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齡天真女和雞毛算計男 純情愛未滿

作者 ︰ 宮藤深秀

16

卷首語︰

——蘇北曾經很認真的思考過,到底什麼才是戀愛。

如果還是在學生時代,那麼蘇北能夠很輕松說出諸如‘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相互看上了,或者其中一個看上了另外一個,那麼那就是戀愛’等等一堆話,但等到年歲漸長,閱歷漸豐的蘇北反而說不出個準確定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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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北只是想想而已的戀愛計劃因為于菲的幾句話,被無限期的擱置起來了。

對此蘇北其實也不覺得有多可惜,因為她覺得自己的那點心思其實也就是想想,想想而已。

就像于菲說的,蘇北沒心眼兒,脾氣直,最不適合談的就是技術程度高的戀愛,而且蘇北也知道自己有個毛病,那就是越不可能不靠譜的事,越喜歡往里鑽,感情上更是尤為如此。

蘇北還記得自己當年大學畢業時,無比悔恨的發過重誓,她這輩子絕對不再玩那種愛你在心口難開的暗戀游戲,如今看來她似乎有點好了傷疤忘了疼,所以自pia之。

時光飛逝,轉眼間大城就邁入了流火的八月,天氣變得燥熱又多雨,自從肖波那個二人公司解散之後,小劉偉經過了一個短短的休整期,終于又勇敢踏上了人生的征程,蘇北覺得小伙子很不錯,吃苦耐勞,踏實肯干,雖然工作經驗少了點,但是缺少的經驗總能隨著時間積累起來。

肖波自己單干之後,做得好不好蘇北看不出來,而且自從知道自己看那個胖子男莫名順眼之後,蘇北就開始下意識的有點回避和肖波的過份接觸,對此人精一般的肖波是不是有所察覺,別人無從可知,不過後來蘇北發現自己的回避其實有點多余,因為只剩下光桿司令的肖波顯然被某些東西更激發出了上進心,要說之前的肖波奮進中總帶著點窮途末路般的消極和頹廢,那麼蘇北可以拍著胸脯保證現在的肖波實在是很積極很向上,很應該被樹立成的現代青年學習的典型。

自從進入八月之後,蘇北的單位開始放年假,因為同事里年紀大的比較多,所以一歇起年假來能斷斷續續一個月見不到人,蘇北瞧著整個樓的辦公室基本都空了,也就隨大流的跟著提早下班半小時。

這天提早下班的蘇北正拎著她的小皮包走出地鐵,冷不丁感覺臉上落了幾星涼意,抬頭一看,發現頭頂上一層厚厚的黑雲正在快速聚集,隨著一股帶著腥味的風,落在地上的雨點慢慢漸急。

因為進入夏天以後大城時不時的就會下幾場雨,所以蘇北早在挎包里備好了傘,正撐傘的功夫,蘇北已經听身邊不知一個人咒罵「該死的天氣預報」,等她打著傘走出擋雨棚,身旁的一堆人早已開始加快腳步,急走而去。

「……」

蘇北瞧了瞧明顯正在醞釀一場大雨的天色,又瞧了瞧四周行色匆匆的人群,忽然心靈致福的‘哎’了一聲,隨即眉開眼笑的抓緊她的小皮包,邁開長腿,大步往家跑。

平時二十分鐘的路程讓蘇北今天用了不到五分鐘就跑完,一溜煙的沖上樓,蘇北風風火火的打開門一頭扎進屋,迎面正踫上似乎也剛剛進屋的肖波,男人驚奇的瞧了一眼跑的氣都喘不勻的蘇北,聲音不大不小的問了句︰

「怎麼跑這麼急?有事?」

「沒事——」蘇北抹一把頭上的汗,下意識的回答了句,喘了兩口氣之後,突然想到什麼的蘇姑娘抬起頭,猶豫了一下,有點遲疑望向男人︰

「那個……肖波你有車吧?」

「有。」肖波瞧著蘇姑娘跑得紅通通的隻果臉,點點頭。

「那你一會兒有事麼?沒事的話幫我個幫吧。」

從小到大都很少請人幫忙的蘇北臉上又紅了幾分,不過自從那次的事件之後,蘇北就覺悟了一個道理,就像那句老話說的一個人就算渾身是鐵能打幾斤釘?

蘇北覺得她小時候受到的教育就缺少了‘怎樣與人合作’這一項,所以覺悟了的蘇北打算把這個缺憾慢慢的補回,而補回的第一步就是首先要學會,如何向別人求助!

肖波看著蘇北原來紅得像隻果,後來紅得像個西紅柿的小臉蛋,目光微微的閃了閃,之後點了點頭。

「哎,那你等我一下!」

看到男人點頭,蘇北一下覺得心里壓力瞬間消失,立刻就喜笑顏開的歡呼了聲,沖進自己的小屋,幾分鐘後,肖波開著車,帶著抱著一個大紙箱的蘇北,按照蘇北的要求把車往地鐵那邊開。

「你這車是什麼牌子的?」蘇北在路上沒話找話的問,她對汽車沒啥研究,既不想學車又沒打算買車,所以平時對汽車也就能從外型方面分一分用途,比如家用車,商務用車,跑車之類,要論車標,蘇北唯一能認出來的就是單位里的那幾輛公車——一水北京現代伊蘭特。

「奧拓。」一直沉默不語的男人很簡短的說了句,蘇北‘哦’了一聲,停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什麼,有點缺心眼地順口又問了句︰

「我記得這好像不是你以前開的那輛吧?那車好像比這個大,那個是什麼牌啊?」

「……奧迪。」肖波臉色微沉的沉默了下,才回答。

絲毫沒察覺到對方不高興的蘇北又‘哦’了一聲,停了停,不知為什麼仿佛再次不經大腦的嘟囔了句︰

「都姓奧,是兄弟品牌吧?」

「……」男人一時沒說話,蘇北在故作無所謂的把頭扭向車窗方向之後,開始無法控制的想自己抽自己嘴巴——

叫你嘴欠,叫你裝傻裝得這麼假,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肖胖子潦倒到賣車賣房,又想和人套近乎,還又怕傷了人家自尊心,不會說話就別說唄,還假裝智商高的轉移話題,人家估計都覺得你假惺惺,就是不好意思說你!

萬幸的是這份尷尬的沉默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沒過多久,肖波就踩了腳剎車,到地方了。

「你就在這里等我吧,我估計時間不會長。」

蘇北瞧了瞧車外漸漸下大的雨,轉過頭對一路沉默不語的男人說,但等她抱著紙箱下了車,一抬頭就看到男人也從車上鑽出來,蘇北不知為什麼感覺自己臉上有點壓不住的露出個笑,等到兩個人都站到了地鐵外那溜擋雨棚下,漫天的大雨轉眼就下了起來。

蘇北把一直被她抱著的那個紙箱子放在地上,打開蓋,露出一水顏色各異的折疊傘,蘇北拿起兩把,心里原本很是沒底,但抬起頭時,對上身旁男人透出驚異的眼楮,蘇北突然感覺自己似乎,似乎忽然就抓住了勇氣的小尾巴。

「這些傘是我和于菲去年夏天的時候批發回來的,原本我們說等到下雨時我們也來抓一把商機,其實也就是想玩玩,但結果去年把傘批發回來以後,居然一場雨也沒讓我們倆踫上——」

蘇北指了指四周那些已經在地鐵口聚集起來的人群,短短的幾分鐘間,就有不少一直在四周做買賣的小販也擺起了攤兒,用一塊布兜著,或者用一輛板兒車拉著,圍在地鐵四周,頂著頭上嘩啦嘩啦往下落的雨水,大聲吆喝。

「十塊一把十塊一把——」從沒有練攤兒經驗的蘇北厚著臉皮,學著一旁一個正職是攤煎餅的小老板那樣吆喝起來。

那個做了蘇北兩三年煎餅生意的老板就是去年指點了蘇北和于菲到哪里去批發雨傘的人,不過那位大哥顯然已經不記得他做過的好事,看到身邊的蘇北,大哥先是很驚訝的‘呦’了一聲,隨後又很是理解的點了點頭,嘮叨開︰

「姑娘,你也來賣傘?我早就听人說過了,像你們這麼大的小姑娘現在都流行白天上班,下班之後也開始練攤,這就是那個什麼什麼金融危機鬧的吧?」

「可不是。」

蘇北正經八百的點了點頭。

轉眼間,正點下班的人們被雨勢困住,人群開始擁堵在地鐵口——

原本有不少人都盤算著再等等,沒準等個三五分鐘雨就能停,但今天的雨卻像是要給蘇北撐個腰,五六點鐘的天卻黑得像個鍋底,黃豆大的雨點嘩啦嘩啦的砸在地上,濺起的水花把站在最外面一排人都打濕了膝蓋。

不大會兒的功夫,觀望的人群開始松動,要回家做飯,要回去接孩子,大家都有一堆要忙的,大家都沒想到這雨會卡在這點下,又有誰能說清這雨能在什麼時候停?十塊錢?真遇到著急的,十塊錢還能算是錢?

有第一個人買就有第二個人買,一會兒的功夫,蘇北手里的傘也賣出去了四五把,就著天上轟隆隆的雷聲,蘇北原本繃得又緊又薄的臉皮就跟刷了油漆一樣厚一層又厚一層。

肖波站在一邊,瞧著蘇北從一開始的不自在,變得越來越輕松自在,從擋雨棚上滴下來的水珠把蘇北整個人都打得半濕,那張最多只能算是端正清秀的隻果臉沾上潤澤的水光,竟然散發出一種誘人的可口感。

已經收錢收得大腦電極滾熱的蘇北絲毫沒有注意到身邊男人火光灼灼的目光,地鐵里呼嚕呼嚕往外涌的人越來越多,到了最後,蘇北基本連頭都不用抬,只用對著那些沖她問‘多少錢’的人回一句‘十塊’,然後就是一手接錢一手遞傘,也有人試圖砍價,蘇北也不廢話,只需要指一指斜對過那個推板車的傘攤兒,很實誠的說一句︰

那邊有質量好的,十五一把,我賣的就是個當下,等一會兒雨停了,我賣五塊一把您都不一定買呢。」

在這個時候這種地方,就算十五塊一把的傘質量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

想清楚的人自然不願意再多花一分的冤枉錢,蘇北箱子里的三十多把傘,不大會兒的功夫就見了底。

二三十分鐘之後,外面的雨從大雨變小雨,有一位剛向蘇北買了她最後一把傘的女人一轉身,發現雨小得幾乎要停,覺得不合適要退傘,蘇北二話沒說就把剛拿在手里的錢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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