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後撞上穿越女 112再相會(上)

作者 ︰ 偷葡萄的小狐狸

司馬昱發燒了兩日,期間一直昏昏沉沉的,臉上也出了些紅疹子。♀其他的並發癥出來之後,桓姚才發現,他這病並非是簡單地因五石散傷了身體所致,而是中了毒,五石散只是誘發那毒物的引子。

這毒在《荀氏藥典》里被稱作「金烏沉」,形容的正是此毒一旦沾上了,便會讓人的身體逐漸衰竭,就如午後的太陽在不知不覺中西沉最終落入地平線下一般。

這場高燒並不會讓司馬昱丟了命,但燒退了之後,他便能明顯感覺到身體比以往虛弱了許多。大病傷元氣,一般人都不會懷疑,即使是逐漸在衰弱中死去,在這個時代也屬常事。殺人于無形中,不得不說這藥實在是高明。

「金烏沉」對于不同體質的人,效果也不相同。身體越年輕強壯,死得越慢,越是年老體衰,便越是迅速。不管是哪種,終究都逃不過一死。除此之外,藥效與服藥的次數也有密切關系。

每多服一次藥,壽命便縮短一半。如司馬昱當下的身體狀況,第一次服藥,余壽三年,第二次便只剩下一年半,第三次就只得九個月了……以桓姚的醫術,還看不出他到底服用了幾次,也無法根治。

手頭只有一套暫時壓制毒素的針法。不過,她並未親自動手,針灸她當時學得不多,而且練習時間也不長,還不敢在司馬昱身上動針,所以只是找了個由頭將針法傳與可信的太醫院醫官,讓他為司馬昱施針。

司馬昱醒來之後,桓姚下令讓人隱瞞他中毒的消息。這毒目前沒人解得了,他知道了也是徒增煩惱,恐懼憂慮之下只會加重病情。不過,她畢竟不能全盤掌控司馬昱,他若覺得事有蹊蹺也會派人調查,能瞞得了多久就未知了。多一日便是一日,她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如今最要緊的,一是給司馬昱尋醫,另一方面就是找出下毒之人。能給司馬昱下毒的,必定是身邊親近之人,有一便有二,不能不小心提防。

查了一個多月,總算是水落石出了,還得多虧了王二給她引薦了屬于桓歆手下的一位能人。♀

在她原本的揣測中,最大嫌疑人應該是桓溫。畢竟他和司馬昱最近政見分歧頗多,矛盾越來越深,桓溫一怒之下讓司馬昱這個不听話的傀儡「病逝」,另外再找人代替或者自己親自取代是極有可能的。這幕後主使者,桓姚一開始是有些意外的,轉念一想,卻又在情理之中。

皇位是個好東西,古今往來,不知多少人為了它相爭,無兄弟無父子。如今,即使這個皇位只是個空殼子,也還是有那麼些人一心掛念著。

「去傳會稽王來廣明宮。」桓姚對侍者吩咐道。

這倒是桓姚第一次主動讓司馬道生來見她,以往,兩人雖然是不言而明的合作關系,顧忌著身份和流言,幾乎是從來不私底下見面的,有事都是讓司馬道生的妻子何氏代為轉達。

侍人到達會稽王府時,司馬道生正在府里尋歡作樂,帶著些微醉意和兩位姬妾調笑著,「大王,娘娘請您去廣明宮一趟。」

一听是桓姚請他,沒叫他夫人,他父皇也不在廣明宮,司馬道生簡直覺得喜從天降,他肖想了許久的美人母後竟然要單獨召見他!一把推開倚在身邊的兩個姬妾,忙不迭地吩咐人來為自己更衣梳頭。

穿上華麗的袍服,頭發束得一絲不苟,這才跟廣明宮的侍人一道進宮。

不過,一踏進廣明宮,看到桓姚面若寒霜的神色,他心中那幾分旖旎的臆想便煙消雲散了。

在自家老父未歸西之前,他最好還是對桓姚恭敬些。規規矩矩行了禮,「母後召兒來,不知有何吩咐?」

「三年都等不得了?那太極殿上的寶座就那麼誘人?」桓姚直入主題,劈頭蓋臉地嚴聲質問道。

司馬道生一听這話,便清楚桓姚的意思了,那殘存的幾分醉意全醒了。♀弒殺君父的大罪,一旦承認,便是下天牢砍頭的下場了。「母後的話,兒不明白。」

桓姚也知道他不會承認,並不跟他爭論,只是警告道︰「明白不明白,你自己心里有數,我手下的人,也查得一清二楚了。」見司馬道生渾身一震,桓姚稍微緩了語氣,「我不會揭穿你,但你要適可而止。不然,有些本該屬于你的東西,若心太急,反而什麼也不剩了。」

司馬道生手頭有王簡姬積累了二十多年的勢力,要鏟除也並非一朝一夕之事。這一次她抓到了埋伏在司馬昱身邊的一個侍人,可就算把這人懲處了又能怎樣,後頭不知還有多少人在暗地里等著她。另一方面,司馬道生她暫時還用得上,不可能把事情捅出來。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她要一直姑息他。

總得先穩住司馬道生,為治療司馬昱爭取時間。

司馬道生二十多年來一直被父親嫌棄責罵,心中不可能對司馬昱還有多少父子之情,再加上司馬昱之前的封王之舉,在母族王氏的挑撥下,心中的怨恨便膨脹起來。

司馬昱本就才四十多歲,無病無災的,娶了桓姚以後又更加注重養生之道了,照這樣下去不知道還要活多久。雖說知道司馬昱不可能和桓姚生出子嗣來,但他一日不死,自己就要一直生活在他的陰影之下,提心吊膽,生怕哪一天犯了錯就被廢黜了。機緣巧合找到那「金烏沉」,便一狠心叫人給司馬昱下了藥。

人總是貪心的,原先覺得,下一次藥讓父親三五年後就去世便已經很好了,後來卻又擔心被發覺,忍不住叫人下了第二次藥,正琢磨著等藥效發揮得差不多了,再讓人下第三次,卻被桓姚發覺了。

不得不說,桓姚這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模樣確實唬住了司馬道生,他臉上顯出些惶恐的神色,生怕桓姚在司馬昱面前提個一言半語,連忙道︰「母後!兒可一直對您忠心耿耿!」

桓姚對此很滿意,也不再揪著不放︰「你既對我忠心,便要听我的吩咐。今後不許輕舉妄動,該是你的,我會讓你一樣不少地得到。」

有了桓姚的這個承諾,司馬道生這才放心些,從此不敢再對司馬昱下手。

不過,即使如此,也挽救不了司馬昱山河日下的身體。他自己大概也心有所感,最近總是郁郁寡歡,常望著桓姚出神,眼中含著濃厚的憂郁與眷戀。

人在得知自己已然命不久矣時,那些身外之物便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司馬昱如今一心尋醫問道,挽救自己迅速衰竭的身體,對朝政完全撒手不管了。在桓姚的建議下,他下旨將政務交給謝安、王導、桓溫等人共理,只有特別重要的事情,才呈上來由他本人裁決。

桓姚很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沒有處理國事的能力,便也不去搶這個擔子,所做的便只是盡量制約桓溫的權力,並將對自己忠心而有能力的人悄悄安排到朝中,擴大自己的勢力。

司馬昱時常不上朝,外頭便不知什麼時候傳出了流言,皇帝沉迷,無心理政。這個,影射的除了桓姚別無二人。

但實際上,兩人已經很久不曾有過房事了。司馬昱如今的身體,不宜再有這種大幅度的損耗。

他以自己有病在身,不想半夜擾到桓姚為由,和她分床而眠,兩人的寢室中如今擺了兩張床。

這不過是為了掩飾最後的自尊心。身為夫婿,他如今連最基本的魚水之歡也給不了桓姚了。

他自己心知肚明,雖愧對桓姚,卻不想她離開他的眼前,是以才在寢室里設了兩張臥榻。桓姚也知道,不過卻什麼也沒說過。

得知外面所傳流言的那一日,司馬昱暗自神傷了好久,然後吩咐太醫院的人開了一瓶「逍遙散」,正要服用,卻被桓姚撞個正著。

司馬昱以為桓姚不識藥,就若無其事地繼續把藥丸往口中送,卻被桓姚攔住了,「夫君,你服的是什麼?以往的藥里,不曾有這個。」

「聞著味兒倒不像溫補的藥材,別是哪個醫官犯糊涂開錯了藥。你最近身體一直不好,這用藥一事上可得尤其謹慎才好。」說著,便要喚人去太醫院多傳幾名醫官來,好生斟酌這藥是否合理。

司馬昱知道桓姚這幾個月為了他的病情常翻醫書,是以對她說出這番話也不奇怪。眼看瞞不住,便索性不再隱瞞了。

「海棠兒,不必傳醫官了。」司馬昱有些無可奈何地道,「這藥是逍遙散,催情之用。」

「你……」桓姚其實早就認出來了,面上卻做出有些驚訝又有些氣憤的樣子,「你為何要如此糟踐身體?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用這個,之前就是服了那五石散傷了元氣才病了這麼久!」

「我不過是不想讓你白擔了罵名。」司馬昱苦笑著道。

「你是說外頭的流言?」這麼多年下來,桓姚對這些輿論倒是看淡了,名之一事,也不像以前那麼重視了,「他們不過就是說說,對我又有何妨害?你在意這些作甚,如今好好養身體才是正經。」

在他病中,桓姚已經做過好多讓他感動的事情了,可如今听到她如此體貼關心自己的話,卻不由悲從中來,如此美好的海棠兒,他還能陪伴多久?他很清楚,他的病幾乎醫治無望了。成婚近三年,他甚至連一子半女都未曾給她。

「海棠兒,我對不住你……」以前為子嗣對不住她,如今更是對不住她。

轉眼間咸寧1元年便在磕磕絆絆中渡過了,時間的腳步已走近咸寧二年的秋天了。

秦**隊在與桓歆所統帥的晉軍對戰中節節敗退,兵馬糧草後繼無力,于年初的二月向桓歆獻了白旗,割地賠款納貢。在西部戰場軍隊的支援下,東部戰場也迅速打敗了燕軍。

晉廷接到燕軍的投降文書,雙方商定好後續事宜,持續了三年多的晉國對抗燕秦聯軍的戰爭便徹底劃上了句號。

歷來是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邊疆肅清,武將們便也該卸甲歸田了。他們手上龐大的軍隊,對任何一個當權者都是無法容忍的威脅。

咸寧二年九月,晉廷一紙詔書下到東西戰場,召桓歆和周遠道等功臣回京,論功行賞。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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