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素竟然能吸收雷霆之力,如此一來,渡雷劫的時候,寧素必定沒有後顧之憂了。」看著盤膝坐在第三座殿宇面前,一手覆蓋在雷霆之力構成的防護罩上的寧素,寧青山神色晦暗莫名,低聲和身旁的大國師趙玄交談著。
「此子身上有諸多古怪。」身為玄域王朝的大國師,趙玄自然是站在龍帝這一邊的,這些年暗自給龍帝培植拉攏了不少勢力。
容王這些年來似乎也不願意和龍帝正面沖突,倒是讓龍帝贏取了不少時間蓄積勢力和容王抗衡。趙玄甚至親自培養太子龍臻,更讓龍臻和皇城世家的公子們交好,以鞏固龍帝的力量。
可是龍帝畢竟老了,龍臻還年幼,但是容王卻早已經聲名遠播,就沖著這一點,容王就佔據了極大的優勢。
趙玄沒有想到這一次秘境之行,讓他拉攏到了楚家,楚家一直野心勃勃,並沒有明著投靠容王府,可是楚家大公子楚韶亦和容王可是八拜之交,情比兄弟,即使楚家沒有表態,卻也被打上了容王府的標簽。
更何況楚家大小姐愛慕容王,只要兩人一成親,日後自然是兩家變一家,可是誰曾想竟然多了寧素這個變數,楚家大小姐求愛不成反生恨,讓楚家徹底投到了龍帝這邊,寧家也是堅定的站在龍帝這一邊。
趙玄以為這一次龍帝終于可以和容王府抗衡了,即使撕破臉正面沖突也是不怕的,可是趙玄卻根本沒有想到容裴謹年紀輕輕,竟然已經突破到了尊者境。
這一下,局勢頓時逆轉了,不要說和容王抗衡了,容裴謹只要出手,直接可以輕而易舉的殺了在場所有人,到時候龍帝和依附龍帝的世家必定重創,容王便可以不戰而勝。
可是趙玄詫異的是,容裴謹卻沒有動手,竟然放過了這樣大好的機會!容王可不是心慈手軟之人,當年,不過十多歲,卻已經疆場之上,統帥三軍、運籌帷幄,讓敵人聞之色變,雙手染上鮮血,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這樣一個威嚴冷厲而尊貴的男人怎麼可能心軟。
究竟是為什麼?百思不得其解的趙玄不由的看著站在一旁給寧素護法的容裴謹,一襲黑色錦袍,長身玉立、冷傲尊貴,這樣一個男人就是天生的王者,必須年老的龍帝,比起還是雛鷹的太子龍臻,這個男人才是真正的上位者。
察覺到趙玄打量的目光,容裴謹冷酷著峻臉,漠然的掃過一眼,隨後所有的注意力又都放到了吸收雷霆之力的寧素身上。
螻蟻嗎?大國師趙玄心里頭一驚,剛剛容王那隨意的一眼,冷漠里透露出蔑視,自己在這里心思千百轉,可是在容王爺眼中,自己只怕就是一個根本入不了他眼的螻蟻、塵埃!
雖然心里頭生出了一股憤怒,可是這怒火卻又在突然之間熄滅了,腦子里有什麼一閃而過,趙玄臉色倏地一下蒼白,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難怪這些年容王一直放任著龍帝培養勢力,拉攏世家和宗門,趙玄曾經和龍帝秉燭夜談過,兩人都不明白容王為什麼不阻止,此刻,趙玄卻有種醍醐灌頂的頓悟。
原來容王不制止是因為他根本就不在意,不在意他們有多少勢力,不在意龍帝是不是會對容王出手,這個冷峻威嚴的男人眼中,不單是他趙玄,只怕龍帝都如同塵埃一般,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踩死一只螞蟻之後,你會在乎腳底下那沖過來報仇的數十只甚至數百只的螞蟻,只怕根本是不屑一顧的。
寧青山瞄了一眼趙玄,看著他臉色頹敗而晦暗,倒也沒有再開口,原本以為可以殺了寧素,即使容王知道又如何?寧家已經決定投靠龍帝,早晚都要和容王撕破臉的。
如今真正見到容王才知道,對方只要出手就可以秒殺了自己,尊者境界那!容王才多大年紀,卻已經是尊者境,日後,再過上三十五十年,容王絕對是玄域王朝唯一可能勘破天機、修的長生大道的第一人!
嚓 嚓!
突然之間,因為雷霆之力都被寧素給吸收了,籠罩在第三座殿宇外的防護罩如同脆弱的冰面一般,在一聲聲 嚓聲里終于碎裂了。
「好了!」寧素神色輕松的站起身來,眯眼一笑,吸收了不少雷霆之力,更加鞏固了修為。
防護罩沒有了!原地休息等待的眾人此刻都提起了精神,但是有容王坐鎮,連楚家和寧家、大國師這邊都不敢再去爭搶進門,其他人就更不敢了,只能眼巴巴的瞅著,不知道這第三座殿宇里有什麼寶貝。
容裴謹打量著寧素,確定她面色紅潤,神采飛揚,便知道吸收雷霆之力對寧素有益,這才握著寧素的手,余下一只手推開大門。
嘎吱嘎吱的聲音在一片寂靜里響起,第三座殿宇的大門終于被推開了,「快進去,快進去,說不定真有什麼寶貝呢。」唯恐天下不亂,顧風白笑哈哈的嚷嚷著,一手拉著身邊的覃修,速度極快的躥了過去。
「臭小子,老子還沒有進去,你跑什麼!」陸九庭這個不靠譜的師傅也跟著嚷嚷著,緊追著進去了,唯恐遲了就沒有寶貝了。
楚韶亦一貫冷漠,此刻也邁開步子跨了進去,楚雄和寧青山、大國師不甘落後,三人同時邁步,余下的弟子們也跟著加快了速度,這如果慢了,寶貝就沒有了,當然,即使有寶貝其實也輪不到他們來搶。
一下子人都走光了,彭濤宇看著有點失魂落魄的趙岩,不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我們也進去,有容王爺在,寧師妹必定安全無虞了,你也不用擔心了。」
「是啊,他們也不敢欺負寧師妹了。」看起來憨厚老實的趙岩此刻牽強的笑了笑,看起來有點傻兮兮的,可是那失落的目光卻讓人有些的不忍。
藥師盟的一百來號人也跟著進了第三座殿宇,沒有見到容裴謹之前,他們只知道容王爺的威名在玄域王朝,但是那只是一種假想,沒有個具體。
如今真見到了人了,才明白什麼叫做人中子龍,那樣威嚴而尊貴的男人,如同天生的王者,站在雲端睥睨天下蒼生,即使囂張高傲的世家家主,在容王爺面前卻不得的收斂,不敢略其鋒芒。
趙岩從最開始就知道寧素只將自己當成藥師盟的師兄,可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即使沒有希望,可是看著寧素,卻也是性情愉悅。
只可惜容裴謹的出現,如同一道驚雷,讓趙岩在清醒的同時,驀地也感覺到一股說不出來的失落和狼狽,自慚形穢也不為過。
藥師盟的其他師兄弟們此刻倒有些的同情趙岩了,不過心情卻都輕松了不少,之前都是寧素護著他們,眼瞅著寧素被楚家寧家給逼迫、欺壓,他們這些丹藥師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如今容王來了,不單單是寧素安全了,他們也都跟著安全了,趙岩的這點失落,他們也只能報以同情之心。
第三座殿宇說是殿宇,可是更確切來說更像是一座囚牢,碩大的殿宇里空蕩蕩的,只有正中間樹立了一根一米多粗的盤龍石柱,看起來有些的突兀。
而正中間的柱子上鐵鏈綁縛著一個中年男人,眉宇俊朗,一身黑色長袍似乎有些的破舊了,可是神色里卻帶著一抹冷傲,察覺到有人進來時,這才緩緩的睜開眼。
那一瞬間,即使這個男人是被鐵鏈給鎖住了,可是那一雙眼,卻是如此的銳利,雙眸里如同含了雷光一般,幽深冷傲,讓人不敢直視。
「師傅!」一貫冷酷的容裴謹此刻神色一變,腳步快速的一個上前,咚的一聲,單膝跪地,神色恭敬的再次開口,「師傅,我來遲了。」
「你不該來。」陶一元即使看起來有些的狼狽,可是那股冷傲的氣勢,如同出鞘的利劍一般,鋒芒之下,無人敢認為他有多狼狽。
看著單膝跪地,十多年沒有見的徒弟,陶一元冷峻的臉龐也終于有些的軟化,當年,他就是不想唯一的徒弟也被牽連,所以選擇了隱瞞,卻不曾想這麼多年過去了,終究還是找來了。
「我說陶一元,你當年是不是知道被綁在這里好多了,所以你搶先一步說你是我,代替了我的位置,害得我在那個該死的藤蘿里被綁了十多年!」嘟囔著,陸九庭快速一個上前,不滿的瞅著被鐵鏈綁縛住的陶一元,怎麼看都感覺他比自己舒適多了,至少視野寬闊。
哪里像自己,根本就是坐牢,身子都轉不開,有一次裝了丹藥的儲物戒不小心掉了下去,自己餓了整整三天,才將儲物戒從藤條的縫隙里給摳了出來,吞服了都吃了十幾年用來維系身體機能的丹藥。
似乎早已經料到陸九庭會這麼不說,這麼的不靠譜,陶一元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視線冷傲的掃了一眼全場,最後詫異的看向一旁的寧素,聖者境中階的修為?不過也只是微微詫異了一下,陶一元又冷漠的收回了目光。
「師傅,你能靠譜一點嗎?這麼多年來,要不是陶叔,你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饒是顧風白一直沒個正經,但是此刻看著理直氣壯質問的陸九庭,俊美的狐狸臉上也是表情龜裂,恨不能不認識這樣不靠譜的師傅,替你受罪了,到頭來卻被懷疑是不是佔了便宜,幸好陶叔知道師傅的尿性,否則肯定一口老血給吐死。
「我那就不是一說嘛。」明顯的心虛和理虧,陸九庭小聲的嘀咕一句,模模鼻子,估計也知道自己這性子給陶一元惹了很多麻煩,但是那也是陶一元願意的,誰讓他跟在自己**後面呢,哼!
寧素也好奇的打量了容裴謹找了十多年的師傅,玄域王朝第一人陶一元,尊者境高階的武者,此刻雖然他是被鐵鏈綁縛在石柱上,但是只一眼,任誰都不敢小覷陶一元,那周身氣場,那種威壓,讓人不由的靈魂震蕩,這是真正的強者,強大而可怕,即使他此時如同困淵之龍。
「陶前輩!」寧青山等人雖然震驚,但是此刻卻都紛紛上前行禮,他們這些年也曾經找過這些尊者境界的強者,想從他們身上得到一點感悟,說不定就可以突破到尊者境界了,但是這些年,玄域王朝的尊者境強者都似乎是失蹤了一般。
當然,找不到人,寧青山等人並不認為多奇怪,那可是尊者境的強者,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他們更喜歡避世隱居,找不到行蹤那才是正常。
但是此刻看到被綁縛住的陶一元,再想到之前被寧素給救下的陸九庭,寧青山等家主臉色驀地沉重,突然之間,他們似乎明白為什麼容裴謹這些年從不和龍帝爭奪,甚至還隱隱有些的退讓,能綁縛住陶一元這樣的大能者,這背後的勢力有多麼可怕,寧青山只要想想都感覺後背都是冷汗。
對于行禮的寧青山、楚雄和趙玄還有那些小輩,陶一元冷漠的瞥了一眼,並沒有開口,他性子冷,甚至有些的孤僻,當年若不是一眼就中了容裴謹這個徒弟,陶一元絕對不會收徒的。
或許唯一能讓陶一元在乎的就只有從小到大不靠譜的陸九庭了,也算是竹馬竹馬,從小一起長大,比起天才卻冷漠孤僻的陶一元,陸九庭從穿**起,那就是個禍害。
小時候不靠譜,還能說一句天真浪漫、調皮搗蛋,但是年紀一大把了,還能這麼不靠譜,那的的確確就是陶一元給慣出來的,或許這就是一物降一物了。
「師傅,外面雷霆之力已經除去,這鐵鏈可有辦法斬斷?」容裴謹即使睥睨天下,但是在陶一元面前也不敢托大,能困住師傅的鐵鏈絕對非同一般。
陶一元神色依舊冷淡,似乎被禁錮住的人不是自己一般,漠然道︰「這鐵鏈上有一道陣法,陣法只是尋常,只是靈力卻無法破除,布下陣法之人修為在我之上,所以解開陣法的不是靈力,而必須是仙元力。」
仙元力!陶一元這話一出,恰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在場所有人都震住了,玄域王朝最強也不過是尊者境,至于尊者境之上,曾今有傳言說那就是得道成仙了,突破尊者境,勘破天機得大道,一身靈力轉為仙元力,從此之後,壽與天齊!
「真的有仙人?」楚青卿那面紗之下的雙眼里猛然迸發出強烈的光芒,她原本就精明,心機城府那也是一等一的。
楚青卿知道在玄域王朝,自己只怕根本無法找寧素報仇,有容裴謹護著,寧素即使得到而來楚家,得罪了寧家,得罪了龍帝,但是誰也不敢找寧素的晦氣,當然,也沒有本事和寧素過不去。
可是如果真的可以得道成仙,那麼二哥再強也只是尊者境而已,楚青卿攥緊雙手,心砰砰的跳動著,死灰復燃的心再次充滿了激烈的情緒,更多的是扭曲的仇恨,只要自己抓住機會,必定可以恢復容顏,只要自己伴上強者,一個寧素算什麼,自己定可以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眉頭皺了皺,容裴謹一道渾厚的靈力向著鐵鏈揮了過去,無聲無息,那麼強大的一道靈力,都可以讓山崩地裂,但是打在鐵鏈上,卻如同是輕柔的羽毛一般,沒有一點的聲響,鐵鏈更是溫絲未動。
「不用嘗試了,這里不是久留之地,還是快離去。」陶一元淡然的開口,當日,被抓到這里,陶一元就知道此生怕是無法再自由了。
一直嘻嘻哈哈,沒個正經的陸九庭突然腳步一個上前,那帶著頑劣不羈的臉上此刻卻是凝重之色,腳步上前,猛然抬起頭看著陶一元,喃喃開口︰「真的沒有辦法嗎?」
「無妨,裴謹找來也好,日後有裴謹看著你,倒也可以性命無憂,不過玄域王朝不會太平,你莫要太惹事。」陶一元總是冷漠的臉上帶了幾分的柔軟之色。
猶記得當年,自己在河邊練劍,大雪紛飛,便看見一個粉女敕的小團子一手抓著雞腿,蹣跚著,如同鴨子一般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那一句「小哥哥,你好厲害,我請你吃雞腿」,就這麼一句話,讓年幼卻早熟的自己便記住了那一張臉,一雙黑眸干淨如同黑曜石。
這一糾纏便是一輩子,十多年前,陸九庭偶然得知有一處秘境,里面有大量珍稀的靈藥,當日,陶一元在閉關,之前遇到一個黑衣人,曾經大打出手,即使是尊者境高階,陶一元卻也受了傷,對方修為不相上下,不過終究是被陶一元滅殺了。
受傷之下,陶一元肯定了玄域王朝果真有一股強大而神秘的勢力,之前失蹤的那些尊者境武者,只怕都是凶多吉少。
陸九庭知道陶一元受傷,想著那秘境里的珍稀靈藥必定可以煉制出高品階的丹藥,甚至是八品的丹藥,這樣陶一元的傷並可以治愈,留下傳音的玉符之後,陸九庭一個人離開了。
身為七品上的丹藥師,陸九庭武道修為也是太阿境,只要小心一點,在玄域王朝絕對是安全的,可是誰曾想這秘境不過是一個陷阱,剛進入便是傳送陣,直接被傳送到了殿宇里。
閉關療傷的陶一元心里頭一痛,便知道出事了,或許是從小到大都在一起,不曾分開過,兩人之間總有一種感應,陸九庭出事之後,陶一元根據玉符上所說的,直奔秘境而來,也被傳送到了殿宇里,一起過來的甚至還有其他幾個尊者境的強者。
待尋到陸九庭時,他正啃著雞腿,看到陶一元,一如當年第一次見面時一般,笑著揚起手里的雞腿,一雙眼黑幽幽的,依舊透徹干淨。
陶一元帶著陸九庭原本是想要離開,可是無奈秘境里黑衣人太強大,拼殺到最後,不單單是陶一元受了重傷,陸九庭也遍體鱗傷,原本以為拼盡全力擊殺最後一人算是安全了,可是誰曾想又是一批人黑衣人出現。
再沒有戰斗力的兩人在黑衣人問出誰是丹藥大師時,陶一元毫不猶豫的回答了,陸九庭被當成武者被帶了下去,關押在煉火藤根部的牢籠之中,陶一元被鐵鏈鎖在第三座殿宇里。
陶一元能感覺楚這些黑衣人的強大,更擔心這些人如果入侵玄域王朝,必定天下大亂,可是漸漸卻看出了一些門道,這些黑衣人固然強大,可是卻不能進入玄域王朝,即使進入,修為也被壓到了尊者境界。
而且壓低了修為吼,待在玄域王朝的時間也很短,三五日卻是極限,在這座殿宇里,這些人待的時間要長久一些,但是也不過數十天左右,而他們找陸九庭的目的很簡單,為的就是他精湛的丹藥術。
將陶一元當成了丹藥大師,這些人就啟動了殿宇外的雷霆之力防護罩,每一日,每一時,雷霆之力通過鐵鏈上的陣法劈在陶一元身上,十多年,幾千個日夜,黑衣人每一次過來,陶一元依舊不曾開口多說一個字。
而通過這些黑衣人只字片語,陶一元推斷出他們雖然修為高深,但是在玄域王朝卻被天道法則所壓制,所以想要入侵,卻只能通過其他手段,魔氣入侵便是他們選定的辦法,通過控制被魔氣入侵的武者從而達到目的。
只可惜,被魔氣入侵的靈獸很多都失去了靈智,淪落為真正的野獸,靈獸尚且如此,更不用說是武者了,一不小心會失敗不說,甚至還會引起玄域王朝的警覺。
陶一元猜測這些黑衣武者待在殿宇的時間都極端,甚至要壓低了修為,那麼丹藥師只怕就更加困難,所以他們才會在玄域王朝尋找丹藥大師,而不是將他們的丹藥大師帶到殿宇中來。
「我不走。」每一次出事總是躲到陶一元身後的陸九庭,此刻卻直搖頭,看著臉色不悅的陶一元,眉頭一挑,眼楮一瞪,氣死人不償命的哼哼著,「我偏不走,有本事你來將我抓走丟出去啊!」
容裴謹臉色也是有些陰沉,一雙鳳眸陰霾的迸發出凌厲的冷光,尋找師傅十多年了,卻沒有想到最後卻無法將人完好帶出去。
顧風白那漂亮的狐狸臉也暗了下來,開口想要說什麼卻被身邊的覃修給拉住了,陶叔被困十多年都沒有辦法,他們修為不夠只怕更沒有辦法了,更何況要破除陣法需要的是仙元力。
在場的人都沒有想到第三座殿宇里沒有寶貝,竟然關押了玄域王朝最強的武者陶一元,而寧青山、楚雄、趙玄這些人更為敏銳,能抓住陶一元關押這麼多年,這聯想到容裴謹這些年根本不曾和龍帝爭奪什麼,眾人便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不安和緊繃。
「我來試試吧。」眼瞅著氣氛越來越低迷越來越緊張,寧素干干的笑了一聲,這話一出,刷一下就收到所有人的行注目禮。
寧素真的行嗎?連容王都不行,陶前輩自己都不行,寧素難道真以為她能通天了不成?這可是要仙元力才能破除的鐵鏈?
在眾人或是嫉妒或是懷疑或是嘲諷的各式復雜目光里,寧素看了一眼捆綁陶一元的鐵鏈,黑色的玄鐵散發出幽冷的關澤,鐵鏈上有一道一道的陣法,看起來只是普通的陣法,並不是多難,當然,難就難在破除陣法需要輸入的是仙元力,普通靈力,不管多麼精純多麼渾厚,那都是完全不同的,靈力和仙元力根本就是雲泥之別。
沒有理會眾人,寧素上前一步,看了看那鐵鏈,和小饕餮溝通者,仙元力力是沒有,但是架不住寧素還有小饕餮這個上古神獸,擁有的可是神力,檔次絕對高了仙元力力一層。
小饕餮一記神力打了過去,在眾人等待的目光里, 嚓一聲,原本捆綁著陶一元的鐵鏈在碎裂之後, 當一聲掉到了地上。
竟然碎了!陶一元微微愣了一下,目光復雜的看了看寧素,倒是沒有懷疑什麼,他相信容裴謹這個徒弟的目光,他帶過來的人自然不可能是那些黑衣人的同伙。
「陶一元,你確定剛剛不是你糊弄我的?」陸九庭都坐好在這里陪著陶一元一輩子的準備了,可是這會看著掉地上的鐵鏈子,再看著年紀輕輕的寧素,陸九庭懷疑的眯著眼打量著陶一元,他怎麼有種自己上當受騙的感覺。
「臭老頭,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不靠譜嗎?」翻了個白眼,顧風白無語的瞪著桃花眼瞅著陸九庭,陶叔是那種胡亂開玩笑的人嗎?再說了,但凡能離開,誰願意被囚禁數十年,天天只能吞服丹藥抵飽度日啊。
抓了抓頭,陸九庭似乎也知道陶一元干不出這樣的混蛋事兒來,貌似能干出這事的好像只有自己,這麼一想,陶一元心虛的笑了笑,隨後又理直氣壯的駁了一句,「能怪我想歪了嗎?你們之前說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寧丫頭一動手鐵鏈就斷了,這能不讓人想歪嗎?」
其他人還好,此刻,楚韶亦卻一臉研究的看著寧素,眼楮都不眨一下,能解開鐵鏈的必須是仙元力,可是寧素卻做到了,楚韶亦都懷疑此刻自己是不是寧素的對手,她修為突破的太快了一點。
「這怎麼可能?」楚青卿震驚的開口,在一片安靜里,她的聲音即使不大,卻也讓所有人都听到了,是啊,這怎麼可能?不是說必須要仙元力嗎?而且之前容王都動手了,但是鐵鏈溫絲未動,可是為什麼寧素一出手就解決了?難道說寧素深藏不漏,早已經是仙人了?
想到之前關于寧素的種種,她的武醫雙修,她可以吸收雷霆之力,莫名的,眾人看向寧素的眼神愈加的不對勁,多了一份敬畏。
「沒有想到容王你果真來了!」就在眾人還在揣測寧素的身份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門外響起,聲音帶著軟糯,听起來像是吳儂軟語,可是卻分明給人一種不安的感覺。
竟然有人來了,而他們卻不知道!若是藥師盟的人沒有察覺到門外有人,倒也不奇怪,可是在場這些武者都是各個家族最優秀的後輩,可是此刻渾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身後站了五個人。
「幽淑琦?」寧素愣了一下,有點詫異幽淑琦竟然會出現在這里,但是想到幽淑琦之前種種的詭異,便也感覺她出現在這里很正常。
「淑琦姐?」楚青卿也是詫異了一下,不過在震驚之後,一抹狂喜隨即涌上了心頭,要說恨寧素,幽淑琦可算是一個!
當初若不是寧素插手,幽淑琦和廖定涵還是一對夫妻,結果就因為寧素的介入,幽淑琦被迫離開,如今她突然出現在這里,楚青卿不由聯想到她背後神秘的勢力,如此一來,自己要對付寧素就有了保證。
幽淑琦還是當初寧素第一眼見到時的感覺,溫婉柔和,如同水一般的女子,不是頂漂亮,但是那種江南女子柔軟的氣息,卻讓人不由的生出好感,再加上她一口軟糯棉和的聲音,不要說廖定涵被騙多年,此刻看著她,寧素也無法想象幽淑琦的真面目。
「青卿,一別多日,別來無恙。」帶著身後四個黑衣人,幽淑琦溫柔一笑走進了殿宇,掃了一眼地上斷裂的鐵鏈,看向寧素的目光愈加的的復雜,柔柔著嗓音開口︰「當初曾預言你將是一切的變數,如今看來果真不假,寧素,我們又見面了。」
「有變數就代表一切皆有可能。」寧素也笑著回了一句,可是目光掃過幽淑琦身後那四個尊者境的強者時,寧素面上不顯,心里頭已經快要罵娘了,三個尊者境,容裴謹最多對付一個,還有二個,寧素明白只要動手,自己絕對會死的很慘,尊者境完全可以秒殺了所有的聖者境。
不過這最右邊一人的修為卻不高,黑色紗帽遮擋住了臉,但是只看外表,卻給人一股高高在上的態度,似乎根本不屑站在這里,若真是動手,寧素明白抓住此人絕對是唯一的出路。
「寧素,你也不用多想什麼,原本我是不打算讓你們所有人活著回去的,但是上面卻有人要保你的性命,所以我也兩難著。」沒有仇人相見的分外眼紅,幽淑琦靜靜的打量著寧素,任誰都看不出她此刻真實的表情。
或許一直是站在至高點,所以幽淑琦看起來並不真的很恨寧素一般,言語里一直帶著一種高傲,那種理所當然的強大,根本不曾將寧素放在眼里,也不曾將容裴謹和陶一元放在眼里。
還有人保自己?寧素不解的和容裴謹對望一眼,這麼關鍵的時候,容裴謹一臉冰霜,吃醋的模樣做什麼?
寧素不明白,可是容裴謹卻沒有忘記,在玄域王朝還有一個最大的商會,暗夜商會的少主曾經就明確的表達了對寧素的好感,只是後來此人卻不曾再出現,似乎就這麼消失在了玄域王朝。
容裴謹派人詳細的查找過,但是消息全無,如同沒有這個人出現一般,如今幽淑琦這麼一開口,容裴謹身為男人的直覺頓時明白這保下寧素的人必定是暗夜商會的少主,那個總是帶著銀色面具的男人!
「你要如何?」看著臉黑的可以刮下一層鍋灰的容裴謹,寧素果斷的轉過目光,繼續看向幽淑琦,不管怎麼樣,能活著自然好,當然了,真的拼殺起來,寧素也是不畏懼的,反正都說了自己是一個變數,那必定可以逢凶化吉、遇難呈祥的。
幽淑琦沒有看寧素而是將視線看向了陶一元,也是到了此時她才知道這個人不是玄域王朝最強的丹藥大師陸九庭,這也是因為辦事的人在玄域王朝待的時間太短,即使再殿宇里,待的時間也不能過長,有礙修行,再加上他們根本看不起玄域王朝的人,行事粗糙隨便,所以才會大意的弄錯了人。
將陶一元囚禁了十多年,否則的話,如果真的囚禁的是陸九庭這個丹藥大師,說不定早已經成功的研制楚將魔氣入侵到武者身上的事情,也不用浪費了這麼多年的時間,
終究還是大意了,不過也無所謂,左右大人的命令是顛覆玄域王朝,那些被魔氣入侵的武者還有理智也好,喪失理智成為瘋子也罷,絕對不會影響原定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