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頓慢慢從睡夢中醒來,首先竄進他鼻子里的,是精|液和性荷爾蒙的味道。♀沒有睜開眼楮,他有些厭惡地撇了撇嘴,麻瓜,哦。不對,那是以前的稱呼了,畢竟現在他也是一個麻瓜。
「我猜你已經醒了,所以我該說什麼,早安?」一個低沉地聲音從威爾頓的身邊響起,接著他感覺到自己右邊的墊子似乎傾斜了一下,屬于另一個人的各種腺體分泌出不同激素的味道彌漫開來。停,威爾頓單方面「切斷」了自己在這方面分析的能力,橫豎他沒必要把精力花在一個死人身上。
似乎被他的反應逗笑了,那個聲音低低地笑了,不同于威爾頓听過的那種嬌柔,反而有一種說不出地怪異的甜膩。「你可真是不一樣,我還以為身為一位紳士,你會對跟獨處一室的女士保持基本的禮儀。」一句話到了最後,是意有所指地拉長。
「你是一個女人,我是一個男人;你坐在我的床邊,而我什麼都沒穿」威爾頓依舊沒有睜開眼楮,他所受的教育決定了他對待女士的方式,「更不要提空氣里滿是屬于你的味道。」後半句話他沒有說出來,「也許你更願意對我說說你出現在這里的原因。」威爾頓當然不是失去了記憶,他清晰地想起昨天是他住進了白皇後酒店之後第一次晚上去樓下的酒吧,之後就是難得的威士忌,然後威爾頓睜開眼,一個深栗色卷發的小巧女人靠了過來,現在她就坐在他的床邊。
然後這個女人「咯咯」地笑了起來,「我喜歡你。」淺棕色的眼楮里是毫不掩飾的興趣,「要不要做我的情|人?」她問
威爾頓看著這個女人,她穿著一件帶著些哥特風格的長裙,灰藍色的布料從她的手腕一直延伸到她的脖頸,最後結束在一些荷葉的蕾絲高齡上;她的皮膚很白,眼楮很亮,栗色的短發上是活潑的小卷。總得來說,她整個人都更像是出自良好教養的家庭,遵守十九世紀那一套的小姐,怎麼也不應該是會隨便在酒吧勾|引一個男人,第二天起床還打算成為情|人的那一種。
停,威爾頓再次打住了自己對于這個女人可能產生的好奇心,剛剛借著打量的功夫他已經坐了起來,四處掃視下沒有看到的安全套很好地說明了他們恐怕昨天沒有做任何的防護工作,而在威爾頓看來,讓一個他上輩子看不起的低|賤的麻瓜懷上他的孩子,只要一想到這種可能他就想先掐死她,在掐死自己。
沒錯,上一輩子。威爾頓從一出生就知道自己是不一樣的,那些墨綠色和銀色的裝潢,隨處可見的五顏六色的魔法才是他記憶中的生活。即便他從出生開始就是那個斯萊特林世家的恥辱,打罵和言語上的侮|辱都還算是好的,鑽心咒和不會一下子要了他的命的黑魔法和黑魔藥才是最讓人難以忍受的。
甚至威爾頓本人就是死在一次家族成員的魔藥實驗上的,只是威爾頓一點也不恨他的家人,誰讓他是個啞炮呢?斯萊特林看重自己的家人,尊重自己的姓氏,如果實驗黑魔法和黑魔藥是他作為一個啞炮唯一能為這個家做的事情,那威爾頓沒有什麼不願意的。
拉回自己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的思緒,威爾頓有些漫不經心地扒了扒他半長的頭發,「那麼,這位小姐,你為什麼在這里?」這是他在白皇後酒店的房間,威爾頓還需要確認一些別的,比如昨天這個女人身邊還有沒有別的人。
「哦,本來我是在那里等人的。」女人的臉上帶著「你終于問了」的表情,「之後我看見了你,一個英俊的男人,之後還需要我說什麼別的麼?」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沒耽誤你的事情?」威爾頓挑眉。
「跟你比起來顯然見不見到那個人一點都不重要。」女人的聲音似乎總是帶有一種奇特的韻律。
「那很好。」威爾頓今天早上第一次笑了,不同于他板著臉的時候顯出的帶著冷漠的英俊,他笑起來的時候倒是顯得格外地溫和。
女人仿佛被他這前後不一的變化迷惑了,下意識地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之後,「砰」,她的後背撞到了酒店復古式大床的床頭,而她脖頸,正牢牢地掌握在剛剛還對著她笑得溫和的男人手里。
這時候要是有人站在床邊,一定會覺得眼前的情形相當的情|色——一個全身赤|果地健壯地男人幾乎全身壓在穿著長裙遮得完好的女人身上,他們的臉幾乎挨在了一起,怎麼看都是激情四射的前奏。不過作為當事人的那個女人完全不會這麼想,事實上卡在她脖子上越收越緊的手使得她所能呼吸到的空氣越來越少。
近距離地看著女人那雙淺褐色的眼楮,威爾頓有些驚訝地發現即便她知道也許幾分鐘後她就要死于窒息,可是她的眼楮里卻沒有恐懼,事實上要是威爾頓沒有看錯的話,那里面竟然全是性|趣。
是的,性|趣。威爾頓第一次仔細地嗅了嗅這個「普通人」的氣味,之後在無數腺體的氣味中快速分辨出性激素的味道,而那個是雄性激素。
「呼呼」,即便「女人」平時的身體不錯,在長時間的缺氧之後也不得不張開嘴大口呼吸。
「你是男的?」威爾頓坐到自己的腳後跟上,眼楮順著這個「女人」的臉一直向下,最終停留在應該是男人下|身的裙子的褶皺上。
「你介意?」疑問的用詞帶著完全沒有懷疑的語氣,威爾頓注意到他的音調本來就比一般的男人高,放輕了之後被認成一個聲音低沉的女人一點也不稀奇。
「當然不,」威爾頓起身,拿起一邊的一件絲綢睡衣,「既然你是男人那你可以走了。」
正常人遇到這樣的情況可能直接就走掉了,尤其是剛剛差點被掐死之後。可惜威爾頓床|上的那個,明顯不是正常人。「為什麼我是個男人就可以走了?難道你其實不喜歡女人?」將自己身上的裙子整理好,床|上的男人似乎完全不介意自己穿著的還是女裝。
「除非你對我說你可以懷孕,不然你可以離開了。」把自己的頭發束成一個馬尾,威爾頓走進浴室,既然那是一個男人就不存在會跟一個麻瓜生孩子的問題,那也就沒必要弄死他,只是一夜罷了。
看見威爾頓的動作,男人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你叫什麼?」他問。
「這你沒必要知道。」威爾頓頭也不回,「我希望我出來的時候你已經走了。」
「如果這是你的希望的話。」男人抿了抿自己的唇,把什麼東西寫在了一張紙條上。之後他走出了房間,皺著眉頭打開手上的黑莓,「計劃變更,m。」
等威爾頓把自己收拾好了之後那個男人已經離開了,房間的電話準時響起。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頭,他還是接起來,「威爾,過幾天搬到221c,看好夏洛克。」
在听到這個聲音的一瞬間,威爾頓下意識地站直了,像是面對著自己最尊敬的人,「是的,大哥。」
放下電話威爾頓開始享用他在白皇後的最後一頓早餐,他的思緒轉到自己的哥哥們身上。
擁有上一世記憶的威爾頓是看不起麻瓜的,即便他現在自己也是一個麻瓜。可是他所接收到的教育又讓他真心實意地認可他的家人,時間長了威爾頓就把人分成了兩種——家人和普通人。
對于家人,威爾頓服從權威,尊重他們的;而對于普通人,威爾頓只是漠視,畢竟你不能要求一個人對他認定的異類有多麼接受。好在他這一世的家人也足夠跟普通人有區別,這點從他三歲的時候看見他十幾歲的大哥不動聲色的花了半天布局把家里偷東西的僕人當場捉住、五歲的時候看見他七歲的二哥面無表情地將整本《物種起源》從頭批到尾,並提出了無數個可能性的猜想、十一歲的時候下定決心要在生活上遠離他的二哥,因為無論對方走到哪兒總是會引起無數的紛爭,而跟普通人拉扯上關系正式威爾頓最不喜歡的事情之一。
當然威爾頓會完成家人對他的期待,所以他會過讓他大哥不那麼頭疼的普通人的生活,鑒于他二哥已經夠讓他敬愛的大哥擔憂他的牙神經的了。放下咖啡杯,威爾頓起身收拾東西。至于那個男人留下的字條,被他看都沒看就直接扔掉了。也就是因為這個,威爾頓錯過了第一個昭示他未來的信號,潔白的字條上只有一行簡單的文字,」親愛的,下次見,我的名字是莫瑞亞蒂。」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