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在天邊逗留,柔和的余光傾灑在整座皇宮,看上去有一種孤寂的美感。
花爾錦和花心靈兩個人從側門回宮,剛剛走到第一個宮門處,便見侍衛雲澤,似乎在和一個女子拉扯著,不由覺得奇怪,宮里面是不允許侍衛和女眷見面的,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越來越近了,花爾錦看到那一抹綠色的裙擺,剛想和花心靈一起繞道過去,沒有想到,那個女子竟然是朝著花爾錦他們揮手。
「是雀荷郡主!」花爾錦單是看她那招搖的動作,便可以將身份猜出,只是這個時候,她讓花爾錦過去,又是所為何事。
花爾錦緩步走了過去,侍衛雲澤恭敬的頷首。雀荷郡主則是快速的站在花爾錦的這一邊,這讓花爾錦更加疑惑,平時雀荷郡主都是不屑于和她站在一起的,怎麼今日如此反常。
「花爾錦,你今天要給我評理,秉承公平公正的態度。」雀荷郡主覺得站在花爾錦的身邊似乎還不夠籠絡人心索性直接環住花爾錦的胳膊。
「什麼理?花爾錦滿頭的霧水,對于理,她一點都不在行,況且還要秉承公正,想到這里,花爾錦便不由想起以前自己和雀荷郡主大打出手的時候,那個時候,她怎麼不將理,不將公平正義掛在嘴邊呢?
「宮里可是有規定的,不能私下相授,但是雲澤他違背了宮規。」雀荷郡主一邊說著,還一邊瞪了雲澤一眼。
花爾錦聞言,總算是有了一絲頭緒。敢情是這雲澤侍衛接了宮中某位姑娘的好意,使得眼前的郡主心生不爽了!只是,雀荷郡主之前貌似並沒有將雲澤侍衛放在眼里吧!
「你這件事情,還是你自己處理吧!」花爾錦搖搖頭。總覺得哪里有漏洞,剛剛在腦海里,突然閃過一些瑣碎的畫面,都是雀荷郡主和某個人的糾纏,但是那個人是誰,她想不起來。
「喂。你怎麼這樣?」雀荷郡主看著慢慢遠去的兩個人,不由跺腳大聲喊道。雲澤一臉沉色的看著她,意味分明。
「有時間在這里喊叫,還不如回去好好學學其他的。」雲澤的話語中有著淡漠,說完,也是轉身欲走。雀荷郡主看著自己一個人要被留在這里。不禁下意識的便捉住了雲澤的衣擺。
「你這是干什麼?」雲澤轉身欲走,卻發現自己的衣擺被郡主緊緊抓住,不由臉上升騰起一絲薄怒。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看不慣眼前的郡主,即便她也有著不錯的姿容。但是雲澤始終認為,她的心,飄忽不定。
「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個宮女了?」雀荷的眸子里有著一絲警惕,她也不明白自己怎麼就這樣緊緊相逼,可是說真的,她一看到雲澤和其他的人在一起,她的渾身都覺得被刺扎了一般。
「我說過,我的事情不用你管。」雲澤眸色深深,看了一眼宮牆之外的落日。
「如果我說,我喜歡上你了呢?」突然之間。四周的風聲靜止,雀荷一臉沉靜的模樣,聲音也變得輕盈無比。
雲澤的身影也是在瞬間僵硬,他看向雀荷的眸子,想從里面看出一絲一毫的謊言成分,可是這次,他居然什麼都看不出來。
「如果我說,我喜歡上你了呢?」雀荷以為自己的聲音太輕,雲澤沒有听到,不由再次重復著。此時的她,眸子里有些許緊張,那是害怕被拒絕的信號。
「我就當你什麼都沒有說。」雲澤終于在沉靜了幾秒鐘後開口,他轉過身,走入那一片余暉當中,身影被涂抹成一片紅色。
「為什麼你要裝著听不見,我就是要說,我喜歡上你了!」雀荷郡主使出渾身的力氣大聲喊著,聲音回蕩在皇宮中,就連走出去很遠的花爾錦听聞,也不由停下了腳步。
或許,這就是雀荷郡主自己獨有的特色,因此無論她做什麼事情,都不會讓人真正的恨她,因為她有著自己的固執和堅持。雖然她對天澈的感情,對白公子的感情,也曾經真切過,但是,那不是屬于她的。
走出去的身影有些僵硬,但是,雲澤還是緩緩的走開了。她的喜歡就是那麼的簡單脆弱,經不起反復的敲擊,他親眼看著她為了天澈,處處用計,看著她為了所謂的白公子,跑前跑後,可唯獨將他曾經的喜歡,踩在腳底下。
雀荷郡主知道自己無論怎麼呼喊,他都不會回頭看她一眼,因為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今天自己所宣誓的這份喜歡,會堅持多久,會不會如同曾經的那些,轉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風從空曠的地帶吹過,雀荷只覺得有什麼東西進入了自己的眼楮里,刺得她睜不開眼楮去看前面那已經快要走遠的身影。
雲澤不停的走,身後的喊聲逐漸隨風湮滅,他下意識的回眸,便看到了雀荷蹲在地上的身影小小的一團。原來,你也是會脆弱的吧,可是,我的等待和耐心都在曾經用完了!
花爾錦剛剛回到自己的大殿,沒有想到,天瑞早已經端坐在那里,此時的他,並沒有注意到花爾錦從外面走回來,而是認真的看著眼前的一副刺繡。
刺繡並沒有完全成型,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但是周邊圍繞的那些錦繡樹,卻是一眼便可以認出,連綿起伏的花田,更是美得不可勝收。
「吭」花爾錦抬腳的同時,假裝輕輕咳嗽一下,而後才往大殿里面走去。听聞聲響,天瑞抬眸,看著花爾錦一身簡便的衣裳,卻也沒有說什麼。
「你在看什麼呢,那麼入神?」花爾錦假裝不知道,裝模作樣的問著,腳步也慢慢的往那邊移去。
「我在想,到底是誰,那麼幸運,可以入得你的錦繡圖中?」天瑞雖然眸中帶笑,但是心底卻是流過一絲暗殤,那輪廓對于他來說,可以說是不陌生的。
「我也只是隨便繡繡,就連我也不知道,他是誰。」花爾錦眉宇暗垂,這仿佛就是自己沉睡的一部分記憶,她無數次的想要將其拼湊起來,卻是一籌莫展。
听聞花爾錦的回答,天瑞放下心來,看來,這份記憶真的是隱藏的很深。
天瑞這一來,似乎就沒打算走,在花爾錦這里用膳,倒也顯得悠閑自在。花爾錦很想問他難道沒有別的事情嗎,但是想想還是算了,畢竟這樣不好,反而顯得自己有做賊心虛的趨勢。
一直到夜深,眼看著皇宮的燈一盞盞的熄滅,天瑞這才有了動身離開的意思。他站起身,桌上上好的清茶還在冒著熱氣,繚繞在房間里,陣陣的清香。
「如果你真的那麼喜歡自由,以後皇宮,你都可以自由出入。」天瑞看著花爾錦有些困倦的面容,從自己身下取出一枚金牌,這也是今天自己來此的目的。
「這…」花爾錦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天瑞對她的好,她一直銘記于心,但是從始至終,她都沒有辦法以愛人的身份和他相處,他是朋友,是值得真心對待的。
天瑞走後,花爾錦看著手上的金牌,似乎上面還有他殘存的余溫,眸子里一陣柔和,花爾錦愣了良久,這才回到內室,為了以後的計劃開始忙碌著。
又是一個晚上,這也成為了嫣然懊惱的時候,李飛是府內一熄燈,他差不多就回到了房間。為此,嫣然一直在想辦法,可是她知道,昨晚的事情,李飛肯定是心存疑惑,今天想要突然襲擊他恐怕是難上加難。
「怎麼,在等我回來?」看著面前和衣坐于榻上的嫣然,李飛不由問道。下一秒人就直直的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嫣然一動不動的,因此並沒有避開李飛對她的接觸,他的手環繞上她的肩膀,就在嫣然以為他要做什麼的時候,李飛竟然是拍了拍身側的床榻,而後自己站起身來。
「你要走?」有些不可置信,嫣然話一出口便覺得自己未免有些過于心急。李飛轉過身,淡淡的看了一眼。
「其實你的心思我都知道,你不想我踫你,那我離開就好,何須你為了躲避,而絞盡腦汁。」李飛說完,緩步走了出去,將房門關上。
「原來他真的都知道。」嫣然輕語,這是第一次,自己的感受被別人顧及。這個時候,她突然有些不明白將軍這個人了,他人到中年,卻未曾有過任何一門親事,而她在外听聞,他張揚跋扈,可是這些…
李飛從房間里離開之後,便徑自來到了將軍府的後花園里,一個人對著明月淺斟慢酌。或許,自己所有偽裝的一切,都會有揭開的那一天,只是,一旦自己淪陷了一顆心,還有可能再拾回嗎?
「看來你心情不錯!」清絕的聲音響起,緊接著花朵亂顫,一個人影突然就降落在李飛的面前。李飛卻是一點也不奇怪似得,就像來人,是他多年的好朋友。
「你哪里看出來了,我在這將軍府里都快憋屈死了。」李飛一邊說,一邊將慢慢的一杯酒液送入喉中,辛辣的感覺傳來,使得他不由咳嗽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