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照在叢林之上,此起彼伏的光影,還有遙遠流傳的風聲。(鳳舞文學網)
一輛馬車在夜色的掩映下,匆忙往京都西南方向行駛,凌厲的馬鞭聲,依稀可以看出情況的急切。
「大伯,還能再快點嗎,我實在是擔心後面有人會追上來。」女子的聲音從馬車里傳出,隨即探出一張明艷動人的臉孔,只是面容依稀有些憔悴。
「小姐,你放心吧,已經出了城門,哪里會那麼容易被追上。」馬夫一楊馬鞭,而後馬車快速行駛,車轍在地面留下細長的痕跡,亦如人生的軌跡。
「清雙,已經出了城門嗎?」這個時候一個男子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只見馬車上一個青年男子,他豐神俊朗,可是臉上那病態的蒼白彰顯了他的體弱。
「恩,以後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清雙的臉上一抹堅決,一抹欣喜,將青年男子擁入自己的懷中。
「可是為難你了,放棄了千金應有的華貴無雙,以後跟著我過山野般的生活。」男子終究是微不可聞的嘆息一聲。
「雙兒從來都不怕苦,只怕再沒有機會和你在一起,現在有了你,我什麼都不害怕了!」清雙一邊說,縴細的十指慢慢撫上青年蒼白的容顏,眼里滿是心疼。
眼看著再過一天就是皇上的大婚之日,京都的百姓無一不翹首而盼,自從新皇登基以來,雖然有過封妃,但是卻一直沒有提立後之事,現在宰相千金出嫁,不知道羨煞了多少人!
花爾錦看著陸續走進來的丫環,還有送進房間里的大紅嫁衣,瞬間便明白了什麼。只是她沒有想到,有一天天瑞真的會愛到無力,從而利用權勢來威逼她低頭。
「你們把這些都給我統統搬走!」花爾錦看著那絢爛的紅衣。不知道為什麼頭部一陣暈眩,猶記得當初為天澈披上血紅嫁衣。如今…
「花錦夫人,這些都是皇上命人送過來的,我們恕難從命。」一個口齒伶俐的丫環一邊說著,一邊退了出去。
看著依舊忙碌的身影,原本空曠的屋子瞬間被衣物珍寶填滿,花爾錦嘴角勾勒出一絲冷笑,當笑容收縮之際。她瞬間便拔下了頭上的銀簪,而後抵在自己的縴細的脖頸上。
「叫皇上來,不然我即刻死在這里。」花爾錦的聲音帶了一絲入骨的冰寒,嚇得其他的人目瞪口呆。而後都跑上來,意欲將花爾錦手中的銀簪奪下。
「別動,不然我就刺下去了!」眼見著她們沒有一個人出去叫來天瑞,花爾錦的手上用力,冰冷的銀簪沒入肌膚的表層。瞬間帶出一絲劃痕。
「夫人千萬別做傻事,我們這就去幫你叫來皇上。」其中一個丫環嚇得險些話都不會說了,她一溜煙的跑了出去,心里還祈禱著不要驚擾了聖上的休息。
窗前一抹修長的身影,天瑞一動不動的看著燭火中倒映的容顏。很快便听到了外面丫環的哭喊聲,以及侍衛的阻攔聲,眉頭緊蹙,而後抬腳走了出去。
「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此喧嘩?」天瑞的聲音一出,所有的喧鬧聲立刻煙消雲散,倒是那個丫環,連忙跪地,說是有重要的事情稟告。
「啟稟皇上,花錦夫人那邊出事了,她要你勢必過去一趟。」丫環一邊磕頭,一邊驚慌失措的說道。
「什麼事?」天瑞都不知道,自己只是听聞花錦出事,整個聲音都變得沙啞起來,而後便朝著大殿那邊跑去,就連丫環跪地的解釋,都沒有听在耳里。
推開門,入目的便是花爾錦一臉的決然,而一枚鋒利的銀簪正抵在她柔女敕的脖頸之上,一條縴細的血痕,一直蔓延到頸窩深處。
那一刻,天地黯然失色,天瑞只覺得呼吸都變得疼痛起來,他連額頭上的汗珠都來不及擦,就直直的奔到了花爾錦的面前。
「你們都給退下去!」天瑞無力的揮揮手,聲音卻依然威嚴無比,其他的人見到這個樣子,連忙退了出去,識相一點的還順勢將房門關上。
「花爾錦,你這又是何苦?」天瑞伸出去的手,微微有些顫抖,眸子里幾許擔憂。
見到所有的人退了下去,花爾錦慢慢的將抵在脖頸處的銀簪放了下來,其實她並不會真的想死,而是要天瑞過來,如果自己不威逼一下,想必今晚,他是不會來見自己的吧!
「為什麼,為什麼要逼我?」花爾錦頹然的坐在桌子上,眸子凌厲的看向天瑞。明明並不是惡意的眼光,天瑞卻覺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斥責中,無所遁形。
「我已經說過了緣由,我想把你留在身邊而已。」天澈有一絲無力感,看著花爾錦的眼楮,卻沒有絲毫的閃躲,既然走出了這一步,就已經沒有退路了吧!
「可是之前,你並沒有做到如此地步,我想,你是為了那副錦圖,是為了那無盡的寶藏吧?」花爾錦突然冷笑出聲,看著身前的天瑞,眸子里無盡的嘲諷。
心,仿佛在瞬間被一把尖刀刺入,尖銳的鈍疼,天瑞的面色有些蒼白,怔怔的看著花爾錦,卻沒有了言語。
「我的一片真心,你卻如此踐踏,花爾錦,你還是你嗎?」天瑞在短暫的失神後,突然像是一匹憤怒的小獸,對著花爾錦嘶吼起來,他甚至上前一步,緊緊的抓住了花爾錦的肩膀,使勁兒的搖晃著。
「難道我說的不是嗎,不然你為何會如此堅決的讓我嫁入這深宮別院,你明明知道我是天澈的人,難道你想讓我背負著不貞的罵名嗎?」花爾錦也是毫不示弱的喊了起來,然而在看向天瑞痛苦的表情時,心里也是難言的傷痛。
我明明知道你不是為了錦圖,不是為了寶藏,卻還是這樣傷害你,我只想,你放我離開。讓我回到我應該在的地方。
「既然你是這樣認為的,那我明天還真是要看著你成為我的女人,放心。你的夫君,我會替你寫下休書。從此你們再無任何瓜葛。」天瑞搖晃了一會兒,看著花爾錦臉色變白,不由停了下來,卻是冷冷的說著。
花爾錦眼看著天瑞松開自己,正準備後退一步,沒有想到天瑞居然將她瞬間拉入了懷中,而後細密狂虐的吻劈頭蓋臉的落了下來。
「你既然以為我是那樣的人。那我不妨做給你看,讓你看的清清楚楚,記得明明白白。」天瑞一邊吻一邊說,絲毫不顧及懷中一直掙扎的花爾錦是何種感受。只感覺自己的心,痛的快要死掉了。
「你放開我!」花爾錦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力氣,突然一把推開了天瑞,順勢在天瑞的臉上砸了一巴掌,不一會兒。鮮紅的巴掌印便清晰的浮現在臉頰,天瑞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不要再想著逃離我身邊了,否則我不敢保證,你的那些人都會安然無恙的看著明天的太陽。」天瑞的手抬起,模著自己的臉頰。那里傳來炙熱的燒灼感,卻遠遠不及心里的疼痛。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如此固執呢!」花爾錦似乎是累極了,緩緩的蹲去,用雙手抱頭,有灼熱的液體滴落下來,落在地面雍容的地毯,瞬間消失于無形。
天瑞走出殿門的時候,整個身影搖搖欲墜,險些要跌倒在地上,或許,這是有生以來,最為狼狽的一個夜晚,也是最為疼痛的一晚,父皇母妃離開的時候,心里的傷痛,也是如此吧!
「華風,你幫我做一件事情。」天瑞看著蒼茫的夜色,對著身後佇立的人說道。
「什麼事情?」華風的眼眸微微挑起,而後若無其事的問道,其實心里早已經了然。
「我即刻啟程回血靈族,而你,幫我將花爾錦帶出來,我想,以你的武動,應該沒人人可以阻擋吧!」天瑞眸色沉凝,現在局勢動蕩,牽一發動全身,而他,務必要回去一趟。
「好,一路上小心。」華風的聲音極輕,似乎是艱難的承諾,看著天澈在得到她的承諾後,翻身上馬,心里卻是泛起洶涌的波濤。
華風,但願你不會讓我失望。駿馬一路疾馳,塵土飛揚。
看著人影已經消失在視線之內,華風突然對著夜空笑了起來,而後突然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在自己的肩膀上,腿上狠狠刺入幾刀,直到強烈的劇痛感,使得她無力昏厥過去。
整個晚上,花爾錦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她既希望天澈出現來救她,可是又只能嘆息著搖頭,即便他來了,又能改變什麼呢!
「騰瑾國皇上大婚?」冷凝的夜里,盛筵國某一處房間,一聲疑惑響起,夜色旋轉墜落著。
「是的主人,就在明日,依你看?」紅衣看著眼前峻拔的主人,頭垂的很低,仿佛連抬頭,都會褻瀆了他的高貴。
「那我可要親自去看看,到底是誰人,會入了他的眼。」盛暮年低沉說道,他深知天瑞的心里眼里,全是花爾錦,可是為何在這時傳出他大婚的消息,而且還直接是封後?
「主人,宮中的事情?」紅衣對于主人的話,向來都不敢提出異議,可是當初回到盛筵國,不就是為了處理宮中之事嗎,這才幾天,就又要去另一個國度了!
「宮中之事無妨,我自有安排,看來此次的大禮,是必不可少的了。」盛暮年說著,轉身看向面前的紅衣,卻見她始終不曾抬眸看向自己。
「紅衣,你就留在這里吧,我一個人去就好了。」就在紅衣準備退出去的時候,盛暮年突然沉聲說道,饒是紅衣再不願意,也只有靜默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