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就玩唄,吵吵啥,都是自己人,多不好!」我故作老練的說,幾個人連聲稱是,也沒了剛才的火氣。
我和耗子站到一邊兒,那幾個人繼續玩著,還不時偷眼瞄我兩眼,不知道在尋思什麼。
「他們也是閑的鬧心,湊在一起就不對付,都是這**鬧的,生意都停了耗子好像在幫底下人說話。
「明白!」我很「大度……」的說,也不想弄得自己像是個斤斤計較的人「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總這麼下去,老沒生意做不就麻煩了
耗子聳聳肩說︰「現在哪都這樣,沒招兒,就盼著這什麼jb**趕緊過去了他這倒是發自內心的想法,不過不是憂國憂民,而是擔心生意和底下人的士氣。
「那讓別的買賣都偷蔫這麼干著唄?」我出于湊趣的原因,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耗子搖搖頭說︰「一家兩家還行,要是多了肯定得露餡,那麻煩可不是錢能擺平的了
「這樣啊我皺皺眉頭「那研究點兒別的買賣呢,總不能讓他們這麼胡鬧啊,最近街上可挺亂的說著,我看向那些罵罵咧咧玩著貓機的男男女女。
「現在能干的買賣也就是貨運和暗娼什麼的,但也用不了那麼多人。再說,他們原來就是看場干架的,別的啥也不會耗子無奈的說,不過見我對生意上的事兒有興趣,他也挺有耐性的跟我講解起來。
也難怪老爸總想去做正行,眼前這一個個人高馬大的成年男人,除了打架之外居然都沒有其他的營生手藝,現在都靠著賭博、偷模這些手段來謀生,還真挺可悲的。
我身邊的胡柏航實在是捂得難受了,伸手把口罩摘了下來,大口的喘著氣。見到他手里的口罩,我忽然靈機一動,反正現在閑人這麼多,還不如做點事兒消磨時間,還能幫幫胡柏航這家伙。
「我倒是有點買賣讓他們干我故作高深的說,耗子听到之後根本就不相信,一向嚴肅的他差點露出了笑意來。
看來他還是瞧不起我,我心里想著,很一本正經的說︰「你們平時不看新聞不看報,什麼都不知道啊!」這句話是我從老爸那搬來的,現在用上正好了,耗子被我說得有點尷尬,不明白我什麼意思。
「現在不是鬧**呢嘛,啥玩意東西好使知道不?」我高聲說「體溫計都賣二十來塊錢了,板藍根都沒貨了!」
「藥那東西私人不能賣,體溫計上多了成本大耗子馬上否定了我的想法。
「我知道!」看耗子即將上套,我心里得意「還有這東西呢!」說完我把胡柏航的口罩拿了過來,沖他晃了晃。
「口罩?這玩意兒值幾個錢!」耗子詫異的說。
「一個是沒多錢,架不住多賣啊!這玩意兒成本低,私人也允許賣,你們還有門路,不是挺好的嘛。再說了,就算是不賺錢也起碼給他們找點事干,比天天這麼閑著無事生非強吧我講得頭頭是道,耗子眼楮有點發直了。
胡柏航也明白了我用意幫腔道︰「就是的,這玩意兒一個才幾毛錢,從我這上貨更便宜!」
我使勁踩了他一腳,怕他暴露了動機,可耗子卻會意一笑,似乎識破了我倆的詭計,眼楮瞄著我們倆。
「趁現在人少,要干就趕緊佔領市場,不然都模著這門路可就晚了!」我轉移話題的說。
「哦,那我去哪進貨啊?」耗子問道,胡柏航又按捺不住的說︰「我都說了,我有門路,拿貨便宜!」
「你閉嘴行不!」我氣得胃直疼,怪這家伙太性急,生怕這事兒會被攪黃。
耗子也看向那些人,忽然開口道︰「試試倒也行……」
他竟然同意了我的提議,真不知道是他因為覺得我這個主意確實可行,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反正咱倆之間的關系沒原來那麼僵了,我也開始覺得他不是特別煩人。
更讓我意想不到的是,耗子還說做就做,晚上便派人帶胡柏航去黃台把胡柏航他媽媽和鄰居做的那些口罩全都用車拉了回來,足足有幾十個大紙盒箱,根本數不清有多少口罩。真別說,這口罩做得還有模有樣,看著真挺像「防毒……」的。
站在車前面,胡柏航眉開眼笑,這下他的生意是做成了,我也很滿意的點點頭,覺得這個應該算正經生意,心想要是干好了沒準能幫老爸洗白添一份力。耗子看著這幾十箱口罩嘴角直抽,因為接下來的事兒就要交給他處理了……
老頭看見這麼大動靜也過來湊熱鬧,上去就抱起來一箱,嘴里說道︰「我拿回去給那幫老太太發發啊!」然後揚長而去。
「就這麼抱走了襖,不給錢啊?」等老頭走遠,胡柏航反應過來說。我振振有詞的回答︰「那是自己人,拿就拿了唄
耗子在一邊兒直搖頭,無奈的說︰「太子啊,要是都這麼干那這一車全都得讓人拿走了想想也對,我趕忙讓耗子把現在稍微有點身份的閑人都召集了過來。
不一會兒人到齊了,這些平日里橫行霸道的大小混混個個面露疑惑,不知有什麼事發生,全都盯著我,耗子開口道︰「太子有事兒吩咐給大家,都盡心辦啊!」
我還是第一次單獨面對老爸的手這些下,心里真有點緊張,可又覺得挺過癮的,尤其是這些大人面對我時也客客氣氣,更讓我心中有種對權力的享受感。
「沒說的!」「太子的事兒就是咱們的事兒……」「跟為天宇哥辦事一樣!」眾人紛紛響應,看來耗子很有號召力。
我清清嗓子,手心發汗,但還強裝鎮定的說︰「各位叔叔、哥哥,最近因為那個什麼jb**弄得生意都停了,大家收入也減少了,這麼下去總歸不太好,我呢給大家找了個活兒干!」說著我一指身後一車紙箱子,大家也看了過去,不知里面裝的什麼。
「現在都預防**,這個東西絕對用得上,也肯定有市場!」我很有信心的說「大家當做好事也好,賺錢也好,找地方把這些口罩賣了,也當幫我個忙了!」眾人听罷面面相覷,實在不敢相信我把他們叫來就是干這事兒。
「天宇哥知道不?」一個人問道,沒等我答話,耗子冷聲說︰「一個破口罩子還用天宇哥操心?讓你賣就賣,也不用你花錢,賠了算我和太子的,賣貴了算你們本事!」
別算我的啊,我心里想,可是耗子話已經出口,我再否認就太沒面子了,也丟老爸的臉啊。
「大家就多費心吧,我謝謝各位叔叔、哥哥了!」我客氣的說,耗子揮手說︰「都去搬一箱,回去讓手下人賣,當事兒辦襖!」
「知道啦!」眾人沒精打采的過去搬箱子了。
我心還撲通撲通跳著,胡柏航湊過來說︰「誒,咱家那邊還有做口罩的,要不都給弄過來?」
「好啊!」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耗子剛要點煙,听到我倆的話一下把手燒了,驚恐的看向我倆……
「同學們,如果班級有同學出現發燒發熱的疑似流感病例該怎麼辦啊?」老師像對小學生科普知識般的問。
「一起打死他!」「不行,那有接觸,用棍子離遠點兒削!」「那還不容易,放火燒唄!」我們這幫男生大喊著各種「處理方式……」,氣得老師直哆嗦。
上學的日子平淡似水,可這卻是我上初中之後,在學校整天呆著的時間最長的一段日子,因為出不去……
現在人心惶惶,處于初三中考復習期的我們這屆人大部分都無心向學,當然,就算沒有這事兒,我們很多人也不會把中考當回事兒的。每天在學校里就是扯蛋、胡鬧、撩女生,打發幾個小時的學校時光,對什麼病毒之類漸漸開始不在意起來。
因為不能去街上,身份公開之後的我在學校里其實並沒感到什麼過于別樣的氣氛,只是大家更敬重我,更以我為中心了而已,但主要還是因為我「滅……」了張金的事跡。我相信,不認識我老爸的人也不一定就在少數,頂多也就是知道他是一個黑老大,我是他兒子罷了。畢竟是大人世界的東西,就好比到現在我都不認識西區的區長是哪個,道理差不多。
但逐漸的,太子這個稱呼開始替代意哥了,一方面是夏臨總是當著大家面這麼叫,另一方面或許大家也都覺得這個綽號比較酷吧,可真正了解它意思的人又有幾個呢。
又被老師「禮貌……」的請出教室自由活動去了,來到操場和夏臨他們踢著球,聊著美國打伊拉克到底用了什麼武器,講起哪個班的某個女生特別騷之類的話題,我們似乎都忽略了初中的時光只剩下幾個月了……
躲在樹蔭下抽煙,夏臨忽然提起他爸托我辦的事兒來,雖然他都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但還是如實的轉達了他爸焦急的心情。我大體已經猜出來一些,那或許跟他爸局里面提干有關,可他找我老爸又有什麼用呢?
不過出于跟夏臨的情義,我還是決定找老爸說說,听陳覺說老爸今晚就能回來,而且還會把接的那個人也一起帶來。幫夏臨他爸傳話的同時,我也想看看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重要人物。
「放心吧,我會跟老爸說的我安慰道,然後閑聊似的問︰「你跟宋雅萌咋樣了,還沒拿下呢襖?」听我這麼問,夏臨這小子居然不好意思的把頭扭了過去,不予回答。
我嘿嘿一笑,怕他誤會也沒多問。說來奇怪,現在提前宋雅萌來真的沒什麼特別感覺了,跟談論其他兄弟的對象時感覺差不多。只不過,石雪晴已是路人,孟露也不再聯系,又沒有新的目標,心里一下空落落的,覺得現在自己連個精神寄托都沒了。
真tm沒出息,沒女人就不能活了嗎?我心里暗罵自己……
交完體溫記錄表,跟著擁擠的人群向門外走去,即使再擁擠,周圍的人都會自動給我讓出一塊空間來,我無奈的笑笑,走出了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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