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王的男人
蘇弈掙月兌開白狐少年的禁錮,用力朝獸群中跑去,她越過黑熊和另外一頭老虎,幾步跪倒在那頭老虎身前,伸臂摟住它的脖子,眼淚已經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
「蘇難……蘇難……」蘇弈緊緊抱著受傷的老虎,情緒激動到有些語無倫次,「我知道是你!我就知道是你!」
老虎的表情從一開始的怔愣演變成後來的驚喜,緊接著,它將頭抵靠在蘇弈肩膀上,鼻端嗅了嗅蘇弈脖頸的味道,像是最終確認了什麼,徹底放心地閉上眼楮。
蘇弈將老虎的脖子越摟越緊,毫無形象地哇哇叫道︰「蘇難啊!蘇難!」
老虎的腦袋在蘇弈的胳膊里掙了掙,居然沒有掙月兌開,它無可奈何地瞧了眼臉頰邊的蘇弈,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這種伴隨著身體微微震動而發出的咕嚕聲,養過好幾年家貓的蘇弈再熟悉不過,那是貓科動物感到舒適愉悅時的一種回應。蘇弈立即松開老虎的脖子,捧著它的腦袋與自己面對面,喜極而泣,「我們終于又見面了,蘇難。」
老虎的眼珠子往邊上一翻,明明開心,卻驕傲得不可一世。
蘇弈模著它的腦袋,笑道︰「這次是我先找到的你,我再也不會隨隨便便讓你離開我身邊了。」
老虎一直傲嬌扭開的臉忽然轉向蘇弈,一對虎目亮得駭人。
蘇弈忽然想起它月復部被黑熊抓出的傷,趕緊俯□要去查看,可老虎卻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依舊正面朝向那群猛獸。
在敵人面前露出自己柔軟的月復部,沒有一只野性尚存的動物會這樣做。
蘇弈一時沒想到這些,她只是緊張地看著老虎的肚皮,急急忙忙解開自己的圍巾,要替它圍上,可是老虎的腰圍哪里是人類脖子能比的,看起來挺長的圍巾根本環不過他月復部一圈。♀
鮮血已經濡濕了老虎月復部的皮毛,蘇弈情急之下,一掌拍向老虎的**,說道︰「你趕緊變回人啊,這樣我才能幫你包扎傷口啊!」
老虎被猛然襲擊了**,身體朝前一跳,惱羞成怒地瞪向蘇弈,齜牙吼道︰「嗷!」
蘇弈面對百獸之王的威脅,絲毫不在意地催促道︰「快點啊!」
老虎腦袋一甩,不耐煩地示意蘇弈看向眼前尚存的敵人。
「啊!」蘇弈立即跳起,看向獸群之後的白狐少年,著急解釋道︰「啊!它就是蘇難!這中間可能有什麼誤會!你們能不能暫時休戰,讓我替它治療一下傷口。」
白狐少年用一種極其糾結的表情走到近前,和剛才還戰成一團的幾只同伴面面相覷。
蘇弈再次環抱住老虎,將自己擋在它身前,小心翼翼地征求意見,「一定有什麼誤會,拜托你們了。」
白狐少年的眼神愈發微妙,他指著老虎,問蘇弈道︰「你說……它就是蘇難?」
蘇弈萬分確定地點點頭。
白狐少年好看的雙眉用力皺起,「……蘇弈,你知不知道這家伙究竟是誰?它體內流著的,可是王族血統。」
「……呃……」蘇弈的腦子里迅速蹦出一條分岔路,往左是坦白告訴這些人自己有所預謀所以隱瞞了蘇難的真實身份,往右是繼續模稜兩可的裝傻。
如果走上左邊的路,說不定會直接激怒這群人,蘇難已經受傷,憑他們倆的實力,要沖出這些家伙的包圍恐怕不是易事。如果往右繼續隱瞞,說不準還能替蘇難爭取些時間。
就算要道歉,也得等把蘇難安全弄出去後再說。
蘇弈拿定了主意後,便說道︰「……可是他就是蘇難啊?你們不是說會和他成為朋友的嗎?」
蘇弈的臉本來就長得娟秀雅致,如果不說話就像從仕女圖里走出來的溫婉閨秀,這樣一張臉在裝軟扮乖上分外有優勢,只需眉尖稍蹙,便天然嬌弱似林黛玉般。
想當初,蘇難要扛著蘇弈直接從窗口跳下去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張臉,最終讓他心軟。
擋住月亮的暗雲漸漸散開,皎潔的月光照在對面眾人木頭人似的神情上,老虎頓時不滿,伸出一只前掌摁住蘇弈的腦袋,將她逼得垂下腦袋,他冷冷剜了對面眾人一眼,虎腮上細細長長的胡須忍無可忍地顫了顫。
「咳!」白狐少年以手掩口,低低地咳了兩聲,然後說道︰「既然是誤會,那咱們也別爭了,坐下來各自把誤會解開吧。」
那頭體型宛如小山的巨大黑熊早已恢復成中年大漢的模樣,他撓著臉上淺淺的舊疤,尷尬笑道︰「你先說,你為什麼一闖進我們的領地,二話不說就攻擊我們?」
蘇弈擺月兌掉老虎的巨掌,從它胳膊底下探出腦袋,小聲提醒道︰「好好說話。」
老虎瞪了她一眼,前一秒還壓著蘇弈的胳膊轉瞬變為人手,松松地勾住她的脖子。
蘇弈一眨不眨地看著重回自己身邊的蘇難,也不知是感動還是感慨,眼底微微有些泛紅。
蘇難還是那個蘇難,額前被蘇弈剪掉的劉海至今沒有長長,他盤腿坐在野外的草地上,胳膊底下摟著的是蘇弈的腦袋,輕松得就好像此刻正坐在她家客廳沙發上看電視。
蘇弈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有忍住,她伸出手,主動摟住蘇難的脖子,將自己的臉貼了過去。
她有多想這個人,沒有人比她自己更懂得。
站在對面已經全部變回人形的家伙們紛紛轉過臉,一派非禮勿視的正經模樣。
「你哪里受傷了?」倒是蘇難,一點憐香惜玉的念頭都沒有,直接提著蘇弈的後衣領將她拉開,毫不含糊地問道︰「為什麼山上會有你的血跡?」
「誒?」蘇弈詫異地看向自己的身體,「我沒有受傷啊。」
蘇難一把抓住她的手,「這是怎麼弄的?」
蘇弈自己都沒想起來手上有這麼一道新鮮的血痕,傷口不深,不知不覺已經自己愈合了,她解釋道︰「這個好像是被野雞抓的……」
「野雞?」蘇難的眼斜斜掃過對面眾人,沉聲問道︰「哪個家伙變的野雞?」
當然沒有人理會他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一片沉默中,白狐少年噗嗤笑道︰「所以說,你以為蘇弈慘遭我們的毒手,所以才不管不顧地沖過來找我們拼命?」
蘇難的表情雖然有種被揭穿後的窘迫,但還是全然默認。
花豹女人默默退到一邊,伸了個懶腰後就要離開,中年大漢喚住她,問道︰「你去哪?」
「不回去睡覺,」花豹女人懶懶說道︰「難道要留在這里看人家秀恩愛嗎?」
中年大漢模模下巴,指著蘇難染上血跡的月復部,說道︰「傷口並不深,你避開得很及時。」
蘇難從鼻孔里輕微哼出一聲響,大有避不開才有鬼的意思。
蘇弈趕緊壓下他的腦袋,沖對面的男女老少笑道︰「都是因為大叔手下留情,謝謝你。」
蘇難揮開她的手,氣道︰「蘇弈,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說話了?」
蘇弈也氣道︰「兩個人里總得有一個懂得看臉色說人話吧?」
蘇難不說話了,只拿十萬分不滿的眼神在蘇弈和眾人之間來回移動。
白狐少年笑道︰「既然你已經知道蘇弈並沒有出事,那麼現在你可以回答我們的問題了吧?你到底是誰?蘇弈說你是被新王迫害的流放犯,想要尋求我們的幫助,這是真的嗎?」
蘇難抬頭看向白狐少年,少年那張臉似乎讓他想起了什麼,他微微眯起眼,說道︰「我記得你,你是當年差點被掐死的那個孩子。」
白狐少年一直淡然平和的臉猛然僵住。
蘇難又看向花豹女人,說道︰「我也記得你,你之所以遭到流放,是因為你吃掉了你的丈夫。」
已經要離開的花豹女人頓住腳步,冷色沉如冰霜地看向蘇難。
蘇弈大吃一驚,急忙去拉蘇難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再往下說。
開玩笑,將這些人的前科全部抖落出來能得來什麼好處?別為了逞一時口舌之快,和他們反目成仇才好。
蘇難卻沒停下,反將蘇弈的手握在掌心里,他看向中年大漢,「還有你,你臉上的那道疤,差點要了你的命,是不是?」
中年大漢沒有說話。
蘇難的眼轉向不知何時又重新變回大熊貓的那個家伙,他皺眉回憶片刻,卻沒回憶出這個人的信息,「呃,我想不起你了。」
大熊貓模著胸口長松一口氣。
蘇難卻緊接著說道︰「連我都沒印象,那大概就是些偷雞模狗的小事,卻被人蓄意陷害送到這兒來了的。」
大熊貓呼出去的一口氣咻得又倒吸了回來。
眼看蘇難幾下子就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蘇弈垂頭喪氣,再也懶得為了他努力提升自己的人際交往能力。
「你到底是誰?」白狐少年緊盯著蘇難,冷冷問道。
蘇難瞥了眼已經放棄垂死掙扎的蘇弈,忍不住輕笑道︰「我是蘇難。」
「我問的是你在星球上的身份。」白狐少年冷漠說道。
「我嗎?」蘇難抬起下巴,眼里的光芒璀璨得幾乎要灼痛旁人的眼,「我在被流放到這個星球之前,是最有可能成為王的那個男人。」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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