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姚歷來謹慎,前幾日鬧出那番風波以後,就再不肯讓桓歆晚上到和芳院來了。******請到看最新章節******桓歆自然不甘願,但不管他哄勸,桓姚都不肯妥協,眼看要把她惹惱了,只得作罷。
于是,只好每天白日里抽出些時間來看桓姚。但這幾天,只要他一來,李氏就會一直守著桓姚,讓他沒有單獨親近的機會。如是一兩次之後,桓歆也明白上次那場鬧劇雖然沒抓到把柄,卻讓李氏對他起了警惕知心。因此,今日過來,是趁著李氏不在和芳院時才來的。
桓姚最近都在為重陽宮宴做準備,熟悉禮儀,試衣裳首飾妝容,並且練習宴上會用到的詩詞或速寫畫作。桓歆進來時,她正在琢磨詩句。
她本是不太擅長吟詩作賦的,平日雖然會試著寫幾句,但也只能稱得上對仗工整,達不到讓人拍案叫絕的程度,更何況,即興發揮時間太短,那種環境下不見得寫得出,于是便只能按著教授禮儀的嬤嬤所說的經驗,把到時候可能抽到的題材,都提前寫出一首短詩儲備起來。她也不求出彩,但求不拉後腿就是了。
桓歆看她想得認真,完全都忽略了自己,有些不甘心,「姚姚,這重陽宮宴,你就不能不去?」
听得此話,桓姚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筆,「這也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三哥你想,算上六年前的中秋宮宴,我已是第二次因故不能去宮宴了,若這次再缺席,叫父親如何作想?」
桓歆清楚地知道,她現身宮宴會引起多大的轟動,去年在江州時就可見一斑了。♀若讓父親親眼見證了她的魅力,他以在東豫州給桓姚定了親事為由帶走她,恐怕是沒那麼容易說得通了。
「過不久你就跟我去東豫州了,父親怎麼想有何要緊?」
兩人正說著,知夏從門外進來,看了看兩人,有些猶豫地道︰「稟郎君,七娘子,外頭有人送了封信。」
說完,卻是把信直接呈給了桓歆。
桓姚明明在旁邊瞅著,那信封上寫的是由自己親啟,不由道︰「知夏,你呈錯人了。」說完,嗔怪地瞪了桓歆一眼。
果然是桓歆的忠僕,自己還在眼前就這樣明目張膽地對桓歆表忠心。
桓歆見狀,只好訕訕地收回了手,對知夏使了個眼色。于是,知夏這才轉而將信呈給桓姚。
桓姚看了眼信上的字跡,立刻知道是何人寫的了。自上次瓦棺寺見過一面,後來倒毫無音信了。不知他到底寫了什麼,礙于桓歆在眼前,倒不好立即啟閱。
桓歆的目光落在羊皮紙信封上,這字體飄逸有鋒芒,是男子所書。「姚姚,何不啟信一閱?」
桓姚看他那一錯不錯地盯著自己手上的信封的樣子,仿佛她再不拆信他就要代勞了一樣,只得當著他的面啟了封印。♀
出乎意料地,顧愷之並未寫什麼纏綿情思,而是說了一件讓桓姚完全想不到的事情︰
司馬道福最近給他傳信,說三日後可以安排和桓姚在府中相會,還拿了一個香囊,說是桓姚親手所繡,讓他當日必須系在身上。因為在江州時,某一次信中向桓姚討要女紅,桓姚曾親自說過,她不擅女紅,拿著針總是扎到手,連最簡單的花樣都不會繡,是以是絕不會動手做針線的。
如今,司馬道福讓人送來的這個香囊紋樣繁復,繡藝精湛,實在與桓姚當初的說法相悖。心覺事有蹊蹺,所以來信向桓姚確認。又說起上次在瓦棺寺也是司馬道福安排兩人相會的,還讓他必須將桓姚引到寺中的一間廂房。
桓姚以前也跟他說過,自己和二嫂司馬道福的關系並不算太親近。思來想去,總覺得三郡主熱心太過。再一想到最近打听到桓姚嫡母南康公主多次刁難桓姚,恐三郡主也與其婆母共謀,對桓姚不利。
最後他在信中道,若是自己小人之心了,必親自向三郡主賠罪。
桓姚看到這最後一句,倒不由會心一笑,暗道,呆子。
即使他在娶妻一事上辜負了她,卻依然還是如此單純可愛的男子。
桓歆一直關注著桓姚的神色,見她先是蹙眉,後又舒展了神情,露出了些發自內心的笑容,不禁暗自揣測著來信者何人。她為別的男子蹙眉微笑,叫他心中像被針扎了一樣難受。
「信是何人寫的?」他忍不住問道。
「顧十九郎君。」桓姚回答,見桓歆立即毫不掩飾地皺眉,不得不解釋安撫,「你想到哪里去了,一听是顧十九郎君的信就不高興。人跟我來信說正事呢!」
然後,將信中提到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
桓歆倒是沒表現出太大的意外,沉吟片刻,道︰「上回的事,我查到些眉目,亦是她走漏的消息。想著你歷來與她頗為親厚,倒不知如何與你說。」桓姚以往在建康時和司馬道福往來甚密,上次司馬道福到江州,還留她在園子里過夜,看來是關系不菲。查到上回的事情可能是司馬道福在背後攛掇的,他還有些擔心桓姚知道了會傷心。
「我與她,不過是面上情罷了。」只是司馬道福一向愛作出與她交好的樣子,以往,她也覺得沒有特地去與人解釋的必要。
「她是如何知曉我們的事情的?」
桓歆原還以為是桓姚與司馬道福交好,是以這次回建康跟她透露過兩人的事情,本還在傷腦筋要如何提醒她防範司馬道福,如今听聞此話倒是松了口氣。也不必擔心將來他對司馬道福出手時桓姚求情阻攔了。看她的反應,也並非是她自己說的,那麼到底又是哪里走露了風聲?
「我寫信讓趙六在江州府上查一查。」他想的是,會不會是江州刺史府里頭真的有人被司馬道福收買了去。又跟桓姚道︰「顧愷之說的這件事由我去辦。你不許去見他。」
說完,吩咐知夏︰「這幾日,二郎君夫人若來尋七娘子,你們找個由頭推了就是。平日里千萬小心七娘子安危!」
交代完這些,便匆匆離去了。
桓姚梳理著手頭的消息,陷入了深思。
司馬道福以往雖說有些小算計,但本身就沒什麼城府,也沒什麼壞心,是以她並不曾計較。可這一次回到建康,她的兩次出手,都是給自己造成了傷害的。
第一次故意讓人設計她崴到腳,第二次,讓南康公主來捉奸。若當時真是被抓到,恐怕如今她也不能再好端端地呆在和芳院了。
如今的司馬道福早已不是當年不知世事的司馬道福了,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暴露的嚴重性,若說是無心之失,她絕不相信。走漏消息的是她,帶人來和芳院搜查的主導者卻是南康公主,這明顯是拿了南康公主當槍使,而她自己卻躲在幕後靜觀其變,讓自己和桓歆對她毫無防備。
這等心機,讓人詫異。而這其中的惡意,也讓人無法等閑視之。若說挑撥南康公主來「捉奸」是因為桓歆,那阻止她去瓦棺寺,阻止她參加宮宴,還老是要把她和已經成婚的顧愷之湊作堆又是為了什麼?
這些疑惑,在幾日後會稽王親自上門來求親時,有了答案。同時,桓姚還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晚上很早就睡著了木有寫,于是今天在公司偷偷模模碼了一章補上。晚上回去繼續碼今天的,不過估計碼出來已經超過十二點了,大家不要等哈,明早起來看最好。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