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周圍還有人類嗎?」這是高澤目前最關心的問題。♀姚九,他四哥,現在又來個牛。日後再有個豬啊,雞啊,羊啊的,他豈不是要天天吃素?這作死的狼,身邊都是一群什麼妖怪啊。牛師傅見高澤把牛肉全部挑了出去,臉色變好了一些。
姚九在一旁幸災樂禍。高澤不知道牛師傅的身份。姚九還不知道嗎?他啊,就是故意的。也不知道是捉弄牛師傅呢,還是捉弄高澤。他見高澤心疼的看著盤子里撥出去的牛肉,感覺渾身舒暢。
至于高澤的問題,姚九沉吟片刻,嚴肅道,「嗯,目前是妖比人多。」也不算騙高澤,目前圍繞著高澤的髒東西確實不少。
高澤瞬間警惕起來,戒備地望著周圍來來往往的客人。
姚九嘲笑道,「你現在還無法辨別他們。」
「意思是以後能?」高澤看著對面,一只披著羊皮的狼,一只披著人皮的牛。如果以後他能認出來這些妖怪,他就可以躲得遠遠的,不被他們影響到自己的生活。而且,這樣連科學都不能解釋的神奇事情讓他很興奮。
姚九見他對這個有興趣,眼神示意牛師傅講給他听。
牛師傅臉色這時候已經完全好轉過來,態度溫和地開口解釋道,「是這樣的。您生下小千歲之後,您會擁有一些人類所沒有的特殊能力。其中有一項就是能夠看到一切生物的原形。還有一些其他的能力,有些是根據個人情況產生的,不確定。」
「然後我每天見到你們,看到的就是一匹狼,以及一頭牛嗎?」哈哈,高澤覺得那樣肯定很好玩。就跟養了一群寵物似的。就算姚九惹他生氣了,他看著毛茸茸的狼,也只會不屑地說一句,「老子不跟這小畜生一般見識,哈哈……」
連高澤自己都沒發現,不知不覺間竟對未來的生活有了期待。在離開基地的時候,他只想立刻擺月兌姚九,重新回去。而現在,回去的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強烈了。高澤看著面癱的姚九,想象著以後有了小狼,一大一小在地上跑著,哈哈。
「別做夢了,你只能看見一般的小妖怪。」姚九猜到高澤的小心思,一大盆冷水便潑了過去,簡單粗暴地叫醒高澤。
高澤皺皺眉毛,有些失望。然後,他趁著牛師傅不注意,悄悄把牛肉拌在米飯里填進嘴里,沉默地咀嚼著。♀
姚九見狀,心情雀躍起來。但還是擺出一副冰山面孔,「你喜歡的話。以後可以都用獸身的。我也不喜歡人形。」
高澤味同嚼蠟,不等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就急急開口拒絕道,「不用,不用,我不喜歡的,真的。」腦補過度的高澤以為姚九說的是以後晚上做那種事情要用獸身,所以才會這麼的抗拒,連吃飯的胃口都沒了。
姚九臉色不善,「你不喜我的獸身?」
之前高澤怎麼說都還好。反正只有他們兩個人。可現在有外人在。姚九這麼好面子的人,瞬間翻臉了。
牛婆婆,對的。姚氏一族的御用接生婆。雖然是個男的,但因為從事的工作,從接生姚家的第一位小千歲開始,他便被小家伙們叫做牛婆婆。起先他還糾正,結果,成千上萬年過去,他便習慣了。姚九是牛婆婆接生的最後一位小千歲。再往下,姚九的幾位哥哥們育子,都是他們各自請人接生和撫養的。沒人請的動牛婆婆,也沒人舍得這個忙碌了萬年,將他們兄弟一個個帶成年的人繼續忙碌。
只有姚九啊。
這個雲游四處的老妖怪,听說九千歲的雌性懷上了,牛不停蹄地就回來了。
結果,高澤這樣不給面子。讓姚九很生氣。
高澤不是那種不會看臉色的人。他自然看出姚九的臉色有異。雖不知姚九與眼前的司機師傅的關系,但是他已經學會不去激怒這頭脾氣火爆的狼,當即花言巧語,誘哄道,「並非不喜歡獸身。只是你人形,真的很漂亮,我,更喜歡人形。」半真半假的,他覺得姚九人形漂亮是真的,可喜歡與否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了。
姚九依舊不高興,因為高澤不喜歡他的獸身。至于人形,姚九一直知道高澤是喜歡他這副皮相的,從高澤有時候看他的眼神都能夠感受到。只是對于姚九來說,獸身才是原形。人形是獸身所變化而成,終究不如獸身更讓他喜愛。
牛婆婆太了解姚九的性子了,溫和地笑著安撫道,「你別勉強他。」
在姚九之前的幾個哥哥,不是在一起很多年之後才生孩子的,就是生孩子之後才拆穿身份的。只有姚九一個人,一開始高澤見面就用的是獸身。才相處了幾天就死賴著高澤給他生孩子,跟哥哥們的路線完全不同。
真是任性啊,牛婆婆又是寵溺,又是無奈的。
姚九別扭地爭辯,「他分明喜歡,口是心非的丑八怪。」
牛婆婆笑笑,「沒事的。只要我對哪個後輩有好感,他就會騙人家吃牛肉。你不是一個人。老九只是脾氣不太好,其他時候還是很善良的,比他幾個哥哥要善良的多。」望著高澤明顯不肯相信的神情,牛婆婆也不辯解,只意味深長道,「以後你就知道了。」
說完,牛婆婆起身去結賬。高澤不怕死地蹬了姚九一眼,快速把夾到盤子碟子里面的牛肉掃蕩完畢。
「以後不準吃這個了!」
在他說話的功夫里,高澤把愛吃的牛肉全部吃完,然後意猶未盡地抽出紙巾來擦拭著嘴角。
「你有沒有听我說話。」高澤無視的態度,讓姚九倍感委屈。這個恃寵而驕的丑八怪,連牛婆婆都向著他。這種情況不是姚九喜歡的。很討厭,他不要其他人跟他一起喜歡高澤,他只要高澤喜歡他一個人就夠了。
高澤彎唇,嘲笑道,「明明是你故意讓我當著師傅的面吃的。憑什麼你說能吃就能吃,你說不能吃就不能吃。我為什麼一定要听你的。」
姚九的惡作劇激怒了高澤。高澤一向尊重人。他尊重宗教信仰,尊重民族習慣。但不包括有人故意來整他。即使他以後當著牛婆婆的面不會再吃與牛的身體有關的食物,現在他當著姚九的面也不肯承認。
牛婆婆結賬回來,見姚九渾身散發著冰冷,就知道小兩口又吵架了。明明剛上車那會兒還在車後座上膩歪著親吻,這才多大的功夫。又杠上了!
倆家伙誰也不理誰。上車的時候,高澤直接坐到了副駕駛,不肯跟姚九坐在後面。姚九更別扭,明明想讓高澤陪他坐,卻不肯吭聲,只會冷冷地瞪人。
*
兩個小時後,他們到了拍攝場地。其他的演員已經開始拍攝。第一天並沒有排姚九的,先拍了其他人的。姚九就直接回了住的地方,躺在床上生悶氣。高澤一個人很高興的到處走走看看。
走著走著就到了那天自己墜落懸崖的地方。這改變他生命軌跡的事件。高澤立在那里,感覺這一切真像一場夢。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不知道會不會這一切都回歸原樣。而自己仍然在基地里訓練。
「嗷……」
就在這時,一聲遠嘯引起高澤的警惕。高澤低頭望向涯底,隱約看見一雙凶煞的圓眼楮。危險的氣息濃郁。
高澤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猛的想起姚九說這段時間會有髒東西跟著他,他瞬間提高警惕。這跟姚九在一起時的警惕不同。跟姚九在一起,他至少知道姚九不會要他的命。而其他的妖怪,對他估計只會吃掉。
吃掉甚至是最好的情況。就怕那些凶物殘忍,將他月復部剖開,奪走他月復中開始成形的小家伙。
思考間,高澤已經估算了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向奔跑。沒時間跑回去了。高澤做了最壞的打算。他的速度跟那凶物的速度不在一條線上。那東西跑得太快了。高澤能听到耳邊的忽忽風聲,感覺那東西就在他的耳後。
只要停下來,就會被毫不留情的吃掉。
高澤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奔跑著。其實他自己不知道的是,自從吃下情種之後,他的身體也被改造,自然包括他的速度。一顆兩三千年才能成熟的果子,蘊含的能量是常人所無法想象的。自然,這也是這些凶物會饑不擇食的原因。
高澤太緊張了。一開始奔跑起來,他連回頭都不敢,只一味的按照自己對此處地形的熟悉,找尋逃跑最有利的路線。不敢帶回劇組。因為劇組全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他們會被身後這家伙無情地吃掉的吧。
所以,高澤不敢往劇組那邊跑。
即便知道,只要他回到劇組那邊,找到了姚九或者牛師傅就能夠安全。但他就是沒辦法在這樣的時刻把危險轉移到其他人的身上。
「嗷……」感覺身後粗重的鼻息越來越遠,高澤猶豫自己是否該趁機回頭看一眼。而在這時,那凶物不甘心地叫了一聲,只從听覺上判斷,高澤覺得那東西距離自己應該較遠。腳上奔跑沒停,高澤抽空回頭,看見一身灰色毛發,張著血盆大口的凶物正跟在他的身後。具體辨別不出種類,高澤心肝顫了顫。
同是妖。身後這家伙跟姚九簡直是天壤之別。姚九的獸身,毛發那般順滑漂亮,而身後的怪物也是一團髒亂。想必這凶物的人形也如同獸身一樣丑陋吧。
高澤不敢懈怠。他不知道是身後的怪物速度故意放慢的,還是跑得太慢。不管是哪一種可能性,高澤都必須要持續奔跑。而以高澤的經驗,這樣高體能消耗的奔跑,他堅持不了五個小時就會沒有力氣。
到時候只有一個選擇,要麼回去劇組那邊找姚九,同時也把危險帶給了其他人。要麼束手就擒,被身後的怪物一口吞掉。
這兩種結果都不是高澤想見到的。他沒辦法做出那種事情,做不到。就算要因此丟了性命,也沒辦法讓大家置身于危險和恐懼當中。
比跟姚九在山洞的時候更讓高澤驚恐。
那時候他還是一個人,而現在他是兩個人。現在他只能期待姚九能夠察覺到他消失了這麼久,會出來尋找他。
「這個?」眼神敏銳的高澤在這個時候發現了用來捕獵的陷阱。據他所知,這里是禁止捕獵的。想來是有人違法設下的陷阱,用來在叢林深處捕殺大型野生動物,卻正好讓高澤趕上。他停了下來,計算好準確說的方位讓後面的怪物自投羅網。
不負所望的,只見那丑陋不堪的怪物一雙污濁的眼楮只盯著高澤,並未注意到眼前的陷阱。
伴隨著一聲怒吼,怪物掉進了陷阱。
陷阱里傳出那怪物不甘心的怒吼。高澤不敢靠近,因為他知道這東西不是一般的野獸。所以他不確定這樣的陷阱能否治的住。
他快速地往前方,準備尋找下一個陷阱。一個制不住,那就兩個,三個。他一個服役過的軍人,如何萌墮落成為那種遇到困難就只會想到求助的懦夫。這讓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反而像現在這樣,他能夠自己解決竟然讓他興奮起來。眼楮里不再是絕望的死灰色,而是跳躍著戰斗的耀眼光芒。
不出高澤所料,在幾聲淒厲的怒吼過後,怪物身上染著鮮血逃離了第一個陷阱。他看來比剛剛戾氣更重。濃重的血腥味被風吹了過來,高澤已經開始尋找著第二個陷阱。既然有違法獵人設下陷阱,那麼據他了解,陷阱肯定不會只有一個。
應該不會太遠,就能找到下一個。高澤帶著身後發了狂的怪物在叢林深處兜圈子。時間不允許他拖延下去。體力是一個方面,另一方面,高澤還擔心會有其他的怪物出現,到時候他就真的是插翅難飛了。
半個小時後,高澤成功的找到了第二個陷阱。他眼楮里亮著精光。知道這次怪物會有所提防,他在心中謀劃著該如何成功地把它引入陷阱里面。伴隨著思考,高澤的速度也放慢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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