。
……
接下來軒靜怡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只覺得自己精神恍恍惚惚的,總覺得有很多人在耳邊說話吵自己,可是身邊除了盛雨時和連成火,根本就沒有其他人,下人也只是安安靜靜地站著。
莫非她是昨天夜里撞邪了?否則怎麼會……
昨天夜里,她所見到的那兩個激烈運動的男人,莫非真的是鬼?
想著師父和連成火,怎麼可能?或許真的是鬼,又或許她的意識從未清醒過來。
與師父一起墜崖是幻覺,跟師父在山洞里親熱是幻覺,在師父的懷里睡著也是幻覺……
且說她的師父,不是斷袖,不可能會跟一個男人去做那種事情,就算實在忍不住,他也應該去春樓找女人解決。
而更重要的是,她的師父,不會對她這麼冷漠,冷漠到不相識的地步。
所以……是幻覺,也是見鬼了。
軒靜怡這樣安慰自己,心里的負擔終于緩和了不少。
不過這連成火,好像處處看不慣自己耶!
瞧瞧,盛雨時與他對著詩還沒一刻鐘,立即就跑過來貼近她,「王妃餓了沒有,要不要隨我一起去吃點心。」
「我不餓,不用了,想回去休息休息。」軒靜怡站起身,恰好對上連成火那似要殺人的眼神,「小王妃!叫你去你就去!」
「……」軒靜怡翻著白眼,這連成火到底什麼意思!
沖她發火干什麼?她什麼時候招惹到他了?這一整天,只要盛雨時靠近她,並且甚是溫柔地對她說話,連成火就能氣得眉頭都能抖上三抖……
「趕緊去。」連成火說完,伸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向屋子里走去。
盛雨時要走到她旁邊,又被連成火巧妙地隔了開來。並且氣呼呼地說,「盛賢弟,你最好離小王妃遠一點,若是被王爺瞧見,你以為夏侯兄能救得了你?」
看他這麼緊張的樣子……
軒靜怡恍然大悟,她似乎明白了什麼。這個連成火,原來是個斷袖!他喜歡上盛雨時,卻因為還不知道盛雨時是個女子才如此……
其實這種人才是最可憐的,明明自己喜歡的是女子,正常的性取向,卻偏偏喜歡的人又是女扮男裝,開始的時候一定會很抓狂吧。
連吃點心看到盛雨時親自給她送到嘴里的時候,連成火也是一副有氣卻不敢發泄的樣子。軒靜怡本來心情挺消沉的,卻也輕易被連成火這個樣子給逗笑了。
「小王妃,你再笑我就,我就……」趁著盛雨時離開的一小會,連成火恨不得撲過來掐住她的脖子。
「就什麼?」軒靜怡笑得跟花兒一樣,這輩子除了跟夏侯玄在崖下吃烤魚時笑得最沒心沒肺,這是第二次。
「我回頭就告訴百姓們,說殺人凶手沒死!在這府…里頭……」連成火的聲音越來越小,臉色也由怒氣沖沖到生出一絲愧疚,因為他看到軒靜怡霎時慘白的臉,和低垂下去覆著霜寒的眉睫。
好一會不見她說話,有些尷尬地道歉道,「對不起,小王妃,我不會說出去的,你安心在這好了,剛剛只是開玩笑……」
「沒關系。」
軒靜怡站起身,低著頭,轉身離開座位,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你說的沒錯,我是殺人凶手,殺人凶手沒死,你想對百姓們說的話,就去說吧。」
「小王妃……」氣氛越來越尷尬了,連成火急得站起身,「我真是開玩笑的……」
可是小王妃卻沒有再回頭了。
連成火站在原地,怔怔的,有些抑郁。他錯了,一沖動就……當然是知道那兩個案子雖然跟小王妃都扯上關系,但還是願意相信,那跟她沒有關系。
就這樣不聲不響的離開,步子跟貓一樣輕。
的確,她有這麼短短的一小段時間,她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即使她沒有殺人,但是在世人眼里,案子還沒有偵破、沒能找到真正的凶手之前,她就是殺人凶手。
所以,在沒有擺月兌那個罪名之前,她只能待在盛家,對嗎?
軒靜怡站在一道走廊上,望著外邊,太陽有些辣,這讓她不由的用手擋了擋眼。忽然,一抹紫色從視線里閃過,伴隨著那紫色的身影,她看到那人一頭及腰的墨發傾瀉開來。
可是只是她遮眼的這一瞬間,當她放下手時,四顧環望,卻並沒有發現有人來過。路過的下人們並無異常,似乎沒有看到剛剛那一幕。
又出現幻覺了麼?
軒靜怡感到萬分的頭痛,她這是怎麼了?如果經歷的這一切都只是幻覺,那她,是不是真的病了還是怎樣?
胸口好悶。
她突然順著欄桿扶著蹲下了身子,一手捂著胸口,喘息之時,一股寒氣突然從口中冒出,身體也隱隱的開始發寒起來。
怎麼了?犯病了麼?
臉色也開始慘白,四肢更是進入無力狀態,心也隨之開始發慌。
這兩天她確實在說話,並沒有出事,可是現在,怎麼又莫名其妙的開始了發病的癥狀?她以為快要痊愈的,此刻身體里的那股寒氣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像在里邊不安地騷動著,心里是愈發的悶了。
起了身,試著走了幾步,終于……
「好冷。」
她倒了下去,小小的身子躺在走廊上,很是可憐。
細小的眼縫里,突然出現一抹希冀的紫色。
她听到師父那好听的聲音,「小怡,師父來了。」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躺在他溫暖厚實的懷抱,一股好聞的體香沖進鼻內,就算是睡,也覺得特別安穩。
「師父,別走。」
迷蒙中,她抓住他的衣角,不放手。
雖然很討厭,可是,也喜歡。
——殺人凶手死了,王爺也可算保住性命回來了。
這幾天里,楚京城相傳盛廣的一個消息,不是死了幾個人,也不是凶手墜崖,而是他們的魅王爺總算是回來了。
雖然回到府里的時候,滿身是血,但大家都為此感到極為高興。
這是好事,是這幾天里唯一的一件大好事,怎麼能不高興不歡喜?
大家都以為魅王爺獨自回來,會因為小王妃是殺人凶手還墜崖身亡的事情傷心難過,為此擔心不已,但這結果卻大大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魅今宵一回來,整整在浴房里洗了兩個時辰,瑯邪詢問要不要叫太醫過來幫忙,卻都被他拒絕。然後幾個時辰後,衣冠整潔地出了來。
並沒有難過或傷心的表情,神情再淡然不過,跟沒事人一樣。不過看著好像傷勢不輕的樣子,本是桃色朱唇一直見不到血色,連臉色也有幾分的慘白。
「這幾日不要讓任何人打擾到本王,有什麼事交給老管家就好。」
沐完浴後,回房前,他對瑯邪吩咐了幾句,便關門緊閉。
以為真的要幾天幾夜不出來,但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當日午時,便見魅王爺神清氣爽地從房里出來,且瞧上去根本就與進去之前區別甚大,精神了許多,臉龐和嘴唇也回歸了原來的顏色。
大概是自個療傷好了吧,大家這樣猜測,並沒有多去想些什麼。
可是奇怪的是,這王爺顯然跟出事前的那個王爺性子截然不同。臉上總是掛著壞壞的邪笑,這叫見過他的丫頭都忍不住紅了臉,美到那樣模糊男女的容顏,估計也就只有他們的王爺擁有。
沒有人覺得王爺這樣不好。
唯有綠妖和千絲二人。
「今宵師父,我們家小姐呢?」綠妖曾經忍不住向魅王爺問了一句。
按理說,今宵師父當時是跟小姐一起墜崖的,可是現如今,卻只有他一人回來,作為小姐的貼身丫鬟,又是從小到大伺候著,怎能不擔心。
然而魅今宵卻只是無所謂地揚笑,「你們家小姐啊?死了。」然後揚長而去,一路對見過的姑娘們拋著眉眼。
看似是在笑,卻沒有人知道,那樣無害的笑容之下,卻藏著一顆黑暗狠毒的心。
「該死的!那個家伙,那個家伙!!!」
躲在暗處的一人氣得臉色鐵青,可是他一身傷,此時並不是那人的對手。再者,他根本就殺不了他。否則,他也會死。
「咳,咳咳……」
一連急促地咳嗽幾下,大片烏血被咳出,他臉色蒼白,很是無力。這幾日,只能如此,任由那個家伙如此。
夜深人靜之時。
四處寂靜,冷宮內不再夜夜高歌。
差遣掉守夜的宮女,熄了燈就要睡覺,卻在這時,突然從房頂傳過來一陣陣「啪啪啪」的響聲。
「來人吶,快來人吶!!!」太後驚得連連大叫,可是很快,有一只大手卻很迅速地捂住了她的嘴,耳畔有道炙熱的鼻息噴灑到她耳根子上,脖頸上,「想活命的話,最好聰明點!!」
是誰?是誰敢夜闖皇宮還闖了皇太後的寢宮的?太後努力維系就要破碎的鎮定,安靜下來,不再像剛剛那樣。事實上,她只能如此。
「你還真是老了,皇太後!」一字一句,從男子唇齒間迸發出來。
雖帶著笑意,卻叫聞者心驚。
是誰??皇太後還是沒能想起來。這個聲音,她並不熟悉,可是他身體里散發出來的這股香氣,卻不陌生。
夏侯瑾軒?!!听聞他墜崖後卻安然回來,這是真的嗎?想到這,皇太後是一臉的驚慌,這夏侯瑾軒該不會想在這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她殺了吧?
「抱歉,我不是你的夏侯瑾軒。」
男子將她放開,然後尚了床,側身躺在床沿,一手撐著腦袋。在這夜黑風高的夜晚,房內燈已滅,太後只瞧見黑暗中那雙閃著紅光的瞳孔,異常驚悚。
不是夏侯瑾軒?!怎麼可能!!
「乖乖,清荷,你看看我是誰。」那雙眼楮突然一眨,房內的燈突然全都亮了。
「夏侯瑾軒!!」一眼就看到側身躺在床上的那個男人的臉,皇太後再次驚詫,「你竟敢來哀家的寢宮,你知道哀家是你的誰麼!!」
知道,當然知道。
「弟媳嘛。」床上之人眨著眉眼,笑米米的,「不過,你老了,我真是想不明白,普通人就這麼經不住時間的考驗麼?看你臉上那一條條皺紋……」
太後氣到爆,「夏侯瑾軒!你給哀家滾出宮去!否則哀家叫人了,到時候可別怪哀家不留情面!!」
豈料他卻慢悠悠地從床上起來,那身軀明明高大頎長,卻給人一種柔軟無骨的錯感,「哦,你叫啊!盡管叫,今夜別說你這宮里的宮女都被我轉移了,就是你那寶貝皇兒,也已經出了宮到了宮外,叫啊,你叫啊……」
「你……你!」太後氣瘋了,「你大膽!」
「大膽的是你!難道你不應該叫我一聲哥麼?」他走近她,那絕美至極的容顏,如同從九天之外過來的,姿容馥麗,絕美絕倫,無人能匹。
見太後氣得嘴唇發抖,他得意地抿唇,湊到她耳邊,冰冷的氣息吹到她耳朵里。
「那個案子,還沒完!」還有,「凶手她在……」
只有太後知道,這個人說最後那句話的時候,表情有多驚悚。
卻沒有人知道,這個人,為什麼突然變得如此之狠。小王妃是他的王妃,他怎麼可以……
連太後也為之震驚了,這個人,太過詭異。
「是師父嗎?師父?師父……」
迷迷糊糊中,軒靜怡微微睜開眼,幾縷墨色青絲在她的視線里,一直晃蕩不去。
她听到那人說,「嗯,是師父……」
「師父」
大喜過望,伸手去抓,卻抓了個空,她的頭腦清醒過來,起身四處望去,卻發現,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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