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重來 第七章︰仙鶴老人

作者 ︰ 慕容千琪

沉靜如水的夜里,慕容千琪在西湘小院的藤椅上,仰望著天上繁星閃耀的夜空靜靜的出神。她一頭如瀑的長發未加任何的約束隨意的披散開了,有的從藤椅上滑落下來沾到了地上而不自覺!臉上亦未施任何脂粉,在一身白衣的衫托下,美得很純粹。夜里銀色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她全身散發出一層談談的光暈,讓人覺得他此刻的存在如夢如幻……

從上次衙門回來已經有五天了,這五天來她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連大門都沒有走出一步。

那天她剛踏出衙門的大門,就看到何主管帶著一臉怒氣的慕容千凌向她而來。身後還帶著一大群的跟班。這幫人的氣勢,大有要把衙門給拆了的可能。要不是見她毫發未傷加上她苦苦相勸後,眾人才擺休。不然,慕容千凌非要把那個錢光平抓出來扒他一層皮不可。

回到‘雅韻閣’後,眾人都好奇的問她是用了什麼法子對付了那億蠻官的,竟然會讓她不用呆半個時辰還毫發未傷的出來了。而她只說了句‘天機不可泄露’,大大吊了眾人的胃口。而第二天的事才真真的叫人吃驚︰那個叫錢光平的巡撫大人竟然會親自到‘雅韻閣’來,登門賠罪,不但各向眾人承認的自已的錯誤,還把那天‘雅韻閣’的損失三倍的賠還。一個已辭官的慕容王爺一定不會有這般的能耐,會讓一個當朝正三品的官員低頭認錯。不然那天暮三少也不會被抓了。那麼暮三少在被抓進衙門的半個時辰里,是怎樣把蠻官給收服得服服貼貼的呢?一時間‘雅韻閣’里對這事談論得炸了鍋。也成了人們茶前飯後的熱門話題,各種各樣的猜想構造,把她說得像神人一般,差點沒把她給捧上天去。

每天的入夜,慕容千琪都會一個人躲的房間修練幾個時辰的內功心法才入睡的,而這幾天來,修練完了心法卻都無睡意,便獨自一人來到這小院來看星星,

古代的夜空是深遂而明淨的。皎潔的皓月、滿天的繁星,看不到一絲絲的雜雲。這樣的夜空,在二十一世紀時那會看得到?聞著夜里有著青草花香的清新氣息,听著院子里某個角落蟲鳴聲,和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狗叫聲,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一切都是那麼的純粹…

「誰—?」忽然,慕容千琪發出一聲嬌叱,隨手摘了張樹葉借以內力便飛了出去。

「哎喲!你這小妮子想要我老命麼?」牆角那頭的樹從里傳出了一聲抱怨。

慕容千琪聞言,臉上閃過一抹驚喜,叫了聲「師父」便高興的掠身過去。

這時從樹上跳下了一個全身雪白容顏滿是仙風道骨的老人,他的兩指間還夾著剛剛慕容千琪打出的那片樹葉。只見他一身雪白的衣衫,腰間別著一只葫蘆酒壺。滿頭雪白色的長發用同色的發帶束著,雪白色的胡子長及胸口處,兩道雪白的眉毛尾部也長長的飄到了下巴處。唯有一雙眼楮墨黑得崇崇發亮,里面閃著無盡的睿智…

這世上有著如此仙顏的老翁,除了她師父‘仙鶴老人’他本人外,還能有誰?

慕容千琪高興的上前抓住老人的袖子親昵的說︰「師父,您怎麼來了,您沒事吧?對不起啊剛剛不知道是您,所以冒犯了!」

仙鶴老人一把丟掉了手上的樹葉,很是委屈的撇了撇嘴道︰「這能沒事嗎,要不是我接到了不早就沒命了。才多久未見啊,你這小妮子就用這個來招待師父了!」說完還不忘吸了吸鼻子,演戲十足的模樣。他剛來見到她在院子里賞月,好玩心大發,就想偷偷的過去嚇她一跳的。沒想到,他剛上樹就被她發現了。看來這段日子小琪的功力又增進了不少,就連他這個師父的一舉一動都躲不過她深厚內功的听力了。

慕容千琪看著這位有著頑童性格、仙翁容顏的師父,不由得感到好笑,心里對他也充滿親切感,不由得拉著他撒嬌道︰「師父就你小氣,小琪都對您說了‘對不起’了,您還在這里抱怨人家!」說著便扶他到院里的石桌前坐下。

仙鶴老人還是一理直氣壯的道︰「那就是你的不對嘛!想我老人家大老遠跑來看你,你倒是這樣對待人家,能不心寒麼?」

「好、好、好,都是我的不對都是我的錯行不?這陣子徒兒新釀了一些‘桂花釀’,現在這就去給你拿來,給師父賠罪可好?」有美酒的誘惑,還怕他不服服貼貼的?

果然,仙鶴老人一听到有好酒,立刻兩眼放光,‘桂花釀’那是他以前都沒有喝過的耶!以前小琪總是會時不時的研究出一些新鮮花樣的東西來哄他,也總是讓他驚喜不已。他這個徒弟,可是個難得的活寶來的。但見他精明的眼珠轉了轉,又拉下了臉道︰「你想一壇酒就能把我給打發了啊!」

慕容千琪把他的表情盡收眼底,不由得感到好笑,她裝做一副很惋惜的樣子道︰「原來師父已不喜歡美酒了啊,那真是枉費我最近的辛苦發明了。看來現在沒人喝,把它倒掉算了,只是可惜了那又香又醇的‘桂花釀’啊!」

仙鶴老人听她一說有些急了,特別了听她提到那‘又香又醇’這幾個字眼,他已不由得吞了吞口水,連忙道︰「別別…,這可不能浪費徒兒的一番苦心啊,釀好的美酒怎能說倒掉了。」

「那師父還在怪罪徒兒的過失嗎?」

「你這鬼丫頭,我還能怪嗎?」老人沒好氣的說,她就會拿他的嗜好來壓他

「嘿嘿~」慕容千琪得意的笑了出來,「師父您稍等,徒兒這就去拿酒。」話音才落,只見她長發和衣袂揚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她人就消失了在眼前。

看著她離去,仙鶴才人想道,這丫頭平時總是表現得成熟穩重,也只有在他的面前表流露出她真正的一面。他能感覺到這丫頭內心一定壓有很多很多的東西不能釋懷,究竟是什麼他也不清楚了。作為她師父的也是為她擔憂。

不一會,就見慕容千琪左手抱著一壇酒右手一個拿著一個食盒回來了。只見了她將一壇近二十斤的酒壇不費吹灰之力的放下後,又從食盒里拿出了幾樣小菜,一個酒壺兩個酒杯兩雙筷子擺在石桌上。然後又給酒杯倒上酒。頓時,一陣濃郁的桂花香伴隨著酒的醇香飄散天來,引得仙鶴老人連忙拿起了酒杯,舉到鼻尖前閉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香氣。然後迫不及待的喝上一口,道︰「好酒、好酒啊。」眼里對慕容千琪滿是贊賞

慕容千琪也陪他喝上了一杯,然後說︰「師父,您這次來找徒兒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師父隱居在離這有一城之遙的連峰城幽谷里。自八年前他雲游四海路過連城時,遇見了她被人販子拐騙,當時身體上只有八歲的她利用了她的勇敢和智慧從賊窩里逃了出來,還把里面同樣被拐騙的孩子們也救了出來。他在暗處目睹了她救援逃跑的全部過程,為她的膽量和才智感到驚訝與佩服,因而才收了她做徒弟,自那起這八年起師父都是很少出谷的,就是出谷也不會來慕容王府來找她。一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二是他也不想被世人認出身份來。只有她以身體不適,每年夏季要到谷里調養避暑為由,每年都到幽谷里練功四個月才回慕容王府。現在是春季了,沒過多久她又要前往幽谷與師父練功了,沒想到這回倒讓師父出來了。

仙鶴老人慢悠悠的喝了幾口酒才道︰「也沒什麼事,只是老人家我想要雲游去了,所以今年你就不必到幽谷來找我了。」

慕容千琪听了臉都垮了下來道︰「師父這是要去多久才回來啊!」她可很喜歡谷里那種避開俗世的二人生活,幽靜舒適的。要時她還真的不想回來了,如果允許的話。看來今年卻是去不成了,她惋惜不已!

「這可不知道了,快則一年,不然十年半載後回來也不一定!」

「啊!這麼久?那您能不去麼?」

「趁我還有一口氣在,要去好好的游歷一番這地大物博的世界才是,可不能一直呆在幽谷中虛度此生啊!」其實他也很想念和小琪一起相處的日子,簡單而快樂,可是還有些事他要去做的。為了自己的玩性,也是為了以後能幫到小琪。他得非出此行了。

慕容千琪眼中有了談談的離愁。

仙鶴老人看了一眼慕容千琪,意味深長的道︰「小琪啊,人活在這世上一定要活得開心,才不枉此世。定要無拘無束、心里釋然的過日子,這樣才能快樂,你懂嗎?」

慕容千琪低下了頭道︰「我懂。」但是她沒能夠做到而已。

「唉!」仙鶴老人輕輕的唉了口氣又道︰「小琪,我出谷前幫你算了算,你這兩年內定會劫難不斷,禍難連連,輕則傷身,重則丟命,還會牽涉到國家,如果今年你能安然渡過,那日後必然福壽百年,如不能渡過必然…」他停下了不住的搖頭唉氣。

「紅顏薄命!是麼?」慕容千琪接下他的話說,語氣輕松得不像是在說自己一般。有劫難麼?是紅顏薄命還是紅顏禍水?那也只能是水來土淹兵來將擋了,她現有還能怎麼辦?

「小琪…」仙鶴老人擔憂的看著她。

「沒事的,小琪福大命大,到時候自是不會有事的。」她安慰著他說。

「但願如此,希望到時為師能幫得到你,」他說著忽然抬頭看了看房子的那頭,「有人要來了,師父要走啦,小琪要保重哦!」說著他站了起來,不忘在慕容千琪的小臉上輕輕的捏了捏。

其實她也听到了小言與小意住的屋里的動靜了,只是不想開口,她知道一說了,師父就要走了,而這下不用她說了。她也站了起來,眼楮微微的濕潤了,有些哽咽的道︰「師父您也要保重,要早些回來啊,不然小琪會偷懶不練功了。」

仙鶴老人在她的額上輕敲了一記道︰「你敢!」說完就轉身要走,小院處已有燈火過來了,想不走也不行了。

「師父,等等!」慕容千琪叫住他

「小琪,你還有什麼事麼?」仙鶴老人回過頭來,就看到了慕容千琪拿起了那一壇未開封的‘桂花釀’遞給他道︰「師父可別忘了這個!」

仙鶴老人恍然大悟的,兩眼立刻放光,以一種‘我愛死你了’的目光看著慕容千琪,雙手連忙接過酒壇。興奮的道︰「我的寶貝,我怎麼把你給忘了?」然後又從懷里模出一個錦袋丟給她後,說了句︰「保重!」便縱身一躍,從牆頭飛身而去。那動作利落得一點也不像是個年已一百三十有余的古稀老人。

打著燈籠剛剛走到院門的小意,便見到院子里有了抹白影,一閃而過、稍縱即逝。是她眼花了?還是見鬼了?她連忙揉了揉眼楮,可是眼前卻什麼也沒有了。而卻見小姐還在院里自飲自斟,她連忙走了過去問道︰「小姐,剛剛你有沒有看到一條白影飛過啊?」

「小意,你也睡不著麼?什麼白影?沒有啊。」慕容千琪裝作不解的問。

「哦,沒什麼可能是我眼花了。小姐這麼晚了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喝酒呢?夜里霧重,容易著涼的。」說著便把她特意拿給她的披風為她披上。

「謝謝!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記得她出來時沒驚動到她們的。

「是我睡醒了便想去為小姐蓋蓋被子的,可是卻見到小姐不在房內,猜想一定是您睡不著出來院里看星星了,就拿了件披風找來了,您果然在這里。」小意有些小小得意的說。

慕容千琪對她們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很是感動,站起來說,「不早了,回來睡了吧!」她開始收抬著石桌上的東西,小意也連忙幫忙收拾著。桌上早已剩下了一副的酒具,因而也不擔心小意會有什麼起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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