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的，自己這樣拿話去激她，以她驕傲的性格，會氣的跳腳，會和他發脾氣甚至罵他打他都有可能。
可是，她沒有。
盛雨竹的眼底，除了最初的平靜，只有一抹類似自嘲的顏色一閃而過。
「你高看我了！」她櫻唇輕啟，說出的話，更讓他氣結。
看著他愈發陰鷙的眸子，雨竹正色道，「我從來都不是善良的人。未達目的不擇手段，不是只有你們男人可以。不過你放心，我向來喜歡干淨，髒的東西都受不了，更何況是人？」
髒的東西？她把他比作髒東西？
盛堯身體里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可是偏偏自己理虧，他無從辯駁。
和虞嫣然做了，這是事實，他沒法改變……
雨竹就那麼任他修長干淨的手指，鉗著自己下頜。從動作到眼神，不曾有任何閃躲。
她能感覺到因著自己的話，他手上的力氣，在不斷加大。
疼，是真的疼。可是，比起他讓別的女人懷了孩子所帶來的傷害，這點疼算什麼？
「所以，訂婚結婚都隨你，我不會再干涉。你就當我是良心發現，古話說了，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我不想再做惡人。」
「……」
盛堯的眼神，利的能當刀子用，怒火瀕臨爆發的邊緣，「你就這麼希望我娶她？」
「盛堯，難道你想做不負責任的男人？不是我希望，而是你已經把人家肚子都弄大了，現在想拍拍走人？虞嫣然能自殺一次，就能自殺第二次，下一次還會這麼幸運嗎？」
她說的語重心長，像是與他之間完全沒有其他感情，就事論事而已。
盛堯倏地放開她，起身，「好！盛小雨，我就順了你的意！」
語畢，轉身跨到隔門邊，一腳踢開，身影一瞬消失……
順了誰的意？盛堯，你不想做的事，誰能勉強得了你？你自己想娶，才是真的！
雨竹眼角噙著淚，看他一陣風一樣離開……
＊＊＊＊＊＊
翌日，雨竹下樓時，已經過了早飯時間。
見她出現，坐在客廳看電視的盛夫人立刻吩咐，「康媽，把大小姐的早餐備好。」
「是！」康媽那邊看了一眼雨竹，這孩子這段時間憔悴的厲害，從小看到大的，自然心疼的不得了。
轉身剛要往廚房走，雨竹卻出聲阻止，「康媽不用麻煩了。我不吃。」
「這……」康媽剛要開口勸說，盛夫人卻是起身走過去，拉住了雨竹的手。
「是趕著去靳津家嗎？好好，我替你準備了剛空運過來的松茸，正好帶過去是份心意。你們這些小年輕談起戀愛來啊，真是甜蜜，一分鐘都是珍貴的……」
剛踏下樓梯的某人，听到這話，立刻黑了臉。
「我帶你去。」他沉沉的嗓音，從身後突然響起，雨竹後背一涼。
盛夫人抬頭看著下樓來的盛堯，溫柔的提醒，「阿堯，你不是說嫣然身體不舒服，還是過去照看著吧。難得休息，你也像雨竹一樣，去談談戀愛，增進一下感情總是好的。」
盛堯蹙眉，看著那不曾轉頭的女人後腦勺，重聲道，「不用！我們感情好的很！」
雨竹的心髒，就算再怎麼強悍，此刻也是控制不住的猛然一疼，沒有回頭，抓緊包包聲音冷然，「不必了，靳津過來接我！」
「我已經打了電話，叫他不用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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