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長鶯飛三月天,春雨綿綿的江南蘇城終于結束了霏霏細雨的光景,迎來了一片大好的陽光。小橋流水,楊花柳絮,為這江南水鄉更平添了幾分浪漫朦朧的細膩。
油紙傘下,細紗飄飄的美人;畫舫船頭,曼妙呢喃的歌聲;紅樓綠閣,醉生夢死的浮華……無一處不彰顯著江南的奢靡繁華。
但是,如果你把江南的人看的跟江南的山水一樣曼妙柔弱,溫柔脈脈,那你就錯了!
空置了許久的邱府門前張燈結彩, 里啪啦好不熱鬧。隨便拉住一個當地人一問,這才曉得,原來是這座宅邸的主人要回歸故里了。
「哎,我听說呀這位邱公子如同方才二十有三,已經是家財萬貫,且是孤身一人,長的極為俊朗,咱們蘇城的姑娘們可要搶紅了眼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我得趕緊跟我婆婆說說去,我那小姑子再不嫁人,可就成了枝頭黃花,老姑娘一枚了。若是能夠嫁進這邱府當女主人,她還不得感激我一輩子?」
「不過我倒是听說,這位邱公子之前仿佛是定過親的,只是後來,女方嫌貧愛富,跟當時還是窮小子的邱公子退了親呢。」
「是哪家人這麼傻?」
「還能是哪家?不就是咱們蘇城那鐵公雞首富唐家嗎?」
聚在一起八卦的婦人們恍然大悟,原來是唐家!那還真是一點也不奇怪了。
邱慕白一身白衣,騎著高頭大馬,宛若狀元郎打馬游街一般過了一街,迎上另一街。街道兩旁站著好些看熱鬧的人,自然也有面上帶著面紗未嫁的姑娘們。
白衣少年郎,濁世佳公子。
邱慕白確實生了一副好皮相,黑亮垂順的發絲飛揚,濃密的眉下是一雙透著銳利的眸子,英挺的鼻子下還有一張薄削的嘴唇,臉上沒有一絲笑意,卻惹得兩旁的小姐們臉紅心跳。恨不得此刻就要掀開自己的面紗,同一旁的女子比一比,誰的美貌能夠配得上他。
唐家大小姐唐玥的閨房中,她的貼身丫鬟正伺候她梳洗。
不一會兒,身著艷紅色衣裙的唐玥站起身,原地轉了個圈,問自己身邊的丁香和紫蘇道︰「怎麼樣?」
丁香點點頭,贊嘆道︰「高貴冷艷。」
紫蘇補充道︰「如果不看您臉上那副妝容的話。」
唐玥的臉上,此刻畫著濃濃的妝。臉上像是抹了面粉一樣雪白,配上兩腮的紫紅色腮紅,實在叫人沒有看下去的**,更別提還有抹上了紅艷艷的口脂的雙唇。
頭上插著兩個金步搖,左側還帶著一朵鮮艷的牡丹。
高貴冷艷什麼的還真是襯不起這副妝容。
她咧著唇一笑,氣質立馬一變,她又問道︰「現在呢?」
丁香回答︰「媚俗至極!」
唐玥滿意的點點頭,「咱們出門。」
丁香與紫蘇跟在唐玥的後面,紫蘇拉了拉丁香,問道︰「真的這麼出去?不怕事情辦砸了嗎?」
丁香倒是對唐玥深信不疑︰「小姐敢這麼做自然就有把握,我們只管配合小姐就好。」
邱慕白一路騎馬到了邱府門口,下了馬卻沒有立馬進去。
他只是站定在府邸門前,看似平靜的雙眸深處,閃爍的是隱忍的恨意和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
他的貼身小廝浩子和元寶已經幫他把門打開,他正要抬腳進了門內,便听到身後一個淒厲的聲音︰「邱大哥,你可終于回來了。玥兒對不起你啊。」
邱慕白身體一僵,玥兒!真是好久都沒有在旁人口中听到這個名字了。
他緩緩的轉過身,一個艷紅的身影便到了眼前,「邱大哥,你知不知道。自你走後我有多麼難過,傷心,我日日夜夜的思念于你,午夜夢回,我也是悔不當初,實在不該听了父親的話就跟你——」
她純屬扯著嗓子干嚎,眼淚是一滴也沒有,邱慕白厭惡的看著眼前的女人,要說之前他還對她有所期待,那麼現在就只剩下厭惡和恨。
這個貪財虛偽的女人。
他嘴角掛起嘲諷的笑,看著眼前這個一無是處的女人拙劣的表演。
唐玥當然沒有讓她失望,「邱大哥,咱們自小認識,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就算是沒有當初的那個婚約,我也是非你不嫁的。當初,當初那樣我也是身不由己,你看,我們定親的玉佩我都好好的貼身戴著呢。」
她急切的掏出掛在脖子上的半闕玉佩,一個勁兒的往邱慕白跟前兒送,邱慕白則是厭惡的連連往後退,實在是被她身上的脂粉味燻得受不了。
見唐玥還不死心的往自己身邊湊,他趕緊避開說道︰「離我一尺遠,否則什麼話都別說了。」
丁香見狀趕緊過來扶著唐玥,一手指著邱慕白罵道︰「你是不是嫌棄我家小姐了?從你離開唐家,我們家小姐整日整夜的吃不好睡不好,都瘦成了這幅樣子,你衣錦還鄉了,就嫌棄了是不是?你就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紫蘇攙扶著唐玥的另一邊,跟腔道︰「小姐咱們回府去吧,不在這里受這份氣!」
唐玥身體在顫抖,不是被氣得,而是憋笑憋的!自己身邊這兩個丫鬟,果然給力!自從胎穿到這里,得知自己這身體的情況,為了練就一身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她已經往厚臉皮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一去不復返了。
並且,還成功的拐帶了自己的貼身丫鬟。
忘恩負義什麼的,唐玥覺得連她都不太能說得出口。她很想當眾對自己的丫鬟夸贊一番,但很顯然,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臉上沒有眼淚,但還是抬起胳膊用衣袖胡亂抹了兩把,扯著嗓子做作的嚎道︰「邱大哥,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你一定是在怨恨我是不是?我……我今天戴著咱們定親的信物前來,就是想要告訴你,咱們的婚約我會履行。」
邱慕白臉色冷冷,眸低盡是厭惡嘲諷,「既然你要履行,我娶了你又何妨?」
唐玥立刻笑了起來,可惜笑的並不美好,臉上的濃艷的妝容已經亂了,看上去更加的恐怖,「我就知道,邱大哥是不會忘記我的。我回家等著邱大哥下聘。」
目的達到,她就帶著丁香和紫蘇歡歡喜喜的回了唐府。
唐玥的爹爹唐偉平,是個個子不太高的小眼楮老頭。但凡你能想到的所有鐵公雞的特征,在他的身上都能夠找到。
一雙小眼楮滴溜溜的轉著,透著精明算計,已經是三月開春,他的手里還抱著一個小巧的暖爐,衣服雖然是錦緞的,可看著就是穿了幾年的舊款式,雖然還不至于有什麼破損,但一看就知道是舊的。
瞧他一身的打扮,就是一副守財奴的模樣。
唐玥剛跨進府里,唐偉平就急急的迎上去,將手里的暖爐塞進了唐玥的手里,語氣極是擔憂的說道︰「這雖說已經到了三月,可這天還是乍暖還寒的,你怎麼就穿這麼一點就往外跑了?也不曉得多穿一點,爹爹不是給你做了一件貂絨披風嗎?怎麼不披著出去?」
說著,又沖著丁香和紫蘇厲色說道︰「你們兩個怎麼也不勸著點?這要是你們小姐有個好歹,看我不賣了你們!」
「就知道吃我的喝我的還拿著我的月例銀子,辦事卻這麼不牢靠,有什麼用?」他的嘴里絮絮叨叨往屋里走,唐玥跟在其後,沖著自己兩個丫鬟無奈一笑。
唐偉平這個人,確實摳門,可是對她,卻是疼愛到了骨子里去。
要是換個人這麼叨叨的跟她說話,說不定她早就听不下去拂袖而去了,可唐偉平這麼對她,她也只會笑著應著。
這麼多年來,為了她這個女兒,他已經付出了太多。
回到自己的居所,她讓丁香打了一盆熱水過來,細細的將臉上的脂粉洗淨。這麼厚厚的一層,黏在皮膚上,實在不好受。
一直換了三四盆清水,她才覺得臉上是徹底干淨了。
唐玥坐在銅鏡前,鏡子里映出的人影並不十分清晰。只是,柳眉彎彎、英挺的俏鼻、粉女敕的紅唇、一張精致的俏臉,怎麼看都是美人胚子一個。
「小姐,該吃藥了。」紫蘇幫她將藥丸準備好,又準備好了開水。
吃完藥,唐玥照例開始看會兒書。
書的外殼寫著端正規矩的中庸二字,可是內容卻是不堪入目的圖。紫蘇站在唐玥身後悄悄瞥了一眼,都覺得臉紅心跳,她甚是佩服自家小姐,居然能這麼淡定。
就連潑辣的丁香,也都是回避視線,不敢去看的。
唐玥總不能告訴她們,她這是在未雨綢繆呢!萬一她哪天踫見個讓她奮不顧身的,腦子犯了抽非要幫人家生孩子怎麼辦?
滾床單這麼激情的事情,生孩子這麼危險的事情,她真的做不到啊!
穿來之前她就听人說,看AV看多了,會性冷淡,在古代沒那麼好的條件,她也就勉強看看,希望會有效果吧。
但說實在話,這畫風,這畫技,實在是不堪入目啊!
畫風是外傷,配詞是內傷,畫技是硬傷,但致命傷卻是,這圖畫的實在太過含蓄,關鍵部位什麼的,壓根就看不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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