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同人之月度銀牆 76

作者 ︰ 參商永隔

(尋書吧)

只听平兒低低的應道,「奴婢們記下了,不讓姑娘再為旁的事費心

「嗯。♀你們費心了,我心里都記著呢鳳哥兒拍拍平兒的手,原先一直覺得平兒太過白蓮花,把原主襯成個渣渣。這些日子,自己冷眼瞧著,她那般作為,原主確實有很大部分的責任,自己還是再看看吧,以後的事兒自己都說不準,若她想要自由身,平平淡淡的嫁人,自己少不得是要幫她一把,若她還是奔著別的想頭去,便也不能怪她冷心冷情了。

回了掃紅閣,安兒立刻吩咐人擺飯,鳳哥兒讓平兒自去,「你也跟了一天了,余下的事兒都交給安兒去辦吧

「奴婢不累,還是待姑娘睡下了奴婢再去休息吧一邊將手中的描紅字貼擱到書案上,「姑娘晚上還要描紅,奴婢下去備好筆墨

「去吧,若是累了便下去休息,讓安兒來替你鳳哥兒並不多勸,安兒擺好了飯來請,起身往飯廳走,她知道自己有時會忘記自己的身份,分不清自己所處階層,可她所處環境又太過險惡,所以經常提醒自己,有時候太過仁慈換來的結果可能是農夫與蛇。

從跨進飯廳的那一步,或者應該說,從今早踏進清鳳閣,鳳哥兒刻意把養成模式全開,所學即所用,行走坐臥,她都決定按嬤嬤教的來。以前听人說,一種習慣的養成,至少要三個月,她想把這種習慣,養得像條件反射一樣,就不得不對自己更嚴格些。

鳳哥兒第一次沒有把人都趕下去,而是任她們站在自己身邊。默默吃完晚飯,待丫頭婆子將東西撤完,鳳哥兒方才起身去小書房,看屋里丫頭們神情似了然似驚異,笑道,「今兒才開始就這副表情給誰看呢!以後慢慢就慣了,都散了吧

到小書房的時候,天漸漸擦黑,平兒已經在桌邊磨墨候著了,鳳哥兒側身讓安兒下去吃飯,「自去吃飯,派人到前廳候著,嬸娘回來便差人叫我

「早派了小丫頭去守著了,奴婢先行告退

微一 首,讓她下去了。鳳哥兒發現桌邊居然沒有椅子,心里奇怪,也不好多問,順手拿起字貼細細的看起來。衛夫人的簪花小楷,鳳哥兒不清楚衛夫人生平,只略打听過如今閨閣女子大多習她的字而已。自己小時上學,跟著寫了幾年大字,只學了個架子,拿筆姿勢倒是錯不了了,只那字就慘不忍睹了。

輕輕笑了下,又想起以前了,嘆息一聲,斂了心神,一筆一捺的勾畫起來,寫完回頭一看,依舊沒甚麼筆韻,像她自己一樣,精氣神全無的感覺。撩了筆,托著字貼湊上前看,以前所學全忘了,只能模索著來了,將整篇字認認真真的看完,如何起筆,如何轉折,如何收官,一撇一捺,何時肆意,何時拘謹,心中又默了一遍。這才將貼子復又放平,手在虛空中輕輕臨摹許久,覺得有那麼點意思了,方才拿了筆寫起來。就一直這麼寫著,直到門外小丫頭低低的輕喚,「平姐姐

平兒躡手躡腳的走到門邊,問是什麼事?鳳哥兒尋思,嬸娘怕是回府了,將手下的字寫完,撩了筆揉搓著有些發僵的腕子。「可是嬸娘回府了?」

「正是呢?」平兒邊說邊揮手讓小丫頭下去,轉身走回書桌旁收拾,「可要歇會兒子?姑娘一寫就是半個時辰呢!」

「不用了,平兒你陪我去趟正院,路上替我揉揉腕子罷鳳哥兒其實挺累了,不過若是不去問安,有些說不過去,費氏忙了一天,想也累了,不如早些去了,略坐下就回來休息的好。「寫好的這些低,拿個大箱子收著,不敢胡亂扔著

「奴婢省得

見墨跡干得差不多了,讓平兒到旁邊找了個空箱子,將寫好的字放進去,做完這些方由平兒摻著往正院走。

到正院里,費氏正讓嬤嬤伺候著蘭姐兒梳洗,臉上顯見得倦怠,見鳳哥兒來了,吩咐柳兒去泡茶,拉了她在身邊坐下。「鳳哥兒今日學著如何,可是辛苦,還吃得消罷?」

鳳哥兒欠身禮了一禮,微笑著接口,「勞嬸娘費心,嬤嬤教得很細心,嬸娘放心,鳳兒都吃得消的。嬸娘今日辛苦了,我見妹妹看似有些疲憊呢,怡姐兒可好,今兒可是熱鬧?她定是高興得什麼似的

見鳳哥兒一連串的問題,費氏還以為她在為今兒的事兒可惜,本想再問學得如何,卻也不好太拂了她的意,「你怡姐兒今天確實高興,拉著蘭姐兒忙個不停,一時這樣一時那樣一邊說一邊撫著鳳哥兒的手,「待咱們鳳哥兒學好了,嬸娘再帶你去瞧她

「那鳳兒先謝過嬸娘了,可不許食言鳳哥兒扮做一臉期盼,笑眯眯的搖著費氏的手。

蘭姐兒正好洗漱完畢,听得鳳哥兒這麼說,立刻笑得見牙不見眼,「鳳姐姐,可惜你今兒沒去,怡姐姐家甚是好玩吶,帶我也收了許多新奇玩意兒

「什麼玩意兒連咱們蘭姐兒都覺得稀奇,姐姐定要好生瞧瞧

「蘭兒!」費氏寵溺的摟住蘭姐兒,「你姐姐心里正不自在,你還拿這些個東西來勾她

「啊……」蘭姐兒似乎發覺自己失言了,兩個眼珠子咕溜溜轉著,想著要怎麼辦。

「嬸娘!」鳳哥兒忍俊不禁,她又不是真的14歲,還能跟一個小蘿莉計較,「嬸娘別為難妹妹了,今兒沒去成鳳兒心里固然可惜,可是南嬤嬤也是嬸娘費了心思才請來的,鳳兒心里怎能沒輕重。再說了,只要怡姐兒不怪鳳兒,待鳳兒得空了,再去看怡姐兒,或是請怡姐兒來家玩也行的,哪里就不自在了!」

費氏很滿意鳳哥兒的表現,拍拍她的臉,「你這丫頭,怕嬸娘冤枉了你麼?嬸娘這才說了一句,你就來了這麼一車 轆話,嬸娘還能說什麼

鳳哥兒窘了,她是解釋好不好?怕誤會好不好?被調戲了有木有?索性一跺腳,扯著費氏的袖口,「嬸娘!」

娘們三個接著說了些湊趣的話,鳳哥兒又問了問生辰宴的情況,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就起了身要告辭,「嬸娘今兒勞動了一天,鳳兒便不叨擾了,嬸娘和蘭妹妹早些歇著,我明兒早上再來

費氏和蘭姐兒也起了身,「回去好生歇著。平兒,好好照顧你家主子

「姐姐慢走

鳳哥兒笑著點頭行禮,方才退了出來。回屋之後覺得累的話都不想說,由著平兒安兒梳洗完倒頭便睡了。

鳳哥兒忘了,她在清風閣小廳對著上座的佛爺磕了多少頭,不對,是拜了多少次。各種名目齊全的拜拜,她都磕頭磕齊全了有木有?

稽首大禮——三十三拜禮、二十四拜禮;自親近親的二十四拜禮;旁親直親的十三拜禮;遠親十拜禮,平輩九拜禮,遠親九拜禮……各種名目繁多,各種場合不同身份的人不同的拜禮。凡拜必跪,一叩三拜,三叩九拜。鳳哥兒听著南嬤嬤慢慢的講解關于各種拜禮的用途,臉有些僵硬,她不是純粹的古代女子,接受了那麼多年的教育,讓她一下子接受這些跪拜,心里實在有些難以接受,原來她的社會地位之低,只比她自己院里的丫頭婆子們好上些許了,想想以後要過上見人就拜的日子,這臉實在是一時暖和不過來了。

鳳哥兒的臉色不虞也只是一會兒,她一直標榜自己最懂當世的一句話,人需要去適應社會,不是讓社會適應你。挫敗的感覺再次溢滿心頭,如今的處境,讓她還有什麼是放不下的?

只是想活下去,平安的活下去,不用為奴為婢的活下去。

南嬤嬤依舊很嚴厲,不會因為鳳哥兒略顯難堪的表情,就斷然不教了的。只表情冷淡的瞧了瞧她,吩咐平兒下去備身換洗衣裳,並煮碗蓮子羹來。然後以最標準婉約的姿勢作了示範,接下來便不斷的糾正鳳哥兒細小的錯漏,從開始的「姑娘姿態過于生硬,肅肩太過……」

于是重拜。

「姑娘,先以左膝下跪……」于是,再重拜。

「姑娘,以手心貼額,而非手背……」于是……

「姑娘多叩了一次……」于是……

「姑娘少叩了一次……」

臥槽,有完沒完……

「姑娘行錯了禮,老身才將說的是平輩九拜之禮……」

鳳哥兒的表情淡定,眼神卻早已從微微的難堪,到無奈,到僵硬,到煩燥,到暴燥,再到無奈,淡定,木然。

閨閣教養果然是個磨性子的好東西!

再也不敢錯一點,也不想錯一點,嬤嬤大人好整以暇的端坐在一邊呢,拜多拜少左手還是右手在上都有規矩,一不留神就得重來,光一個三十三拜,就得叩三十三下,還有接下來的各種二十四拜,各種十拜九拜。

親愛的蒲團,你受累了……

雖時值春日,乍暖還寒時,鳳哥兒背上卻汗津津的,以古代淑女的標準來說,鳳哥兒的活動量,不可謂不大,是以,在中場休息的時候,鳳哥兒顫抖著兩條小短腿,換了套衣服,喝了碗蓮子羹,一直到卯時三刻的飯點兒,才結束了和蒲團的相愛相殺。

嬤嬤很是體諒,將平兒喊進來,「摻了你們姑娘下去洗個臉歇息一下,四刻之時再來飯廳回頭看到鳳哥兒因運動微微發紅的臉,「姑娘莫怪嬤嬤心狠,萬事禮先行,若姑娘這點上出了叉子,其他便是再好也枉然了

鳳哥兒無力的笑笑,「鳳兒愚鈍,讓嬤嬤操心了。嬤嬤且去,鳳兒不刻便來說完強支著身子禮了一禮,見南嬤嬤點頭,便領著平兒下去梳洗。

洗了把臉,又重新梳了次頭發,這才感覺人松快許多,*潢色小說

「姑娘今兒上午學得不錯,身形姿勢都無甚問題,只老身所教何時行事行何禮,望姑娘記住了

「是,謹遵嬤嬤教誨鳳哥兒將茶擱下,點點頭認真看著。

「回去歇著罷,未時四刻再來

「嬤嬤也好生歇著,鳳兒先行告退回房自去休息不提。

下午的課程輕松許多,頭天所學揖禮在嬤嬤面前行它個遍,「嗯嬤嬤並未多說什麼,輕輕點頭表示肯定,「請姑娘行稽首三十三禮一次

鳳哥兒不說二話,垂了眼簾略一思索,就邁向蒲團開始叩拜,禮畢起身站定,等待講評。

南嬤嬤並不是個表情豐富的人,平日里大部分時間都是肅著臉,當鳳哥兒做得還不錯的時候,眼角才會浮出些笑意來,「並未有差錯,看來姑娘的確用心。閨閣小姐們平日不得出門,待議定婚事,更是輕易出不得門子,是以姑娘們若想給人留下好的印象,這禮上就得多下功夫。姑娘既有心學好了它,以後每日上午抽上一個時辰練習,之後再隨老身學些旁的東西

鳳哥兒輕輕躬一子,「鳳兒省得了,多謝嬤嬤提點

「姑娘自在這屋里練習,申時三刻桐兒來請姑娘說罷不再言語,一徑出了屋子。

鳳哥兒盯著門口瞧了好一會兒,這才轉身嘆了口氣,在腦子里細細的歸納總結了一翻,這才從稽首大禮開始練習起來。

間或的休息一會兒,喝口茶潤潤喉,直到申時三刻桐兒來請。

「姑娘,嬤嬤有請

叩完最後一拜,方站起身來,「嬤嬤在哪里?」

「在偏廳候著姑娘呢!」

鳳哥兒終于知道南嬤嬤撇下是為什麼了,感情這是做準備工作去了。靠左的幾案上碼放著幾部大部頭,桌上鋪開的紙墨筆硯,下面一干丫頭婆子們一臉的狐疑。她當然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所以當她們的眼光掃過鳳哥兒的臉時,鳳哥兒回了個別問我,我也不明白的眼神。

「都到院子候著嬤嬤趕人了。「一會兒子叫到誰,誰再進來

鳳哥兒心里琢磨,該不是哪個不開眼的得罪了嬤嬤,嬤嬤要拿她做筏子,示範如何懲處底下人吧!她很明智的不開口,只安靜看著嬤嬤做完這些事兒。

「姑娘且坐。這兩天老身也細細打量過了,姑娘底子雖差了些,但人伶俐通透,學規矩又甚為用心刻苦。老身思量著,若早些年,我還能慢慢教導姑娘。如今姑娘出門在即,少不得要花點心思,另闢蹊徑讓姑娘日後少走些彎路,如此才不負姑娘厚望,便也不枉我身為姑娘教養嬤嬤一場了

「但憑嬤嬤安排,鳳兒無有不從鳳哥兒仍舊笑得一臉平和,不過嘴角咧開的幅度出賣了她。激動的想哭,終于到了宅斗題了有木有?好不容易有木有?

嬤嬤也不點破她,只用手點點幾案上的大部頭,「姑娘走時將這些帶回去,細細研讀,若有不懂盡管來問

口!

臥槽,這是給我的!!!鳳哥兒臉部表情真實的反應出了她的內心,但是嬤嬤不再就這個問題多說一個字,她也只好應下,「是剛剛燃起的宅斗熱情,立馬熄了大半。

「女子勢弱,從父,從夫,從子。雖有「夫妻一體」之說,但一家之主只能例由夫君一人,身為主母不得自專,是故名分上女子是得「從夫」,在夫君前降格「卑者」。世人皆以‘女子無才便是德’為準,而世間男子則可‘學優則仕’,要求也不外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嬤嬤,你想說什麼?您老隱著的話題到底是啥來著?

「世間女子不易,所謂閨閣之訓,若要學個十分,少不得四五年方可完畢,其中辛苦,也只有自己方可領會。也有世家並不看重此事,養而不教者,比比皆是,姑娘們嫌棄辛苦費力,學個半途而廢者盡有。姑娘心志堅定,若時間充裕定能學個十之□,只是如今條件所限,老身便擅專一次,替姑娘擇了些來學說罷推了推手邊的墨跡才干的手稿。

鳳哥兒忙躬身接過,細細瞧著,上面居然只得三個字,察,辯,穩,度四字。抬眼看了看嬤嬤,見她正打量自己,也不接話,鳳哥兒復又看看那四個字,指月復輕輕摩挲著,以字面意思解釋,察,應該是觀察。辯是分辯,穩是沉重,這個度就有些費思量了,是行事有度還是雍容大度?

好費腦細胞!

心底嘆息,「鳳兒愚鈍,且自行解釋一番,如有不是還請嬤嬤教訓。世情如此,鳳兒心里所解,閨閣之訓不過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若學好了,能就著這些規矩,讓自己過得舒心些罷了抬眼看了看嬤嬤,見她並無反感之意,心下稍安,「依鳳兒拙見,察是體察之察,察言觀色之察

見得嬤嬤點頭,復才開口繼續,「辯是分辯之辯,明辯是非之辯。穩是穩重之穩,穩妥之穩略頓一頓,「只鳳兒不解這度?」

「姑娘且說說自己的意思

「鳳兒心底揣測,是行事有度,還是雍容大度?」

「是張弛有度之度

……

「姑娘無須妄自菲薄,以姑娘聰穎,已解了前三字之意,已是不差。神佛皆有不明之事,況人?」

「是

「雖只得四字,但要面面俱到,實實是有些為難的。每一字皆涵萬千表象萬千手法,若想明察,實非易事。今日所教便是察之一字說罷喚了聲「桐兒

作者有話要說︰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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