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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警待人進號後,對站在風坪不動的我、問︰「為什麼你不進去?」
我反問︰「為什麼要進去?」
「進去勞動、干活。」
「我不用參加勞動。」
「你是當學習組長的?
我點了一下頭,算是回答。
武警讓我抓緊時間、督促號里完成任務。我只翻了一下眼。武警見我對他愛理不理的樣子,就悻悻然然地走了。
我見武警走了,剛想跳下洗衣台、進號,戴老板出來了。戴老板靠近我後、告訴我,他吃過午飯後、一直在找雪軒、簡浩聊天,談得很投機。在戴老板的溝通、勸說下,簡浩已在做事。戴老板說,簡浩這個人沒有城府、比較率直。簡浩是受了徐昌的蠱惑與唆使、才站出來與我較勁的……
我告訴戴老板,今天晚上、如果簡浩沒有完成任務,我就拿他做典型、開刀,狠狠打他一頓。
戴老板罵我又發神經了,簡浩這種人不必動手、只要溝通就行了。戴老板向我建議,應該給予眼色的是徐昌、需要提防的是雪軒,雪軒太狡猾。戴老板講,做人做事要留有余地,不可逼人太緊、太急,掌握分寸……
我听了一大通,問什麼叫分寸?
戴老板罵道,分寸就是限度、就是恰到好處……
我對他翻了一下白眼、一下沖下了洗衣台,跑進號里、看書。
看了一陣,羅教來叫我。將我帶到他的辦公室後,羅教問我昨天號里的勞動情況。我說還可以,拿了個第二名。
羅教說,昨天是他交待過何干警的。但他不能天天對何干警與劉干警打招呼,必須要我抓緊督促。
我就告訴羅教,我也擔心完不成整體任務,所以對號里做了調整部署。讓號里的四個輪值員每天都幫忙做一點事,以減輕號里生產勞動的壓力。
羅教听了我的報告、很滿意,生產安排可以,以後就這樣、就行了。羅教說,監管工作秩序就是主要看好死刑犯。別人出一點差錯、打打架、什麼的都不要緊,盯緊的是死刑犯、千萬不能出事,政府是有政策的。羅教告訴我,死刑犯在執行前必須是好好的,這是看守所的重中之重。在看守所要立功,就只有守死刑犯、與檢舉別人沒有向公安或檢察機關交待過的案子……
羅教告知了我很多應該注意的細節、事項,並教了我一些以後到監獄應該防範干警與同犯的招數。談到快吃晚飯時,才送我進號。
進號後、戴老板、唐永強與洪太生三個人問我,羅教問了我一些什麼事?
我說了一些、隱瞞了一些。
吃飯加菜時,一號女監那個帶鐐銬的死腦殼甜兒、給他的情人死腦殼小羅帶了一份回鍋肉。號里的人就尋他開心,有的說他有艷福;有的講他靠女人吃飯。小羅也同大家開玩笑,玩笑越開越沒有邊際,一直到吃飯、還有人在同他講。
我在吃飯、就沒有在意。就在剛吃完時,突然听到「哎呀」一聲。我一扭頭,只見柱子雙手死死摟著小羅;小羅用腦袋對著柱子的腦袋猛撞,偶爾還用戴著鐵銬的手、敲柱子的頭,大喊要柱子松開他,他要找徐昌拼命;而徐昌卻雙手抱著自己的頭、俯臥在鋪板上;好在石保上去幫忙,雙手死死地拿著小羅的雙手、不讓他敲柱子;小羅那里肯听,發瘋地掙扎身子想向前沖。
我丟下飯碗、幾步走上前去,雙手死死地捏住小羅的手,問︰「怎麼回事?」
石保氣喘吁吁地搖頭,表示不知道。
不知是小羅本身就有那麼大力氣、還是發瘋了,三個人使勁地抓著他、但他還能擺動身子,沒有吃完的飯菜、被他雙腳踩了個一團糟,還踩破了兩個塑料碗。
我喊圍上來的人閃開,讓柱子抱起小羅、三個人將小羅抬到後面去。小羅一邊掙扎、一邊像殺豬似地叫。一下子、武警來了,武警一來、看了看後,問要不要吹警哨、讓干警來?
我連忙說不用,我們能應付。說著、我伸出一只手捂著小羅的嘴巴。小羅張口就咬。
樓上武警講,干脆將他放倒在地上,用腳壓。死腦殼一發瘋、力氣特大。
我還沒有動,柱子一下就將小羅放翻了。放翻後的小羅雙腳猛地往鋪板上蹬。我連忙示意柱子用手壓住小羅的雙腳。柱子用力一按、沒有按住,就改用腳。我與石保抓住小羅的手,柱子與趕過來幫忙的戴老板兩人按住小羅的腳。四個人死死壓住小羅。
小羅掙扎了好一陣,一直到沒有力氣了、才停下。我們四個人也才松了一口氣,但還不敢松手。小羅因剛才發瘋、用力太猛,胸口猛地匆促地起伏著,一身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