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左司寧的幫助下,張小可在舞蹈室找到了揮汗如雨的李佑民,這小子只有跳舞的時候最玩命,連門口有人都不知道。
「李佑民,為什麼不接我電話!」張小可叉著腰,手里拎著飯盒,站定在了李佑民的面前。
「誒?小可?呃……左大哥?」李佑民穿著松松垮垮的大背心,背後的布料已經濕透黏在身上了。小可順手拿起身邊掛在椅背上的毛巾,一把拽過滿頭大汗的李佑民。
「你跳多久了?」
「不知道,有一會兒了吧!現在剛一點,你怎麼來這麼早?」李佑民很順從的讓小可擦汗,連門口的左司寧轉身離開都沒看見。
「早點來不顯得我積極嘛!對了,剛剛要不是左司寧,那個保安還不讓我進呢!」張小可不忘向李佑民抱怨一番。
「左司寧?你什麼時候跟人家那麼熟的?額……左大哥人呢?」
張小可轉頭,哪里還有左司寧的人影,搖了搖頭,道︰「出去了?左司寧也是跳舞的吧!‘凌波微步’練得不錯。」
小可打趣的開始將包里的東西拿出來,是個加大號的便當盒。「不愧是跨國大公司,連門口的保安都那麼硬氣,最過分的是他還學著教導主任的口氣跟我說話,真是……」
李佑民听著小可的抱怨,愣愣的站在原地,忽然想起早晨的那檔子事兒,莫名的就又有些生氣,小可竟然說他漂亮!
「喂!你躕那兒干嘛呢?我帶了便當,估計你還沒吃飯呢吧!」李佑民的反常終于引起了一直碎碎念的張小可的注意。這小子不是嗜吃如命的嗎?
似乎是真的不打算理小可,李佑民沉默良久才不情願的開口,只是說出來的話讓張小可更抓狂。「我在減肥……」
「呦!跟我賭氣就不吃飯?你別讓我活的這麼有成就感行不行?不就早上那點破事兒嘛!至于嗎!」
張小可一邊擺弄著手里的東西,一邊喋喋不休起來。「就你那小身板兒,要是再減就是白骨精了,沒听說過一堆白骨還跳舞的。」
「小可,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麼難听。」李佑民委屈。
張小可也有些煩躁了,這小孩兒怎麼就這麼認死理!「也就對你這樣,別人我還懶得說呢!」
「切,別人你都哄著……」雖然還是覺得委屈,但是李佑民還是‘亦步亦趨’的走向了桌邊。
「你還知道我每天都在外面哄著別人,我都夠委屈的了,跟你我還不能休息休息啊!」張小可覺得李佑民是嚴重的青春躁動期,為了一點小事就跟她磨嘰個沒完沒了。
「姐,你今天在外面受委屈了?」
「姐」這個稱謂是個很微妙的詞匯,至少在張小可家里是如此,一般當李佑民用軟綿綿的語調,面帶愁容,眼含擔憂的喊出這一聲「姐姐」,那就是在張小可的心坎兒上釘釘子啊!
「沒,我只是有感而發,我沒事,你快點吃飯。」
李佑民似乎沒打算放棄,整個人趴在桌子上,一雙大眼楮緊盯著眼前的張小可,「真的?你今天都什麼課?」
「世界美術史嘛!你干嘛?」
「所以跟那個叫姜詩語的一個班上的課?」李佑民眯起眼楮,緊盯著張小可的臉,一臉的福爾摩斯經典表情。
「誒?你怎麼知……沒有!我很久沒有看見她了,听說她到馬達加斯家旅游去了!」但是俗話說的好,一山更有一山高,強中自有強中手,在張小可的面前,李佑民畢竟還是「年輕」啊!
「馬達加斯加?」
「沒錯,就是那個在你的腦袋瓜子里,死都不可能知道的地方!」張小可點頭,最後還不忘詆毀下自己弟弟的智商。
「哦。」李佑民終于放棄逼問,低頭狼吞虎咽起來。只是間或的思考下,馬達加斯加到底在哪?
張小可捏了一把冷汗。奇怪,我在家經常跟他抱怨嗎?到底他是怎麼注意到姜詩語的呢?
關于面試張小可想了很多種可能,但絕對沒想過會是現在這種情形。
看著對面扎著馬尾正猛盯著自己看,打死也不可能比自己大的小女生,張小可有些無奈。現在到底是要干嘛?
「你的簡歷帶了麼?」在進行了大概五分鐘,或者更久的對望之後,女孩終于開口說話。
「嗯,帶了。」張小可將簡歷遞給女孩,「我學的是設計,平時也兼職畫一些插畫。」
女孩接過簡歷開始翻看,最後沒頭沒尾的問了句,「你脾氣好嗎?」
「啊?!呃……怎麼說呢!那種東西我基本沒有。」張小可毫不猶豫的做出了回答。
「好。你被錄取了,試用期什麼的就省了,明天就正式上班吧!雙休,底薪兩千,演唱會,跟場都另算錢;如果簽訂勞動合同,那就給你上五險一金。還有,工時很自由,也就是說我工作你工作,我休息你就休息。K?」
「啊!?」張小可還沒從女孩兒的話里恢復過來,但是,听著這個女孩兒的陳述,怎麼覺得她似乎、好像、大概是個藝人呢?「那……我的工作是什麼?我是指,工作性質。」
「工作性質?嗯……官方叫法是——藝人助理。因為之前造型師那里已經找到了合適的人選。啊,也就是他女朋友!所以你就調到我這里來了。」女孩兒還在翻著張小可的簡歷,然後抬起頭盯著張小可看。「先做下自我介紹,我叫項淋涵,我是唱歌的,但是從你的面部表情上我大概推算出,你應該是不認識我。所以,就像你質疑的那樣,我吧!是個沒什麼人氣的藝人。也就是說,你以後的工作會很清閑哦!」
「呃……那我這就算是成了?」張小可還是有些暈。
「是。關于具體的工作安排,你去問鄭理事就行,最好明天之前都弄明白,這樣你明天就可以正式上班了,也順便幫我準備一下後天演出的舞台裝,你是學設計的是吧!」張小可能听出,這個項淋涵的字里行間中,都透著股對自己莫名其妙的器重。
可是,越是這樣,張小可就越是心虛。「那誰……我是學動漫設計的……」
「沒關系,不都是設計麼!你明天上午過來後去找阿修,他是化妝師,一般不跟場,你到五樓化妝間應該就能看見他。就這樣吧!明天見。」項淋涵自顧自的收拾起東西,就打算轉身離開,臨到門口時忽然站定,道︰「窗外的那個是你男朋友啊?」
張小可好奇,往外張望了下,哪里有什麼人影,「男朋友?那個?」
「你有幾個?」項淋涵眨巴了下眼楮,好奇的追問。
「不是……算了,明天見,你走好!」張小可知道這種事情是越解釋越糟,索性就不解釋的站起來,歡送門口的項淋涵。
這邊,項淋涵倒是酷酷的擺了擺手,然後便向電梯口走去。張小可見人走了,便也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只是人還沒到門口,就有杯冒著熱氣的熱咖啡擋住了自己的去路。
「看來,今天的運氣很好。」左司寧似乎是很開心的樣子,將手里的熱咖啡遞給張小可,然後朝小可舉了舉杯子,「恭喜你啊!新同事。」
「呵呵呵……謝啦!」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找鄭理事領工作表,順便了解一下工作環境跟一些工作人員,最後是到人事部領門卡和工作證。但是由于制作工作證需要一些時間,而且我們項大小姐做事又風風火火,完全不給後勤的工作人員準備的時間,所以張小可要等上一個禮拜才能拿到工作證。
「所以……我這幾天進門還是會很麻煩!」這是張小可腦子里反映出的第一感想,因為早晨是上班時間,更是員工打卡的時段,所以FD的大門是鎖著的,只有刷卡才能進入。
「沒關系,這幾天我接你吧!」
「好啊!」
在張小可的世界觀與價值觀中,向來都是有打折的就絕不考慮原價的,有不要錢的就絕不考慮打折的。所以,在不知不覺中,臉面問題就這樣默默地讓她給忽視了。倒是左司寧的適應能力很好,對于張小可的干脆不但沒有尷尬,似乎還有些竊喜。
娛樂公司的工作時間向來都比較隨性,日程安排也比較松散,正常情況下是早上九點半上班,晚上六點下班,如果自己跟的藝人很「閑」的話,那只要保證早晚準時打卡,中間時間也可以隨自己安排。
「那明天早上九點我們在公司對面的餐廳見吧!」左司寧面含微笑的主動提出的邀請,張小可雖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卻還是厚著臉皮,一口答應了下來。
「好啊!呵呵……」
長相好、身材好、工作好、心腸好,張小可覺得,左司寧簡直就是社會主義現代化最需要的四有人才嘛!
懶洋洋的午後,陽光溫暖而不刺眼,坐在陽台躺椅上邊喝紅茶,邊看手中的環球風情雜志,真是非常愜意的事啊!翻累了,伸個懶腰活動活動筋骨。
「我說,你要是在這里很無聊就回家吧!要不就去‘kiss’轉轉。能不能別在我這里礙眼啊!」辦公桌前的Tny面帶微笑的抬起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咬牙切齒’地問道。
「回家更無聊,‘kiss’有。」依然是無所謂的語氣,依然是氣死人的回答。
「你適可而止吧!難道你要我陪著你看電影、逛街、去游樂園散心嘛!?」Tny李無奈的回答。
但這邊的李大少爺卻是沒有半點兒感激。「那些小女生的東西我才不喜歡,我想去百慕大釣魚。」
Tny李冷哼,「你干脆去死海游泳吧!」
「也行。」李澈一听,竟是乖順的點了點頭。
「李澈!」Tny的‘小宇宙’再一次的爆發了。「你寧願去死海、百慕大也不願意參加今晚的‘娛樂大來賓’是嘛!」
李澈點了點頭,然後柔聲回答︰「是的。」
「那你就出去,別讓我看見你……」估模著已經到達Tny李的底線了,所以李澈拍拍,轉身出去了。
捫心自問,李澈知道自己仗著跟Tny的叔佷關系把他逼的很慘,明明是簽約藝人,但是已經出了兩張專輯了,卻從來沒有公開露過臉。他也知道有很多人甚至不知道他是FD旗下藝人,單純地以為他是網絡歌手,當然這也是最讓Tny李吐血的原因。
臨出門時,似乎終于覺醒自己對自己的這位叔叔太過苛刻了,所以李澈本著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主旨,做了個重大決定。
「我說……你上禮拜說的那個電台采訪,我同意了。」
「啊!?」
良久,歡呼聲被門關在了房間里,李澈重新戴上那個足有半張臉大的黑超,向電梯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