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客傳 第十九章 螳螂捕蟬

作者 ︰ 藍天

林雲陪同小惠去林四環家,在半路上,他並不認為林四環有什麼急病,因為他身體一向很好。я思路客я林雲暗暗思量︰莫不是林四環想念女兒了,所以編個生病的借口騙她回去?

想到這里林雲有點想笑,這幾天同這些勾心斗角的人打交道多了,連自己都變得多疑起來。

然而事情與林雲想象的完全不同,一到林四環家,就看到一片忙碌的景象,一台救護車在外面閃著急救燈。看到林太太時,她眼圈紅紅的,一上來就抱住小惠︰「女兒啊,快去看看你爸。」

小惠一听才知道出大事了,急忙上去一看,只見幾名醫生把林四環正往擔架上抬,要緊急送往醫院,小惠尖叫一聲︰「爸!」但被醫生攔住了。

幾人匆匆把林四環送到醫院,檢查後醫生告訴小惠一個晴天霹靂一般的消息,她父親有嚴重的心髒病。

「那情況怎麼樣啊?」

「這種病例已經沒別的辦法,依賴藥物,只能幫他拖個三五年,最徹底的辦法,是進行心髒移植手術。」

「換心?」

「是的,而且要快,病人的情況很不穩定,拖久了怕有生命危險。」

「那……那就換吧。」

「問題就在這里,我們醫院現在沒有提供這一器官的人,而且病人的免疫系統比較少見,與一般人會產生排斥,要找到合適的心源還不太容易。」

小惠毫不猶豫地上前道︰「醫生,求你一定要想想辦法。」

林雲勸道︰「小惠,別x ng急,這不是小事情,我們先商量一下。」

林太太哭了起來︰「都怪這個死老頭摳門,以前他身體有癥狀時就勸他來醫院,他老說怕花錢怕花錢,你看現在……」

「別急,叔嬸,總會有辦法的。」林雲也沒想到事情這麼嚴重,他安撫好母女倆,同醫生談了一會,了解到林四環還真只有換心一個辦法,而且看起來,很少有人與他相配。

林雲眉頭緊皺,向醫生問道︰「醫生,你想想辦法,錢不是問題,關鍵是治好病,你能在全國甚至全世界範圍內找一找嗎?」

「我會盡力幫你找,我同事已經去網上發布消息去了,尋找合適的對象,不過目前還沒找到。」

「那我同您一起找。」

有道是無巧不成書,消息在網上發布後,從醫學網回饋一條信息,來自香港,有名因販毒而判處繯首死刑的犯人在出售自己的器官以保證家人今後的生活。醫院方面馬上接洽了他,他表示心髒出售要一百萬美金,近八百萬人民幣。

小惠和林太太不安地在醫院過道走來走去,半小時後,見林雲從醫生辦公室出來,急忙問道︰「林雲,醫生怎麼說。」

林雲說︰「總算有一個好消息,我們找到一個心源,有個人同意移植心髒,但對方要價很高,要八百萬,不過現在錢不是問題,重要的是把病先治好。」

本來林雲以為八百萬對林四環家應該沒多大壓力,因為林四環是個千萬富翁。可是沒想到林太太的面s 一下變了︰「天哪,我們沒這麼多錢啊。」

「怎麼回事?」

林太太苦嘆一聲︰「這事還得怪你叔叔,他搞這個生意以來,常常偷稅漏稅,去年被工商部門查了出來,罰了一大筆錢,加上這一年來,原料價上漲,生意又不好做。我們一直都是借錢維持生意,現在不要說八百萬,就是一百萬我們也拿不出來。」

「啊?」林雲吃了一驚,難怪林四環越來越摳門,原來他這麼久以來一直有這麼大壓力。「那……那趕緊去借吧?」

「不能借啊。」林太太急道︰「我們的債主一直都還沒給他們還錢,如果我們一借錢,他們就知道我們有了危機,到時會來催債的,而且你叔叔有些錢還是借的高利貸。」

林雲苦嘆,這人倒霉真是喝涼水都塞牙,真是有什麼也別有病。林太太和小惠顯然都不是有主意的人,現在又關心則亂,完全失了主張。林雲安撫兩人︰「你們別急,我去想想辦法。」

「表哥……」小惠淚水汪汪地看著林雲︰「你一定要救救我爸爸。」

林雲點點頭︰「你爸爸就是我叔叔,我一定會救他的。我這就去想辦法,你們照顧好病人就行了。」

林雲離開了醫院,他想來想去,只有一個辦法,找史天龍借錢,可他也清楚,一旦借了這筆錢,就等于給自己脖子上套了根繩索,可自己能怎麼辦呢?

慢慢走在街上,沉思著回到住所。剛到門口就遇到徐文和白薇。

「啊?老大,你這麼快回來了?小惠呢。」

「這位是……」

「我新交的女朋友。」徐文借機揩油,手搭上白薇的肩膀,白薇無可奈何地苦笑一下,沒有動。

「你好。」林雲隨口應了一句。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林雲邊開門邊道︰「小惠父親有心髒病,必須要進行心髒移植手術。」

「這麼大件事。」徐文說道︰「應該沒問題吧,那鐵公雞不是挺有錢的嗎?」

「問題就是沒錢,我這才知道他家原來一直很困難。」

三人進了屋,徐文問道︰「那怎麼辦?他家人怎麼說?」

「一家人都六神無主了。」

「那你……該不會想把這事也管到底吧?老大,那鐵公雞對你也不咋的,我看你就別管了。他們自己會想辦法的。」

「我叔人雖摳,但心眼不壞,怎麼說也是我叔叔,而且看在小惠份上,我也不能不管。只是該怎麼辦呢?」林雲點起一根煙,苦苦思索。

徐文扭頭對白薇道︰「不好意思啊,想不到你一來就踫到這事情,你先坐,我給你倒茶去。」

「不用了。」白薇道︰「我也沒想到,對你叔叔的遭遇深表同情。」

「謝謝。沒請教……」林雲伸出手來。

白薇與他握握手︰「白薇,在銀行工作。」

「林雲。」林雲沒有懷疑︰「我就不招呼你了,我這心里亂得很。」

白薇問道︰「那大概需要多少錢?」

「要八百萬,如果加上醫療費用,七七八八的,恐怕得要一千萬才能擺平。」

「的確不是個小數目。」白薇來這里本是想刺探林雲與史天龍的關系,現在出了這種事,她正好借機問道︰「對了,我听你這位朋友說,你同史天龍關系不錯,怎麼不找他想想辦法。」

「你……」林雲怒視徐文,怎麼能隨便把這種事同人亂講,徐文連忙跑開︰「我去泡茶,泡茶。」

林雲只好說道︰「我們同他只是一面之緣,還沒到可以借這麼多錢的交情。」

「可現在救人如救火,不管什麼樣的交情,總得試一試。」

「我會試的,但那是萬不得已才用的招數,現在我還想看看有沒有其他辦法。」。

「招數?」白薇笑道︰「很有趣的一個詞,貌似你同史天龍之間並不是朋友?」

林雲望向她︰「你貌似也熱心于我同他的關系。」

「好奇吧,作為中國最有錢的人,難免不會讓人感到好奇。」白薇攤開手︰「當然你不喜歡我這麼八卦我可以不談。」

「沒什麼,我能理解。只是我現在沒心情閑聊。」

這時徐文手端兩杯茶︰「茶來了。」分別遞到白薇和林雲手中,「我說老大,急也不能解決問題,其實想要錢對你來說是很容易的,只看你願不願意。」

「不願意!」林雲臉一沉,他知道徐文的意思︰「還有,不要再說這種話。」

白薇接口道︰「我覺得你這話外之音是︰不要在外人面前說這種話,對嗎?」

林雲點頭道︰「你可以這樣理解,我們才剛認識,還沒到能無所不談的地步。」

白薇向徐文笑笑,把茶端到嘴邊︰「你這位朋友很酷呢。」

「是啊,酷得簡直不解風情。」徐文歪著腦袋︰「不過時間長了,你會發現他有很多有趣的地方。」

白薇放下杯子︰「倒不是我過份熱心,只是出于職業習慣,我可以給你們一點建議,興許你們能從這個渠道湊到這筆錢。」

「哦?」兩人抬起頭來。

「我知道有些人有大筆的閑散資金,不過需要抵押或擔保才能借得到,比如史天龍靠為你擔保,那借這筆錢是沒問題的。」

林雲聳聳肩︰「那同向他借錢有什麼區別呢?」

「我並不是說要你找史天龍給你擔保,其他人也可以,比如……我。」白薇說到這里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

林雲轉向徐文︰「你認識這位能干的小姐多久了?」

「大約……兩個小時。」

林雲嘆了口氣︰「白薇小姐,西方有位智者說過︰通過考驗才能彼此信任。」

「是的,中國也有句話,叫無事獻殷勤,非ji n即盜。」白薇轉過身︰「你當然不會認為我向你說這些是沒有條件的,或者我別有所圖。」

徐文急忙道︰「哦,不要這麼說,我還是相信這世界上人心向善,你就是個肯幫人的好女孩子。」

「那倒不需要這麼種贊美,我說了,也許我過份熱心。」

林雲從頭打腳打量白薇,對徐文道︰「徐文,你下去買包煙。」

「煙?」

「去吧。」

徐文狐疑地看著二人,但他還是去了。他一走,林雲忽然眼神一變,一下提起白薇的衣領重重撞到牆上。白薇嚇得尖叫一聲︰「你……」

「誰派你來的?史天龍還是宋家豪?」林雲眼中露出幾點凶光。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白薇掙扎著去扳他的手腕。

林雲鐵鉗般死死按住她︰「你听著,我有我的原則,但不表示會任人宰割,整天跟這些爾虞我詐的人打交道,我早已訓練出一種直覺,你來者不善。」

「我可以馬上走,你就當我沒來過?」

「你當我這是什麼地方?」林雲怒道︰「你最好說幾句讓我听著順耳的話,我現在很煩躁,很混亂,不然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白薇听了反而放松了,笑道︰「你不會的,你是個君子。」

「是嗎?」林雲冷冷地抓起一把裁紙刀頂在白薇的喉頭︰「你看我像嗎?」

這下白薇的臉真的變了︰「天哪,你怎麼同傳言中一點不一樣。」

這句話一說她立馬後悔了,林雲冷笑︰「看來你了解過我,你是沖著我來的。難道你沒听過,人是會變的嗎?」

白薇急道︰「我絕無惡意。」

「每個同我打交道的人都這麼說。」

「那是什麼原因讓你引起別人重視?」白薇臨危不亂︰「你在害怕什麼?」

林雲的眼神慢慢變了,變得落寞起來,他松開了白薇︰「你走吧。」

看著林雲有些寂寞的背影,白薇感到這個年青人身上背負著很多東西,她沒有走,反而說︰「我不是銀行工作。」

林雲轉過身。白薇慢慢坐下︰「我在演藝學院畢業,但我沒能成為一個演員,出來後我同人合伙搞過一個私家偵探社,那時覺得這是個很刺激的行業。」「但後來沒有生意,開支都成問題,這個時候,我遇上赫青花,也就是宋家豪的女人,她幫我很多,我欠她的,我這次受她委托調查宋虎的案子。」

林雲問道︰「為什麼告訴我?」

「因為你比我想象的聰明,而且我覺得你是個好人,我覺得也許我們坦白地聊聊比遮遮掩掩地更好。」

「如果你不是演藝學院畢業,我幾乎就相信你了。」林雲眼望窗外。

「我認識冰雪,我還知道她對你很有好感。」

林雲盯著她︰「冰雪與這事無關。」

「事情是因她而起,你以為她能置身事外嗎?」

林雲想起史天龍手上的照片︰「所以你們每個人都拿她來威脅我?」

白薇嘆道︰「我了解宋虎,如果不是為了還青花姐的人情,我真不願意幫這個無能的公子哥,也不想看到冰雪那麼優秀的女孩子被他掌控。我也有我的原則。」

「你真是出s 的談判者。」林雲也嘆道︰「但不管怎麼說,你都不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你不該把宋虎買凶殺人的事告訴史天龍,他現在正用這事威脅宋家豪,你這是無意中幫了史天龍。雖然宋家豪也是個商人,但他比史天龍要干淨得多。」白薇走到林雲身後︰「史天龍為人無所不用其極,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重視你,但我知道你一定有些東西是他想要的,如果你不肯與他合作,就該猜到他的意圖,他為什麼這麼做?」「他是借我們的手把你逼得走投無路,然後只能同他合作。」

林雲身軀一震︰「這我的確沒有想到。」

「我知道宋虎對你不好,但請你得饒人處且饒人,放他一馬,我可以充當中間人,讓宋家豪從此好好地約束他,我還可以幫你得回冰雪。」

林雲沒有作聲,白薇再次道︰「你還可以得到一大筆錢,治好你叔叔的病,幫他從生意低谷中走出來,你自己也會成為有錢人。」

「同史天龍相比,你們的條件並不算吸引。」

「可你是個好人,我現在也想請你幫幫我,讓我還了青花姐這個人情,這不需要你做太多,你只需要告訴我你同史天龍之間到底有什麼協議?」

「我不是那種兩面討好的小人。」

「我也不是,我請求的是幫助,明白嗎?幫助!」白薇重重地說了這兩個字,「你放心,宋虎會得到他應有的懲罰,可他畢竟一時沖動,如果你一定要他為那個你不相識的人償命的話,那你同宋家就會結下永不磨滅的仇恨,相信我,讓宋家欠你個人情絕對比他們恨你要好得多。」

林雲還真被她說得心動,這時徐文在外面叫道︰「啊!煙來了。」他一進來看到兩人之間氣氛尷尬︰「怎麼,你們聊得不開心?」

白薇沒有看徐文︰「林雲,你考慮吧?」她轉身離去了。

徐文急了︰「喂喂喂……不坐會了。」她走後,徐文轉向林雲︰「老大,這可是我泡到的最漂亮的一個妞啊,你就這麼給我把她氣跑了?」

林雲說道︰「你知道她是誰嗎?」

「你真當我是白痴啊?」徐文慢慢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這是我在她包里偷到的,從我在她家醒來時我就覺得這女人過份熱心。」

林雲接過來一看,卻是宋家豪的一張名片,他笑道︰「看來不管她或我都低估了你。」

徐文得意道︰「別以為我是個無足輕重的角s 。」

「那你還敢踫她?」

「機會!老大,懂嗎?」徐文點起一支煙︰「老大,想一想,我們不能老坐等別人打上門來,我們也要尋找主動出擊的機會,想要這種機會,首先要接觸他們的人。」

「沒錯,可這個女人很不簡單。」

「所以我對她有好感,我就喜歡聰明人。」徐文哈哈一笑道︰「她對我沒有惡感,我興許能從以後與她的接觸當中泡到她。這種經歷往往有象征意味,我們兩個人不一樣,你可以伸張正義,我就抱得美人歸,各取所需。」

林雲笑得無可奈何︰「我敗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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