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文遠懷泡在浴桶里愁眉不展的時候,胡朔終于把事件的前因後果講完了。♀
從上午一直講到傍晚,他的嗓子都快能冒煙了,但是公子不話說,他就只能一直說下去。
哀怨地看了一眼高保昌和黎繼業,胡朔的心里憤恨不已,這兩個不講義氣的家伙,明明他們也是知道事情始末的,為什麼要讓他一個人來說,關鍵時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他分擔的!
其實,胡朔是誤會這兩個人了。
高保昌年紀大了,又折騰了那麼久,雖然昨晚算是睡了半宿的好覺,但還是沒有恢復過來,現上還疲累的很,只想窩在自己的床榻上好好地睡上一覺。
至于黎繼業,他現在滿腦子里都是忘歸院里那個女人說的話,什麼「童子身」、「痛得不行」之類的。
他確實是童子身不假,卻也沒有那麼糟糕吧!
男人,果然對這件事都很在意。
听完胡朔的話,無塵自己悠哉地給自己倒了一盞茶,慢慢地啜飲起來,看得胡朔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其實,事情也不能全怪你們。」放下茶盞,無塵終于開口說道。
三個人的心同時落了下來,他們不是怕無塵公子的責怪,而是擔心無塵公子以後再也不信任他們了。
但是,無塵接下來的話,卻著實是給他們澆了一頭的冷水。
「不過,下次去那等腌的地方可要注意些,不要中了春|藥連自己都不知道。」無塵淡淡地說道。
「春、春、春、春|藥……怎麼可能……」高保昌語無倫次地問出胡朔和黎繼業都很想問出的問題。
三個人都開始思索起來。
他們喝多了。被文遠懷直接帶到了忘歸院,醒來之後並未飲酒吃東西,文遠懷便叫了美人來,之後便是那檔子事了,哪里有機會中春|藥呢。
雖然沒有想到何時,何地中的春|藥,但是他們聯想到那一晚他們的作為。便也十分確定無塵公子的說辭了。
黎繼業雖然二十幾歲還沒有嘗過女人的滋味,但是他一向潔身自好,再加上自己本身的自控能力也不錯,怎麼會輕而易舉地就讓自己的陣地失守了呢,這里面肯定有陰謀!
高保昌年紀那般的大了。若是老妻給他留下子嗣,說不準這個時候他都要當太爺爺了,哪里還能如此的生龍活虎,這里面確實透露著些許的詭異。
至于胡朔,他也算是千帆閱盡了,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什麼樣的花樣沒玩過,怎麼就那晚把持不住了呢,這里面定然有貓膩。
三個人都因為無塵公子的一句話。找到了洗清自己的理由。
無塵公子也不希望他們過于自責,那晚他也是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才會那般冷漠的對他們。
不過很快他就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胡朔不必說。來京都的路上,他便听李清婉夸贊過他,這些天相處下來,他也覺得胡先生是個人才,若是有機會,就是豐厚拜相也有可能,這樣的人。哪里就會被迷的失了分寸。
高保昌和黎繼業兩個人雖然不若胡朔,但是也都是自律自持的人,正常情況下許是會有動搖,但是絕不會如此的放縱自己。
冷靜下來之後,他便仔細地觀察了一下當時的環境,並無什麼異常,但是他卻從那個撫模他的女人的身上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
不是燻香,也不是脂粉味,異香中還帶有淡淡的藥味,這個味道他並不是很陌生。
頭幾次進宮的時候,他便聞到過這種味道。
這種味道,都是從那些個想要討好祈衍那個糟老頭兒的女人們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後來他才知道,這是後|宮里面盛傳的一種助興的藥,說白了就是春|藥,名叫「貴妃夜夜嬌」。
男人只要沾上少許,就能龍虎好幾次。
看胡朔幾個人的樣子便知道,他們沾上那春|藥的劑量,肯定不小。
無塵有些後悔,他似乎給文遠懷下的劑量小了些。
胡朔的腦子比高保昌和黎繼業轉的快,他很快就想到了無塵公子看著文遠懷馬車走遠的時候說的那句話,便試探著文無塵道,「公子,我們中的是不是就是那‘貴妃夜夜嬌’?您也把那春|藥用在了文遠懷身上。」
高保昌和黎繼業瞬時睜大了眼楮,他們雖然不知道「貴妃夜夜嬌」是什麼東西,但是他們也記得公子在說出這幾個字是身上散發出來的冷肅氣息。
最重要的是,胡朔說無塵公子把這要用在了文遠懷身上,這是在替他們報仇嘛,沒來由地,兩個人的鼻子都有些發酸。
無塵可不知他們心里的想法,他是有些詫異,詫異胡朔竟然知道「貴妃夜夜嬌」是春|藥,這等宮里面的流傳的東西,輕易是不會外傳的。
別有深意地看了胡朔一眼,無塵才開口說道,「他難道不應該也嘗一嘗這春|藥的滋味?」
三個人點頭如搗蒜,黎繼業開口問道,「公子,你是如何給他下的藥?還有,我們是怎麼,是怎麼……」
無塵抬眸盯視著整張臉紅的都要滴血的黎繼業,細致修長的手指在案幾上有節奏的敲擊了幾下,才說道,「那春|藥,只要沾身,便能發揮效果。」
仔細琢磨一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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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猜出了其中的原委。
他們也許是在那些個女人進來之前,就被文遠懷下了藥,也有可能是從那些女人身上沾了藥。
只是,無塵公子是從哪里弄到的這藥?又是什麼時候用到文遠懷身上的呢?他們想不明白。
無塵公子見他們明明很好奇卻又不敢再問的樣子,嘴角扯出了一抹笑來,解釋道。「文遠懷引我入座的時候,我便從他身上模出了藥包,後來喝酒的時候,便又還給了他。」
幾人恍然大悟,原來那藥竟然是無塵公子趁人不備「模」來的。
無塵公子親自去敬文遠懷救的時候他們便覺得奇怪,雖說文遠懷是權相文飛揚的獨子,可是論聲譽、論地位他都比不上無塵公子。無塵公子又何必自降身份親自去敬酒呢。
現在想來,無塵公子去敬酒,不過就是要把那春|藥「還給」文遠懷啊。
三個人再看無塵公子的目光,瞬間由敬重專為了崇拜,無塵公子果然是厲害。但就是靠隨手「模」東西的本事,只怕也能發家致富啊。
無塵自然不知道這三個人的想法,他現在也有了自己的苦惱,自昨晚回了府里,這個問題他就一直沒有想明白。
看來,再想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應該想個法子解決才是,想到這里,無塵便對胡朔和高保昌道。「胡先生和高先生定然還很疲累,就早些回去歇著吧。黎先生,我有事要你去辦。」
胡朔和高保昌會意,無塵公子這是有事要單獨和黎繼業說啊。他們心里雖然好奇的緊,但還是乖乖地出去了。
他們從小書房走出來的時候,李清婉正好也從臥房里走出來。
「誒,怎麼只有兩位先生,黎先生呢?」李清婉好奇地問道。
她本是看時間不早了,正打算去做晡食,不想剛出房門就看到了胡朔和高保昌。卻獨獨不見黎繼業。
胡朔用手指了指小書房,意思是黎繼業還在里面。
李清婉點了點頭,便對兩個人道,「兩位先生回忘憂軒的時候對那邊的灶房說一聲,今晚就不要生活煮飯。你們若是餓了也先忍耐一下,我這里盡快把飯食弄好。」
胡朔點頭如搗蒜,李清婉的手藝比那廚娘的不知好了多少,他們就算是多餓一會兒肚子也願意吃她煮的東西啊。
胡朔和高保昌因為李清婉的一頓飯心情頓時大好,樂顛顛的回了忘憂軒。
煮飯的時候給胡朔幾個也帶上一份是李清婉今日才想到的,若是如往常一樣,她和無塵公子只在婉華院用飯也便罷了,她只要顧好自己和無塵公子就好了。
但是,她答應了要陪成老用飯,無塵公子也會跟過去,這樣的話,不給胡朔幾個人帶出一份來似乎就說不過去了,還有紅綃,他也住在忘憂軒,也不能把他排除在外。
左右都是要做的,步驟還是那些步驟,只是量大了一些罷了,不過她可以讓廚房里的婆子來摘菜洗菜,這樣的話,倒比只做她和無塵公子兩個人的飯食省時間呢。
不出一個時辰,李清婉便做好了五菜一湯,每道菜的分量都很大,盤子裝不開,便直接用小盆子裝了。
李清婉吩咐幾個婆子先把飯菜端去忘憂軒,她則是去叫了無塵公子。
小書房的門還是緊緊地關閉著,無塵公子應該還在和黎繼業說話,李清婉站在門口想了又想,才伸手拍門,「公子,飯食好了,可要現在用?」
無塵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了出來,「現在用。」
剛說完,小書房的門就被拉開了,黎繼業紅著臉從里面跑出來,差一點撞到李清婉。
黎繼業說了好幾聲「對不起」,又遞給她一個感激的眼神,這才匆匆地離開,就好像有狼在他身後攆他似的。
李清婉不明所以,卻也沒有深究。
他和無塵公子相伴剛走到忘憂軒門口,就見成老伏在一個高大的漢子身上,笑意盈盈等在那里。
見李清婉來來,他忙呼喊道,「丑師傅,還是外面的氣息新鮮些,老成都要憋死了。」
李清婉卻沒有回答成老,而是對成老身下的大漢道,「殳,你背了成老大半天吧,定然是十分的辛苦。以後你不要這樣縱著成老,每日里只撿陽光好的時候把他背出來,放到小凳子上曬一曬就好了。「
殳依然還是少言寡語,點頭應了一聲,「知道了」。
李清婉無奈,她早該想到的,這個成老,就不是個省油的燈。
他在房間里憋悶了這麼些天,能夠出來了定然是不想在進去的。
只是枯坐在一個地方,成老定然是不會滿足的,只怕到最後,受苦的還是新來的殳啊。
成老听了李清婉的話很不高興,嘟嘴辯解道,「老成只讓殳背了一小會兒!丑師傅你不知道,這院子里的小草都長這麼高了,女敕綠女敕綠的,可好看了。」
李清婉無語,成老真的是憋瘋了,竟然連院子里的小草都覺得好看了。
不過經過成老這一岔話,她便也忘記告誡成老不要折騰殳了。
殳背著成老先進了屋子,李清婉和無塵公子跟在後面,無塵的眼楮從進到忘憂軒就沒有從殳的身上移開。
有意思,一個小廝,不僅內功深厚,身上還有草藥味兒,當真有趣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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