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象望明月
蘇難從牆頭跳下來,天神一般擋在了蘇弈和風衣男人面前,因為當著另外兩個人類的面,蘇難和他的外星人同胞都沒有變化為獸的打算。
「蘇弈,」蘇難的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對面的男人,說出口的話卻是沖著蘇弈而去的,「你今晚的賬我們稍後再算,現在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什麼?」蘇弈趴在大金的後背上,疑惑地抬起頭。
蘇難咧嘴笑得陰森,「給這家伙取一個難听到死的名字。」
「……蘇難,現在不是開玩笑的好時機。」蘇弈義正詞嚴道︰「叫他大便怎麼樣?」
蘇難皺眉道︰「沒有氣勢。」
蘇弈身下的大金忽然叫道︰「狗屎!叫狗屎怎麼樣?又順口又有氣勢!」像是為了驗證他自己的觀點,他猛地大喝一聲,「狗屎!」
就在大金的「狗」字剛剛月兌口,蘇難的身體已經拔地而起,同一時間,窄巷對面的狗屎先生也平地飛掠,與蘇難正面相沖而去。
狗屎先生手中的彎刀在燈光下折射出熠熠生輝的光芒,那種明亮奪目的光彩閃花了蘇弈的眼,她下意識喊道︰「蘇難小心!」
「高手對決,我們還是先逃跑吧。」大金背著蘇弈跑到鐵門下,手腳並用地開始往上爬,他的雙胞胎兄弟站在門下交握著手掌給他當人肉凳子。
蘇弈問那個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雙胞胎兄弟咬牙用力,硬生生將他哥哥和蘇弈托到高處,等大金抓住了鐵門上的橫欄桿,這才氣喘吁吁答道︰「我是小金。」
大金背著蘇弈從鐵門另一邊慢慢爬下去,兩個成年人的重量不可小覷,套在鐵門上的鐵絲網被大金一拽,被墜得立即變形。♀
小金緊隨其後翻過鐵門,率先往前跑。
這兩兄弟行騙江湖久了,逃生技能已經爐火純青,腦子轉得快,身手更快。
鐵門之外就是黑夜里的濱湖公園,大金背著蘇弈,和小金一起穿過一小片人工竹林,然後跑到公園大道上,沿著公園出口一路狂奔。
蘇弈擔心蘇難,捏著大金的肩膀喊道︰「等一下!蘇難還沒有跟上來!」
「你不是說他全宇宙最強嗎?」大金的步伐絲毫沒有減速,「那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一行三人在深夜的濱湖公園里拔足快跑,吧嗒吧嗒的腳步聲合著他們粗壯的喘氣聲,在寂靜的夜空里格外響亮刺耳,忽然,兩束手電筒的強光從前方大道上掃射而來,伴隨驟然而至的燈光,是公園夜間巡邏人員的斥責聲,「誰在那兒!」
大金連做出反應的時間都不留給蘇弈,便直接帶著蘇弈爬上旁邊的草坡。
蘇弈掐住大金的肩膀,急促問道︰「他們又不是壞人,你跑什麼?」
小金俯身在前頭帶路,邊跑邊說︰「他們不是壞人,可我們倆是壞人啊。」話剛說完,他立即發現一個合適的躲藏地點,小聲招手道︰「這里!噓!」
大金跑到小金身邊,把蘇弈放了下來,整個人徹底散架在草叢里。
巡夜的工作人員在大道上找了兩圈,便嘟嘟噥噥地離開了,蘇弈從草叢里爬起來,有些擔心蘇難的情況,見前方沒動靜了,便站起來要走。
「誒!你去哪?」大金忽然起身去拉蘇弈的衣服,結果因為劇烈運動躺平又猛地站起,腦子懵得直接往後摔。
他一摔,被他扯著的蘇弈也跟著摔了。
他們站著的位置是草坡下,地面傾斜,兩個人咕嚕咕嚕滾下草坡,撞開一道木頭柵欄,咚咚兩聲,各自落盡寒冬深夜的大湖。♀
大湖之大,瞬間就吞沒了他們兩人。
小金連滾帶爬地跑到湖邊,趴在沿湖草地上,心急火燎地喊︰「大金!大金!」
湖水里一點動靜都沒有,反倒夜空里忽然躥來兩只大鳥,像閃電般急速扎進黑暗的公園大湖。
公園的大湖是人工湖,並不太深,蘇弈剛落水的時候,因為寒氣驟然侵身,神智都有些不清醒,但她很快醒覺過來,劃著水往岸邊游去。
黑暗中,有人抱住了她的腳,蘇弈嚇得一激靈,差點就要伸腿去踹,轉念一想不至于真的遇到水鬼,便勇敢地伸手去模。
模到手的確實是一個人,蘇弈想起一同落水的大金,連忙重扎進水中,抱住腳邊的男人就往岸邊拖。
岸邊的草地上,小金嚇得直哭,月色下終于見到大金的臉露出水面,忙伸手去拉。
蘇弈把大金推上岸,自己正要往上爬,面前的小金忽然瞪大眼,一臉見鬼的驚恐表情,「鱷魚!鱷魚!」
蘇弈轉過頭,竟然真的在粼粼的水面上見到一只正在劃水游泳的鱷魚,那鱷魚朝她而來,兩側的圓眼在月色籠罩下,目光如炬。
小金迅速把陷入昏迷的大金拖上岸,正要再去拉蘇弈的時候,那只莫名其妙出現的河口鱷已經張開懾人大嘴,猛地咬住了蘇弈的衣擺。
蘇弈身上穿著的是冬天的大衣,浸了水後更加笨重,一旦被河口鱷咬中,她連毀衣自救的機會都沒有。
蘇弈只來得及看湖岸上的大金小金最後一眼,然後整個人被大力拖入水中,連吞好幾口湖水。
湖水底下暗得什麼都瞧不清,蘇弈拼命解外套扣子,千鈞一發之極終于拉下拉鏈,身體前傾,順著河口鱷的力道滑出大衣,沒命地朝前游。
河口鱷松跑了獵物,急忙去追。
蘇弈望著頭頂上的月光,朝最近的湖岸使勁游,可她剛游出沒多遠,忽然覺得有樣東西滑到了她身下,她低頭還沒看清,身底下的東西一眨眼爆綻而開,頂著她直破水面,差點將她甩飛出去。
「媽呀!怪怪怪物!」湖岸上的小金慘叫一聲,抱著濕漉漉的大金,暈了過去。
蘇弈睜開眼,借著月光和遠處高樓的燈光,看清了身底下的動物——大象。
湖水順著大象的偉岸身軀滴滴答答落回湖中,蘇弈坐在大象背上,模著巨獸粗糙的外皮,哭笑不得道︰「……蘇難,你是孫悟空嗎?」
大象用長長的鼻子吸飽湖水,然後調轉鼻頭,像花灑一樣沖向蘇弈。
蘇弈捂住臉大叫︰「臭死了!你的鼻涕都灑我一臉了!」
大象拍拍耳朵,灑完水的鼻子湊到蘇弈身上,左一下,右一下,不輕不重地「揍」她。蘇弈被攆得東倒西歪,氣道︰「那家伙呢?」
大象這才垂下鼻子,往湖水里看。
早被打破了平靜的大湖里,哪還有河口鱷的跡象。
蘇弈坐在大象背上,冷風一吹,凍得直發抖,「蘇難,我們回去吧。」
大象卻一動不動,只是昂起頭,對著天邊的明月,怔怔地出神。
蘇弈順著它的視線望向夜空,也沒了聲音。
城市的夜晚永遠五光十色,閃著五彩霓虹光影的大樓高可摘星,生活在城市里的人似乎總是踩著過快的步伐,頂著一片被分割的夜空,辨不清來路,看不見遠方。
蘇弈已經想不起來,時隔多久,她才再一次將目光投向了天邊孤獨的明月。
大象站在不深的湖水里,時不時拍打兩下大扇一樣的耳朵,長長的鼻子垂在水面上,滴答,滴答,落下一點兩點三點的水珠,水珠又蕩漾開一圈兩圈三圈銀光粼粼的水波。
冷風襲來,蘇弈打了個噴嚏,那聲響驚動到身下的大象,它的身體微微一動,終于從這寒冷淒清的深夜里,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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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湫!」蘇弈裹著棉被坐在沙發上,客廳和臥室的浴室被大金小金各自佔據,嘩啦啦的水聲幾乎響徹正套公寓。
蘇難盤腿坐在茶幾上,與蘇弈面對面相視。
宮遠穿著睡衣,在單人沙發上默默坐著,蘇弈幾次用眼神向他求救,都被宮遠以自作孽不可活的眼神,拒絕了回來。
三個人沉默了片刻後,蘇難一錘定音道︰「蘇弈,從現在開始,你被禁足了。」
蘇弈為難地看向自己的頂頭上司,小聲反抗道︰「我得上班。」
宮遠卻說道︰「你可以請假。」
蘇弈抗拒道︰「我最近請的假已經很多了,不能再請,況且也請不了那麼多天的假啊。」
蘇難冷漠說道︰「那就辭職。」
蘇弈把臉縮進被子里,悶聲答道︰「不可能。」
蘇難雙臂環胸,冷冷看向宮遠,「你們單位的婚假是多少天?」
蘇弈一把拉下棉被,驚道︰「我還沒有結婚呢!」
蘇難依舊冷漠,「明天就可以結。」
宮遠問道︰「和誰?」
蘇難斜睨蘇弈,又瞥了眼宮遠,最後挺起胸膛,說道︰「和我。」
宮遠好笑道︰「以蘇弈的年紀,她屬于晚婚範疇,婚假有十五天,但是這點時間,恐怕不夠你用。」
蘇難面不改色道︰「那就再加上產假吧。」
宮遠低頭笑道︰「還不如逼蘇弈交出年假靠譜。」
,定采納宮遠的意見,他看向蘇弈量!馬上給我關禁閉!"i23蘇難皺眉思考片刻,決,想想她近來的舉動,雙目立即發狠道︰」沒得商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在搬家qaq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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