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頓跟費茨威廉教授聊得很愉快,哦,應該說大部分人跟威爾頓在一起都很愉快,有些人身上似乎天生就有一種特質,讓跟他在一起的人感覺到舒服。♀「你大概一會還有事,」威爾頓指了指費茨威廉教授的手表,後者在半個時候之內已經看了好幾次了,「謝謝你的咖啡。」
「沒什麼,你是個不錯的同事,有時間的話請到我家來,你說的那本關于弗洛伊德的書我記得我那里有。」費茨威廉教授也很開心,雖然以前跟這個波克教授接觸不多,不過今天聊起來發現還真是一個相當合胃口的人,所以他開口結賬,這個人可交。
威爾頓笑眯眯地跟著費茨威廉教授一起走出咖啡館,在門口不遠處的一個十字路口分手,他獨自一人往前走了不到一個街區一輛黑色的汽車悄無聲息地滑到了他的身邊。
「福爾摩斯先生,boss找你。」車門打開,一個女人的聲音傳出來。
威爾頓見怪不怪地上車關門,轉頭看到旁邊的女人甚至沒有把頭從黑莓上移開,「今天你的名字是什麼?」還是一貫的溫和。
「艾爾莎。」每天換名字的秘書連語氣都沒變,跟boss在一起待的時間久了,尤其是處理那個夏洛克的事情處理得多了,她才不會相信福爾摩斯家會有一個「正常的」小兒子。
威爾頓也沒覺得尷尬,橫豎是要見他大哥的,閉上眼楮養神,他從來都是個听話的弟弟不是麼?
開了大約有半個小時,黑色的汽車停在一棟兩層精致的房子前,威爾頓有些感興趣地看著這個地方,他記得自己離開英國之前還從來不知道他家大哥還有這樣一棟房子。
「boss在里面,」艾爾莎的眼楮仍舊黏在手機屏幕上,「車會在外面。」
威爾頓從後視鏡里對著司機笑了一下以示感謝,得到對方友好的眼神,之後他禮貌地致謝然後下車。
「a,你不覺得你對那位先生過于刻薄了麼?」威爾頓下車之後那個司機還是沒有忍住,習慣每天換名字的黑莓小姐在軍情五處的代號是a。
「保持警惕,d,boss說過的,不要對任何人輕易下結論。」黑莓小姐的語氣很淡,但是司機的神經卻繃緊了,他們是軍情五處,任何一個微小的差錯都可能帶來不可挽回的損失。
威爾頓完全不知道車里的這一幕,事實上要不是偽裝成了習慣他也不會被他二哥稱為偽善者了。
推開房子的大門,撲面而來的某種讓人熟悉的氣息使得威爾頓下意識的有點放松,「叔叔!」一個清脆的聲音,接著穿著粉色蕾絲公主裙的小女孩猛得撲進了他的懷里。威爾頓的臉上像是變魔術一般,剛剛克制有禮的紳士面具如同瞬間被剝落了一般,那是他的家人,「小公主,你怎麼在?」他輕輕吻了吻小女孩的左臉,之後在對方不滿意的視線中又吻了吻右臉。
「格雷格說今天會回家吃飯,我在等他,叔叔你要跟我們一起嗎?」小女孩像是快樂的小鳥。
「你父親在不在,我有事找他。」威爾頓的聲音里都是笑意,格雷格?看來他不在英國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事啊。
「父親在書房,你知道的,他總是在書房」小女孩皺眉,像是個小大人,「我不喜歡書房!」為了配合她的語氣,她還使勁往下揮了揮手。
「你听話下次我就帶你去見夏洛克好不好?」威爾頓突然想到了什麼,他輕輕點了點小女孩的鼻子。
果然女孩的眼楮亮了,「夏洛克!」她咯咯笑了起來,「我好久沒見到他了,女乃女乃說他在忙著談戀愛,讓我別去打擾他,他的男朋友長得帥嗎?」
「我以為你還沒到關心這個問題的年紀,」威爾頓故意皺眉,「還是我們的小公主已經有人追了這可不行」
「你知道那不是真的。♀」小女孩笑得很得意,「你的眼神沒有變化,夏洛克說過,這說明你剛剛的表情是偽裝的。」
「好吧,好吧。」威爾頓做出投降的樣子,之後把小女孩放下,「我先去找你的父親了,你會听話的是不是?」他回頭確認。
「只要你說話算話。」小女孩揮了揮她的小拳頭,之後用口型拼出「夏洛克」。
威爾頓笑了笑,慢慢走到書房門口,下意識地整理自己的儀表,在里面傳出「請進」的允許之後他才莊重地走了進去,剛剛跟佷女的嘻嘻哈哈像是完全不存在,在麥克羅夫特身上,他總能找到上輩子純血家家主的威嚴。「大哥。」從上一世到這一世,威爾頓從靈魂中臣服和依賴于真正強大的家人。
「伊麗莎白只是好奇心重,別在她面前瞎說。」房間里拉著簾子,微黃的燈把整個空間映襯出一種奇異的溫馨,「我听說今天有一位小姐去找你?」說話的人穿著黑色的西服站在房間的正中,他的手邊支著一把黑色的雨傘,看起來似乎是當手杖用的。
威爾頓下意識想說我跟她沒關系,不過下午跟費茨威廉教授相處時嗅到的味道讓他頓了一下,「我不打算娶妻,不過我想慢慢來,」他對那個人確實有些感興趣,不過要是讓他大哥介入就完全沒有興趣了,「我的意思是慢慢接觸,沒有監控、沒有背景調查,否則我就告訴媽咪你跟探長同居了。」在不傷害彼此的情況下利用所有對自己有利的條件。
麥克羅夫特用手摩擦著傘柄,「我對你說過夏洛克的狀況」
「我以為你知道我可以保證自己的安全的,」威爾頓直接把話接了下來,「我最晚下周回家,媽咪對我回來沒先去看她很不高興。」這就是威脅了。
「好吧,我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些什麼。」麥克羅夫特妥協了,其實他倒不是真的像夏洛克所說那樣是個「充滿了控制欲的大魔王」,只是任何人有像夏洛克一樣惹是生非的弟弟的時候都不敢說能做到比他更好。有對比才有差距,在夏洛克的勞心勞力面前,他的小弟簡直就是最佳兄弟模範,「沒有監控、沒有調查,媽咪那里你自己處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麥克羅夫特才不相信自家母親沒有自己的一套獲取信息的辦法。
「當然,大哥。」威爾頓明白這已經是麥克羅夫特的讓步了,既然那個叫莫瑞亞蒂的威脅能讓他把自己從美國叫回來就變向的說明那個人不是獨行俠,他的背後最起碼有兩個以上的勢力做支撐。
兩個人簡單交流了幾句,大部分時間都是麥克羅夫特在說,威爾頓回答,與跟夏洛克一起的劍拔弩張不同,麥克羅夫特跟威爾頓看起來更像是關系緊密的家人——雖然他們相差只有九歲,但是威爾頓始終記得在他們的父親去世之後那個剛剛二十出頭的青年是怎麼成長為為他們遮風避雨的存在的。
「你什麼時候結婚?」威爾頓突然問了這個問題,在福爾摩斯家,不結婚只是同居是不可原諒的。
麥克羅夫特少有的噎了一下,除了他這個小弟弟,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會這樣直白地問他這種問題了。「格雷格還需要時間。」他眯著眼楮看了一樣自家小弟,「照顧好你自己。」這是談話終結的意思,他跟探長之間的新關系發展還不是很久,他的警告也已經發出去了。
威爾頓會意地微微後退攤開了手以示自己的無害,「祝你們幸福。」他帶著些調侃的意味,「你準備什麼時候告訴夏洛克?」
按理說麥克羅夫特把探長帶回家圈養這種事情怎麼也不應該逃過夏洛克的眼楮,鑒于探長出現在221b的頻率,而直到現在夏洛克都沒有直接短信麥克羅夫特質問他們之間的關系只能說明他的心亂了,有什麼更讓他掛心的東西影響了他的基本判斷。
這當然不是說夏洛克失去了他一貫擅長的演繹的敏銳,而是在他熟悉和信任的人身上他多少有些疏忽了。
了解自家兄弟的麥克羅夫特和威爾頓都知道這樣的「疏忽」對于夏洛克而言代表著什麼,「你說他什麼時候會想明白?」威爾頓的聲音里全是幸災樂禍。
「媽咪會希望你們都不是一個人回去過聖誕節的。」麥克羅夫特手里的黑傘挽了一個花兒,之後他看了看房間里面的鐘表,「你該走了。」他的格雷格應該快要回來了。
有那麼一瞬間,威爾頓有想法要留下來破壞自己大哥的步調,即便他崇拜和信服麥克羅夫特,跟夏洛克一樣,對于「麥克羅夫特永遠是對的」他也有一種想要反駁的,這就好像孩子對家長所說的一切明明知道是對的但是總有些不服氣一樣。不過今天不行,威爾頓自己還有把柄在麥克羅夫特手里,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自家大哥承諾不沾手的「玩具」,沒必要因為一時意氣給毀了。
干淨利落地離開,順便給小公主留下了無數的許諾——作為下一代目前唯一、很可能將來也是唯一的福爾摩斯,伊麗莎白絕對是貨真價實的公主殿下。
在汽車開動之前威爾頓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亮著燈的房子,心里稍稍有些惆悵。這不同于麥克羅夫特結婚的時候,那時候為了福爾摩斯家他大哥娶了那個女人,雷斯垂特是麥克羅夫特自己的選擇,他的大哥這次是心甘情願的。
想到麥克羅夫特有了雷斯垂特,夏洛克有了華生威爾頓心里就稍微有些惆悵,只是這種惆悵在他打開221c的門的時候變成了警戒,房間里有另一個人的腎上腺激素分泌的味道。」誰?」威爾頓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被調動起來,這一世自從他知道了自己成為一個實打實的麻瓜之後就迷上了搏擊術,只要是他能接觸到的搏擊他都盡量學到更好。」親愛的你這麼快就不記得我了?」因為天色,房間里已經全部暗下去了,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坐在扶手椅里,帶著些愛爾蘭口音的男聲顯得很輕快,」歡迎回家。」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