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企之花 第二十八章粟本佑理直氣壯

作者 ︰ 江南靈秀

第二十八章粟本佑理直氣壯

戈春生吃了啞巴虧後,一直盤算如何報這一箭之仇。他左思右想,鎖定打黑拳的唯有周國良和他的同黨。戈春生和周國良的梁子是在下鄉時結下的,暗中較量多少年了,可以說是知己知彼,這種小伎倆誰也別想瞞得了誰。

雯雯勸他︰「冤家宜解不宜結,你搶了人家女朋友,佔了大便宜。人家心里氣不過,找人打你兩下出口惡氣也在情理之中。再說你挨打也沒傷筋動骨,你的 面仗卻發揮神威,把人家打個頭破血流。依我看,你這次非但沒吃虧,還佔點小便宜呢!」

戈春生想想也對,那一棍肯定打得對方出了血,而自己挨的幾下不過是搔搔癢而已,兩天一過,不照舊生龍活虎,什麼事都沒有?再說目前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對付他們。反正匿名信已經寄出,過兩天看看效果再說。

這些日子,賈雯雯不知道搭錯萬哪根筋,竟然沉溺于念佛,常跟他嘮叨《三世因果經》,說什麼人的命是自己造就的,要常常做善事,才會給自己造一個好命。還說行善積德有好報,行凶作惡得惡報,是自古以來因果循環報應規律。

雯雯不管戈春生愛不愛听,反來復去對他講解《涅磐經》「業有三報,一現報,現作善惡之報,現受苦樂之報;二生報,或前生作業今生報,或今生作業來世報;三速報,目下受報。」講完「三報」便給他舉例作證。

有個年輕人找到一個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十分滿意。可是女朋友對他忽冷忽熱、若即若離。年輕人模不著頭腦,再三追問,女朋友才告訴他「你什麼都好,就是多了個八十多歲的老母親。」年輕人回家後磨了一把鋒利的刀,並寫了一張紙條︰「母親,不是兒子不孝,你老人家八十多歲了,該上天享福了。」然後把刀和紙條藏起來,準備伺機而動。

奇怪的是當時四月天氣,萬里無雲。下午五點左右,突然烏雲蓋頂,下起傾盆大雨,接著就是雷鳴電閃,一個炸雷把年輕人打得七竅流血當場喪命。老母痛失兒子,收拾遺物時發現枕下有尖刀和紙條,才知兒子遭雷劈是報應。

戈春生听得嫌煩,道听途說,與我們無關。賈雯雯卻說,誰說無關?我自己就是最好的證明,十年前做了一件壞事,害了人,後來就得到報應,一直沒有好日子過。

戈春生問做了什麼壞事?雯雯神情黯然,淚珠在眼眶里滾動,始終不肯說出來。戈春生想起雯雯受過的屈辱,不願再去揭她的傷疤,凡事順著她算了。因果報應的說法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世上神鬼莫測的事多了去了,誰搞得清呢?匿名信有沒有用,听天由命吧!

戈春生向洪振東討教,洪振東的意見跟他一樣,估計匿名信的作用馬上就會出現,暫且等一等吧。

這一天,洪振東看到保衛科趙科長神情嚴肅地進了車間,直奔辦公室。洪振東心頭一喜︰有門!

趙科長見辦公室人來人往不方便,就把韓大光叫到隔壁會議室。韓大光問,老趙有什麼急事,緊緊張張的。趙科長從口袋掏出一封信給他看。

韓大光看完後臉色一沉道︰「又是這種沒頭沒腦的事,值得趙大科長親自過問?」

趙科長道︰「這事非同小可,不得不問。」

韓大光道︰「我看不值,讓我們工會主席處理一下得了。」

說罷便走出會議室,不一會便同粟本佑一同走了進來,說了句「你們聊」就走了。

粟本佑看完信後笑道︰「總是有人唯恐天下不亂,好像嫌你們保衛科閑得無聊,分派點事情做。老趙也真是的,這種一不署名,二沒實質內容,全是憑空猜測推斷的匿名信,看過就歸檔吧,還需要興師動眾調查一番嗎?」

趙科長正色道︰「說話輕飄飄的,腦子里就是缺根弦,你知道這封信是什麼來頭嗎?」

「管他什麼來頭!一看就知道泄私憤、圖報復,潑污水、混淆黑白的下三濫勾當。♀」

「你憑什麼下這種結論?」

「你是搞保衛工作的,應該知道寫匿名信是前些年的畸形怪胎。產生的原因很復雜,有以此作為派性斗爭工具的;有泄私憤圖報復的;有對某些人的所作所為強烈不滿、又不敢當面較量的;也有懷疑猜測卻並無真憑實據的。

匿名信出現後,有人就遭了殃,或被隔離調查,動輒搞什麼‘專案組’、‘學習班’,一辦就是數月甚至數年,造成許多冤假錯案;或遭內部調查,成為‘內控對象’,從此變成‘另類’,再也別想有出頭之日;有的查無實據,子虛烏有,便不了了之,但在部分領導心目中依然留下疙瘩,再也不像以前那麼信任、重用。

即使有個別匿名信反映的問題屬實,但這種少量的正面效果淹沒在大量的負面作用之中,形成了在當時特定環境中所謂的‘八分錢現象’,坐在家里動動筆,寫封信,貼上八分錢郵票,就能調動許多人為你整治你想整治的人,真是一本萬利哪!

現在社會逐漸穩定,匿名信少了,各級領導對此類事情的處理也是慎之又慎,如無證據,輕易不會采取行動。以這封匿名信為例,該是屬于憑空猜測、泄私憤一類,何必勞動趙科長大駕?」

「老粟說的道理我懂。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封信是上頭轉來的,里面涉及的事情非同一般,上頭非常重視,責成我們務必嚴肅查處!」

「什麼非同一般!無非是上面有關領導的面子問題嘛。你不用查,我都能分析出寫這封信的人是誰,是什麼目的。」

「太牛了吧,這麼有把握?我倒想听听。」

「老趙你听清楚了。這封信寫了兩件事,一是檢舉周國良和余小瑛有不正當關系。二是檢舉喬正清包庇周國良和余小瑛,是因為喬正清對余小瑛心懷不軌,喬正清跟余小瑛有曖昧關系。這兩項指控完全不符合事實。

所謂周國良和余小瑛的關系,我們車間分工會多方進行調查,包括多次向戈春生了解,都未查到真憑實據。

眾所周知,周和余以前是戀人關系,感情很好,已到了談婚論嫁地步。後來余小瑛突然嫁給戈春生,且婚後感情一直不好。其中原因我們外人不得而知,周國良心猶不甘是在情理之中。余小瑛婚後和周國良有接觸也是事實,但僅僅局限于上班時在公開場合的談話,並未發現任何不軌行為。

至于喬正清對余小瑛有包庇行為,更屬胡亂猜測。

喬正清來車間才幾個月,車間領導讓他協助分工會調解余小瑛和戈春生的離婚問題,就是考慮到喬正清初來乍到,未涉及車間人際關系,不會有偏見。他跟余小瑛的每次談話都有人在場,我和喬正清的看法完全一致,要說包庇,應該是我首當其沖才對。所謂包庇行為不存在,後面的推斷更是無稽之談。」

「你又如何猜測匿名信作者到底是誰?」

「綜合余小瑛受傷事件的前後經過以及匿名信提及的內容,不難發現寫此信者必須符合幾個條件。一、此人對余小瑛、周國良的過去和現狀十分清楚,對他們兩人都有怨恨。二、對喬正清參與調解工作以及他所持的態度不滿。三、他知道此信必定能夠引起有關市領導的關注。因為戈春生、余小瑛就是市委有關領導的兒子媳婦。否則這類男女關系的揭發信怎會驚動上面?由此可以分析,符合這些條件的只有一人︰戈春生!」

「是戈春生?有些牽強附會。他如何知道喬正清和周國良的情況?他跟喬正清又有什麼冤仇,要把他牽進來?再說他可以直接向他父親反映,何必拐彎抹角?」

「我們在調解過程中發現戈春生實施家庭暴力的直接誘因,是他對余小瑛晚上加班時的一切細節,包括喬正清值班、余小瑛跟周國良在一起聊天一個多小時、十一點加班結束等都了如指掌。他發現余小瑛從下班到回到家這段時間,有四十五分鐘空缺,便懷疑她有不軌行為。

當晚跟余小瑛一起加班的唯有裝配一組的洪振東和他的兩個徒弟。而戈春生和洪振東是鐵哥們,曾在運動中一起造反、大串連,戈春生從洪振東那里得知信息的可能性極大。

洪振東對車間核算員何冰冰追求了很久,都未奏效,喬正清進車間後,何冰冰對他更加冷淡。洪振東猜疑喬正清,找過他幾次岔子,還在別人面前公開表示要給他一點顏色看。

綜合以上分析,寫信人不是洪振東就是戈春生,甚至是兩人的密謀。至于采用寫信方式而不是由戈春生直接向上面反映,這便是他們的避嫌手法。他們的動機就更清楚了︰一箭雙雕,對他們兩人都有利!」

「對于信中所反映的問題,你們有你們的意見,但我們保衛科不能不親自調查,這是上面的要求,希望車間配合。」

「你們保衛科想怎麼干,車間管不著,我們會積極配合,只要不妨礙車間生產就行。」

「那是當然。機床廠一季度開門紅,林廠長多次在會上表揚你們,保衛科也為你們高興,還要為你們奪取上半年雙過半提供更好的生產環境。不過我不得不提醒一句,你們對喬正清似乎很器重,不知道你們是否清楚,他的父親就是數年前震驚三江市的博物館盜竊案嫌疑人、後來畏罪自殺的原館長喬建一?」

「我們知道。不過市里並沒有對喬建一定性,也就是說此案也許另有內幕,我想遲早會有個水落石出的時候,再說喬建一的問題也不該牽連到他的兒子。」

「喬建一問題想翻案,據我所知可能性不大。喬建一自絕于人民,就是不可饒恕的錯誤,他是明目張膽跟黨和人民對抗!對喬正清這種具有不良家庭背景的職工,我們當領導的還是小心謹慎為好!」

「你的觀點恕我不敢苟同,十年動亂的冤假錯案還少嗎?如今改革開放撥亂反正,血統論已失去市場,我看趙科長也該換個角度思考問題了。」」我的想法恰好與你相反,我考慮的是紅旗能否永遠不倒,革命精神能否代代相傳的l-p3題。"」趙科長高瞻遠矚,水平高超,我夠不上你的等級,不談了。你想如何調查,請吩咐。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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