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聲音,那空洞的黑眸亮了亮。♀
他極力地睜著眼,想看清楚誰在說話,卻什麼都看不到!朦朦朧朧的,他甚至听不清那人在自己耳邊說什麼了……
他覺得好難受,好疲累!
他在想,即使是小白來了,被小白看到這樣的自己,還不如就此結束生命就算!
那眼眸中最後的希望之光,很快就轉瞬即逝。
他無力地枕在小白的胸膛上,意識混混沌沌,痛苦地輕喃著︰「好難受……不想活……」聲音虛弱如絲,斷斷續續的猶未說完,就力歇地闔上眼簾,再次暈迷過去,眼角散落一串淒涼的眼淚。
「不!」小白大吼,淚撒一地,「主人,快醒醒!你撐著!小白馬上就把你治好!馬上就不難受了!」他嘶聲力竭地喚著,但那能喚得醒幻夜。
在小白心里,主人不是三界中力量最強大的人。但是,主人寬廣無畏的胸懷,以及無限的仁慈,總能淨化世間一切,照耀絕望的心。只要看著主人那雙清亮的黑眸,就會覺得有無限的勇氣和力量,去面對未來。
小白就是在絕望中被主人所救贖的,所以一直以來,都很依賴于主人。♀特別是知道了主人悲痛的過去之後,小白更加佩服主人那種強大的精神力。因為,不是誰都能在經歷了那樣的童年後,能從新站起來,豁淡地面對一切。
在跟隨主人為數不多的日子里,小白從來未見過幻夜如此悲傷絕望過!
就在剛才,小白在主人空洞的眼眸中,找不到絲毫想活下去的意念。修羅女竟然把主人傷害成這樣!此刻,小白恨不得將修羅女挫骨揚灰!
小白抱著奄奄一息的主人,悲憤地仰天長嘯︰「為什麼!為什麼總主人要遭受這種痛苦?蔚來主人已經被你們害慘了!為什麼連幻夜主人都不放過?三界的神!別以為你們掌管了生靈的命運就能肆意作劍別人!如果主人再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們通通沒有好下場!」
恍然間,小白發現夜身上大大小小的傷,撕烈的皮肉依然蒼白地綻開著,觸目驚心!小白的搶救,僅僅是暫時保住是幻夜的性命,竟然對傷口完全不奏效!
蒼白的皮膚的襯托之下,幻夜手腕上的黑咒文猶為明顯。眼見地上遺落的瓶子,又掃視了周圍瘴氣燻天的環境。
小白已經推斷出前因後果,心酸︰主人,你的仁慈結果害了自己啊!
冷秀湖是三界交界之處,再加上主人所中的非凡間尋常,自己的力量才不起作用!
此地不宜久留。當務之急,必須找幽王赫解除主人的封印,才能救活的主人!于是小白緊抱著幻夜縱身一躍,化作一道白閃光消失了!
白象鼻雪殼蟲仍在湖畔紛紛揚揚地飛舞著,其中有一只拖離了群,向著魔界雙月島的方向飛去……
鬼王和蝶依正在房里恩愛。一只不識時
務的白象鼻雪殼蟲從窗口飛入來,在兩人頭上嗡嗡盤旋了幾圈,就輕輕降落在鬼王肩膀上。「鬼王,怎麼了?」見鬼王突然停下來,偎在他懷中的蝶依輕輕嗔。
「呵,有個可愛的孩子給我帶來好消息。」鬼王愉快地笑了笑。
「什麼好消息?」蝶依好奇地問。
「那女人差一點就能玩完那小子!關鍵時刻小白龍跑出來砍了女人,救走了他。這結果真讓人失望呢!」鬼王說著,又低下頭嘴貼上蝶依的唇。
「鬼王,你真討厭!怎能在跟人家做這種事的時候,說著這種話呢?」蝶依嘟囔了一句,看了看停在鬼王肩上的那只蟲子。
是一只渾身雪亮,長著象鼻,白翅膀的甲蟲。又望了望畫架上的那幅畫,覺得這蟲子跟畫中所畫的昆蟲一模一樣。
那幅畫,難道意味著鬼王不可告人的秘密?
……
雙月大酒店,幻夜的房間。
「你這僕人是怎麼當的啊!為什麼一眨眼的功夫,這孩子又受傷了?還傷得這麼重?」
當時,幽王赫和雷曼莎在特產街購物,被瘋了似的小白十萬火急拉去給幻夜療傷,于是幽王赫狠狠地責備小白。
自知沒有把主人保護好,內疚的小白只有膽戰心驚地把事情的經過簡單地說了一遍,就垂頭喪氣地跪在幻夜榻邊。
「主人,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小白傷心地哭,不斷重復著同一句話。
虛弱的幻夜仍昏迷不醒,幽王赫小心翼翼地診治著幻夜的傷勢。
除了臉,其他部位全是傷。傷口很深,深及內髒,好像被野獸瘋狂地咬過一樣,看著就觸目驚心。有些傷口還在尷尬的部位。皮肉之傷只是表面的,這與他心靈所受的創傷比起來,已經微不足道了。
現在的他,教人多望一眼也會心痛!
幽王赫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馬上解除了幻夜妖力的封印以及身上的黑咒文。這樣能增強幻夜抵御傷病的力量。第二件事,就是吩咐小白打來熱水,幫幻夜清洗。幽王赫雖然是長輩,畢竟男女有別。所以這種事還是交給忠心的神龍小白。
幽王赫又冥思苦想了一會,用黑玉丸混了幾種奇怪的材料,研磨成粉末,以小白的劃破手腕滲出的的紅液做引子,攪拌在一起,最後調制成一碗黑乎乎的膏狀的東西。
她把碗交給小白,厲聲道︰「馬上敷在阿夜的傷口上!然後繼續往他的氣海部位灌輸你的治愈靈力!我沒叫你停手就絕對不能停下來!」
「我馬上……」小白緊張地接過碗,往主人的傷口上涂。他不敢太大力,怕主人痛。于是動作慢慢的,輕輕的……
就是他這樣慢悠悠的動作,讓幽王赫發火了︰「你猶豫什麼!不想救你主人了?以你主人的狀態,再遲疑個片刻就沒命了!」
「不,我要救主人!」小白被幽王赫的話嚇得眼淚直飆,這樣子不敢再遲疑了,老老實實地給主人涂,動作也不敢慢了。
說來幽王赫那方子真神奇,涂在傷口上不久就發揮作用,傷口開始緩慢地愈合。之後,小白又馬上幫主人穿上干淨的衣服。
幻夜唯一沒受傷的地方只有臉了。衣服把所有的傷口都遮住了,現在他看上去,好像睡著了一樣,一點都看不出是受了那種泯天良的對待而生命危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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