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是他,為何你不去見他最後一面?」良久,雲澤才從嘴里擠出一句話里,他始終沒有忘記,當初天騰死去的時候,眸子里最後的一抹微光,只是面前的人,永遠都不可能懂得。(鳳舞文學網)
「你覺得我要如何面對他,他恨我入骨,誓要將我和娘親趕盡殺絕,這是一個父親應該做的嗎?」男子激動的說起來,而後隨意將手中的面具解開,眸中是沉凝的痛苦。
「你說什麼?」雲澤聞言,突然上前一步,走到了天澈的面前,眸子里是不可置信的疑惑。
「難道我說的不對?如果不是他,我又怎麼會淪落在外?」天騰看著面前似乎是吃驚的雲澤,嘴角勾勒出一抹殘笑。他如此的傷害他和娘親,可是他居然還幻想過承歡膝下,喊他一聲父親,只是現在,再也不可能了!
「先皇的為人,我很了解,他不可能會傷害你們,不然也不會煞費苦心的安排我的父親去民間找尋你們的下落。」雲澤似乎覺得哪里不對,是不是這中間有什麼沒有解開的疑惑。
「查我的下落,不就是想置我于死地嗎?」這下,天澈笑的更大聲了,只是不知道為何,眼里始終有一層模糊的微光閃爍著,卻帶來不可言說的痛。
「那你有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殺你的人根本就不是先皇那一撥人,他們阻止你和先皇相認。」雲澤站在原地思索良久,而後說出了另一種可能,這樣的話,父親的死也可以解釋了。
天澈突然陷入了沉默之中,而後緩緩的背轉過身體,他無數次的在心里想過這一種可能,但是一直都沒有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所以才會讓他徹底死心,從而更加嫉恨自己的父親,但是今日雲澤一說。他再也無法忽視這一種可能了。
「我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麼,但是我可以用性命擔保。先皇愛你娘親至深,對你,也是寄予厚望。」雲澤不知道為什麼,覺得今天的這個話題無比的壓抑,而那一道被收起來的先皇懿旨,如今,應該把它交給眼前的人嗎?
天澈至始至終。都保持著靜默不語的姿態,他一直覺得,天子無情,因此對他恨之入骨。可是現在突然有人告訴他,是他錯了,是他不懂那一份沉澱的感情,是他錯了…
「如果你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那麼。不妨听我來將一個故事。」雲澤說完,雙手負于身後,眸色沉凝的看著遠處夜色中聳立的皇宮。
「你的意思是,當初的那一箭,是父親故意射的?」天澈的眸子里露出一絲訝異。他只知道是父親出手,親手射殺母親,卻不知道隱匿其中的深意。
「不錯。你的娘親為異族,而你父親封她為後,這本來就超出了世人預料,而且又對她寵愛至極,終于,天下始亂,你的父親為了保全你的娘親,這才狠心射下那一箭。」雲澤似乎是在回憶,其實他也只是從父親雲深的口里得知了當年的真相。
「難道他不知道那一箭會要了娘親的命嗎?他怎麼可以那麼狠心。」天澈听聞,再次激動起來,他甚至可以想到,當初懷著自己的娘親是懷著如何絕望的心情縱身躍下去。
「你根本就不知道先皇的苦心,那宮牆之下,便是御河,而御河通往皇城之外,先皇早已經安排了人手,只是沒有找到你娘的尸首而已。」雲澤也為自己曾經的主子打抱不平,他一個人那麼辛苦的瞞著一切,換來的卻是自己皇子的嫉恨。
高大的身影兀自晃了晃,終究沒有倒下,天澈扶著身側的一顆樹,大口的呼吸著,仿佛下一秒便會窒息似得,胸腔那一塊,卻是真的開始疼痛了。
「我走了,希望你能解開心結,至于當初追殺你的人,我想不日後,總會有水落石出的時候。」雲澤說完,便是將手中原本就屬于天澈的黑玉,放回了他的手中,而後快步的離去。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難道這麼多年,都是我錯了嗎?」天澈頹敗的抱著自己的頭,而後緩緩的蹲去,有淚水積蓄在眼眶,最終旋轉的墜落。
一抹斜長的身影緩緩的走上前來,清冷的月光在她的身上撒下柔和的光輝。華風看著眼前無比脆弱的天澈,眸子里一絲苦楚,而後就那樣將天澈擁在懷里,像是在安慰一頭受傷的小獸。
「為什麼總是讓自己那麼苦呢,如果你想離開,我們一起走多好!」華風柔軟的發絲吹落下來,遮住了她大半個容顏,即便她知道,天澈的心根本不在自己這里,還是抱著這樣薄弱的希冀。
已經是第二天了,可是除了給花爾錦定時送飯菜來的丫環,花爾錦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人。她好幾次試圖從這里突圍出去,但是周圍殺氣浮動,戒備森嚴,根本就沒有可能成功。
「我听她們說你已經一天沒怎麼進食了?」突然,大門被打開,天瑞走了進來,依舊溫潤的容顏,可是在花爾錦看來,早已經變了另一番感覺。
花爾錦垂眸,卻是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安靜的站立在那里,就仿佛是一副畫,內斂卻又透露著些許的倔強。
「既然你想試著逃離出去,如果不吃飽飯,那又怎麼會成功?」輕笑一聲,天瑞命令丫環將飯菜端上來,而後揮手讓其他人退下,眸光定定的看著花爾錦。
听聞此言,花爾錦眸色微變,看來她微弱的試探,天瑞都是看的一清二楚,只是她想不明白,天瑞把自己囚禁在這里,究竟是出于何種目的?
但是令天瑞意想不到的是,花爾錦雖然不願意和他說一句話,但是卻將飯端到面前,開始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看到這樣,天瑞的心,也總算是慢慢放了下去。
「你听听那屋子里是不是有什麼動靜?」守候在殿外的一個女子對著另外一個人說道。兩個人相視點頭,而後推門進去,只是眼前的一幕。卻讓她們驚慌失措。
「花錦夫人?」兩個女子快速的將躺在地面上的花爾錦扶了起來,她的身體很冷很冷,似乎是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已經有些時間了。懊惱的是她們居然沒有發現。
「我去稟告皇上,順便通知醫師。你就在這里照看好了。」一個女子臉上的著急之色瞬間掩去,而後冷靜的吩咐好後,大踏步的走出了大殿。
「怎麼辦,要是皇上怪罪下來…」女子著急之色越加深重,而後看了看依舊沒有醒過來的花爾錦,還順便用手去探了探她的鼻息。
「還好是有口氣在,不然這罪過就大了。」女子收回手。慶幸的說著,而後試圖將花爾錦移到床上,不然這個樣子,就算是醫師來了也不好處理。想到這里。女子便開始行動,卻絲毫沒有注意到一閃而過的幽芒。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必須要離開。」花爾錦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而後看了一眼外面蒼茫的夜色,以及緊閉的大門。三兩下的把女子的外衫月兌下來,這才走了出去。
花爾錦走出去,夜色很深,守在最外面的侍衛也沒有細看,便是放行。懷著一顆忐忑的心,花爾錦眼看著快要繞過前面的橋,卻猛然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怎麼會這樣,這里居然布有陣法?」眉頭不由微蹙,花爾錦還準備往前面闖去,四周突然亮起明亮的火把,不一會兒就有大批的侍衛跑了過來。
花爾錦淡然的看著這驟然的變化臉上波瀾不驚,微微抬眸,便看到侍衛從中間分開,而後一抹斜長的身影走了過來,不是別人,正是天瑞,甚至還依稀可見臉上的疲倦之色。
「還真是戒備森嚴,思慮周全啊!」花爾錦的聲音輕飄飄的,沒有一點點的力量,在外人听來,卻有著淡淡的嘲諷,天瑞更是在瞬間變了臉色。
「你為什麼要逃離,我對你不好嗎?」天瑞更近一步,目光灼灼的看著花爾錦,如果不是他早早的做好準備,今天還真是會讓花爾錦鑽了空子。
這個時候,花爾錦看到了穿著自己的衣服站在天瑞身後的那個女子,她們的速度還真是快呢,想到這里,花爾錦竟是微微的笑了,明亮的火光,居然還不及她眉宇間的萬分之一。
「把她給我帶下去,記住,不要傷到她一分一毫。」天瑞的手一揮,身後的侍衛走上前來,又礙于花爾錦的身份,不敢盲目行動,只好是站在她的身邊。
「我自己走。」花爾錦再也不看天瑞一眼,而後沿著原路返回,此時夜色更加深沉,身後的火把也漸次熄滅,只是心境,突然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一直回到殿內,花爾錦心中的郁悶都無法平息,本以為今天穩操勝券,可是順利的離開皇宮,沒有想到天瑞比自己想象中還具備城府,看來今天,的確是自己大意了!
翠玉還在苦惱自己沒有好好照看自家小姐,其他以為花爾錦只是去辦事的人也覺得事情仿佛有些不對勁兒了,沒有道理花爾錦消息了整整一天一夜還不給他們傳個信的。
「你說小姐到底會去哪里呢?」翠玉繼續在屋內走來走去,晃得眾人眼都花了卻依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京都的所有地方差不多都找遍了,再想想有沒有疏忽的地方?」福伯和花伯倒是心思縝密,蒼老的面容上寫滿了擔憂。
「皇宮!」突然,翠玉和花四異口同聲的說了出來,其他的人聞言,也是精神一震,他們怎麼會忘了這個地方呢,想到這里,眾人又都懊惱起來,花爾錦不在,她們是無法進入皇宮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