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是他們小崽子的事兒,但我就是要管,就是要給我弟弟和我兄弟報仇解恨,你能把我咋地,你老大又能把我咋地?」張金狂妄的說道。
「金子啊,你這話可就傷感情了啊一個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已經被扶起來的我從人縫中看去,只見小峰從路邊一輛轎車里走了出來,臉上帶著鎮定的微笑邁步而來。
張金愣了下轉頭看去,頓了頓才笑著說︰「峰哥啊,你也來了襖?剛才沒看見你,不好意思啊!」
「沒事兒,你大金子現在是年少得志,眼里看不見人太正常了!」小峰談笑風生的說著,眼楮看向我們這邊問道︰「小意呢,沒事兒吧?」
「這兒呢,讓他們打夠嗆啊!」小東大聲喊著,揮手示意我在他身邊。
「金子,一個小孩兒你至于襖?」小峰皺著眉頭說「不是什麼人你都能動的
「峰哥,我大金子從小就混,我還不知道什麼人是我不敢動的呢!」張金毫不在意的說「誰敢踫我弟弟,我肯定不會放過誰!」
「哈哈,金子,你還是年輕啊小峰笑罷臉色一變說︰「這孩子我保了,你說吧,這事兒怎麼才能拉倒?」
「誒我,峰哥,你終于當面跟我說這事兒了!我還以為你咋地了呢,說話就只能用電話張金帶著嘲諷的說。
小峰卻沒有因為他的不敬而動怒,只是嘴角掛著冷笑,但小楠可壓不住火了,高聲說︰「老大,還跟他扯個jb,砍他得了!」
「砍我?」張金不屑的笑起來「峰哥要真想砍我那就跟玩似的,可他現在好意思隨隨便便就動我嗎?」
沒想到,即使跟小峰面對面張金還這麼張狂,听他那意思好像小峰真不敢動他似的。
小楠聞听氣不過的看向小峰說︰「老大,別jb管那麼多了,就這b貨的弄死他都是輕的,還忍他干啥啊!」
張金瞟了眼小楠陰陽怪氣的說︰「小嘍一邊呆著去,哪有你說話的份啊!」小楠惱羞成怒就想往前上,張金那伙兒擋住了前面,雙方再次叫囂起來。
小峰見狀抬起胳膊做個手勢,大家才停下,都氣呼呼的盯著張金。制止住手下人,小峰緊緊衣服說︰「外面挺冷的,在這兒扯啥蛋,你就說到底咋辦,我給你解決!事兒掰扯明白了,咱們以後該咋地還咋地,你看行不?」
張金扭頭用後車鏡照著自己的臉,還是那副自戀的模樣,也不看小峰悠然的說︰「那峰哥你說話唄,反正上次他砍我弟弟那事兒沒完,又把二黑給打住院了,傷的可不輕,這倆都是我身邊親近的人……」他沒往下說,瞄了小峰一眼,那樣子像要有意為難小峰。
「小孩兒打架,下手都沒輕沒重的,你要是非計較我也沒辦法。那這麼地,你那小兄弟的醫藥費我包了,再給你弟弟拿點兒錢當補償,以後誰也別惹誰,你看行吧?」小峰提出了解決的方法,我感覺他似乎真有些在張金面前退讓的意思。
哪成想張金沒吃這套,揚起眉毛不滿的說︰「峰哥,你覺著我大金子差錢兒襖?我可就這麼一個親弟弟,他讓人熊了,打的是我的臉!」
「你別jb亂咬,到底誰熊誰?你弟弟找事兒,打不過人家,他自己沒本事,你還tm出來叫屈!」小楠忍不住喊道「就興你弟弟欺負人,他就不能吃虧,這是啥道理?」
張金白了他一眼說︰「這是我們老張家的道理,誰踫我弟弟就不行,你不服襖,不服你就動手,我tm能怕你?」
小楠還想說話,小峰呵斥住道︰「什麼時候有你說話份了,小b年輕的,不知天高地厚,才tm混幾年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真覺著自己不含糊呢?嫌自己活的命長了吧!」
被罵的小楠憋著氣站回去,張金冷眼看看小峰,眉毛抬了抬。小峰轉臉繼續說︰「金子,這事兒要不也不是啥大事兒,還非鬧你老板那去才行襖?不至于的!」
「峰哥,就算到我老板那,我也是這麼說,我老板也不一定就不向著我張金不在意的說。听他提到自己的老板,小楠這些人卻都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小峰點點頭說︰「那是,你是你老板的愛將,他肯定向著你。可不管咋說,我和他現在也有生意往來,他那麼講究的人不可能就為這事兒撅我面子吧!」
「峰哥,你別用我老板的生意嚇我啊,我可害怕!」張金嘴上說著害怕,眼神卻變得凶狠起來。
小峰臉沉了下來說︰「我峰少混了十多年,從來不嚇唬人,但也沒被別人嚇唬住過!」
「你這是資歷壓我呢?」張金冷聲問。
「出來混,資歷有jb用,靠的是實力!」小峰毫不示弱,態度變得強硬起來,似乎他被張金的無禮所惹惱了。
「我知道!」張金撇嘴說「峰哥你後面有天宇哥罩著,可我老板也不是一般人,誰比誰好使還不一定呢!」
听他這麼說,小峰忽然笑起來,笑得張金直發毛,氣惱的看著小峰。笑夠了,小峰指指他說︰「金子啊,要不說你咋年輕呢,就這點b事兒還用得著天宇哥出面,你把天宇哥當地痞流氓呢?別逗我了襖!」
「你還是看不起我啊,峰哥!」張金臉色有些發白,對小峰如此輕視自己感到不滿。
「不是我瞧不起你啊!」小峰擺手說「是你自己太瞧得起自己了!」
說完這話,小峰沖小楠他們揮手說︰「把人給我帶走,我看誰不知死活敢攔著!」如此霸氣的語氣,不僅讓小楠他們氣勢上漲,也把張金那伙兒人給震住了。
我被小楠這些人扶走的時候,回頭看向張金他們,此時張鑫已經跑到了他身邊,指著我急躁的說著什麼,似乎對就這麼放我走十分不甘心。
張金在那運著氣,終于高聲說︰「峰哥,你這麼干太傷感情了,為個小崽子值得嗎?」
小峰沒直接回答這話,頭也不回的說︰「從現在開始,我保著他,誰敢動他,先來找我!」遠處已經傳來了警笛聲,小峰見狀催促手下快走。
我沒力氣去看張金他們了,渾身散架的被人抬進了車里,全身疼痛難忍,但心里的傷痛卻更嚴重。今天這樣的屈辱我就算死也不會忘的,我憤恨的想著,可眼前卻漸漸開始發黑,逐步陷入了半昏迷狀態。
「你小子可挺住啊,不然咱們白來了!」恍惚間我听見了小楠的聲音,隨即還傳來他們對張金的咒罵聲……
醒過來的時候,我躺在一個酒精味刺鼻的房間里,仔細辨認這里應該不是醫院,好像是什麼地方的小診所或是衛生院。想要起身,卻只覺得渾身疼得要命,每動一下都痛苦難忍,連大喘氣都感到胸口發疼,腦袋昏沉沉的,弄得我直惡心,臉也有隱隱的麻痹感。
雖然耳邊嗡嗡作響,但還能听見屋里有人在說話,可又听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只感覺頭疼不已。我努力瞪起眼楮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一幕幕經歷的片段一閃而過,我有些發懵,好像都忘了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只知道自己現在是劫後余生。
躺在床上,整個人處于一種很怪異的狀態,總覺得現在床上躺著的不是自己,可又說不清楚是誰,想的腦袋發脹。猛然間,有種又回到了多年之前的錯覺,那時候的我還是個不罵人、不打架、不會抽煙,甚至連發火都不會老實男生,每天都過著被人欺負的日子。
雖然總挨打,但那時候我心卻很執著、很倔強,一心只想著好好學習,長大了做一個有用的人,在那時候看來毫無意義的一些事情絕不會去參與。當時的我有理想、有目標,知道自己想做個什麼樣的人,該怎麼去努力。
我還記得,又一次也是被人打得很慘,兩天都沒下來地,後來外婆帶我去那個打我的孩子家講理,他家的家長把幾張鈔票扔向外婆,想打發我們走,認為外婆就是去要錢的。當時外婆艱難的彎著腰,吃力的把錢一張一張撿起來,然後顫顫巍巍的把錢放了回去,一字一句的說︰「咱們家是窮,但這錢咱不要!」
也正是外婆這種討說法的固執,逼得那家最後在無奈之下親自上門道歉,還讓那個打我的男生給我賠禮。外婆最後接受了他家的道歉和賠償的醫藥費,但多余的要求一個字也沒提。
那個時候我就知道,那也是一種尊嚴,是屬于窮人和弱者的尊嚴,你可以打我、罵我,但你不能侮辱我心里的東西!
我突然想起了外婆,都這麼久了,說不上是為什麼,我好像真的都要忽略了他們老兩口子了。平時老爸總是刻意回避此事,我也不太敢隨便跟他提起,尤其是現在的我每天醉心于所謂的「混……」,把無所寄托的心都放在了沒有意義的玩鬧上,混來混去卻好像連怎麼應該做人都拋在腦後被遺忘了,想想自己還真的夠差勁兒。
我一度以為自己已經變得強大起來,沒人敢再那麼欺辱我,只有我能收拾別人的份兒,我已經具備了應有的尊嚴。可這次的受辱卻讓我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為什麼走了那麼多路,我卻在今天又是噩夢重現呢。
更加難過的是,那個時候就算被欺負的再慘,起碼還會有外婆的安慰和勸導,但現在我卻孑然一身的躺在陌生的地方,絲毫感覺不到那種溫暖的關懷。自尊和信心遭受嚴重打擊的我,真的很想哭,其實我還是那麼的脆弱,甚至要比小時候更經受不起這樣的打擊……
想到為了我差點被那些混蛋輕薄的姜老師、無能為力的宋雅萌、被痛打的周同和小天還有那些在網吧被堵擊的兄弟們,這些都讓我無比的自責和悔恨,而最刺痛我的則是那一剎那間石雪晴那帶著焦慮和憂傷的臉……
我這次真把臉都丟盡了,恨得渾身直抖,卻又不知該怎麼做才能洗刷這噩夢般的奇恥大辱。
小峰到我旁邊俯身看過來,我急忙把眼楮閉上有些羞于見人。他嘆了口氣,輕聲叮囑道︰「沒傷著骨頭,你小子挺皮實,躺兩天就能好,我給你二爺爺打電話了,說你來我這兒玩兩天,你就先放心養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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