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七點
市公安局刑警大隊小會議室
「關于蘇越青遺囑繼承的情況,大致就是這些,總得來說,我認為有兩點值得注意,」會上,陳可光首先匯報了一下公寓情況,「一,孟嵐公布了蘇越青死前留給她的一封信,信中清楚說明,遺作《信》完成于蘇越青死亡當晚,所以是絕對秘密的。」
「這可不一定。」沒想到,陳可光說到這里時,楊毅忽然插話了。
「為什麼?」陳可光奇怪地問,「如果信中所說為真,那說明蘇越青是在完成作品並制作好遺囑後,與沈亦楓和孟嵐做了最後的告別的通話,而後毒發死亡。在蘇越青死後不久,孟嵐和樊冬冬就先後趕到了死亡現場,除非是孟樊二人第一時間看了作品,否則的話,絕不可能再有人接觸小說!」
「呵,」楊毅輕松地笑笑,「你怎麼又把一個人忽略了?」
「忽略了一個人?是誰?」陳可光不解地問。
「蘇越青的助理,呂冰。」楊毅說到,「筆錄上記得很清楚,10號那晚,是呂冰首先發現了死亡的蘇越青,因驚慌外逃的時候,恰好撞上了趕來的孟嵐。所以說,呂冰完全有機會去了解遺作內容,假如她有這個企圖的話。」
「很有可能!」許瑛也不失時機地接話了,「之前蘇越青秘密交代孟樊二人遺囑的事情,呂冰很有可能已經了解了遺囑的內容和形式,盡管她表面上並不承認。所以說,她在孟嵐趕到之前偷看遺作內容,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也只是我們的推測而已。」楊毅又換了一種語氣說到,「試想,呂冰在發現蘇越青後,第一反應便是驚慌外逃,緊接著就遇上了孟嵐。從這個角度分析,她應該也沒有時間接觸遺作。」
「如此說來,遺作是絕對保密的了?」何北不由說。
「基本可以確定這一點。」楊毅做出了初步結論,「先不要討論遺作了,大光,你接著說第二點。」
「第二個值得注意的地方,便是參與本輪遺產繼承的六個人,答案居然一致!全部猜測‘伍’為真凶,我覺得這很蹊蹺。」陳可光說到,「從常理說,繼承人之間絕不可能串通答案,而他們的思維也不可能雷同,所以出現這種情況,還是很令人費解的。」
「的確。」下意識地撫模了一下額頭,楊毅若有所思地說。
「楊隊,說起呂冰,倒也提醒我了。在遺產繼承前,我曾詢問過有關《信》這篇小說的創作風格問題。」陳可光接著說,「呂冰表示,雖說《信》的文風稍顯細膩傷感,但一定是出自蘇越青之手,作品的文筆特征和語言表達都與蘇越青的創作特質相符。由此可以推斷,《信》應為蘇越青的遺作。」
「嗯,」楊毅滿意地點點頭,繼而轉向了何北,「阿北,你那邊怎麼樣?」
「為了保險起見,我將孟嵐、樊冬冬、蘇文彤、呂冰四個人的照片分別拿給酒店服務員和郵局工作人員辨認,基本可以排除,進入酒店和郵寄包裹的人,不在她們四人之列。」何北如實說,「另外,我還詳細排查了蘇越青人際關系網絡,在與之關系較為親近的女性中,只有兩個人符合監控畫面中女子的條件,一個是她的中學同學,還有一個是她的鐵桿粉絲兼好友,可經調查,她們二人都不在本市居住,事件發生時,也都有不在現場的證明。所以監控這條線索,暫時是斷了。」
「關于蘇越青的案子,基本情況就這些了,大家有什麼想法,都說說吧。」楊毅開始征求意見。
「我認為,基本可以確定蘇越青是自殺。」陳可光首先開口了,「之前,基本就能得出蘇越青自殺的結論,而今,又出現了蘇越青生前留下的信,再次證明,遺囑確為蘇越青自主立下的。依我看來,蘇越青的死,就是在某種壓力或是不利情緒的影響下而自殺,謀殺的可能性——可以排除。所以,不論遺囑形式多復雜,我們都不該再受其影響,只要將自殺的證據搜集完全,應該就能結案了。」
「話是不錯,可案子里還是存有許多疑點,」許瑛又開口了,「例如沈亦楓事件的背後主使者究竟是誰?目的又是什麼?蘇越青緣何會留下如此怪異的遺囑?前往酒店和郵局的神秘女子又是誰?這些都表明,蘇越青的死不是那麼簡單。」
「我的想法和大光一樣,」何北又開口了,「不排除有人在某種目的的驅使下,惡意攻擊或是傷害蘇越青的可能性,但蘇越青的死亡,應該是她本人所致,非他人所為。從我們的角度來講,只要確認了她為自殺,就沒有必要再在那些看似復雜的細節上深究,更沒有必要再去研究她那份奇怪的遺囑以及那篇遺作的內容。」
「楊隊,您什麼看法?」同事們與自己意見相左,許瑛只得詢問楊毅。
「我也基本上同意大光和阿北的意見,」楊毅也表了態,「眼下,我們手頭的案子不少,暫時不要在蘇越青案子的細節上花費太多精力了。除去阿北繼續關注一下兩段監控錄像的線索外,其他人都先放一放這個案子吧。後面的繼承,大光也不必到場了。」
「好的,楊隊。」陳可光急忙說。
「哎——」何北也長長舒了口氣,「感覺壓力小了不少啊!」
只有許瑛,總感覺心里還有些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