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隱匿叢林,一陣白煙緩緩升起,一陣悠揚激越的笛音瞬間迸發。
「主人,你不能任由這樣的情緒再發展下去。」一紅衣女子臨風而立,看著面前坐在岩石上的綠眸男子,目光里是止不住的柔情和憐惜。
「紅衣,你跟著我有多少年了?」盛暮年突然放下笛子,眸光依舊冰冷的看著面前的人。
「八年了,主人為何這樣問我?」紅衣有一絲疑惑,隨即心里一喜,難道主人終于惦記著她的好了,跟著他的這八年里,他從來都是一副冷漠如冰的樣子,她不敢過于靠近,亦不舍得離開。
「紅衣,你走吧!」盛暮年將手中的玉笛握緊,看著遠處,眸子里是分不清道不明的色彩,因為他這樣冷清的一個人,想要從他的眸子里看出一絲真正的情緒,那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主人,是紅衣做錯了什麼嗎,如果主人害怕我去找她的麻煩,大可不必為此擔心。」紅衣听聞,猛然單膝跪地,看著面前倨傲的男人,上次她說要殺了花爾錦,也只是說說而已,主人不讓,她自然不會違逆他的意思。
「與她無關。紅衣,難道你還不明白嗎,跟著我,或許是一生的流亡。」盛暮年絕非善類,可是紅衣跟了她八年,不離不棄,他讓她走,也是還她一份自由,從此天涯陌路。
「我不要走,我就是死也不會走,我不怕被人追殺,再說,你是盛筵國皇子,那個皇位遲早都是你的,我要留在你身邊,助你一臂之力。」紅衣壓抑著內心極大的不安與委屈,如果不是他面臨著無數的變故,他不會有今日這般的想法。
「皇宮里屬于我的人,都被軟禁了!」輕輕的語氣,卻是凝固著最大的憤怒,欲火迅速蔓延,看不到蹤跡,卻灼傷一路。紅衣听聞,也是不由一怔,難道盛暮越的勢力已經強大到如此地步?
風聲四起,天際不斷傳來悲鳴,笛聲沉寂之後如同死灰復燃,再度在山間流竄起來,只是較之以前,變得更加悲愴起來,盛暮年緊閉雙眸,那些被驅逐被流放的畫面,在心頭處浮現,攫取神智。
花爾錦見衛青遲遲沒有回來,還以為是有什麼變故,正準備去看看,便見衛青回來了,臉上不悲不喜,看來相談融洽。
衛青一看到花爾錦,猛然想起了什麼,便又往外面跑去,弄得花爾錦一愣一愣的,過了沒多久,這才又看到衛青走了進來,這是臉上一陣懊惱。
「突然跑出去,怎麼回來就變成這樣了?」花爾錦在自己臉上扮了一個非常丑的表情給衛青看,衛青看著看著,可是還是沒有笑出來。
「我把你剛剛送給我的繡品給弄丟了!」說完這句話,衛青有著失望,還有著不大不小的愧疚在心里盤踞,這才多久的時間,怎麼自己回來就再也找不到了呢?
花爾錦和衛青在花府的院子里找來找去,但凡是形狀相似的樹,衛青都上去搜羅了個遍,可是還是沒有結果。跑了好幾個來回,花爾錦有些懶了,便拉住衛青,示意她不要再找了,到時候再送她一副就是了。
盛筵國皇宮,氣氛肅穆,戾氣蔓延。
「你們都是干什麼的,那麼久,都給我解決不掉?」盛暮越怒氣燻天,將桌子上的茶盞一一掃羅在地,都難以平息心里的憤怒。
「回殿下,你也知道,二皇子他,城府頗深,功力深厚,我們去的人,都沒有回來過。」跪倒在地的黑衣人有一絲顫抖的說道,可是眸子里卻是閃過對主子的極其不滿。
「我不管他有多厲害,在雪原,你們讓他跑了,現在在騰瑾國,你們再不得手,他就要直接回到盛筵皇宮了!」盛暮越一想到自己的位置有天會被他取代,就能預想自己以後面臨的災難。
「皇上御駕親臨!」外面尖利的聲音響起,只是瞬間,黑衣人迅速隱退,盛暮越臉上的表情也有憤怒轉向平靜,看向門外,收斂心神。
「不知父皇駕到,兒臣失遠迎!」盛暮越恭敬的參拜,盛傲隨意看了一眼,便揮手示意讓他坐下來,巡視四周,眸子里閃過精銳的光芒,盛暮越不由心里一突。
「越兒,可曾有年兒的消息?」盛傲已經有些老了,說話不像年輕時有氣勢,再一提及自己的兒子,語氣不由顯得更加蒼白無力起來。
「兒臣已經在盡力尋找,一有消息,必將向父皇稟告。」盛暮越看著面前的父皇,不由心里更是一股怨氣出不來,他明知道他這麼多年的努力,可是這些都敵不過他那被流放在外的兒子重要。
既然他那麼看重他,又何必當年就將小小的他流放雪原呢?
「父皇老了,以後這盛筵國就要靠你們兄弟倆了!」微微嘆息一聲,盛傲看著面前的大兒子,如果不是他的功利心太強,不適合當一國之主,或許,他早早就準備立他為皇了!
你們,而不是你,這句話,在盛暮越心里剜出更大的一個洞來,無論這麼多年他做了什麼,所有的功勞,都會有盛暮年的一份存在,憑什麼?
「父皇放心,等他回來,我一定會盡全力輔佐他。」盛暮越笑著說道,手卻在袖子下緊攥成拳,任誰都看得到他的虛偽,可是此時,沒人來揭穿。
點點頭,盛傲算是默許了他的說法,隨後起身,高大的明黃色身影看起來有一絲孤寂,而後顫巍巍的走了出去,蒼老在背後打下深刻的底色。
黑影閃現,帶來一陣清風,卻是無法澆滅盛暮越的滿心怨火,只要有他一天在,盛暮年就永遠不可能活著回盛筵國,看來,必要時期,需要采取些必要手段了。
「他現在人在哪里?」盛暮越平心靜氣的問道,以為離開雪原,就真的可以暢快灑月兌嗎,不可能!
「我們一路追蹤至騰瑾國,可是他過于神秘,每次都是捕風捉影。但是他最近這段時間,在帝都一直逗留著。」黑衣人一邊稟告,一邊去暗自觀察主子的表情。
「好,給我繼續追,有他的消息立馬向我稟告,記住,不要讓父皇的人知道他任何的行蹤。」盛暮越冷冷的吩咐著,看著殿門外的天空,那里有他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