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日,作為一周年結婚紀念日,這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一大早譚紹就訂下了法國浪漫主題餐廳的座位,和時漪一起度過美好的晚上。
時漪在別扭結婚紀念日是愚人節之後除了這個時間其他還是都挺滿意的。
時漪特意提前結束了服裝廠的工作,回家打扮一番,穿上了酒紅色的抹胸長裙,頭發盤起來,留下後面一小半散在脖子兩邊,脖子上帶著譚紹昨晚送的鑽石項鏈,配上黑色的高跟鞋,挎了prada黑色包包,在鏡子前滿意地露出最迷人的微笑。
餐廳里鋼琴聲在時漪出現的那一剎那悠揚響起,樂團開始演奏,時漪微笑著走到譚紹面前,任他幫她月兌下外套,紳士地護著她入座。
七分熟的牛排酥女敕爽口,時漪接過譚紹已經幫她切好的,快速地消滅了幾口。
譚紹寵溺地舉起酒杯,「老婆,祝我們第一個結婚紀念日快樂!」
時漪笑著舉起,和他的踫了一下,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干杯!」輕輕地抿了一小口,甘醇的紅酒入口微涼。
忽然,時漪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急忙站起來,高跟鞋卻忽然踩住了拖曳下來的裙擺,猛地要往邊上撲去。
譚紹就在他對面,在她將要倒下去的時候抱住了她。
多麼美麗的姿勢,只是被一陣嘔吐給破壞了。
時漪一把推開他抱著她的臂膀,手扭在一旁,「哇」地一聲吐出來,好像怎麼也忍不下去。
譚紹第一次見時漪這麼失態,急得再次抱著她,伸手安撫著她的背。
樂團很敬業,雖然對面前的情況很疑惑,可是沒有收到停的手勢,仍然專注地演奏。
時漪像是渾身都在叫囂,對著面前的污穢,又是一陣干嘔。
譚紹也看到了,趕緊招手叫來了服務員,抱著時漪起身,「我送你去醫院,沒事的,別怕啊!」
一輛奔馳風一樣地在公路上疾馳,沿途的攝像頭「啪啪啪」照下了不少。值班的交警示意奔馳車主停車,奔馳卻向沒听到一樣,交警騎上摩托車就追。
到人民醫院停下車,身後的交警終于追上了,剛停下車就看到車主抱著一個穿長裙的女人急急忙忙地往前沖,走到台階上的還不小心一個趔趄。
交警盡職盡責地追了上去。
值班的護士正在調侃愚人節的最愚人事件,就被譚紹一個大吼給嚇到了,立刻招呼人把時漪送進了急診室。
譚紹焦急地站在門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可憐的小交警剛上崗三天,還不知道怎麼開口向這一路吃了十九個紅燈的車主講講交通規則。
「那個,那個先生,我知道你很著急,可是你也不能隨便闖紅燈啊,這是違規的……」
譚紹才見到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面容青澀的交警,看上去應該是剛上任沒多久,譚紹嘆了口濁氣,「不好意思啊,我妻子突然生病了,我太心急了,我讓我秘書把我的證件取來,我一定遵守交通規則。」
宋赫文被oss一個電話火急火燎地從相親宴上出來,在電話里听到醫院還以為熱愛人民的副市長大人受傷了什麼的,結果是讓他處理闖紅燈事件來了,宋赫文一口口水堵在了嗓子眼,差點把自己嗆死。
堅忍不拔的交警終于讓宋赫文給勸走了,這時已經推了時漪出來了,時漪的面色很差,睡著的眉頭還皺著。
主治醫師樂呵呵地說道,「恭喜譚副市,令夫人是有喜了,懷孕已經7周了。」
譚紹瞪大了眼楮,有孩子了?他要做爸爸了?
「是真的嗎?」好半天,譚紹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主治醫師臉上有些頹敗了,現代的醫療科技這麼發達,我騙你有意思麼!
還是宋赫文反應過來,熱情地向譚紹道喜,向醫生道謝。
「我要做爸爸了!」譚紹壓根沒理睬主治醫師難看至極的臉,抓著宋赫文的衣襟,開心地有些語無倫次了,突然想到了這次的大問題,譚紹急急地扯住了醫師的白大褂前襟,「那她怎麼突然間吐個不停,之前一點癥狀都沒有啊?」
「這個……」主治醫師很上火,他一直是被病患家人捧著說好話的,這譚副市聲譽那麼好的人,居然動不動就瞪眼珠子就動手,他怎麼那麼點背。譚紹在宋赫文掰掉他抓著醫師的手時才反應過來。
主治醫師也不得瑟了,趕緊陪著笑臉,「這妊娠反應是根據每個孕婦的體質不同有所詫異的,令夫人的身體狀態一直很好,所以剛懷孕時妊娠反應不是很明顯,最近工作壓力大,加上吃到油膩的東西和酒精之類的才導致了一系列的反應,不過請放心,令夫人現在的狀態很早,只是因為吐過又疲倦了,所以看上去面色有些差。」
主治醫師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不過譚紹一絲厭煩也沒有,喜滋滋地一直听著,听到時漪的身體狀況良好的時候才放下了心。
鑒于醫院那該死的住院觀察一晚的「口頭禪」,譚紹樂呵呵地去交了錢,然後守在病床前傻傻地看著熟睡的時漪。
小時候那個倔強的小女孩,現在已經長成了大女人,如今她的身體里有顆愛情的種子正在發芽。一年以前他還想著要是父母實在逼他,他就從母親挑出的相親對象里隨便找出一個去民政局蓋個章,然後他繼續過他的日子,要麼干脆去孤兒院抱養一個,作為他們家的繼承人,沒想到會遇到她。
當時纏著她的理由是什麼呢,好像是說他們從小就認識,是青梅竹馬。她罵他變態,那時的他才十四歲,她才十歲,但是那個暑假的一點一滴他都牢牢地記得。因為那個夏天他親眼見到了父母吵架的樣子,母親把相框、茶杯、電話機……隨手能夠到的都摔碎了,父親冷冷地不說話,後來父親打了母親一巴掌。
他們以為他不在家,其實那天他是從程希然家早回來的,沒想到卻讓他听到了他一直以為冷淡如他們也會有愛情的父母那樣直白的吵架。起因是父親在外面有了小三被母親當場抓獲了。
暑假開始的時候他主動要求要去鄉下的姨婆家度假,父母在他和姐姐面前雖然冷淡,但是一直保持著高大的家長形象,所以這件事他一直都沒告訴姐姐。
姨婆家離c市很遠,他想過自由的日子,所以正合他的心意的,只是沒想到會和同村的她玩到一起。
姨婆家只有個弟弟和他年紀差不多,可是那弟弟是非常外向的人,調皮搗蛋不說還喜歡頂著大太陽跑來跑去。他習慣一個人在寧靜的小村莊散步,踫到了在池塘邊安靜地釣龍蝦的她。
他和她靜靜地坐在池塘邊,誰也不說話。她偶爾會翻一下手里的釣竿,要是有就收線把龍蝦放到一旁的紅色塑料桶里,要是沒有就繼續看手中的書。
「哆啦a夢漫畫書?」他終于看到了封面,忍不住開口,沒想到她就靜靜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從一旁的桶里拿出了一本下冊,遞給他,「借你看,不過一會兒要還我!」
譚紹還是第一次看這麼幼稚的東西,只是那個下午卻看得津津有味。
後來,他干脆讓她在一旁看書,他主動幫她拿起了釣竿釣龍蝦!
夕陽開始下山的時候,他問她為什麼一個人來釣龍蝦,她說她不是這個村子的人,沒人和她玩。他看著她撅起小嘴的樣子,好像一條被拋棄了的小白,想都沒想就說︰以後我陪你玩。
他們的暑假並不是滿山跑,而是靜靜地坐在陰涼的柳樹下,背靠著背,她靜靜地看書,他就那樣看著麻雀停留在田地里,看到稻草人又嗖的一聲飛走。
當村里的炊煙裊裊升起的時候,又自然地離開,好像兩人都習慣了這種恬靜。
直到有一天一只黃鼠狼出現,嚇得她起身就跑,結果黃鼠狼排出的氣味硬是讓他忍不住笑出聲來,就看到她惡狠狠地瞪著他。
「喂!」他和她說,「我去把它抓住讓你打好不好。」說完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她。
結果她卻說︰「那麼臭的東西我還不要呢!」
不過他們卻在黃鼠狼竄出來的地方放了一把火,想把黃鼠狼燒死,讓它再也不能叼村莊里的雞了,只不是火放得大了一點,點燃了田里堆起的大堆稻草,他們都嚇傻了,看到有人開了,他抓起她的手就跑。
後來他主動找姨婆認了錯,又由姨婆出面給那畝田的主人賠償了損失,第二天沒在相熟的池塘邊見到她,他就去她家找她,原來她的媽媽打了她,把她關在家里反省呢。
那個下午,的後窗傳給她。他跑遍了鎮上所有的書店,買到了所有的哆啦a夢的漫畫書,從她家……譚紹腸陷在自己的回憶里,听到門口的清咳聲才回過神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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