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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後我問戴老板、昨天有沒有給唐永強燒煙?
戴老板說︰「沒有人去陪刑場、不知什麼時候上的路、就沒有燒。」
我讓戴老板趕快取幾包煙來,擺在洗衣台燒。
二狗子、小六子都說不用燒那麼多,意思一下就行了。
我白了他們倆一眼,緩緩道︰「我與他兄弟一場,沒有陪他上路、已經很對不起他了。我給他燒多少煙、是我的事,你們倆不要嗦。」說完、我示意戴老板擺煙點火。
戴老板擺好煙後、準備點火,小六子抓了一把煙、低下頭嘟道︰「號里的活人都沒有煙抽,給死了的燒那麼多干嘛?他都死了、看不到也聞不到……」
我一听、非常反感,單手往楊林肩上一按、想借力站起來,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剛站起來了一半身子、身子就開始發抖了,好在柱子從旁出手快、扶住了我,不然會因雙腳打抖而摔倒不可。
我一坐下後、喊道︰「小六子、將煙給我放回洗衣台上、燒掉。」
小六子沉吟了一下,抬頭看了我一眼後、又低下頭回道︰「你給死人都燒這麼多,給我抽有什麼不可以……」
我沖口而出︰「我與他的交情、不是用煙多少來衡量的,你不配抽他那麼多。放下!」
小六子猛一昂頭、看了我一眼,又扭頭說道︰「如果我不放、你會怎麼樣?」話一說完、小六子又扭過頭來,對我昂了昂。
我瞪著他剛想開口,戴老板說道︰「小六子,人與人之間是講交情、信用的,你把手上的煙放回來、讓我燒了,等下我給你一包。」
石保立馬說︰「小六子、等下戴老板給你一包、你賺了,放下、放下,讓他燒。」
小六子走過來一步、將煙往洗衣台上一放,嘟嘟道︰「給戴老板與石哥面子、我放了。現在你廢了,我不放、你也沒轍。」小六子嘟完了這句、接著雙手一攤,說道︰「以前我在少管所也看到有一個平時稱王稱霸的家伙,後來也是被干警用繩子給捆廢了。結果連豬狗都不如,哈哈、哈哈!」
待小六子話一完,我說道︰「你有種、咱走著瞧。」
小六子昂了一下頭,回道︰「瞧什麼瞧?老子最多還有三個月時間關在這里,你的手腳要恢復、最少得一年時間。我就不陪你了。我去了監獄,你還不知道有沒有希望恢復,說不定以後就成了一個殘廢、廢物!」小六子說完、又哈哈、哈哈大笑著走進了號里。
听了小六子的話、我氣得渾身發抖,剛想開口罵、石保就笑著搶過話說︰「小家伙、就這樣、拿他沒辦法。」
「我一定有辦法收拾他的。」我狠狠地說完、瞪著戴老板。
戴老板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不要同他一般見識,有什麼好生氣的。」
洪太生用手一搭我的肩膀、淡淡地說了句︰「素質問題,既然燒了煙、就扶你起來,我們一起給他做個揖,讓他早日投胎、轉世吧!」說完、洪太生與戴老板兩個人就一左一右地扶著我起來,三個人站好、我說道︰「唐哥、多有抱歉,燒煙太晚、請諒解。」
沉默了二分鐘,洪太生與戴老板才扶我進號。
快吃晚飯時,劉干警來到鐵門前叫我。
戴老板忙扶我到鐵門前,劉干警就從身後模出一個小雪碧、從鐵門的四方口中遞了進來,讓戴老板喂給我喝。
我喝了幾口後、知道是酒,就想給戴老板與洪太生也留一口。于是就對劉干警說︰「喝不完了,留下等一會兒再喝。」
劉干警臉一沉、吼道︰「這是對過三七粉與白藥的,留下來給別人喝了不好、自己快喝了。」
戴老板也說讓我快喝了,並將瓶口往我口中塞。
劉干警催到︰「快喝了、我還有事要去忙,喝了好把瓶子給我。」
我只好猛喝。
吃過飯、酒勁上來了,我就睡著了、只感覺身上的汗不停地冒。迷迷糊糊中我感覺有人在給我翻身子、擦汗。可就是睜不開眼楮。
過度的疲倦、身體的虛弱、讓我睡得很香、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