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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三十三分
蘇越平家
「那封信!那封來自于天堂街5號,翼的信!」同一時刻,在蘇越平家,聰明的葉盈藍,一個不折不扣的推理小說迷,和許瑛同時注意到了《信》的一處細節。
「信?那封信怎麼了?」蘇文軒還有些不明所以。
「小說寫得很清楚,葉死前,右手觸到了一封寄自天堂街5號的信,寄信人為翼。而當荷報警後,警察強行打開葉的房門,巡視死亡現場時,卻沒有發現那封信,至少小說目前還沒有提到。並且小說中也沒有線索表明,在葉被殺後到警察破門而入前,還有人進入或是企圖進入葉的家。如此這般,那封信去了哪里?」葉盈藍詳細敘述道。
「可還有一點,」同是大學推理俱樂部成員的方雲澤也忍不住接話了,「警察在死亡現場發現了三封信,分別是律師事務所、前男友杰以及華龍會頭目強寄來的。小說里只提到了信的內容,而沒有描述這三封信的寄信地址!」
「我明白了!」方雲澤的話突然提醒了葉盈藍,「你的意思是說,翼很可能不是一個單獨的人物,而是與事務所律師、杰或者是強為同一個人?」
「有這個可能性!」方雲澤說。
「哎呀……盈藍啊……還有雲澤……你們先不要討論什麼信啊,信封的了,你們讀書多,也懂這個啥推理,就趕快說說,究竟誰才是殺人犯啊?!」听著葉盈藍和方雲澤頗為「深奧」的對白,一旁的朱潔有些沉不住氣了。但畢竟是初次見面,她也不好直接催促,只能變相提醒。
「這……朱伯母,抱歉,正文篇幅太短,不好確定。」面對急切的準婆婆,葉盈藍只得給出如此答案。
其實,讀過諸多推理小說的她,完全可以給出一個她認為最合理的答案。僅僅讀完第一段,她就有了初步的懷疑對象。然而她深知,自己現在不過是蘇文軒的女友,尚且算不得蘇家人,貿然替男友一家做出決定,定然是不合適的。更何況,蘇越青的遺產上千萬,若是由于她的失誤,讓男友家喪失了繼承權,那不僅是個嚴重的錯誤,並且還會在無形中為自己和蘇文軒的結合制造阻礙。
然而,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從一開始,葉盈藍就從蘇越青的遺作中讀出了一股怪異的味道,她說不出怎樣嗅出了這種怪異,卻在潛意識中產生了一種隱隱的直覺,而這種直覺給出了她另外一個答案!而這個答案,卻不是她理性推理之下,圈出的那個懷疑對象。
正是這個答案之中的答案,真凶背後的真凶,籠罩著理性的直覺,讓葉盈藍有些無所適從。
感受著內心這股強烈的直覺,葉盈藍就更加謹慎了。
「哼!不過就是紙上談兵的本事罷了!她哪有說出真凶的本事!」見葉盈藍沉默了,蘇文彤便不失時機地諷刺道。
初見弟弟的女友,對方又是個乖巧恬靜的女孩,她這個做姐姐的,沒有不接受的道理。但是,她不能忍受的,是方雲澤看葉盈藍時,那般欣賞和默契的眼神。因為,從她認識方雲澤的那天起,就已經喜歡上了他。
葉盈藍既然已經霸佔了弟弟,就絕不應該再吸引方雲澤的眼光!絕不可以!蘇文彤恨恨地想著。就因為如此,她對葉盈藍便產生了一種天然的敵意,不能化解的敵意!
「這麼說你有本事說出真凶?!」看到女兒的跋扈,蘇越平也有些不滿。
「我……」被父親一問,蘇文彤立即臉紅了。她沒有葉盈藍的睿智,又怎能給出答案。
「我總感覺,姑姑寫下這篇小說,應該不是只想講一個推理故事這麼簡單,而是想通過這篇小說來表達些什麼。」這時,心中始終掛念著姑姑的蘇文軒開口了。
「平日里,你和你姑姑走得最近了,你認為她會說些什麼?!」蘇越平又發問了。
「我也說不好,那只是一種感覺。」蘇文軒難過又無奈地答道。
「你們……這也說不好……那也不知道……究竟殺人犯是誰啊?!」此時,朱潔又沉不住氣了。
「朱伯母,先別著急,在推理小說中,真凶一般都比較隱蔽,很難確定,我們還是耐心一些比較好。」方雲澤忍不住勸道。
「沒錯,雲澤說得對!」蘇文彤急忙附和著。
「可時間只有三天那……還是快些想想辦法得好……」
「催!催!催!你就知道催!有本事你把凶手找出來!」妻子的絮叨,不禁讓蘇越平愈加心煩了。
這份出人意料的遺囑,幾乎把蘇越平家每一個人都攪亂了。
晚上七點五十分
市公安局刑警大隊小會議室
「好了,先不要討論小說情節了,」听著許瑛和陳可光展開了對《信》情節的探討,感覺偏離了案件偵破方向,楊毅很快制止了,「不要忘了我們的關注點,並不在于遺囑本身,而是蘇越青之死究竟是自殺還是他殺。」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那!」楊毅的話對陳可光而言,大有「一語驚醒夢中人」的意思,「蘇越青既然費心地留下了遺作當做遺囑,那八成就是自殺了!即便有某些外在因素逼迫她如此,她也應該是主動服毒自殺的!基本能夠排除他人投毒的可能!如此一來,案子基本就可以結了!管誰是凶手,誰繼承遺產呢,咱們都別去費那個神了!」
「現在下結論還為時尚早,畢竟這個案子還存有諸多疑點。」沉默了一會兒後,楊毅又發話了。
「有些疑點是不假,只要確認了蘇越青是自殺,我們至少能給出個交代啊!」何北忍不住說。
深呼了一口氣後,楊毅便安排到,「大光,三天後,你還是準時到達蘇越青公寓參與第一次繼承,看能否發現新的線索。另外,向蘇越青的助理呂冰確認一下,《信》這篇遺作,與蘇越青的其他作品風格是否相符。」
「楊隊,你懷疑《信》不是蘇越青所寫?這個奇怪的遺囑,本身就是個騙局?」听了楊毅的話,陳可光一臉緊張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