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後撞上穿越女 別了,建康

作者 ︰ 偷葡萄的小狐狸

最近幾日,院子里都在忙著收拾行李。******請到看最新章節******二郎君的婚禮初八開始,十五才完全收尾。十月二十,桓溫就要開拔回荊州。整個桓府的主子,一半都要跟著去。這桓府的僕從,前頭還沒喘口氣,後頭又要接著忙。

蕪湖院的事情,桓姚倒沒插手。李氏和曾氏帶著兩個大丫鬟在屋子里來來回回地收拾東西,另外兩個大丫鬟也在院子里指揮著規整院落,桓姚一個人落得清閑關在畫室里練習。

先前滿腔熱情,真正實踐起來卻發現,左手畫談何容易。練習了這麼多天,她還連筆都拿不好。

一來常常把右手的運筆方式用到左手上,方向卻完全相反,讓人十分不習慣。另一方面,左手在很多精巧事上,也遠不如右手靈活,就連畫個最簡單的簡筆畫,手都不听使喚,幾筆畫下來就完全成了亂七八糟的一團墨。最重要的一點,左手平時缺乏鍛煉,在耐力上也大大不如右手。作國畫常要懸腕,右手她是前世今生十幾年已經完全習慣了,左手卻只拿一會兒筆就開始覺得手腕酸軟抬不起來了。

看著光明似乎近在眼前,實際卻困難重重。甚至有時,她腦中有了靈感,也已經構思妥善,手中的筆卻完全跟不上,叫人無比苦悶。

桓姚痛定思痛,終于覺悟,相比之下,字其實比畫稍微簡單有章法些,也更適合早期的靈敏度訓練。意識到除了練畫,還要把字也跟著練起來。

練了一個多時辰,桓姚覺得手腕實在有些受不住,便只好停下筆,活動起手腕來。

去院子里頭轉了一圈,透了透氣,桓姚回來叫知夏去取根粗一些的簪子來。在離開建康之前,她還有一事要做。

用簪子蘸了墨水,鋪了張信紙,她開始慢慢地寫起來。

如今毛筆實在操控不了,簪子頭有硬筆的效果,倒是要容易許多,至少,寫出來的字,只要慢點,還是能辨得清楚的。

這封信是寫給會稽王的。雖然她如今混到這種地步,暫時不能再作畫,但無論如何,對于這個對她有知遇之恩的會稽王,她不能這麼毫無表示就離開了建康。

信中除了表達對會稽王在危難中的賞識和幫助的感激,還寫了那個自《聊齋》改編而來的故事的後續情節。她對會稽王表示了歉意,說實在迫不得已,若非她如今全然再畫不得畫,一定不會半途而廢。她還告訴會稽王,如今她已經開始練習左手繪畫,若能恢復以往的水平,一定將《牡丹仙》的結局續好送回來賠罪。

這一封信,雖說字跡十分繚亂,卻誠意滿滿。

會稽王閱後,倒有幾分感動。不管旁人怎麼說,他自始至終是相信桓姚就是玉衡山人的。桓姚雖說年幼,卻如此感恩知禮,他相信,她將來一定能恢復到當初的水平,甚至創造更耀目的成就。

他親自給桓姚回了信,說等她的《牡丹仙》結局,也祝桓姚路途順暢,還專門派人送來了一個上好的玉硯,作為送別的贈禮。

多年之後,司馬昱倒是後悔不已,對桓姚道,說若早知玉衡山人是她,他便親自來送別,那樣,兩人也能早些相識許多年。此為後話,暫且不提。

十月二十,桓姚和李氏去向南康公主辭了行,南康公主除了態度冷淡些,別的倒絲毫沒有為難過她們。走出東苑,桓姚和李氏幾乎都覺得整個人一松。畢竟,她們是真的要月兌離之前那種隨時擔心被南康公主肆意懲罰的日子了。

作為女眷,她們在二門便登了馬車。車轅骨碌碌地響起來,很快,便行出了桓府。

听著外頭的聲音逐漸喧鬧起來,桓姚悄悄地把車廂的窗推出了一條縫,來到東晉接近兩年,她這才第一次看到了屬于這個時代的市井風情。無論是房屋,街道,行人還是攤販,對她來說,都那麼新奇。

伺候桓姚的知春知夏,李氏身邊的知秋知冬,以及林嬤嬤,都被安排在了另一輛馬車中。車里頭只有李氏和曾氏,兩人見桓姚這難得的稚氣舉動,倒也沒有出言阻止。李氏甚至是有些欣慰,桓姚從此都能這般歡欣快活該多好。

從陵陽門出了建康城,一行浩浩蕩蕩幾百人,加上各種行禮物件,在城西的碼頭登了船。

初始,從沒坐過這種看起來古色古香的大船的桓姚,還覺得頗為新鮮,第一天上船不久天就黑了,早早安寢倒還沒覺出什麼不妥。第二天吃了朝食,卻開始覺得頭暈眼花犯惡心,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似乎是暈了船。

這次桓府一共出動了五只大船,桓歆這邊去江州的主子奴才並行禮物資一艘,去荊州的六個主子並奴僕行禮物資兩艘船,外加兩艘船裝著護航的兵士。

不過,雖然人員眾多,隨行的大夫卻只有荊州來的周大夫一人,在桓溫那邊的船上。幾艘船雖然是前後跟著走的,但船舶之間的距離畢竟還是有好幾十米,一時間想要把大夫從一艘船上弄到另一艘還是很困難。

況且,桓姚也並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單單暈個船,哪里能讓那麼多人勞師動眾。李氏對她們的處境有自知之明,她和桓姚去江州已經十分說不過去了,若還處處麻煩桓歆,豈非太厚顏無恥。若早早招了人厭煩,往後的日子便不好過了。因此,雖然心疼桓姚,卻也只能叫人在隨行帶的藥材當中找了些陳皮來給桓姚含著。

倒是桓歆,上午處理完自己的事務來看桓姚時,桓姚正臉色蒼白地半躺在床上,惡心欲吐卻又吐不出來的感覺,叫她難受極了。僅僅這麼幾個時辰,便覺得度秒如年,想到還有大半個月才到江州,頓時覺得人生都要破滅了。

「三哥桓姚被折磨了兩三個時辰,簡直連起身行禮的樣子都不想裝了。見桓歆進來,也只是懶懶的喚了一聲,毫無和他搭話的心思。

「這是怎麼回事?」桓歆皺眉問道。李氏一方面不想麻煩桓歆,另一方對桓姚的狀況又實在擔心,正猶豫著要不要說,卻見知春趕緊站出來,「回郎君,七娘子暈船了

「你們就是這樣照顧七娘子的?暈船了怎不早些來報?」桓歆嚴厲地責問道。

嚇得知春和知夏兩人趕緊跪在地上請罪,李氏見狀,也立刻出來解釋,「三郎君勿惱,您事務繁忙,是奴吩咐她們勿要驚動您的。暈船這等小疾躺躺便能捱過去,沒什麼大礙

桓歆皺眉看了李氏一眼,倒也沒有出言訓斥。只吩咐下頭去跟後面桓溫所在的那只船傳個話,讓他們用小舟把大夫運送過來。

周大夫過來,給桓姚把了脈,開了藥拿下去熬了,桓姚喝了便倒頭睡了。

連著好幾天都是如此,白天睡晚上也睡,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沉沉起來。

桓歆每日來探望她,見她精神萎靡,原本就瘦,如今更是下巴都尖了,心下有些不忍。又想起那藥劑最主要的作用是安眠,長此以往,恐怕對身體損害極大。是以,便做主讓人停了藥。

「三哥,為何停藥?」一頓不喝藥,那眩暈惡心感便又再次卷土重來了。

「喝太多傷身,你身子本就弱

沒暈過的人實在不知道這種暈車暈船的難受,那眼下當真是什麼都顧不上,只想快些把日子捱過去。做什麼都好,就算一直掐得自己生疼,也比暈著的感覺好受許多。桓姚也是如此,如今哪里還管什麼傷不傷身,只要讓她不難受,辣椒水都願意喝幾口。

「先不論這些,傷身以後再養就是桓姚自暴自棄地道。

桓歆卻並不搭理她的話,做了一個桓姚覺得十分突兀的動作——他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這一下,兩人都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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