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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邏道上的武警笑了笑說︰「調頑皮,不想勞動是吧?」
何干警點點頭。
羅教、劉醫生來了,羅教看了看問︰「怎麼回事,殺人似的?」
「有人不想勞動。」何干警說了句。
「教育一下就好了,別弄出事來。」說完羅教與劉醫生走了。
何干警說︰「王道德,問他願不願意參加勞動?」
王道德把手松了一下,問道︰「雜種,你參加勞動嗎?」
新腿子吁了吁幾口氣,「我參加,你沒有要我勞動啊。」
王道德罵道︰「你他媽的回答聲音大點。」說完王道德松了一下的手又抬了一點。
新腿子痛苦地抽泣著,「我參加、我參加呀,求求你快松手。」
站在門外的何干警听了,說︰「王道德,他願意參加勞動就算了、放了他,給下任務,完不成任務再收拾他。我倒要看看、什麼硬腿能比看守所的戒具硬,放了他、讓他過來。」
王道德彎下腰、提起新腿子的一只手、一只腳,大步走向前鐵門、一扔。新腿子「啊」的一聲,重重摔在了地上、雙手捧著頭。
何干警問︰「叫什麼名字?」
新腿子小聲地嘟了一句,「黃前進。」
何干警吼道︰「大聲點、老子沒有听清楚。」
王道德狠狠一腳踩了新腿子身上,「大點聲,不然老子要使招了。」
「黃前進、我叫黃前進。」新來的一邊抽泣著、一邊回答。
何干警用手指了指新來的,對王道德說︰「要開飯了,開了飯讓他下午做,不做你就收拾他。有什麼事、你找我,半天的任務、晚上來查。」王道德點點頭、表示明白。何干警又對新腿子吼道︰「黃前進、听到沒有?」說完何干警就走了。
何干警一走,王道德一腳踢在新來的上、說︰「起來、去洗一下,要吃飯了,雜種、你他媽快點。」
新腿子慢慢地爬了起來,只見額頭上已鮮紅、鮮紅的,搖搖晃晃著身子走出了號子、去了風坪。
看著新腿子去了風坪,王道德問︰「你們做了多少?」說完走到王進面前,瞪著眼楮看著王進。
王進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小步、低下頭,答道︰「兩百。」
王道德用手指了一下田濤、嘴一努,︰「你呢?」
田濤立馬身子一挺,正正直直的站好、脆聲答道︰「三百多。」
王道德用手模了模自己光滑的下巴、來回摩擦了兩下,」大家都給老子快點啊!反正睡前要做完八百,自己認為可以做完的,吃了中午飯、就睡午覺。認為自己慢的就不要睡了。沒有完成我下的任務的,不管是誰、老子都不會客氣。我將話挑明了,不給我面子、我絕不會給你面子。我不好過,你一定也不會好過!「
中午開飯了,送完政府餐、買完加菜,吳四寶從車底下層模出四條煙、兩個雪碧遞進來,「浩哥、趙哥送你的。」
我連忙上前問︰「趙永剛來了?」
吳四寶笑哈哈地說︰「來了、來了,上午來的。給你、王有明、還有一個叫王道德的每個人上了五千帳,他讓你好好保重。過兩天、趙哥會來找你,放心過日子。浩哥、你的飯夠不,不夠加一個。趙哥同吳所長說好了的,吳所長有交待的。」
王道德一下沖了上來、問道︰「趙永剛什麼時候來的?」
吳四寶看了看王道德,沒有說話。我連忙說︰「他就是王道德。」
吳四寶笑道︰「不好意思、道哥,趙哥這才剛出去一會、挺忙的。等兩天就來的,有東西給你。」吳四寶一邊說、一邊又從底層下模出了兩條煙、兩瓶雪碧,然後笑了笑、走了。
鐵兒將菜擺好後,問道︰「道哥,中午搞多少?」
「問我干什麼,問浩哥、雜種,這種事問浩哥。」
我問了句︰「你能搞多少?」
「隨便。」王道德握握左手、捏捏右手,一副得意模樣。
我看了心里很不痛快,就說︰「給老子開兩個。」
鐵兒將兩個雪碧倒進四個口杯中,滿滿的。
王道德說︰「你能喝這麼多,倒出來一半,少喝點、下午還要做事。」
鐵兒又找了一個杯子倒了一小半出來。
我喝得差不多快完時,王道德讓鐵兒把剛才倒出的酒拿過來、給我與戴老板,我和戴老板都不要了。
王道德就講,以前他曾多次听趙永剛與王有明說過、我在上高中時經常從哥哥、姐姐家中拿酒到學校與他們倆一起喝,挺能喝的。戴老板不要了就我與你兄弟兩個分掉鐵兒倒出的那一半。
我堅持不要了,怕喝高了不好。
王道德就往自己杯中倒了一半,然後端著另外一些走到田濤跟前、讓田濤喝兩口。田濤萬分感謝了他一翻,猛喝了兩口。然後又給王進喝、要王進下午加快速度完成他下的任務。一連幾個人都喝了點,最後一點給花貓喝了。
中午喝得有點多,洗完澡就呼呼大睡了。中午看守所擴音器喊起床時,鐵兒推我讓我起來,我只翻了一子、就又睡了。
一直到三點多才起來,起來到放風坪水龍頭下沖了一下、正準備抽煙,楊老頭過來找我要一支煙抽、說︰「一下午、還沒有抽煙,中午準備想找你抽一支煙,看你一上鋪就睡了、不好叫醒你,就一直等到現在。」
听楊老頭說起煙,我才記起、昨天看守所給了一條煙給號里,我還只在昨晚開了幾次、還剩有幾包。就說︰「昨天所里給了一條、還剩下幾包,我去給你拿一包,反正我也不抽那煙。」
楊老頭拉了一下我,小聲地說︰「那煙已被王道德拿了,下午分給了田濤、王進他們幾個干活干得快的人了。」
我月兌口而出,「難道沒有給你分幾支。」
楊老頭搖搖頭說︰「沒有,很多人都沒有、干活干得慢的人都沒有,王道德他是看做活多少來分的。」
正說著、鐵兒來了,鐵兒一來就讓楊老頭先進去,然後也找我要了一支煙。直接了當的告訴我說︰「先前王道德分煙給田濤他們時,我開口找王道德要幾支、王道德一支也沒有給我,還罵我干活干少了。我其實干得不少,還比王進他們多點,但王道德給了王進幾支、就是沒有給我。」鐵兒說完、一副委屈的樣子望著我。
我沒有吭聲,讓他抽完煙去干活。
我正準備進號、長子出來了,長子一出來就從口袋里模出幾支煙要給我一支。
我沒有要長子的煙,就講我不抽這煙的。
長子一定要給我,我就拿了一支給鐵兒。鐵兒接過煙高興地進號了。長子見鐵兒走了,就問我怎麼不做學習組長了、是不是看守所干警不讓我干了。
我就講干不了,現在要干活、我不會管事。
長子就說現在看守所都要做事,以前這里也做過。做事、當老大就要心狠,你確實做不來。長子還問我調不調號,我講暫時不會吧、除非逮捕了。
王道德走出來了,看見了長子就說︰「長子做事手腳蠻利落的,來、抽支煙。」
長子接過煙,連說︰「謝謝道哥、謝謝道哥。」
王道德開了一支煙給我,讓長子進號去做事。待長子一走,王道德就說︰「我這幾天觀察了一下,鐵兒腦袋太笨了、以後不要讓鐵兒與我們一起吃飯了。王進對我們有利,以後就讓王進同我們一起吃飯。」
我以為自己的耳朵听錯了,用不相信的眼神看著他。
王道德就解釋說︰「現在要做勞務,以後的壓力會越來越大,鐵兒根本幫不上什麼忙、只有王進可以幫上忙。當然,我知道你不喜歡王進、我也不喜歡他,但事實馬上就要擺到眼前了。我雖然以前沒有進過看守所,但還是進過幾次拘留所的。拘留所也做事,我在拘留所也是當學習組長。我相信我的眼光,王進這種人不值得深交做朋友,但是可以利用、是一條很听話的狗……」
听著王道德講了一大通,我明白了。王道德是要利用王進為他沖鋒陷陣,我就不好怎麼講了。怕揭穿他傷了感情、反目成仇,到時候會讓王有明為難。于是我就說︰「戴老板與王進關系不好,戴老板也看不起王進。你讓王進與我們一起吃飯,戴老板不會同意的。」最後我告訴王道德以前王進做的一些事,王進是人渣一類、典型的牆頭草……
王道德听我這麼一說,就講︰「只要你同意,根本不用管戴老板、他不同意他可以滾。我會有辦法收拾戴老板的,戴老板用不了幾天就會乖乖听我的。」
「這樣不行,我剛來就與戴老板、劉總一起吃飯,關系一直很好、戴老板一直拿我當兄弟。」
王道德听我說的這麼決絕,就說那我問一下戴老板。然後王道德就對號里喊了一句︰「戴老板、出來一下。」
戴老板馬上就出來了,待戴老板一到跟前,我正準備開口說話、沒有想到王道德先開口了。王道德說︰「戴老板,看守所是按人頭下的任務,以後會一天天往上加、今後的任務會越來越重。有些事我不方便出頭,所以需要一個幫手。我考慮了一下,決定讓王進與我們一起吃飯、將鐵兒踢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現在這種時候正需要王進這種人渣,我也看不起王進。你戴老板是進過號、蹲過監獄的人,應該比任何人更明白事理。」王道德一說完,就開了我與戴老板一人一支煙。
我在接過煙時,丟了一個眼神給戴老板,我知道戴老板會意了、戴老板會拒絕王進與我們一起吃飯。
沒有想到會意了的戴老板沉吟了一下、吸了口煙,卻說︰「這種事、根本不用問我,只要浩哥同意、我就同意。」
我大失所望,心里罵戴老板是個豬頭、他會錯我剛才丟眼神的意思了。
我正想開口,王道德卻立馬說︰「浩哥已經同意了,就是再問一下你的意見,既然你戴老板也同意了。那我就叫王進出來,給你與浩哥賠禮道歉。」說完,王道德就對著號里叫了一聲,「王進、出來。」
王進匆匆忙忙地跑了出來,走到王道德跟前問︰「道哥、有什麼吩咐?」
「我們三個人剛才商量了一下,決定以後不要鐵兒與我們一起吃飯了。想抬你王進一把,以後你就與我們一起吃飯。但是以後你得听我們的、要緊貼著我們。你先跪下向浩哥與戴老板賠禮道歉說聲對不起。」
王道德一說完,王進立馬就跪下了,「浩哥、對不起,以前有什麼對不住的地方,請別放在心上、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我剛想罵他一句狗雜種。
王進又馬上轉頭對戴老板講了同一翻話,我听著真想抽他。
戴老板卻馬上將王進拉了起來,說︰「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你年紀太輕、不懂事,我和浩哥都原諒你了。歡迎你以後與我們一起吃飯、加入我們的陣營。」
王道德推了一把王進,對王進說︰「你下午必須拼命做事、一直做到晚上,必須給我搶在號里任何人的前面,晚上我才好說話。」
王進連忙使勁點頭,表示明白、自己會拼命做事的,然後就匆匆跑進號去了。
王道德見王進走了,冷冷地笑了兩聲,說「目前就需要一條會意、听話的狗,王進就是條不錯的狗;而鐵兒卻不會明白主人的心思。」
三個人聊了幾句,王道德就說他進號去看看做事的情況,然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