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馮路明剛想趁此機會編排一下,但心中諸多惡毒的念頭猛的一下盡去,想及關于戒律堂這位副堂主的諸多傳言,趕忙改口,「啟稟堂主,弟子事是小事,黎晨身為宗門弟子,不尊宗規,已經在記名弟子中產生了惡劣影響。
若是不加以重懲,恐怕弟子再也難以管事服眾,記名弟子盡皆年幼,若是都學了他這種行徑,恐怕」
「恐怕什麼?」
臧刑千淡漠道。
「恐怕宗規將成擺設!」
馮路明身體一顫,大著膽子道。
「大膽!」
驀然,那六名執法弟子齊聲厲喝。
馮路明只覺一股凶悍氣息撲面而來,嚇得渾身直顫,魂不附體。
倒是黎晨,一直未曾言語,更似乎對這六名煆真境武者的氣勢沒有感覺般靜靜矗立。
對他而言,連四階妖獸金翅雷鷹都曾見過,哪里會懼怕煆真境武者的氣勢?
「小子,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臧刑千神情淡漠,但若仔細看,其目中卻有道j ng芒一閃而逝。
「啟稟堂主,弟子確實外出半年未歸,但實在是事出有因,請容弟子道來!」
黎晨抱拳一禮,不卑不亢的將想好的說辭一一講述。
原本是何空明三人,利用他與陳松泰兩人做藥引子,設下陷阱伏殺鐵背熊,換成了何空明三人沒有估量好鐵背熊的實力。
結果,何空明三名內門弟子,高風亮節,大義無雙的為兩人抵擋鐵背熊,而黎晨自身慌不擇路,在逃跑過程中跌入一處深谷。
在此地養傷的同時,獲得了幾樣寶物,修為大進下,才得以逃出生天。
其余四人情形,卻是一推三不知,來了個死不認賬。
「胡說,堂主切莫听這小子胡說八道,您不知道啊,這小子在外院之時就是出了名的牙尖嘴利,黑的能說成白的。
依弟子看,幾位內門師兄,就是他伙同外人,趁著三位師兄滅殺鐵背熊,筋疲力竭之時偷襲,靠著三位師兄身上的寶物與鐵背熊的妖核,才能有如今修為!」
馮路明听的是一頭冷汗,腦中瞬間轉過自己所想,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若臧刑千信了他所言,勾結外人,伏殺宗門天才,等同于叛宗,黎晨絕對是必死無疑。
「堂主請看,這是弟子在那處山谷中發現的寶物,不敢獨享,特取來貢獻宗門!」
黎晨不慌不忙的取下背囊,從中一連掏出了一方尺半玉匣,足有兩臂並排粗細,啪嗒一聲的打開。
登時,一股奇異幽香彌漫了整個大堂,使得大堂內的y n森之感頓去,多了幾分生氣。
馮路明瞪大了眼楮望去,使勁的嗅了幾口,面上露出一抹陶醉的神s 。
只見兩排黃橙橙,泛著淡淡光暈,如嬰兒拳頭大小的十個果子,靜靜躺在玉匣中。
就連那六名神s 冷淡如石雕的執法弟子,也是不由側目望來。
「雲梨果,二階中期靈果,有易筋洗髓,鍛體煉魄之功效!」
臧刑千目光微動,看向黎晨的目光中多了一絲異s ,面露贊賞的道,「你這小子,倒是有心了!」
「不敢當堂主夸獎,弟子受宗門培育之恩,有今r 之技藝,更在之前月兌離了奴籍,這點算不得什麼!」
黎晨自幼孤苦,早就練就了一口能說會道,見人說鬼話,見鬼說人話的本領,自然知道此時該撿好听的說。
至于自己的一身技藝所來,除了在玄雲宗中臨死之時吞了個妖核練出了內息,恐怕還真沒得宗門什麼好處。
「不驕不躁,心x ng不錯,你現在應是內息九層了吧?」
臧刑千面上贊賞之s 愈發濃郁,突兀道。
「堂主慧眼如炬,弟子確實已經修煉到內息九層!」
黎晨心中微驚,面s 不變的拍馬屁。
「什麼?九層不可能,一年前,你才兩層修為不可能!」
馮路明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忘了此時的場合,喃喃自語起來。
「肅靜!」
一名執法弟子,冷然厲喝,嚇得馮路明激靈靈清醒過來不敢再言。
「對于你們所言,本座已經明了,黎晨外出一年未歸,違背宗規,理當受罰,此果是你自身所得,本可自行留下,但念你心存宗門,又無大過,此番功過相抵,你可認?」
臧刑千淡淡道。
「弟子謹遵堂主教誨!」
黎晨恭敬行禮,將玉匣拖著遞到一名執法弟子手中,再行退下。
「堂主不可啊,何空明等三位內門師兄」
馮路明知道不妙,趕忙再度提起。
「依你之言,黎晨當時修為不過爾爾,卻能逃出古蒼山脈,想來他們幾人也是在某處修煉,此事不必再議,退下吧!」
臧刑千淡漠揮手,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听得此言,馮路明就算千般不願,也不得不咽下肚去,瑟縮著脖子告退。
「啟稟堂主,弟子有事啟稟!」
豈料他還未轉身,黎晨朗聲道。
「什麼事?」
臧刑千仿似千年不變的石雕,話語中絲毫听不出他的情緒。
「弟子要狀告外院管事馮路明,欺壓記名弟子,吃拿卡要,ji n**弟子,弟子句句屬實,堂主若不信,可派人前往外院查詢,若有半句虛言,弟子願以死抵命!」
黎晨看也不看面s 慘白的馮路明,冷冷道。
雖然他的x ng格說不上睚眥必報,但也絕對是有仇不過夜,更何況,在來之前,外院中看到的那一幕,與自己的听聞,對于這馮路明所做的齷齪事,早已充滿了憤怒。
兼之馮路明在這里的每一句話,都是處處要置他于死地,若是他再婦人之仁,那只能說是對自己的生命不看重了。
「你堂主,堂主,你不要听這小子胡說八道,他這是報復,公然報復啊!」
馮路明幾乎是爬著向前挪動,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
但不待他爬到前面,便被一名執法弟子攔住了去路。
「你下去吧!」
臧刑千淡漠揮手,下垂的目中露出絲絲寒芒。
一股無形的寒意驟然爆發,大堂中的六團火苗,都似乎畏懼這寒意般忽閃起來。
「弟子告退!」
黎晨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多多少少听說過戒律堂的傳聞,知道馮路明這次是凶多吉少了。
更多的是感嘆,戒律堂的權利之大,與那位臧刑千堂主的果決,只憑一言便對他的事情做了決定。
當然,這些只是他的猜測,縱使黎晨再聰明,哪里可能猜得透一名固元境強者的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