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客傳 第十五章 抉擇

作者 ︰ 藍天

林雲還沒想明白,心中的天平一會傾向金錢,一會傾向公正,正在打不定主意時,敲門聲又響了,他以為是小惠和徐文回來了,一開門,卻看到冰雪。

「你怎麼來了?」林雲又驚又喜。

冰雪說道︰「我听醫院一個朋友說,徐文住院了,你好像也出了什麼事,就來看看。」

「哦,請進請進。」听得心上人關心自己,林雲心花怒放。

冰雪進來,放下手上一籃水果︰「他人呢?」

「他們出去了,徐文現在沒什麼事了。你喝茶嗎?我去倒。」

「哦,不了,他沒事我就放心了。」冰雪為人甚是體貼︰「你呢?出什麼事了?」

「我……」林雲話到嘴邊終于咽了回去︰「也沒什麼,一點小事情。」

「什麼小事情,不能告訴我嗎?」

「這……」林雲沉吟一陣,反問道︰「冰雪,我想問下,你同宋虎在一起你開心嗎?」

冰雪可愛的眉毛揚了揚︰「為什麼問這個?」

「我就是想知道,想關心一下。」

冰雪沉默了一會,道︰「他對我很好的。」

「那你呢?你愛他嗎?」

冰雪笑︰「不愛……又怎麼會做他女朋友呢?」

「不是這意思……我是說,你們會結婚嗎?」

「將來的事誰說得準,你怎麼了?問這些怪怪的問題。」

看著她秀美的臉,林雲的心一陣陣跳動起來,他回想史天龍手上那些照片,回想他的話,一股熱血在心頭沖動,他聲音顫抖起來︰「冰雪,我……有件事想同你說。」

「你說。」

「我……一直……一直……一直……」

「一直什麼啊?」

「我一直喜歡你。」林雲說出這句話時心髒幾乎爆炸了。

冰雪面s 一紅,她垂下頭︰「是嗎?」

一種莫名的尷尬在兩人之間漫延著,林雲看著她局促不安,鼓起勇氣握住她的手︰「是的,我喜歡你很久了,可我膽小,我不敢追,怕被拒絕,可我現在……」他感覺自己說不下去了︰「我只是想表明心跡。」

他多麼希望冰雪能給他一點鼓勵,哪怕一點都好,然而,沉重的打擊來臨了,冰雪慢慢抽回了手︰「林雲,我們……來不及了。」

林雲只覺心像被錘子砸碎了一樣,他喃喃道︰「是的,我明白,我不如他帥,也不如他有錢。」

「不是的。」冰雪面泛慍s ︰「我是愛錢的女人嗎?我是那種以貌取人的人嗎?」她陡然激動起來︰「林雲,其實我……」

「你什麼?」

冰雪咬咬牙,她像下了決心一樣說出了心里話︰「有段時間,我也喜歡過你,那時,如果你肯像現在一樣,我毫不猶豫會接受你,可是現在……你怪誰呢?」

林雲聲音低下去︰「是的,只能怪我自己膽小。」但他想到宋虎那猙獰的樣子,又怒道︰「可你也不該答應那個宋虎啊。」

「他怎麼了?」

「他……」林雲y 言又止,他真想說出來,但他會給心上人留下一個背後說人是非的印象,他不敢說。

冰雪聲音激動了︰「他太有錢!你是不是想這樣說?」

林雲抬頭︰「不是……」

「你就是!」冰雪眼眶忽然濕潤了︰「我明白你們這些人,就因為我看上他,你們就都認為是我愛慕虛榮,貪圖富貴,一直有人這樣說我,連你也不例外。」

「我沒有!」

「你有!」

冰雪站起來,她顯得分外激動︰「你知不知道我同宋虎在一起後有多少閑言碎語,我一直當你最好的朋友,我以為你會理解,誰知道你也同他們一樣,你瞧不起我,以為我是個嫌貧愛富的女人!」

林雲急了︰「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不要再說了!」

冰雪眼眶淚水流下,「你知道嗎?我真的喜歡過你,我一直以為你與眾不同,你今天為什麼要說喜歡我?試探我嗎?」

冰雪悲哀地搖著頭︰「不用了,我如你所願,我承認,我就是貪他的錢,我就是不喜歡你這個窮人,我就是要嫁個有錢人,你滿意了嗎?」

冰雪捂住面孔,失聲痛哭著跑了出去,林雲急得追出去︰「冰雪!冰雪!」可是他只看到她孤單嬌弱的背影消失在樓道口。他痛苦地捂住胸口,無力地靠在門上,喃喃念著︰「冰雪……冰雪……」

冰雪跑到樓下,也在樓梯口哭著,這一瞬間她才明白,自己真正愛的人是誰,當听到那句我喜歡你,她只覺得頭腦一陣暈眩,像期待數千年的承諾突然實現。

可是,她很傳統,已經成了別人的女朋友了,傳統的道德觀不允許她做個朝三暮四的女人,她很清楚林雲並不是她說的那種人,那只是她為自己拒絕他找一個借口。

本來該是美好的愛戀同樣被她失之交臂,終于明白為什麼總與宋虎貌合神離,終于明白為什麼總覺得生命中少點什麼,因為林雲的身影一直在心中揮之不去啊。她心痛著,為這段錯誤的時間所發生的錯誤感情。

這時,她手機響了,電話是宋虎打來的,告訴她自己被錯抓進了公安局,現在還挨了打受了傷。她擦擦眼淚︰「我馬上來看你。」她離開時,又回頭看了一眼樓上,那里林雲還孤獨地靠在門板上,她又忍不住要熱淚盈眶。

她乘車來到宋虎家中,看到躺在上面直哼哼的宋虎,關切地問道︰「你怎麼樣?」

宋虎申吟著︰「哎呀,痛死我了。」

「怎麼會抓錯人呢?」冰雪看到他臉青鼻腫︰「你哪兒痛啊?」

「全身都痛啊。」宋虎大聲叫。

「我幫你揉揉。」冰雪坐在床沿輕柔地用手指幫他揉著肩頭的疼處,宋虎本來就只是裝疼,現在自然愜意享受,但兩人距離一近,他發現她眼角有淚痕未干。

「你怎麼了?哭了?」

「哦?可能是沙子進眼楮了吧?」冰雪連忙掩飾。

但宋虎不那麼好騙︰「你別騙我,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沒有,你別瞎猜。」

「那你剛才去哪兒了?」

冰雪坦然道︰「我去了林雲家一趟,听說他出了點事,我順道去看看。」

「又是林雲?」宋虎這下怒火中燒︰「他還沒走?」

「他要走?」

宋虎這才j ng覺自己差點說漏了嘴︰「哦!哦!我是說他還沒去上班。」但他怒道︰「你為什麼要去看他?」

冰雪莫明其妙︰「我同他和徐文都是朋友啊。」

「朋友朋友!什麼朋友這麼重要?為什麼你不是先來看我!」宋虎醋勁大發。

「你說什麼啊?我不是剛剛才知道你受傷嗎?」

宋虎咬牙切齒︰「你少騙我!我看就算你知道了你也會先去他那兒,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喜歡你!你是不是也喜歡他?」

冰雪現在本來就心情不好,但還是溫柔地回應︰「你別吃這干醋了,我同他們真的沒什麼的。」

「我j ng告你,不許再去見他們!」

這下冰雪不高興了︰「宋虎,你什麼意思?我做了你女朋友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活了嗎?我有幾個朋友又怎麼啦?」

宋虎激動地抓住她的肩︰「不行!總之你是我的女人,你誰也不許見!」

「哎呀!你抓疼我了!」冰雪用力一掙︰「你瘋了!」

宋虎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強自冷靜︰「對不起,我是太在乎你了,冰雪,我真的很愛你,你不要再去見他們了好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冰雪捂著疼痛的肩頭,她心里現在亂成一團︰「算了,你還有傷,需要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吧。」

「冰雪,別走!冰雪!冰雪……」

不管宋虎如何叫喊,冰雪頭也不回地出去了,她只想現在回家好好單獨冷靜一下,今天她腦子太亂了。

宋虎重重坐回床上,心中妒火燒得他發狂,他覺得這段時間接連倒霉都怪林雲,卻不想想自己干了些什麼,他恨恨地念著︰「林雲!林雲!我要殺了你!」

他拿起電話打給浩哥︰「浩哥嗎?你听好,再幫我做件事。」

浩哥回答︰「我正要離開。」這自然是史天龍逼他暫時離開本城。

「那你走之前幫我做件事,一百萬我照付!另外再加一百萬!」

「哦?」浩哥到底是個亡命徒,這麼大筆錢他自然心動︰「做什麼?」

「把上次那三個家伙都給我干掉!」宋虎大吼著,雙眼通紅。

「你是說……干掉?」

「沒錯!讓他死!死!死!」

浩哥雖然不敢違抗史天龍,但兩百萬的誘惑力也是挺大的,他打算干了這一票就遠走高飛,你史天龍雖然有權有勢,但畢竟不是j ng察,這個亡命徒也不相信史天龍真會為一個無名小卒同他死磕。

接到宋虎買凶殺人的邀請,他立即行動。這時林雲還站在過道里,為剛才冰雪的話傷感著,他覺得氣悶,慢慢踱到樓下。

這時房東太太忽然走來找他,遞給他一張條子︰「林雲啊,剛才有個男的給我這張條,讓你到街轉角的電話亭那兒去一下。」

林雲問︰「什麼人?」

「不認識,他讓我給你這個就走了,急急忙忙的樣子。」

林雲打開紙條,上面寫著︰想知道冰雪的事,就來電話亭一趟。

林雲心里泛起疑團,這會是誰呢,不管是誰,好奇心的驅使都決定讓他去看看,街轉角走兩分鐘就到了,電話亭就在前方不遠處,這時有個路人急急忙忙先他一步跑向電話亭,好像有急事要打電話。他穿著和林雲相同的外衣,發型也差不多,從背後看上去同林雲很像。

林雲停了下來,點起一根煙打算等前面的人打了電話再過去,省得自己要找的人認錯人了。

就在那男的剛到電話亭邊,突然一部車疾駛到他身邊,一個人從車里跳下來,一刀向那人背後捅去,路人慘叫一聲栽倒在地,身體後倒仰面朝上。

林雲大吃一驚,下意識地後退兩步,這時听到車里有人驚叫︰「他媽的,殺錯人了!」

持刀歹徒一听,急忙跳上車,開車的人匆忙載著他跑了。街上的人們驚呼一片,有人連忙跑去報j ng,不消一分鐘治安崗亭的j ng察趕到,但這時歹徒已逃去無蹤,急忙呼叫救護車。

林雲看在眼里,心中劇烈地震驚著,因為他從那句話听出這個聲音,是浩哥的聲音。

林雲瞬間明白了,宋虎居然買凶想殺自己,剛才那紙條只是個誘餌,如果不是這個倒霉的路人背影同自己很像,又趕在自己前面佔據了電話亭,現在躺在那兒的該是自己。

驚恐,憤怒,焦慮同時襲上他的心頭,他第一次意識到死神離自己這麼近,自己幾時已經陷入可怕的死神魔爪當中了。

他變得有點恍惚,從沒這種經歷的他一時間顯得失魂落魄起來,他都不知自己是怎樣離開那兒回到住所的,到了家里,那血淋淋的刀還在眼前晃動著,觸目驚心。

他痛苦著,為自己擔憂,為冰雪擔憂,為朋友們擔憂,天知道喪心病狂的宋虎下一個目標又會是誰?史天龍那兒自己又到底該怎麼辦?KK出現以後,平靜的生活被打亂了,它還會引來些什麼呢?

他呆坐在那兒,一動不動,許久許久……

徐文和小惠回來時,一進門徐文就興高烈采地道︰「喂,那個史天龍的秘書說只要你和史總談得來,到時我和小惠兩個進巨無霸集團是絕對沒問題的,這可是好機會啊……你怎麼了?」

他看到林雲坐在那兒一動不動,臉上表情惘然又木然。小惠更是擔憂,林雲的臉蒼白得有些嚇人。

徐文吸了吸鼻子,在空氣中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他立刻知道發生了什麼,問道︰「冰雪來過,你們說什麼了?」他鼻子靈,聞到這股香味是冰雪常用的香水味。

「沒什麼。」林雲點起一支煙,他頭一轉,又定住了,順著他的目光,徐文和小惠看到桌角邊那十五萬鈔票。

如果是平時,徐文必然要興高烈采,可他現在沒有笑容,看到林雲如此為難,他知道肯定有些不好的事情發生在他、史天龍和冰雪之間,他上去拍拍林雲的肩︰「老大,你要是覺得這活不合適咱們干,咱們可以不干的。」

小惠也走上來,挽著他的手︰「表哥,你這樣子讓我很擔心啊。」

林雲看看他倆,一個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一個是自己最親的妹妹,雖然只是兩句普通的話,卻讓他心里陣陣溫暖著,小惠毫無保留地相信自己,徐文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在與他平時x ng格大相庭徑,這一切是因為他。

「你到底在擔心什麼?是不是因為KK?」徐文他們從陳良玉口中已得知這件事。

林雲沉默了一會,道︰「KK並不是一個人。」

徐文的聲音顯得有些惱怒︰「老大,我一直當你是個沒秘密的人,你現在打算瞞著我們嗎?」

「不想瞞你們。」林雲說︰「听過一個故事嗎?一條河里漂著一個鐵罐子和一個瓦罐子,瓦罐總是離鐵罐遠遠的,鐵罐問它為什麼不近一點?瓦罐說,雖然你不想,但你太強大,你一不小心就會撞碎我的。」

徐文和小惠听了都默不作聲。

「KK太強大了!」林雲深深地嘆了口氣︰「其實我們根本不該遇上它,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隱隱有種感覺,KK會為我們引來很多禍事。」

「所以你就怕了!」

徐文更怒了︰「你憑什麼說我們就是瓦罐,這樣的經歷落在別人身上不知道他們有多高興呢!你何必怕這怕那的?想想你從前不就是因為怕,才沒了冰雪嗎?現在,KK來了,你又怕人家會給你帶來麻煩,林雲,你什麼時候才能鼓起勇氣去面對啊!做大事的人總會面對危險和困難,可這總比平平凡凡地好,難道你就打算這樣遇到機會就躲,謹小慎微地做個平凡人,也不敢試試去爭取嗎?」

林雲像不認識一樣看著徐文,這個平時在他眼里有點傻氣甚至有些齟齪的朋友,卻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小惠卻露出笑容︰「翔哥說得好。」

林雲長長吸口氣︰「同史天龍這樣的人打交道是很危險的。」

「現在他來找你,你佔上風的,我知道他不是好人,但正因為如此我覺得我們更可以放開手腳大干一番,反正他這種人用什麼手段對付他都不過份。」

「真的嗎?」

「問你自己吧。」

林雲默然不語,小惠在一邊小聲說︰「表哥,不管你想做什麼,我永遠都支持你的。」

林雲咬著牙,他在盤算,在預計,誰也不想做個平凡窩囊的人,既然遇上KK,那為什麼不利用它干一番大事呢?徐文和小惠看著他,臉s 變幻不定。

正在打不定主意,冰雪的淚眼浮現在腦海中,他抬起了頭,這仿佛是一個信號,他不想再听從命運地擺布,自己應該活得像個戰士,像個男人,不管前途多麼難以預料,既然來了,那就來吧。

「好!你們都不怕,那我們就大干一場吧!史天龍想利用我們,我們就利用他,利用他名利雙收,奪回冰雪,我們掌控自己的命運。」

「對!掌控自己的命運!加油!」徐文和小惠都笑了。

林雲舉起手腕︰「它就是KK!萬能解碼器。」

徐文小惠瞪大眼,好奇地盯著它表面藍幽幽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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