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寵狂後︰夫狼太腹黑 025︰妖嬈

作者 ︰ 北靈兒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t」

西門漣淡掃一眼跪地的人,溫聲道,「都起來吧!」

「謝王妃!」畢青和王彪人等一同起身。

西門漣走回君少揚的身邊,君少揚一擺手,沉喝一聲,「退下。」

「是!」

等他們推回原位後,君少揚眸光瞥到風三站立處,點名道,「風三!」

「卑職在!」風三出列。

君少揚命令道,「你領著部下一干人等迅速趕往皇都,收集宮內一切消息整理成冊,等本王到京城時立即呈上!」

「是!」風三領令。

「王四,李五等人,全體听令!」這一干人集體出列。

君少揚冷聲道,「你們慢風三等人一步到達,三教九流之地都要安插進人手,收集一切消息,同樣在本王到京城時呈上。」

最後一個字音落下時,他掃過他們的眉眼時眸光驟冷,今日暫且先放過他們,等去了皇都他們若再犯事,他就連本帶利跟他們好好好好清算!

「是!」王四、李五一干人領令,卻在這一瞬間都覺得身體莫名地涼颼颼的,他們不敢東張西望,只得夾緊了微微打顫的腿肚子。

君少揚冷冷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收回,冷道一聲,「退下!」

「是!」

一干人領令下去,頓時覺得先前纏在身上那股子冷意消失了,王四膽子大些偷偷朝君少揚望上那麼一眼,才只那麼一眼,君少揚便是察覺,一個冷眼朝他瞪過來。王四被瞪得一個激靈,立即就低著頭默默地數手指,表示自己只是不小心抬頭,真不是故意在那偷看。

那一日,說得最歡暢,笑得最開心的人就是他!

君少揚思及那日之事,眸子危險地眯起,旋即挪開視線,宛若什麼都不知道一般繼續點名喚人,「畢白!」

「卑職在!」

「你仍然負責你的事情,即刻動身,不得延誤。」

「是!」

畢白退下後,君少揚點了畢藍的名字,畢藍走過去,「卑職在!」

「你從今日起便跟在王妃身邊伺候著,再有二心,軍法處置!」同樣的錯,不能犯第二次。

他所說的軍法處置,便是從金龍衛里徹底除名。

畢藍一咬牙,「是!」

她早就堅定決心,哪怕是用性命保護王妃她也願意!

君少揚冷厲的看目光從她身上收回,又點出一些人的名字交待下任務後,才與西門漣攜手離開。

金龍衛有自己的任務,一出這就立即收拾東西上路了。鳳凰軍和虎軍被勒令休整,雖然有些羨慕金龍衛們能離開這兒,但是卻無一人說出羨慕之類的話,更沒有人跑去跟西門漣抱怨的。反正他們遲早都會有任務的,不急于這一時,再者他們這段時日每個人都像是拉滿的弓,稍微放松下也很不錯,有益于他們達到最佳的狀態。

他們卻是沒想到,這一休整就是小半個月——十日。

第十一天時,一向寧靜的駐地被一大片此起彼伏的駿馬嘶鳴聲打破,有手持聖旨的公公匆匆從馬車上下來,在侍衛的保護下亮出皇帝親賜‘如朕親臨’的金牌,卻還是不得其門而入。

那公公到底是個冷靜的,手上的拂塵一甩,忍氣吞聲道,「那請這位小哥兒去稟告王爺,咱家這聖旨相當重要,必定要當著他的面兒宣讀不可。」

「聖旨拿來便行。」沒有君少揚親自下令,守門的金龍衛別說是人了,就是連只蒼蠅都不會放進去。

「你們……」公公身後的小公公忍不下這口氣,就要發飆。

「住嘴!」宣旨的公公回頭冷聲一斥他,盛怒之色溢于言表,在那張過于蒼白的臉上,顯得那麼可怕。

那小公公頓時就嚇得不敢說話了。

宣旨的公公這才轉過身來,「這聖旨是皇上下的,吩咐咱家一定要當著王爺的面兒宣讀。不然咱家就領著人再這等著,王爺出來了咱家就去宣,這樣也不算破了規矩。」

「在王爺的地盤上,王爺就是規矩!」宰相門前三品官,這些個金龍衛哪怕就一看大門的,也絕對不好惹。

「那就麻煩小哥兒跑這一趟了。」宣旨的公公只能將捧著的聖旨交出去,即使再憤怒,也得憋著。

守左側門的金龍衛單手拿過他手上的聖旨,吹一聲暗哨,喚來同伴後足尖點地,飛身離開。

「卑職拜見王爺、王妃!」

他到君少揚住的房門口時照樣被攔,于是高聲對著里邊喊話道。

在他聲音落下的下一秒,里邊房間便有聲音傳出來。

守門的金龍衛立即放行,拿聖旨的金龍衛推門快步走進去,一眼確定他們所在的位置後快步走過去,將手上的聖旨雙手踫上,「王爺、王妃,宮里來的聖旨,外邊的公公還帶了皇上的金牌。」

「嗯。」君少揚從他手上取過聖旨打開來看,眉頭頓時狠狠皺起。

西門漣好奇里邊的內容,湊過去看,這一看,眸色也是瞬間冷了下來。

「傳本王令,全體人等立即準備,半刻鐘後于馬房外集合。」君少揚將聖旨一放,對那金龍衛命令道。

「是。」那金龍衛領令離開。

他離開後,西門漣再翻開那明黃繡有象征帝王圖騰的聖旨,越看,眸色越發冷冽,卻不出聲。

君少揚見狀,按住她翻看聖旨的手,保證般的道,「小洛兒,即便是父皇的命令,這等事我也一樣不會做的。」

西門漣抿唇,半晌低聲道,「我不是擔心這個。」

「我會好好保重自己的,你放心。」君少揚揚手,愛憐地模模她柔軟的烏發,「倒是你,總不會照顧自己。你得答應我,在我離開的這段日子每日都要按時用膳,每夜按時休息不許那麼晚睡,訓練他人的時候不用親自上陣,就不要上去,不要總是逞強……」

他未說完的話,被她溫柔的親吻堵在了唇中,她長長的睫毛刷過他的頰邊,兩唇氣息交融,成心底最柔軟處的悸動。

柔柔的一吻畢,她抬起了濕漉漉的眸子定定的凝望著他,紅唇微啟,欲語還休。

君少揚的心柔軟一片,愛憐的吻落在她的明眸上,有些不爭氣的道,「小洛兒,你就跟我一起回皇都吧!」

說他沒出息也好,只會兒女情長也罷,只要一想到將會離開她數日,他心里就慌得難受,只恨不能將她變小了日日捧在掌心里看著才好。

他舍不得,她又何嘗舍得?

西門漣心頭一陣也是酸楚,撲入他懷里,聲音里帶了罕見的哽咽,「少揚,我也想和你一起走,可是鳳凰軍、虎軍和金龍衛的關系還處于磨合期,即便是我強行下令,他們也不會听從你所下的命令。而此去皇城可以預料到會是危險重重,一旦有事情發生,若我不在便會一團糟,他們不但不能幫上你,反而會給你帶來危險。這是我能預料到,也是我最不願意去想的事。」

她說到這,拉住他的手,抬起頭來深深凝望著他的眸子,「少揚,無論是鳳凰軍還是虎軍,都是我身體無法割舍的一部分。這樣如一盤散沙的他們我是不放心帶出去的,哪怕是我再不想離開你,也必須留在這里。」

君少揚苦笑一聲,緊緊摟住她,額頭與她相抵,「小洛兒,有時候我情願你任性一點,自私一點,把自己看得重一點。」

她太懂事,懂事得讓人心疼。

明明是再嬌柔不過的女子,明明是那樣縴弱的肩膀,卻總能扛起連大多男人都難扛起的重擔。身處逆境,卻從不喊苦不喊累,甚至在受了委屈的時候也從不對外人道。

他心里忍不住一陣悵然,「要什麼時候,我才能真正做到保護你,能真正的讓你在我的懷抱無憂無慮的展露歡顏?」

這是對自己沒信心了,都開始懷疑自己了。

西門漣仰起臉兒,親親他的唇角,柔聲道,「少揚,我有自保的能力,現在分離只是一時權宜之計。我答應你,終有一日我會和你攜手比肩站在世人面前,這一日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那個位置,不用你親自動手我也會一手為你騰出來。」君少揚恨恨地一咬她的唇,那一咬真正落下時卻輕得不可思議。

終究,他舍不得傷了她啊!

西門漣一笑,知道昔日那一個張揚霸道的君少揚又回來了,她忍不住打趣他道,「那在此之前,我需要做什麼呢?」

「乖乖在這等著,等著我接你成親,風光大嫁!」君少揚最听不得她故意打趣他的話,狠狠將她摟在懷里,想起聖旨的內容,心念一動,也戲謔道,「小洛兒,就這麼放我入皇都,你就不怕我被那些鶯鶯燕燕迷了眼,在權勢的誘惑下動心,對你始亂終棄?」

西門漣吻上他的唇,迎著他瞬間變得深幽的眸子,絕美的小臉上笑容妖嬈綻放,「少揚,這世間還有任何一個女子能如我一樣取悅你麼?」

細致地,她沿著他精美的輪廓親吻,柔若無骨的身軀似有似無地摩挲著他的身體,很快便是激起他的反應來。

簡直是,妖精。

君少揚呼吸頓時粗重,她卻咯咯笑出聲來,縴長的手指挑開他的衣襟,小手兒在他結實的胸膛肆無忌憚地吃著豆腐,一邊道,「少揚,你的身體太敏感了,我一動你就有反應。這樣的你讓我很不放心呢,你說,我要怎麼辦才好呢?」

她仰著小臉,和臉上嬌媚的笑容相反的,那一雙明眸看起來純潔而無辜,好像她問的不是男女之間私密的情事,而不過是一個讓她覺得疑惑卻想不通的問題。

「你不是很聰明嗎?」君少揚身體越來越熱,卻也是期待她會做到怎樣的地步。

「是啊,我很聰明的。」西門漣嬌笑出聲來,仰起的小臉兒越發嬌嬈,君少揚看得心猿意馬,俯去想親親她,卻被她避開。

「少揚……」

西門漣軟軟喚一聲,眸中媚色流動,微啟的紅唇宛欲語還休。

「嗯。」君少揚微喘氣,「你想……你想怎麼做?」

「我想啊……」西門漣勾住他的頸項,感受到他的顫意,咯咯笑出聲來,「蓋一個章,你永遠就是我的了。」

縴縴素手,撩開他的衣襟,俯下頭去。

君少揚不明所以,只是光嗅著自她身體傳來的越發馥郁的香味兒,越發意亂情迷,卻在這時間他肩膀忽地一痛……

卻是她,一口咬在了他的鎖骨處,緊緊地,如同嗜血的小獸。

這就是她說的蓋章,以疼痛之名在他身上留下最刻骨的印記。

他是她的,打上了她的烙印,就是一輩子,非死不離。

這一口,她咬得極重。

君少揚卻未動,甚至縱容地將她抱緊,直到她終于松開他,揚起臉兒看他時,他終于不再忍耐,狠吻住她的紅唇。

衣衫件件,如雪剝落,是游魚逢水的喜意,也是蛟龍出海的暢快,屋內春意濃濃,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們分開時已經近乎是午時,君少揚令畢青打來香湯,畢青領令而去很快將香湯和干淨的衣裳奉上。

君少揚接過這些,臉上幾不可見露出一絲笑意。

回房間後,他親為她洗漱,沐浴時和她泡在一起時在她的撩、撥下忍不住動了情,許是想到接下來要分開數日,他們都顯得分外激動。君少揚變著花樣就在這香湯里要了她好幾次,一直到水徹底冰冷後才意猶未盡地抱她起身,為她著裳。

西門漣腰身有些疲軟,穿好衣裳後就在床上睡下了。

「乖乖地在這等著我。」君少揚俯身親吻她柔女敕的唇瓣一記,快速起身解下腰間的玉佩塞在她的手里,隨後立即大步朝外邊走去。那樣快的動作,就像是怕自己遲了一步就再舍不得離開她。

在他的背後,那‘沉睡’的人兒悄悄掀起眼皮來,握緊了手上的玉佩,眸中流轉著濃濃的不舍之意。

……

在外邊苦等的宣旨的公公和侍衛們一個個餓得頭暈眼花的,偏看門的金龍衛不放行,他們一個個的只能伸長了脖子朝里邊看,在心里一遍遍地‘問候’君少揚。

噠噠噠噠噠。

沉重的馬蹄聲從內傳出,外邊苦等諸人頓時猶如打了雞血一般從地上跳起來,莫不歡欣鼓舞地朝里邊望去。

君少揚一馬當先,風馳電掣般往外沖來,在他的身後跟著至少有上百名黑衣騎士,一個個皆是面色沉靜,策馬動作整齊劃一,充分彰顯金龍衛睥睨的強大氣勢。

快到門口他們也不停下,視而不見地往外沖。

這可苦了等待的諸人,一個個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往邊兒上跑。

君少揚冷眉一挑,胯下駿馬一聲嘶鳴,竟是直接從將要被踩到的倒霉蛋身上躍過。

數百名黑衣騎士同樣效仿他的動作,故而烈馬去勢洶洶,卻並無真正傷到任何一人,只是把他們嚇得不輕,膽子小的直接給嚇尿了。

「快,快追上王爺!」

那宣聖旨的公公是最先從地上爬起來的,那一雙腿打擺子一樣抖啊抖的,卻還是奮力爬上了馬車。

其他被嚇壞的一干人等陸陸續續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駕馬,朝著君少揚離開的方向奔去。

他們走得急,自然沒能看見守門的兩個金龍衛那鄙夷至極的眼神。

就這幫子烏合之眾還想追他們的王爺?

先不說王爺的馬是從萬匹駿馬中挑出來的寶馬,就僅憑那騎術,王爺十四歲的時候就是橫掃北越烈火騎諸將的第一人!他們想追上王爺,那簡直就是如愚人追日一般不自量力。

就在這時,他們忽然听到一陣風響,皆抬頭往那動靜處望去。

瞬間,兩雙眸子無不盛滿驚艷。

高牆上,那女子黑袍獵獵于空中翻飛,精致如玉的容顏在那暖色光線下猶如雪山聖女般神聖不可侵犯,偏有未著靴的玉雕般的赤足踏在青石磚上。極致的黑和無瑕的純白形成鮮明的對比,是禁欲般蠱惑迷人至極。

可是,她是王妃……

下一秒,他們惶恐地收回目光,迅速下拜,「卑職拜見王妃。」

西門漣負手而立,仿若未聞一般只是靜靜望著君少揚離開的方向,那一雙明眸中有掩不住的離愁之意。

他才離開,她便已經開始想念。

兩個金龍衛見她這副模樣,便是明了她心中之牽念,在心里默默嘆息一聲,未去打擾她,只靜靜地退到自己的位置上守著。

……

夜色擦黑,城門將閉時一陣駿馬長鳴聲忽地響起,抬著門閂的守衛一怔,才疑惑地朝那方向看去,頓時覺得有黑雲壓面而來,下一秒如雷霆般的馬蹄聲便是響徹耳邊,驚得他們連人帶著手上的門閂重重砸在了地上,還未來得及爬起來,便耳邊一陣風聲響起,卻是那黑衣騎士胯下駿馬直從他們頭頂上躍過!

而且,躍過的還不止一個,是一群!

兩個守衛眼前一黑,直接給這陣勢嚇暈了去。

「哪里來的……」城牆上的守城將士見到這異狀,高喝出聲,卻還沒能等他喝完,那黑衣騎士最後的一位一勒胯下駿馬,抬眼一個冷瞪便是讓他駭然得住了口,下意識緊緊握住了手中銀槍。

那黑衣騎士冷笑一聲,含著譏誚的眸子鎖定他放大的瞳孔,「王爺之騎,敢攔者,殺無赦!」

說罷,手上馬鞭一抽,他胯下駿馬長長一聲嘶鳴,馬蹄揚起一陣灰塵四散而開,下一秒便是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追君少揚的方向而去。

何等快的速度!

不止是那方才發話的將士,就是連前來換崗的將士看到這一幕都是看傻了眼,這不是騎馬而是馬兒在飛吧!

而不管他人怎麼想,黑衣騎士們繼續策馬向前狂奔,一路驚掉過路行人的眼珠子無數。

「王爺,稍作休息再上路吧!」

一個土坡前,畢青自馬上飛身而起,不顧性命,義無反顧地攔在了君少揚的馬前。

‘恢律律’

君少揚一勒韁繩,駿馬一聲長鳴,高高揚起將要踏上畢青臉上的蹄子在他臉前一公分處停頓,重重落在了地上。

他這一停,後邊的黑衣騎士紛紛勒馬,頓時駿馬的嘶鳴聲一片。

君少揚眸色暗紅,面龐上宛若籠罩上一層寒霜般,眉心因不悅而緊緊擰起,「本王自有分寸,用不著你來提醒!」

「王爺!」

畢青叫一聲,單膝跪下,頂著那讓他心頭恐懼的強大壓力,咬牙道,「自那日出駐地,您已經不眠不休連續趕路四日四夜,再這樣下去別說是您了,就是您的馬那也是很難再撐下去!卑職知道您一心念著早點到皇都,早點安排好事情好接王妃回來,可是這一路凶險您若是顧此失彼,因而有個三長兩短的,卑職要怎樣跟王妃交差?!」

她……

君少揚緊擰的眉心頓時松開些許,一雙凌厲不減的眸子卻是盯著他,「王妃跟你都說些什麼了?」

畢青從懷里模出玉佩,雙手捧著遞給他,「王妃說您上路時定會不要命的趕路,讓卑職在必要時一定要阻止您,她以玉佩為信物,道是見玉配如見人。還吩咐卑職告訴王爺您,說若是王爺您對她是真心疼愛的,那麼必定要為她好好珍重自己。」

見玉佩如見人……

君少揚俯身從畢青手里接過玉佩,認出這正是她從不離身的那一塊玉佩,略顯粗糲的拇指指月復輕輕摩挲過那一個‘漣’字,光滑而微涼的觸覺像極了他撫模過她柔女敕面龐時的感覺。眼前浮現出她清冷的容顏,淺淺的笑容頓時漾在了唇邊。

「吩咐下去所有人等,就地安營休息,明日一早啟程。」

過久未飲水的聲音,嘶啞而低沉,卻是輕松的。

「是!」

畢青總算松了一口氣,將命令下達,然後一干金龍衛便開始安營搭簡易的帳篷,在帳篷搭建好後,畢青分派人手分別去取水、打獵、撿柴禾,也另外安排了站崗放哨的人,叮囑他們一有動靜就馬上吹響他們聯系的暗哨。

「老大,你有那玩意怎麼不早點拿出來?」

畢青也在取水的人中,一干累得像狗一樣的金龍衛喝飽了水就開始打水,趁著得閑的空當,有人出聲問道。

「是啊是啊,老大你也太不夠意思了。」

「要是他早拿出來,我們也不至于這麼累了。」

畢青瞪他們一眼,「這玉佩是我妹勸王妃得來的,後邊的話我是瞎編的,這一路我默念了這話不止百遍才扛住壓力,在王爺面前撒謊撒得那麼順口的,你們以為我容易嘛我!」

在王爺面前撒謊,的確不容易。

眾金龍衛點頭,不過他們都很好奇,「王妃私底下是好相處,但也不是那麼好勸的吧!」

他們印象里的王妃,那可是絕對的說一不二的人物。

畢青哼一聲,「王爺那點心思明擺著在那,王妃怎麼可能不知道?我妹那是順王妃心意說的,王妃自然听勸。還有都這麼久了,難道你們就沒發現王爺自小到大片刻不離身的玉佩不見了嗎?」

眾金龍衛瞬間都懂了,一個個臉上皆露出猥瑣的笑容,不用想都知道那玩意兒肯定在王妃的身上,估計還是王爺趁人家不注意的時候給塞的。這事兒王爺小時候就沒少干過,可這送玉佩那還是頭一次,不過對象是王妃那也就不奇怪了。

一行人又笑鬧了一陣,取足了水後,才勾肩搭背地回去了。他們回去後立即幫忙準備吃食,一切弄好後由畢青去叫君少揚。

君少揚取了些水和山雞肉,只交待他們晚上注意防守後便是回帳篷去了,步履匆匆。

「王妃最喜歡吃山雞肉了。」不知是誰,嘆息一聲。

旋即,篝火堆邊一片沉默,大家都開始想念起西門漣來。雖然她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但是每每他們遇到困難她總是最先察覺並出手相助的那一個,而且最讓他們感到溫暖的是,她幫助他們的事她從未向任何人提起,只是在他們對她說感謝的話時,那一張冰雪般的容顏上會露出淡淡的笑容來。

這一刻,他們似乎明白了鳳凰軍對她的忠誠是從何而來——能有如她這般矜貴卻不傲慢,有驚世才華卻從不自夸,對己克制對自己人無條件維護的主子,那是八輩子才能修來的福氣,若是換作他們是鳳凰軍的將士,他們也必定能做到即使大西已滅國,他們也能尊她、敬她一如從前!

「唉……」

多人,齊齊輕嘆,都覺得那曾心心念念想回去的皇都沒那麼吸引人了,反而是那荒涼的草原駐地更吸引他們一點。

……

第二日天明時,簡單用過干糧的君少揚和金龍衛們再次整裝出發,速度依然是風馳電掣一般快,但是相比前幾日的日夜兼程來說,這次明顯是慢了許多,沒有那麼趕得急了。

時間就這麼匆匆地過著,在經歷過半月余的趕路後,君少揚一行終于到了皇都,而在這時候,皇都正是熱鬧時,尤以酒樓、茶肆最為熱鬧。

「什麼,那閻王爺回來了?!」

「怎麼會,不是說被驅逐了嗎?!」

「騙人的吧!」

一聲聲不可置信的聲音里,都帶著顯而易見的恐懼之意,這是來自于大家族里的那些紈褲子弟。

「听說沒,那閻王爺就要回來了!」

「當然了,而且快到了呢!」

「我又可以看見他了,好幸福。」

「是啊是啊,數皇都之杰出男子,誰能如他那般俊美無儔,簡直就是天神啊!」

「嘿嘿,你這麼喜愛他,你嫁給他啊!」

「嫁給他,我還不如直用白綾,還死得痛快些。」

「那倒是,呵呵呵。」

神一樣的邏輯,詭異的對話出自那些深閨中的貴族女子,對她們而言君少揚永遠只是能遠遠看一眼的對象,絕非可以托付終身的良人。

「閻王爺終于有了喜歡的對象,我這邊兒新得了幾個貌美的少年,等他歸來便是送過去給他看看。」

「听說閻王爺那男寵是難得一見的傾城絕色,你得的那幾個,能讓那閻王爺心動嗎?」

「可要想好了,據說閻王爺極寵那男寵的,你送去的人若是惹到了他,別說是你送去的那些個美貌少年了,就是你自己也要倒大霉。」

「是啊是啊,你可要三思而後行,閻王爺可是說翻臉就翻臉的。」

嘰里咕嚕的聲音來自于挖空心思獻媚的臣子,一個個正事干不了多少,肚子里彎彎腸子卻是一個更比一個多。

「君少揚那敗類要回來了!」

「他一回來,皇都必定又要掀起血雨腥風!」

「蒼天吶,你怎麼就這麼不長眼楮,怎麼就不讓這禍害死在那地兒呢!」

痛心疾首的聲音來自于當朝老臣,一個個都是對君少揚深惡痛絕,巴不得在有生之年別看見他。

「少揚也快到了吧!」

「回皇上的話兒,以王爺的速度今兒怕就要到了。」

「嗯,吩咐御膳房明日多燒些少揚愛吃的菜,備十壇陳年杜康。」

「皇上,您龍體欠佳,御醫說讓您少飲酒才為好。」

「少揚這孩子一路風雨兼程,定累了,喝點酒也好為他提提神,也讓他好好清醒清醒,知道什麼事必須做,什麼事沒必要堅持。」

「是。」

這般對話自然是出自皇帝和身邊的貼身的老公公口中,暗中藏著的玄機和機鋒,只有真正身處權利漩渦的人才懂。

……

在各人各有想法和盤算間,時間不急不慢的過去。

午時時分,震耳欲聾的馬蹄聲狠狠踏破皇都之寧靜,風聲獵獵、塵沙飛揚里,一騎以風馳電掣之速沖入!

跨坐在高頭大馬的男子著一襲暗金色滾邊五爪蟒袍,發以玉冠束,俊美無儔的面容沉如水,緊扣住韁繩的大掌蘊含著強大的讓人無法忽視的巨大力道,筆直而修長的腿緊夾、住了馬月復筆直往前,背脊直挺,氣勢凌厲得如出鞘的寶劍,氣場之強大宛若天神天降。

他——君少揚,皇族驕子,無論到哪里,一出現永遠都是是萬眾矚目的焦點。

這一刻的皇都,無論是在酒樓惶恐不安等待的紈褲子弟們、還是那些在首飾鋪子包房里開了小半個窗戶看著的花痴的深閨貴族女子們、還是茶肆里一心想巴結他的臣子都是痴傻地盯著那如同天神突降的男人,一雙雙眸子里皆寫滿了驚艷,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君少揚對于這一切卻仿若未見,厲喝一聲,「駕!」

他胯下高大的駿馬一聲嘶鳴,更加速往前方的烏衣巷沖去。

隨著他的前沖,落後他僅三四步的金龍衛一干騎士也是涌入,瞬間就宛若黑雲朝這方向聚攏來,皇都內頓時連天空似乎都陰暗了一半!

這是何等驚人的氣勢!

在他們走後的許久許久,人群里忽而爆出一聲驚呼聲,「哇!」

然後連鎖反應一般,驚嘆聲不絕于耳,宛若洶涌起伏的波濤,一陣更比一陣激蕩,那聲音久久不絕于耳。

而在王府外,卻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拜見王爺!」

百匹駿馬直抵王府門前時,早攜眾僕在此守候的管家立即迎了上去,見得他們下馬立即行禮參見。

「平身!」

君少揚手上馬鞭一收,轉身對著黑衣騎士們命令道,「今日,自行安排。」

「是!」

眾金龍衛也累了,風塵僕僕的臉上掩不住疲憊之色,听到這個消息正是求之不得,不然再讓他們動,他們也動不了了。

「管家,迅速備好東西。」

君少揚對管家交待一聲,越過跪拜的人,直往府內走去。

金龍衛們也一同進了去,比起疲憊不堪的他們,畢青還算精神頭不錯的。他大致看了下管家帶出來的人手,還是和他們離開前的一樣,頓時眉頭一皺,拉了管家跟他說了幾句悄悄話。

「真的?」管家听完,一臉詫異。

「自然是真的,你先去辦,等王爺想起來了你再把人弄來。」畢青拍拍管家的肩膀,笑一聲,也隨著金龍衛們走進去了。

留下的管家微微思索一會,臉上頓時露出明白的笑容來︰這王府空了那麼久,也的確需要一個當家主母了,比起男主母來說,他還是覺得女主母好多了,起碼女人的性子會比較軟,好收拾。

想到此,他臉上的笑容又更燦爛了幾分,招呼著眾僕進府,令他們各就各位,迅速將先前他交待給他們的事給辦了。

……

一番洗漱,沐浴更衣後君少揚並未傳膳,而是吹口哨喚來那一只馴養的白色海東青,將約定的信號綁在了它的腿上,再放飛掉。

靜靜地站了一會,他這才走向床榻的方向。

連日的趕路,他也的確累了,在床邊月兌靴換裳後就這麼歇下,手習慣性的一環,頭偏向側面的方向,低聲喚一聲,「小洛兒……」

下一秒,他眸光一滯,手僵硬在了原地。

這里沒有熟悉的她的香氣,沒有她柔和含笑的面龐,一大片的空空蕩蕩提醒著他︰現在的她還遠在千里之外的駐地,並不在這里。

思念,一瞬間在心頭泛濫成災。

現在的她,在做什麼呢?

他忍不住去想,她有沒有乖乖地按照他臨走的吩咐的好好用膳、好好休息,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更想知道在他這些沒有他在身邊的日子里,她是不是也一如他思念她一般思念著他呢?

淺淺一笑,他將腰間系著的玉佩解下,輕輕摩挲著那一個‘漣’字,眼前幻想出她含笑的容顏,他痴痴喚一聲「小洛兒……」

將玉佩貼在心口,就這麼多日來的第一次沉沉睡去。

約莫二更的時候,沉寂的院子里忽然有了動靜。

哧!

是利刃出鞘的聲音,倏爾劃破夜之靜謐,在這片天地落下絲絲危險的味道。

幽暗的室內,靜躺在床上的身影,一動。

「你們快讓開,咱家是奉了皇上的口諭,令王爺速速入宮覲見。」

外邊兒,響起太監獨有的尖細聲音,在這夜,就如銳器狠狠刮過鐵器時發出的聲響,直刮得人耳膜生疼,在這夜顯得那麼人。

除了院子里的呼呼刮過的涼風,沒有任何聲音回答他。

「大膽,你們這是連皇上的命令都不听了嗎?」那尖細的聲音里,明顯帶了幾分氣急敗壞之意。

還是一片寂靜,無邊的靜。

「你們是聾子還是……」

‘砰’的一聲,隨著那一扇門的打開,那一個剛才還氣勢洶洶叉腰罵人跟茶壺般的胖太監頓時摔了個四仰八叉,他憤然從地上爬起來,正想看清楚那斗膽推他的人是誰時,一道森冷的聲音幽幽響起。

「吵,給本王把他的牙齒一顆顆的敲下來!」

「是!」

利刃收歸鞘的聲音和那沉聲應聲同時響起,那胖太監被嚇得腿都軟了,卻還沒等他開口說出求饒的話,一陣劇痛襲上他的面頰,接著一顆一顆的發黃的牙齒便是不斷地從他口腔飛出,他幾乎痛得要昏死過去。

「起來!」

黑色的靴尖,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說話的語氣,是讓人連骨頭都發顫的森冷。

胖太監身體控制不住地一陣顫抖,吭哧吭哧大聲喘著粗氣,一滴滴冷汗從他額頭不斷落下,這一刻他分明清楚的感知到自己已經一腳踏進了地獄。

這時候的他,哪里還能站的起來?

「沒用的東西!」君少揚冷睨他一眼,森冷的鳳眸里充斥著毫不掩飾的憎惡,「滾回去告訴你家主子,日後請本王讓他自己三跪九叩抬著八抬大轎來接,若要再讓本王發現他假借父皇的口諭來騙人,休怪本王心狠手辣拔了他那根舌頭!」

這狠辣的話落下,空氣瞬間都變得肅殺。

胖太監臉色的冷汗越滴越快,一張白胖的臉如紙般蒼白,可憐的他根本說不出話來,更不敢迎上那幾乎能凍傷人的冰冷視線。

一時間,竟僵在了那里,身體如篩糠一般顫抖著。細小的聲音漸漸響起,空中飄起濃重的尿騷味,竟是他活生生嚇尿了!

君少揚眉頭狠狠一皺,倏地地收回視線,冷聲對兩個侍衛命令道,「把他給本王丟出去!」

胖太監听到這喝聲,再承受不住這巨大的驚嚇,直接就被嚇暈了過去。

兩個侍衛應一聲,兩人拎了他,足尖一點掠過平地,飛身而起直向外而去,到得府門口的圍牆時同時松手,真的是把人給‘丟’了出去。

------題外話------

這幾章看著像是敘述,所以沒太大的起伏,不過經過這些伏筆就算是埋好了,下一卷直接是正文,里面劇情都在。雖然訂閱慘不忍睹,但好歹也有人看呢,反正不是吹牛,哪怕只有一個人看,照樣寫下去,撲也要撲得轟轟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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