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振強注意到了，臉上的笑意頓時微僵。
過了一會兒，道︰「前陣子，我去了趟港城，得知港城商界公布的十大杰出企業，祁氏也是其中之一。伯父這句話雖然晚了點，但還是要說句恭喜你，恭喜祁氏。」
聞言，祁揚連忙謝道︰「謝謝伯父。」
「都說同人不同命，老祁還老當益壯，身邊又有你事事親為，我這真是眼紅得不得了啊。」新官上任三把火，阮振強事先就有打听過江默茹這個人，原本以為只是個千金大小姐，卻不想，江默茹幗國不讓須眉，做事果斷雷厲風行，一點兒也不輸男人。今天在公司的董事會議上，短短半小時的發言，愣是讓在場董事心服口服，沒他半點事兒。
現在看到祁揚，不由得感嘆幾句，一個人孤軍奮戰的感覺，在有對比的情況下，更顯得悲涼起來。
祁揚看他的表情，心里頭掙扎了片刻，方才開口問︰「伯父，小……」
「老爺，可以開飯了。」
豈料，佣人走了過來，無意打斷了他的話。
阮振強熱情要求︰「祁揚，你也還沒有吃飯吧，今晚陪伯父喝兩杯，怎麼樣？！」
一個從小看著他長大的長輩這麼說，祁揚自然說不出拒絕的話，哪怕，他之前在酒店吃了點。
桌子上的菜，沒怎麼動過，阮振強光喝酒，這空胃里還沒有墊東西呢。
幾杯下肚，意識微醺。
「祁揚，你說我當年若不是鬼迷了心竅，我現在哪至于整天這麼心煩。」對江墨臣，阮振強完全提不上喜歡，他那天的態度和話語，字字句句都戳在他的心口上，無比鋒利。
很多事情，沒有落到自己身上，別人都是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阮振強可以不管外面有多少年輕女孩子為了榮華富貴的生活，而出賣尊嚴出賣身體，甚至是出賣子|宮，可是這對象換成了他的女兒，他一想起就覺得全身各處都被人扎著針。
偏偏又無可奈何！
「……」祁揚不知作何回應。
提起當年，多多少少都帶點感傷。
又一杯白酒下肚，阮振強手里的酒杯還沒有放下，就指著祁揚問︰「我這到現在還納著悶，三年前你和小嫵怎麼就說形同陌路就形同陌路，十幾年感情卻一點余地也不留，就這麼分了……伯父我真的想不通……」
「伯父，你醉了。」祁揚起了身，欲拿走阮振強手上的酒杯，竟被他躲了過去。
「醉點好，醉點好……」阮振強此刻是清醒的，他作為長輩，和一個差點成為他女婿的晚輩說感情，沒喝點酒還真的說不下去。「你離開後，她為了讓我難堪丟盡我這張臉，整天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廝混，過的人不人鬼不鬼……」
阮振強的語氣，不無懊悔，但更多的是氣憤，無可奈何的氣憤。
沉默，一瞬間蔓延開來。
祁揚的心里頭擺放著一座天平，上面的砝碼一個個加重，沉甸甸的壓著。最後，三年來壓抑的念想還是戰勝了理智，抑不住的開口︰「伯父，小嫵……她現在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