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宮殿里,忽然就拂來一陣陰冷之風,白烏黑柔軟的發絲撩過如花的面頰,仿佛一塊寒冰從如花脊椎骨滑落而下,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這地底竟然有風!!
如花面色一變,不由自主退了幾步。
她四下張望,清冷大殿,雕欄玉砌,寂靜無聲,詭異駭人,讓人心底生寒。
「司馬流雲有沒有說那九死還魂草長在哪里?」寂靜的大殿里響起如花的聲音,這地方太過詭異,隱隱的不安在心底擴散開來,最好是快點找到然後出去,多呆一秒都是一種煎熬。
如此的環境下,尹御風也有些慎得慌,警戒的看著這清冷大殿,如花的聲音倏然響起,竟是讓他半響才回過神來「他說在月華閣外面」
如花一怔,忽的狐疑道︰「他怎麼這麼熟悉?來過這里?」她老覺得司馬流雲這人怪異。
尹御風見如花對司馬流雲充滿戒備,不解道︰「他不是你朋友嗎?」
如花一听這句話,撇撇嘴角道︰「誰說是朋友了?不過在路上踫到了順路同行而已。」
尹御風沉默片刻,開口道︰「那他為什麼要專程來救我爹?」
如花聳聳肩「誰知道」
「他說的那東西真能救我爹嗎?」尹御風此時才懷疑起來。
如花白他一眼「你問我我問誰?都進來了,難道還出去不成?」
見尹御風眉頭因擔憂而微微皺起,如花安慰他道︰「算了,反正先按照他說的做,我看他挺厲害的,醫治你爹應該沒什麼問題。」
听完如花的話,尹御風眉頭略微有些舒展,突然听到白興奮的聲音響起「孩子,孩子」
白看到小孩子很開心,扯著如花的衣角做死的拽,抬手對著大殿外面一指,開心得飄來飄去的。
如花下意識朝著外面迅速望去,一個小小的身影一閃即逝,果然是個孩子。
白開心的抓著如花的衣服,如同期待父母表揚的孩子「白沒有說謊沒有說謊」
如花看他一眼,輕輕拍他的面頰,無奈道︰「我倒寧願你說謊」
白怔愣的看著如花,滿臉迷茫之色。
接下來,有詭異的孩童笑聲如游魂一般飄進來,飄蕩在大殿里每一個角落,听得人毛骨悚然。
如花下意識一把抓住了尹御風的衣袖「這地方還真有鬼」
尹御風也是第一次遇見這東西,心底里還是有絲許驚慌的,只是作為一個男人,他必須鎮定,強壓心頭那一絲懼意,他沉聲道︰「呆在這里也不是個辦法,我們往前走吧」
又是一陣詭異怪笑,在大殿繚繞,如花听得渾身雞皮疙瘩泛了一層又一層,有些氣惱道︰「這東西笑起來還沒完沒了了。」
尹御風拉她道︰「走吧」
如花朝大殿後方看去,那里有門直通外面。
于是如花拉著白朝著大殿後方走去,白看到小孩子很開心,頗有些依依不舍的看向後面,如花一看,忽的笑道︰「怎麼,不舍得?喜歡的話回去陪它,正好幫我們拖住它,這東西笑得我心里直發毛。」
白听到如花的話,卻是傻呵呵的一臉迷茫「好啊」
如花料不到他答應得如此迅速,沒好氣瞪他一眼「好個屁!!」
走出玉華殿,又是一道長廊,蜿蜿蜒蜒,不知道蔓延到哪里,每一根雕花玉柱上都掛著一只泛著妖紅之光的燈籠,里面紅光閃動,將游廊照得紅光籠罩。只听得身後依舊有詭異笑聲,仿佛惡靈一般不斷在身後追趕,讓人毛骨悚然。
後面笑聲飄飄蕩蕩,回響不絕,促使人大步朝著游廊前方走去,想甩掉這讓人頭發麻的笑聲。
三人在游廊上快步走著,如花只覺,踏入游廊的那一刻,她仿佛走進了另外一個世界,四周紅霧彌漫,有些許恍惚,只跟著感覺沿著游廊走下去,越走越深,也越陷越深。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長長的游廊讓如花有種走不到頭的感覺,前面紅光越亮,仿佛有紅霧繚繞,看不清情景。
如花剛想說話,卻听見有個極其妖嬈嫵媚的聲音劃破重重紅霧進入耳中「據說中州飛旋舞名噪天下,驚艷至極,下次朕的妃子要選中州女子」
如花驚得眼眸倏然大睜,轉頭看向尹御風,輕聲問道︰「喂,你有听到剛剛那句話嗎?」
她怕幻听,這句話出現在此地,還真是讓人…….渾身發寒。
尹御風與如花對視,點頭,面上神色極為驚詫,半響才有些不確定道︰「前面有人?」
如花吞了吞口水,干笑道︰「是啊,前面有‘人’」
腳上的步伐卻是一步都不敢上前了,倏然听得身後那讓人驚悚的笑聲再次響起,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白興奮了,如花和尹御風有些嚇懵了,良久才拉回有些混亂的思緒。
「喂,那東西過來了」如花轉頭對著後面望去,一片紅光籠罩,望不到邊。
只听得聲音越來越靠近,那笑聲仿佛進入人心底里去了,讓人從內心最深處感到不安與害怕。
如花呼吸有些不穩起來,笑聲越靠近,心底就越慌,她拉著尹御風緩緩後退。
近了,更近了,紅霧之中,有個小小的身影朝著這邊走來,如花感覺到了尹御風的身子緊緊的繃住了。
那孩子從紅霧中走來,不過七八歲的樣子,是個女童,身形嬌小,一身紅衣,胸前帶著長生鎖。
這女女圭女圭看著和一般孩童無異,大喇喇的走來,尹御風的心有些放松下來,不過一個孩子罷了。
如花扯著尹御風連連後退,聲音有些不穩,指著那女童道︰「那孩子…….那孩子臉上……」
尹御風一愣,仔細看去,卻發現那女女圭女圭的面上有些不干淨,一般小孩子臉上都是白皙而通透,這女女圭女圭也是,只是略顯蒼白,皮膚也細膩,就是臉上好像有些銅錢大小分布不均的黑紫色斑塊。
「臉上怎麼了?」尹御風沒看清,以為是小孩子貪玩臉上髒了。
如花見這女童步步逼來,也沒時間和尹御風解釋,只說了句「她不是人,相信我,快跑」
說著拉著尹御風和白轉身便跑,那女童臉上的斑塊是水銀斑,一般汞中毒非常非常嚴重的人才會有,當身上已經呈現水銀斑的時候,就意味著這個人已經沒救了。
一般古代帝王喜歡用活人陪葬,為保尸身萬年不腐,永遠守護陵墓,他們會給活人灌入水銀,從血管注入,口腔里也會灌入,血液流動,水銀便注滿了整個身體,而如此的尸身一般都會有水銀斑出現。
這女童肯定是陪葬的童女了。
如花拉著尹御風和白才跑了十來步,頃刻間,霧氣全部散去,眼前的情景嚇了她一大跳。
游廊已到盡頭,前方是一個寬敞的花園,布置得十分的講究與貴氣,全是珍貴樹木和花草,此時竟有陽光灑下,如花詫異的仰頭,藍天白雲,陽光燦爛,天氣甚好。
太…….太不可思議了!
前面,有貴妃軟榻擺放著,上面躺著一個身穿明黃色長袍的男人,嫵媚狹長的丹鳳眼竟如同世上最惑人的狐狸,一張臉長得不像個男人倒像個狐狸精,尖尖的下巴,高挺的鼻梁,嫵媚的鳳眼,縴長的睫毛,性感而微薄的嘴唇,光是看看就讓人止不住想入非非了。
如花想說︰這廝真不像個男人!
他懷中摟著一位美麗的女子,這女子生得嫵媚妖嬈,可在這男人懷中竟是失了幾分顏色,對比起來還是差了幾分。
軟榻旁邊是一個精致的小幾,上面擺放著糕點水果還有瓊漿佳釀,有宮女靜靜地伺候在旁。
前面有七八個大臣模樣的人恭敬地站著,仿佛在听候命令一般。
如花徹底驚呆了,這一幅景象太不可思議了,她傻傻的呆了良久,緩緩抬手,有陽光傾瀉而下,手心里感覺到一絲暖意,這里,怎麼會有太陽?
她仰頭,看著那耀眼的太陽,有些刺眼。
她扯了扯尹御風的衣袖,問道︰「你看到什麼了?」
尹御風也是呆愣片刻才緩緩道︰「人」
倏然,只覺背後一陣刺骨寒意,如花心底咯 一下,光顧著發呆,倒把那女童給忘了,她霍的轉身,女童那雙烏溜溜的純真黑眸與她對了個正著,她與她相隔不過一拳的距離,緊緊的貼著如花,女童仰頭看她,嘴角溢出詭譎的笑意。
如花大驚,還來不及躲開,女童伸手一推,如花一個不穩,連連退了好幾步。
她力氣好大,這一推,將她推出了好遠,身上倏然就有發寒的感覺,如花打了個寒顫,緊緊抱住了自己。
「如花!」尹御風一驚,見如花被那女童一推,連連後退,卻是進入了那軟榻上帝王的所望的方向,瞬間便闖入了他的視線。
如花一驚,猝然回頭,與那死氣沉沉卻又詭異妖嬈的眼楮對了個正著,如花如同被刺了一般,下一刻,轉身便想跑。
卻不料那女童搶先一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如花的手腕,她力氣極大,手又極寒,讓如花有種陰寒入骨的感覺。
「皇上,小童給您帶了個妃子過來」她笑得詭異,語氣里除了玩鬧還有恭敬。
如花頃刻間頓住,見那帝王一雙眸子靜靜地打量著她,讓她渾身汗毛直立。
如花另一只手迅速抓住了扼在自己手腕間的寒涼小手,用力一扯,女童一驚,眼底一抹狠絕之色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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