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大清之雍正 第60章 明示

作者 ︰ 冷月秋蟬

忙完佟佳皇後的喪禮,胤禛猶如前世一樣,回到了他的生母德妃身邊。請使用訪問本站。正式見禮的那一天,胤禛收拾收拾心情,往永和宮走去。盡管這條路,他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卻還是有種陌生感。前世的記憶歷歷在目,他一直對他的親生額娘德妃抱有期待,希望能得到她的母愛,可到頭來,卻只是得到了她的不認可,不承認。她竟不承認他親生兒子這個皇帝,真真滑天下之大稽。在她心里,只有十四弟才是他的兒子,而他卻不是。只是想起,他心里便沉悶不已,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沒辦法不認她這個額娘。

盡管回想這一世,似乎與前世有所不同,可胤禛還是忐忑,患得患失起來。她會不會又像前世那樣,他不想在他又對她有了期望之後,又一次的失望。原本胤禛沒有恢復記憶的時候,對德妃沒有這樣復雜的感情,只是需要時間來接受,德妃是他的親生額娘。可現在又有了前一世的牽扯,他沒有辦法再簡單的看待,平靜的對待她。

胤禛看向那遙遠的空際,心里喃喃道,額娘,你是不是很失望,胤禛心里很在意德妃,生了他卻沒有像額娘一樣真正關心過一天的親生額娘。額娘,你知道麼,胤禛心里始終有個結,一直想問她,卻始終沒有機會問,直到她突然離開,她到底有沒有當我是她的兒子!

想到這個困擾了他多年的問題,胤禛便心里憋悶不已,看向那通往永和宮的路,突然遲疑起來,腳下竟變得猶豫不定。該來的還是要來,胤禛定了定神,深吸口氣,堅定了腳步,往永和宮而去。

德妃烏雅氏手里攥著帕子焦急的等待著胤禛,時時望著門口,計算著時間。身邊的宮女看著,大著膽子打趣道︰「娘娘,這四阿哥可跑不了,您可算是等到了。」

「瞎說。不許再說這話知道麼?」什麼等不等的,她只是希望禛兒能回到她身邊而已。

「奴婢知錯。」阮竹忙說道,這一回想,才發現,她說的話可是大不敬,還好娘娘沒有怪罪。

想起這段時間,她也只遠遠的匆匆見過他幾面,似乎也是在躲著她,要不是今天正式見面,他是不是還是不會來見她。正心里擔心,不知他們母子正式相認見面會如何,就听到一個軟軟的聲音。

「額娘,額娘。」胤禎叫嬤嬤抱他過來找額娘,見快到了,便要自己下來,「放手,放手。」

「怎麼跑來了,小心著點。」德妃蹲□子,接住了胤禎,順手抱起,立即笑容滿面。

「額娘,四……四哥還沒有來嗎?」胤禎也是听德妃說,今日胤禛會來,額娘說了,四哥是他的親哥哥,可跟別人不一樣。

「別著急,等會就來了。」正說著,就听到門外稟報,說四阿哥到了。德妃立即再看看胤禎,幫他再整整衣服,正了正帽子。見沒問題了,便抱胤禎坐在旁邊的榻上。

緊張的盯著門口,就好像第一次見似的,德妃心下無奈的笑了笑,盼了這麼久的兒子回來了,她緊張什麼,應該高高興興才對。

胤禛一進門,就見到坐在上首的德妃滿眼期待的看著他,心下動了動,仍舊鎮定的跪下,擲地有聲的說道︰「兒臣胤禛給額娘請安。」這句話早已爛熟于心,就這樣改了稱呼。

「好,好。」德妃有些激動,略有些哽塞的說道︰「快快起來,來坐這。」說著起身想要去扶胤禛,可胤禛沒給她機會,自己起身,規矩的道謝,坐在了一側的椅子上。

德妃的手僵了一下,抿了抿嘴,笑著將手收了回來,但還是沒有放棄,走到胤禛身邊,手輕輕搭在胤禛的肩膀上,有些小心翼翼,又有些期待的說道︰「坐額娘旁邊吧,好好陪額娘說說話。」

胤禛不好再拒絕,便順從的坐了過去,他記得他似乎從來都沒有坐過這個位置,每次他們說話,都是隔著一丈遠,只覺得空蕩蕩,冷冰冰。踩著沉重的腳步,一步步的走到了德妃身邊的那個位置,原來只有幾步路,他卻走了兩世,歷經兩次生死,才走到了這里。

握成拳頭的手緊了又緊,胤禛的心里說不出的惆悵,這算什麼,難道這一世的她良心發現了麼,肯承認他這個兒子了?可那前一世又算什麼,她為什麼不像前世一樣對他,那樣他就可以坦然的面度她這個親生額娘了。胤禛本已經決定,不管這一世如何,他都不會再對她有任何期待,即使是橫在他心里的那個疙瘩,他也不想在去動。他要做的只是尊重她這個額娘就夠了,但不會再期望不該期望的東西。

德妃的態度讓胤禛本已經堅定的心裂開了一條縫,他知道他自己動搖了,她只是給了他一點點的希望,他便動搖了。胤禛嗤笑一聲,嘲諷著自己的那他自以為是的堅定的心。

神色淒然滿臉糾結痛苦,胤禛轉過臉去,不想讓別人看到,可怎麼能逃過一直關注著的他的德妃的眼呢。德妃發現胤禛的不對,神色緊張的問道︰「四阿哥,胤禛,你……怎麼了?」

胤禛不是沒有听到,雖然他很不想承認,那話語里的擔心,可他還是不想讓她看到,為什麼不一樣了,明明不是這樣的。前一世的那一幕,只要他還有記憶,他就永遠都忘不了。當他失去了額娘,以為他就要孤零零一個人,要在這空蕩的宮里孤獨的長大,才知道,原來,他竟然還有一個額娘,他不是一個人。

那時候的他只是個孩子,失去額娘,失去依靠的孤寂恐慌,只有他自己知道。可知道他還有個親生額娘的時候,那一瞬間他昏暗灰色的世界都好像一瞬間亮了,又重新有了希望。盡管他還是很懷念那個講故事,會哄他睡覺,會甜甜的對他笑的額娘,可他心里仍舊對他的親生額娘充滿了期望。

當他去她的時候,那時候可笑的他忐忑而又興奮,還心里一邊在對天上的額娘懺悔,告訴他,胤禛沒有忘了她,也不會忘了她,她永遠都是他的額娘。可現在,對于他的親生額娘,他也是需要她,希望額娘能原諒他。想想,他是多麼的愚蠢,多麼的可笑,他的那個生了他的女人,從始至終都沒有承認他這個兒子。

想起那塵封已久的過往,還是猶在眼前,那種被一盆冷水澆到底的刺骨寒冷,似乎還留在他的心里。不去想,不要再去想了,胤禛狠狠的咬著嘴唇,直到被圈在一個懷抱里。

「胤禛,你怎麼了,你不要嚇額娘。」德妃見胤禛沒有反應,心下更加焦慮,難道他還是不能接受麼。可見胤禛似乎不是她想的那樣,急忙起身抱住了他,焦急的問道。之前她想了很久的擁抱,終于在這樣的情況下如願以償。如果不是擔心胤禛,她想她恐怕也沒有那樣的勇氣。

抬起胤禛的頭,竟發現他哭了,還在強忍著,德妃終于也忍不住哭了︰「對不起,對不起。」她也不知為何會這樣說,但她的確作為一個額娘,沒能好好照顧他,盡管,這一切,不是她自己所能決定的,她也是迫不得已。

「額娘,四哥……」小小的胤禎,見德妃和胤禛都不說話,又抱在一起哭,也嚇哭了,這下,本應該值得高興的一件事,反而成了哭成一團的場面。

因為德妃的懷抱,或者說是她的眼淚,或者說是那句不明所以的對不起,胤禛本已經對德妃封死的心,裂開了一條縫隙,越來越大,速度快到胤禛不可思議,更覺得莫名的惶恐。他竟這樣輕易就投降了,他就這樣接受她了?只有不去期望,更不去奢望,才不會受傷,才不會痛苦,他不是外人眼中的冷面雍正麼,為何會這樣心軟。

雖然極力抗拒,胤禛的身體還是漸漸軟了下來,雙手微微顫抖著回抱住德妃,低低的喚了一聲︰「額娘。」這次才是他這一世第一次真正的喚她額娘,沒有冷漠,沒有冰冷,而是滿溢著深深的感情。盡管作為曾經的雍正,他不願承認,那個在額娘離開了之後,日日思念,既怨又念,還時常後悔的人會是他。後悔他為何要跟她鬧別扭,後悔為何沒有好好跟她說,後悔為何要讓她誤解自己而沒有解釋,造就了他連她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連十四也沒有見到,然後含恨離世。

「嗯,額娘在。」德妃抱住胤禛說道,「胤禛,額娘知道皇後在你心目中的地位,額娘不想跟她比,也知道那根本沒有辦法比,但日後,額娘會好好照顧你。」這話如果放在以前,德妃不敢保證,她會是這樣想。像佟佳那樣的女人,又成了她兒子的額娘,她如何不會嫉妒,如何不去在心里怨她。可事到如今,不管怎樣,她人已經走了,死人她無論如何都爭不過,可她卻能把握住以後。兒子已經回來了,她還不滿足麼?

胤禛低低的應了聲「嗯」,可內心深處還是有一絲猶疑,一絲不確定,一絲不安……但如今,他只能告訴他,應該相信她,自他恢復記憶的那刻起,他的人生不是已經重新來過了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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