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仿佛定格了!
大廳里所有人目睜口呆,嘴巴里能塞進去一個雞蛋。
前後僅僅幾秒鐘發生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恍如隔世。
黑貓見譚天只是面帶著微笑望著眾人,心中忐忑不安,原本想在他面前好好表現一下,卻沒想到出了這種事情,有點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感覺。
當下,他又不由得佩服譚天的度量,在自己的場子里被地位低下的服務員臭罵一頓,卻依然保持平淡的笑容,僅這一點自己就差之千里。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見譚天一直沒有說話,黑貓就明白了怎麼回事,于是率先打破了大廳的僵局,開始安排著。
他迅速召集賭場所有工作人員,除了關鍵崗位留下值班人員除外,一百多人很快就召集齊全。
大廳旁邊就有一間很大的會議室,服務員七手八腳將原來的桌椅全部搬到一側,所有的工作人員整整齊齊站好了隊伍。
眾人心里嘀咕,這次緊急召集大家不知所為何事,縱使工作了幾年的老人也未曾經歷過這樣的場面,原本的會議都是逐級召開的,像這樣的大型會議還是頭一次。
不算太大的主席台上端坐著三個人,其中一側的位置上的是黑貓,另一側是小蘭,而中間自然是譚天了。
人群中很少有認識譚天的,詫異地盯著坐在中間位置上年紀青青的小伙子,一個個心里犯著嘀咕。
譚天一句話沒有說,像個局外人一般靜靜地等待著這件事情處理的結果,這算是對黑貓和小蘭的一個考驗,如果這麼小的事情都處理不好,那將賭場交給他們管理自己又怎麼能放心呢。
小蘭正襟危坐在譚天的一側,雖然表面平靜,內心卻五味雜陳,眼楮時不時地轉一下瞄向譚天那張英俊的側臉,胸前玉女峰忽高忽低,一顆心幾乎要跳了出來。
她手掌放在桌下的大腿上,時不時地用手指掐自己一下,一方面讓自己保持鎮定,另一方面她想確定這不是在做夢。
顯然她已經知道了坐在自己一側的年輕人就是自己的老板,但她不明白這前後十幾天的時間里,他是怎麼從一名普通的小伙子變為這麼大的一家公司的老板的,但讓她最想不通的是一向張揚的黑貓為何甘願在其鞍前馬後,小心地侍候著。
相比于小蘭的緊張,坐在譚天另一側的黑貓卻是更加緊張,他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他知道這是對自己的一場考驗,如果不能將此事處理好,自己很可能會失去所得到的這一切。
他有一種上考場的感覺,不同的是,這場考試是生與死之間的考試,是天堂與地獄之間的考試,這場考試沒有作弊,沒有補考,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他慢慢收回思緒,使勁咽了一口吐沫,清了清嗓子,大聲地說道︰
「各位,今天緊急召集大家是因為有重要的事情要講。」說到這里,黑貓悄悄打量了一下譚天,在他臉上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後,繼續說道︰
「今天在一樓大廳發生了一件大事,咱們的一名工作人員在場子內目空一切、惹事生非,對我們新任的譚老板出言不遜,罵罵咧咧、推推嚷嚷,我們譚老板寬宏大量,不願于其一般見識,但本著有錯必罰的原則,今天在此進行公開處理。」
黑貓在心里對講話的內容再三思索,將所有才智全部發揮出來,講的是合情合理,恩威並重又無不盡奉承之能。
講到這里,他沖門口招了招手,兩名大漢押著那位惹事的李水走了上來,站到了主席台的一側。
此時的李水兩條腿已經僵硬了,若不是旁邊兩名大漢架著他,他早已趴在了地上,從兩腿之間傳來的陣陣冰冷讓他全身不停地哆嗦,不知何時,他的褲子幾乎全濕了。
他感覺自己已經徘徊到了生死邊緣,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惹到了老板,而且還是黑貓哥的老板,這回即便不死也要殘廢了。
如果有下輩子,自己一定要小心了,這個貌不驚人的年輕小伙子竟然是賭場的老板,竟然是黑貓的大哥,換作誰也不會想到啊,只能怪自己倒霉了。
黑貓慢慢起身,走到了李水的身邊,問道︰「大家應該都認識他吧?就是他竟然敢對譚老板罵罵咧咧、推推嚷嚷。」說著,黑貓一腳踢到李水膝蓋骨上面。
「撲通……」李水應身跪在了地上。
顧不得膝蓋的疼痛,李水嚎叫著︰「我有眼無珠,沒有認出老板,求譚哥開恩,饒命啊……」
雖然他自己知道罪孽深重,可求生的**讓他發瘋了一樣求饒,並利用兩個膝蓋快速挪動到譚天的面前,不停地叩頭。
黑貓拿著手槍一直指著李水的腦袋,時不時望向譚天,只要他一示意,隨時都會開槍以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
譚天並沒有想到以暴力的手段來進行處理,顯然對黑貓這種處理方法並不太滿意,這樣雖然可以讓所有工作人員有所顧忌,但同時也有可能會嚇走很多人,因為沒有幾個員工願意為了高收入而提著腦袋過日子的。
他剛想有所表示,坐在一側的小蘭站起了身,她憤憤不平的樣子說道︰「雖然他有錯在先,但罪不至死,讓他接受點教訓就可以了。」
小蘭說完,轉過身望著譚天,眼神里帶著幾分乞求。
譚天知道她肯定會有所表示,一方面,李水是為她出頭,另一方面是她的天性使然。
看到這里,譚天心中有了一些欣慰,可見自己並沒有看錯她,他緩緩站起身,走到李水的面前。
制止住李水繼續的叩頭,並拉了他的肩膀一把,旁邊兩位大漢急忙將他架了起來,此時的李水額頭上已布滿了血跡,一滴滴的流到鼻子兩側,讓他的面目十分猙獰。
台下的眾人屏住呼吸,很多人都閉上眼楮,不敢看這血腥的一幕,整個會議室內異常安靜,落針可聞。
譚天將手向黑貓面前伸了一下,黑貓將手槍遞給了他。
譚天舉著手槍,望著瑟瑟發抖的李水問道︰「我記得十分鐘之前,你在十分鐘前還很囂張地在罵我,對嗎?」
「是我瞎了狗眼,是我有眼無珠……」李水不停地罵著自己,死亡之前的恐懼遠遠勝過死亡本身。
「我記得你之前說我瞎了狗眼的?對嗎?」譚天聲音不是很大,但因為會場內十分安靜,依然傳入了所有人的耳朵里面。
「是我,是我瞎了狗眼……」李水的聲音很大,夾雜著恐懼和抽搐的嚎叫聲。
眾人現在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心中暗嘆李水的愚蠢和囂張,他今天栽到老板手里也算是死有余辜了。
「砰……」
一聲槍響回蕩在寬敞的會議室里。
台下的眾人都把頭低了下去,不敢看到這血腥的一幕。
小蘭听到槍響,全身顫抖了一下,迅速閉上了眼楮癱坐在了椅子上。
不一會,譚天把槍丟在地上,大聲地說︰「今天他罵的是我,我不與他計較,但今後如果再出現在別的客人身上,你們管理人員首先難辭其咎。」
此時的李水發現自己並沒有死,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如臨大赦,一邊嚎啕一邊叩頭道謝。
台下的眾人听到這里,心中一暖,慢慢抬起頭,並沒有發現預想的血腥,只看到已是滿頭大汗的李水。
譚天在眾人驚詫的眼神中,大步走出了會議室。
小蘭如夢初醒,望著譚天的背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