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衍一身明皇的龍袍,崔皇後與淑妃分列兩側,均是一襲盛裝。♀**********請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節******
三個人均是一臉笑意,緩緩向大殿之上的主位走去。
眾人紛紛跪倒,伏地行禮。
當然,這紛紛跪倒的行列里,並沒有無塵公子和李清婉。
李清婉有了兩次面聖的經驗,再面對祈衍的時候已經沒有緊張的感覺了。
只是現下眾人都跪伏在地上,只她和無塵公子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她身上多少還是有些不自然的。
這時,一只溫熱的細致的大手伸了過來,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只要輕輕一掙,便可掙開那只大手。但是不知怎地,她竟然十分貪戀那大手上的溫度,讓她很安心,很安心。
他們的袖擺很寬大,兩只手交握在一起,若是不仔細看,根本沒有人會發現。
但是,就是這樣的細小的動作,還是被人發現了。
李清婉感覺到有一雙眼楮灼灼地看向她,抬眸去看,就見他們斜對面的一席,本該伏地跪拜的文遠懷已經抬起了頭,溫潤的臉上布滿了陰霾,桃花眼陰測測地看著她與無塵緊握的手。
李清婉頓時便冒出了一身冷汗。
文遠懷的眼神,太過駭人!
就在這時,已經走到主位上的祈衍大手一揮,高呼,「眾卿平身。」
眾人又紛紛起身,祈衍顯然很開心,聲音也不似往常暗啞。他提著嗓子接著說道︰「今日宴席。專為給昱國來使接風,眾卿不必拘禮,隨意些便好。」
說完之後,便攜著崔皇後和淑妃坐了下來。
李清婉有些不解,祈衍都來了,怎麼這昱國的使者還不來,就算是他長得美艷不凡,也不能擺這麼大的架子啊。
正想著。外面內侍高呼︰「昱國使者灼到……」
只見重重暗影中,一個中等身量的灰袍少年緩步而入。
大殿四壁的琉璃燈盞照亮了他的容顏,人群之中立時便有驚呼聲傳來。
李清婉知道,這些人,也都在驚嘆使者的容顏。♀
當初無塵公子赴宴的時候,不也遇到了這樣的情況嗎!
果然,眾人的目光開始在來使和無塵公子之間逡巡,兩個都是翩翩佳公子,到底誰的容貌更甚一籌呢。
「昱國使者灼。參見祈皇,預祝祈皇洪福齊天,壽蔭綿長」。灰袍少年盈盈跪拜。不卑微。不怯懦。
他的聲音也不似一般內侍般尖細,甚至比一般的少年的聲音還要動听,如黃鶯出谷,清脆而婉轉。
祈衍走下主位,親自攙扶起來使,「阿灼啊。快快輕起。」
擔心無塵公子再度生氣,自那使者入殿,李清婉只匆匆瞥了一眼就低下了頭,現下听到了祈衍喚那來使的名字,李清婉倏然抬起了頭。下意識地喚道︰「阿灼……」
由于激動,由于驚詫。她的聲量便有些大,引得大殿之上的所有的目光都投射了過來。
「哦,你認識昱國使者?」問話的是祈衍。
李清婉也意識到自己闖了禍,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對祈衍說道,「回稟皇上,李清並不識得來使,只是覺得來使的名字正應了那一句‘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何其生動,真真是好名字。顧李清才驚詫出聲。」
李清婉都有些佩服自己了,就在轉瞬之間,她便想到了應答的話,這話不僅贊美了來使的名字好,還含蓄的贊美了來使的容貌,一語雙關,祈衍定然挑不出毛病來。
果然,祈衍大笑幾聲,點頭贊道︰「無塵公子身邊的人果然不凡,果然不凡啊。月復內盡是錦繡,出口便是華章,‘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當真貼切啊。」
對于祈衍的贊美,李清婉一點兒也不覺得榮幸,因為,她明顯地感覺到身邊的無塵公子渾身散發出來的煞氣!
李清婉干干一笑,垂頭不語,她的話倒像是引起了那使者的極大興趣,阿灼開口說道︰「這位……公子,說的不錯,阿灼名字的由來,卻是出自這一句。今日得了公子的夸贊,阿灼倍感榮幸。」
清亮的男音,在大殿里回旋激蕩,迷亂了多少少女的放心,撩撥了多少男人的*。
就在人們都陶醉在如桃花般璀璨的男子的清音里的時候,無塵公子豁然起身,不顧眾人的眼光,直接握住了李清婉的手腕,清冷地說道︰「不必客氣,李清只是隨口說說罷了!」
說完,便不顧眾人訝然的目光,拉著李清婉直接坐了下來。
祈衍很尷尬,「阿灼啊,無塵公子在與你玩笑,不必介懷,快快入席吧,今夜定然要不醉不歸!」
坐下之後,無塵的手便一直沒有松開李清婉的手,李清婉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只是,阿灼這個名字,她真的很熟悉,很熟悉。
曾經,在來京都的路上,她一見傾心的那個國字臉,那個名喚鄭池淵的商隊首領,他在重傷昏迷的時候心心念念地人兒,不就是阿灼嘛。
這個阿灼和那個阿灼是不是一個人呢?
不,不可能是一個人!
這個阿灼是內侍,不可能與商隊的首領有關系的,而且,昱國百姓之間並不好男風,鄭池淵那樣的偉男子,怎麼會惦念一個內侍呢!
手上一陣疼痛傳來,李清婉垂頭去看,只見無塵公子的手緊緊地抓著她的手。真的很緊,她能听到從自己的骨節處發出的 聲,能看到無塵公子已經青筋暴起的手背。
「公子,你輕些……」實在太痛,李清婉的臉色已經煞白。
毫不懷疑,若是無塵公子手下的力道在重一些。李清婉的手只怕就要廢了!
直直地盯視著李清婉,「你認識那桃花臉?」
桃花臉,桃花臉!
已經痛到反應遲鈍的李清婉好半晌也反應過來無塵所說的桃花臉是誰。
怕自己的動作過大引來別人的注意,李清婉輕輕地搖了搖頭,「不,不認識……公子,我,我只是以前听說過這個名字。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無塵手下的力度輕了些,卻還是沒有松開李清婉的手,他直直地看著李清婉的眼楮,確定她沒有說謊。
「怎麼回事,從頭說來?」
李清婉知道,無塵公子這是要知道她所說的關于同一個名字的事情。
她不敢隱瞞,便把來京途中,無塵公子不辭而別之後,她如何遇到了行商的商隊。如何救下了重傷的鄭池淵,以及鄭池淵重傷昏迷之下呼喊的名字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無塵陷入了沉思,好半晌。無塵才對她說道︰「你說的不假。你說的鄭池淵,正是被戟打傷的!」
李清婉驚詫不已,想要問清楚到底是什麼回事,但是見無塵公子黑煞的一張臉,她只覺得還是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緊,哪管別人的死活啊。
「公子。你松開我吧,我的手很痛。」李清婉見無塵公子說話的語氣已經緩和了不少,便開口提出要求。
無塵公子狠狠地瞪了李清婉一眼,手到底是沒有松開。
他們的動作不大,說話的聲音也很小。除了身後幾個會功夫的能听到意外,旁人根本就听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只以為無塵公子在與李清婉竊竊私語。
旁人都當作熱鬧在看,只一雙桃花眼,看著他們的目光格外的幽深。
就在無塵公子與李清婉說話的時候,祈衍已經回到了主位,與阿灼客套地攀談了起來。
只見阿灼盈盈素手輕輕執起案幾上的杯盞,對著祈衍以及崔皇後、淑妃說道︰「阿灼此次前來,是奉了吾皇的旨意,特來邀請大祈使者前去我昱國觀九公主大婚之禮。」
這是再說此次出使大祈的主要目的了。
「哈哈,昱國九公主大婚,我大祈自當備上厚禮前去觀禮,只不知大婚何日舉行?」祈衍也執起案幾上的杯盞,對阿灼說完便一飲而盡。
阿灼看似單薄柔弱,喝酒卻是一點兒也不含糊,學著祈衍的樣子干了杯盞里的酒,身後的宮婢又給他滿了一杯。
「下個月二十八日,距今還有三十七天。」阿灼回道。
「哎呀,時間有些倉促啊,從京都出發到昱國的都城,使者隊伍少說也要走上二十天啊。」說話的是淑妃娘娘。
她算的不錯,時間確實倉促了些,既然是去觀禮,禮物自然是不會少的,那使者就不了能像阿灼一樣騎馬而來,定然是要坐馬車的。
這樣的話,速度就會慢了不少。若是中途再遇上惡劣的天氣,或者是一些突發狀況,只怕二十天也遠遠不夠啊。
「吾皇曾言,只要大祈使者前來即可!」阿灼補充道。
其實,這話有些不敬了。堂堂一國,參加別國公主的大婚禮,怎能不準備禮物,昱國皇帝沒有多提些日子來通知已經有些失禮了,現下又說不要人家的禮物,就有看不起大祈之嫌。
這一點,李清婉想的明白,祈衍哪里想不明白。只是,他偽裝的很好,也可以說,他很能忍。
笑容只在臉上僵了一下,祈衍便恢復了含笑的樣子,「昱皇說的是哪里話,前去觀禮,怎能不備禮物,我大祈地廣物豐,不過是區區小禮,還是能拿出手的。」
這話有水平!
李清婉暗暗在心里面給祈衍豎了一個大拇指。寥寥幾句話,不僅表明了大祈的態度,還順帶著夸贊了大祈地域遼闊、物產豐富。
阿灼只是給把昱灝的話帶給祈衍,至于祈衍是什麼反應就不關他的事了。
祈衍見阿灼只垂頭飲酒,不再言語,以為是自己的幾句話便擊退了昱國來使,心里得意的很,一手攬過坐在邊上的淑妃娘娘,開始調笑起來。
真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在別國使者面前還如此的無狀,這個祈衍,真是無藥可救了,李清婉在心里暗忖。
當然,像她這樣想的人不在少數,敢于直言的卻是沒有。
最後,還是坐在祈衍身邊的崔皇後看不下去了,她拉了拉祈衍的衣袖,湊近他的身子低低地說了一句,「皇上,昱國使者還在,您與妹妹還是回寢殿在親熱吧。」
「呦,皇後姐姐,你這樣說,可是嫉妒皇上偏寵于我而忽略了姐姐?」淑妃娘娘強過話頭,不無譏諷的說道。
還不等崔皇後回話,淑妃再次開了口,這次卻是對祈衍說的,「皇上啊,您也真是的,只顧著與妾說笑,都不管皇後姐姐了,你看,皇後姐姐都生氣了。」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並沒有壓低聲音,就連大殿最外側的人也能听到她說話。
崔皇後並不沒有回擊,只冷冷地看著祈衍,這是他的女人,她倒是要看看,這個時候,他要如何處理!
祈衍看了看淑妃,又看了看崔皇後,到底還是淑妃那張嬌俏的臉更得他心,崔皇後那副盛氣凌人的樣子他看了就不舒服。
「皇後啊,你若是也想讓朕恩寵于你,直說便是,又何必這樣怪外抹角呢。」祈衍還知道這樣的場合他的話不能讓旁人听到,于是說話的聲音很小。
眾人還才猜測皇上說了什麼的時候,只見崔皇後霍然起身,冷冷地對祈衍道︰「皇上,臣妾身體不適,先回了!」
說完,便施施然離開了前明殿。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