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里,和很多人都有了分別。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喜歡的,不喜歡的,熟絡的,陌生的,都這樣在某一天,在淡淡的告別中永不再見。如果我說,我不能忍受離散,不能忍受那麼感情淡薄的分別,都已經過于煽情。走的不是我,每一個走的人都已經習以為常,他們本身都沒有太多感傷,我亦不道離別傷。我也已經習慣只是清淺的一笑,來表示對他們的認可和理解。
我早就知道。有些話已經只能適合在心里對自己說。有些疑問已經只能適合在自己腦海里思考。
但突然的,我急于想要有一場出行。什麼都不想,就那樣無所牽掛的單獨旅行。他們離開,有新的人走進我的生活,我一樣不要理會。交集,我多次想到這個詞匯。什麼叫交集呢,我的理解,只是永遠不會有重疊的結局,某一瞬間,有公集,然後,然後揚長而去。擦身而過,不再有相聚。
擦身而過,不再有相聚。就跟我要籌劃的出行一樣。我沒有賦予它太多色彩。只是再和一些人交匯,再和一些人分開。
原本選好雲南。從武漢或者深圳出發到昆明。轉到麗江。途徑大理。然後去西雙版納。去許多沒有人想去的小鎮,小村莊。所有安靜的地方和角落。我設想我會遇見一些人。男的,女的,年輕的,年老的。他們對我微笑,有的對我漠然,有的和我交談,我們說很多。也許有人會願意和我一道同行,也許會有那些路托不停的來干擾我們的行程。
我們不在意。我們都是一個個需要共存的人。我們要依靠他人,給金錢,給溫暖,給支撐,給引導。所以我們不會太在意。我們只是笑笑,我們只是會搖頭。我們徒步走許多小道,山路,田埂,穿過許多叢林,房舍,洞宇。我背著我的大背包,穿我的那雙白色球鞋,穿我的那件齊膝的黑色運動褲。
我自信滿滿,興致高昂。我時不時拉拉我的遮陽帽,我嫌我那深褐色太陽鏡礙眼了,我會把它摘下來,扔進背包,我不會掛在胸前。我會對身邊的人說,你看,你看。
真的,我一直會笑。哪怕是在爬歪斜的山路,我喘著粗氣我也會對我的新同伴微笑。我會和他去買很長很長的同心結,買很長很長的掛鏈,然後我說,來,你一半,我一半。
我不會和他們有什麼間隙。我會買許多吃的,我會給他們吃。我要努力的保持謙和,保持一種旅者的風範。說不定,我會听到他們的愛情故事,听到他們的創業艱難。是的,我們會交流彼此的各方面的想法。我會听取一些意見和思想。
然後呢,然後擦身而過,不再有相聚。我會把他們寫進我的文字,寫進我的小說,我記下他們當時說的一些話,記下他們當時的神情和心理。他們就是我一個情感出口。過路的,相逢的,有許多交集的,都簡單的做了那麼一個附屬。一種不需渲染,不需制造的風景。我不會長久記得他們。我依然也是他們的風景,他們不會長久記得我。就這樣而已。
就這樣而已。我說過,說過我沒有賦予它太多色彩。
其實原本它就沒有那麼多被人向往的色彩。旅行就像是一場短暫的全新生活,但還是不會背離原有的生活狀態和方式。就像我每天要吃飯,每天要喝水,每天要走路,每天都要做面膜,每天有一段時間要發呆和想要說一些話,每天都會很厭倦很厭倦我現今存有的生活。它們不會隔絕,不會隨一種心情,一種地方的變遷而變化。我恨的就是不能空淨的擺月兌這些程式。它們摻雜在一天24小時里的煩瑣和細碎中,固定的時間發生,固定的時間規定你去實施。
但還是有許多人去選擇短暫出行,來放逐一下自己。都說散心。都說散心。好好在異地隨波逐流一段時間,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一個陌生的氛圍里,當作一種全新。他們不會想要說逃離,他們決不會說他們單獨旅行是為了逃避。但是那些純粹為了逃避的出行者,其實早已經不純粹。
明知如果心思不能明了,一種生活態度和認識不能改變,那走到哪里都是一種禁錮。但我們不說逃離。我們已經無所寄托,已經無法排遣。我們寧願花一大筆一大筆的金錢去另一個城市,去一個陌生城市行走,吃飯,睡覺,吵鬧,購物,我們以為我們會過的安穩些。我們以為我們沒有遇見一些舊人會快樂些。我們以為一個陌生的城市風景要美麗些。
只是我們有幾個能懂得那些大自然。能留守,能熱愛,能詮釋。我們和一大幫人在商業氣息濃厚的城市里擁擠,簇擁在那些花花綠綠的風景區,听小販叫賣,看高價紀念品。
旅者的意義是什麼。單獨旅行的意義又是什麼。在一次一次旅途上,有的人,是越走越灑月兌,而有的人,卻會越走越遺憾。前者他們放下許多東西,看清楚許多東西,輕輕松松的走每一步路,越走越看通透生命的一種本質,越走越貼近自然。而後者,他們把所有期待在自然里,試圖利用欣賞它們來排遣一種抑郁,又或者他們太苛求一種美景,他們期望面對所謂的風景,帶給他們一種昭示,企求清透生命或者以為通過它們,便該如佛明淨。
出口和歸途。當我開始念叨,開始籌劃我的每一場旅行時,我就已經不知道我的出口和歸途。我只是知道,我要走了。我必須走了。我真的想走了。我不想許多細節,我不想奔波的勞累,不想太過期望後的敗興而歸。
就像每每工作不開心,或者實在憋悶,我就會負氣的去面試。原本是一種自我安慰,不必道離開,不必說中間的收獲和精彩。但只是怎樣呢,爭執依然常有,厭煩依然存在。生活依然不是你說想離開就離開。我能去哪里,該往何方,所謂出口和歸途,依然空白。
我依然不願踫觸別離,不願經歷那一種別離時的粗糙。逃避可以,所謂逃避,你是不是終究還要回來。
雲南之旅因為突發的工作狀況擱淺。當中有無奈,但依然不願放棄。我有目的可尋。或者只是生活毫無目的所以想要一場出行。
只是少有人搞明白,是先有心情,再有風景,還是先有風景,才有心情。它們間的瓜葛,誰先理透,誰才是真正的旅行者。誰才堪有一場真正完美而純淨的出行。
一場場純粹的出行。哪怕是每一場終的離別。我們明知這一場旅程結束,我們就不會再見,但依然有人瀟灑落拓。我們的一生,它就是一場旅行,在旅途中,如果你像他們那樣懂得長相離。如果你明白,如果你明白哪些只是我們偶爾額外的出行,哪些只是一現而過的風景。如果你明白哪些應該,哪些不必傷懷不必等待。那將會是一次盛裝出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