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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章華嘟完了這句,無奈地嘆息了一聲。
看到陳章華這個無奈的表情,我想起了羅教同自己說過的話︰到了二號、先適應兩天,再做好學習組長、必須做好。
我開了一支煙給陳章華、待陳章華點上、抽了兩口後,我說︰「我以前待的那邊,每個人一天一千五百個紙盒。這里怎麼只有一千一百個?那邊的老頭子都不止一千一百個。」
陳章華搖了搖頭、說︰「這里的人與那邊的人所處的環境不同,心態也不同,沒有辦法。」
我想故意引誘陳章華說的再明白一些,就說︰「有什麼不同,同一樣的是關押在看守所、同一樣的環境?」
陳章華拍了拍我的肩、說︰「你太年輕了、眼力不夠呀,我說一些給你听、你就應該明白的。」接著、陳章華告訴我︰雖然這里是看守所、但為什麼要分為一棟、二棟。一棟關押刑拘的人,二棟關押逮捕的人。因為刑拘者只是嫌疑人,有不少是可以通過關系、可以重獲自由的,還有少數的是不夠判刑的。就是那些明知道自己犯了罪、也存有一線的希望、重獲自由。所以那邊的人的心態不同。環境不同就是那邊的人是存有希望的、是嫌疑人,他們不是人民的敵人。而這邊就不同了,這邊的人、人人都最起碼是被逮捕了,有一半還是被宣判了刑的。宣判者的心情與嫌疑人的心情是完全不一樣的。心存希望與心無希望、在無形中是有天壤之別的。
听到這些我心中陡然想起、自己來看守所這麼久了,從來沒有落過淚、從來沒有心慌過。而在簽逮捕書時,我的心中有慌亂;昨天在這里落下了淚。
我一時似乎有些明白了,但心中還存有迷惑。于是、又說︰「都一樣是看守所,還能有什麼大的差別不成?」
陳章華搖搖頭,說︰你來的時間還短、還沒有發現,或者是因為社會閱歷太淺、你根本發現不了。這里的干警對待刑拘號與逮捕號的管理態度、整體上也是不同的。因為他們太了解我們這些人了,所以他們對待兩棟號里的人的管理就村有差異。看守所的理念是︰看守所管理好關押在這里的人,不發生逃月兌、自殺、凶殺、穩定維護這里的正常秩序。但這麼多人關押在這里,如果能產生效益、就是一筆財富。並且這些人整天無所事干,就會多生一點事端,有所事情干則可以少生不少事端。所以看守所積極地想辦法找來勞務加工……
听了陳章華一大翻滔滔不絕的講述後、我頓時明白了。看守所在能夠穩定監管安全秩序的前提下,為了創造一些效益就引進了勞務加工,但看守所的管理者對兩棟號的人有著根本性的區別對待。采取的是同一大院、兩種政策,一種緊、一種松的策略。因為他們明白,兩棟號里的人、一種是心存有希望的。心存有希望的人,有了心中的希望、他們可以忍耐一切,對他們可以采取高壓手段。而心無希望的人則不同,他們中有的人可能會破罐子破摔,極端者可能還會對抗。因此看守所對這些人只圖維穩,相對那邊的高壓要寬松一些。
明白了這些後,我清楚的意識到、在這邊做老大比那邊更難。我頓時想到了花貓對我說的,如果我能在這邊當老大、他願意給我天天舌忝腳趾甲。也想到了我自己講過的,一定要在這邊做老大、不能看別人的臉色。也想到了戴老板與王道德對我說的一些話……
就在我放開思想、思考時,徐昌叫我和他一起去送四川仔小羅上廁所。
我一听要送人上廁所、心中大為不快。我瞪了徐昌一眼、一動不動。
陳章華踫了我一下,說︰「你是輪值員、責任就是負責死腦殼的生活瑣事,你必須去。」
徐昌听了陳章華的話,說︰「我叫你是想讓你看看,我怎麼給死腦殼月兌褲子、讓他方便,你熟悉一下。」
我心想,我過兩天就可以當學習組長了,不用知道怎麼服侍死腦殼。于是、我就說︰「有四個人、你叫別人,我怎麼會伺候別人上廁所。」
徐昌怔了一下。
陳章華看了看我、問︰「你不想干輪值員?這可是個好差事、是羅教安排的。別人多想干,可以吃飽飯……」
陳章華的話還沒有說完,幾個聲音先後想起,「陳哥、他不干我干。」
「陳哥、讓我干。」
「陳哥,他不行、我絕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