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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劉氏退出屋子後,回去又略略思索了下,又在心中綢繆一番,方才定下心來,叫了紫兒各處走動。
王熙鳳閉關抄經之時,外頭卻是熱鬧非凡。先是趙劉氏得了機會,正巧听到二門上婆子嚼蛆說自家主子不是,拉開架勢便是一番大吵。mt值再次破表,點著那婆子罵了足有一個時辰,若不是賈璉回來踫上,少不得還要繼續。
那婆子面上早青紅交加,被損得體無完膚毫無招架之力不說,自家平日**亦被這趙劉氏抖落得一干二淨。見得賈璉過來,早上前哀嚎,「二爺啊,這趙婆子仗著二女乃女乃撐腰,嘴上功夫忒的厲害,無故罵了奴婢個把時辰,奴婢這兩輩子的臉面,都丟得干干淨淨了!」
趙劉氏見賈璉過來,不慌不忙矮了矮身子,「二爺,這婆子嘴上不干不淨,抵毀二女乃女乃身邊的安兒不說,還滿嘴跑馬說二女乃女乃容不得人,管起二爺房中之事來了,奴婢受了二爺二女乃女乃的恩德,豈能坐視這婆子敗壞主子名聲,這才吵了起來的
「你胡說婆子見趙劉氏一點余地不留,不單將方才之事托出,還把最近府中所傳之事扣在自己頭上,當下心中一寒,身如糠一般抖了起來,只跪在賈璉跟前,拼命叩頭,「二爺明鑒啊,奴婢並未如此說過
若是將將結婚那時有人如此說,少不得他還會思量思量,只是如今他與自家媳婦兒心意相通,斷斷容不得他人詆毀的,立時擰了眉頭,桃花目斜斜一掃,「可是真的?」
原先圍觀之人早退去十之七八,來不及溜走的二人面露尬色,若說是,也不全是,若說不是,少不得要被二女乃女乃記恨。其間有個滑頭的,先開口道,「二爺,奴婢們來時,這兩婆子早吵了起來,是以奴婢們並不知曉這些
賈璉冷哼一聲,「既不知道,便由著他們這般吵下去?二門的管事呢!」
二門管事見自己被遷怒,心中暗恨,忙湊上前,「二爺息怒,原是這婆子嘴碎,不值當二爺動怒的
賈璉冷冷瞧著,那管事冷汗從額際冒出,「將那婆子打上二十板子,再攆去做粗使婆子,往後再不許進二門
「是那管事忙向旁邊兩人使了眼色,兩人合力將那婆子拖下去領罰不提。
趙劉氏見賈璉立時便發落了那婆子,心知自已仗著二女乃女乃在,責罰不會太過,到底沒多大底氣,遂垂了頭等候發落。
「你是鳳兒的人,自去找你家女乃女乃領罰吧!」賈璉心底暗笑,若過了今日他還不知自家媳婦兒是何等人物,便真是白瞎了舅舅的點撥了。
過了二門,二人一前一後回了院子。
時值下午尚不到吃飯時間,王熙鳳驚詫賈璉竟然這麼早回來,「今兒可是奇了,事情全交出去了麼,這兩日都這麼早回來
賈璉笑道,「早些回來陪你,不喜歡」
「哪有不喜歡的,不若修遠陪我寫寫字罷王熙鳳笑笑,也不深究,徑自拖了他的手到書桌前,「抄了幾日經書,有些膩了,有些想跟修遠學一學行書呢
賈璉將好圈至懷中,「鳳兒為何想習行書?」抬手輕輕摩娑王熙鳳的臉,「鳳兒往後心里不論有何打算,都跟我說說罷
王熙鳳不知他為何忽有此說,抬起頭細細打量一番,燦然一笑,「好
「你不打算問問我?」賈璉見她如此爽快便應了,一時無法適應,
「有甚好問的,我信你便是王熙鳳笑道,「修遠不如實說了吧,今兒可是有什麼事刺激到你了?與我有關麼?」
賈璉終還是忍不住,將媳婦兒抱至腿上坐上,「前兩日給舅舅與叔父和舅兄遞了信兒,今兒上午舅舅著人傳我過府議事
王熙鳳一臉疑惑,「可是舅舅說了什麼?原不該啊,我尚未親見過舅舅,又不曾有甚驚人之舉鬧得人盡皆知的
「舅舅不過問問老太太如何這般容易就同意我外放,依舅舅打算,少不得要拖上十天半月賈璉緩緩說道,「舅舅為著母親的事兒,對老爺……對父親有些成見,怨他不曾善待母親,以致我年幼失母,被人養成這般不上不下模樣
驚天密聞!
「母親……難道母親過世,還有隱情?」
賈璉無奈笑道,「自古妻妾不容,老爺什麼樣子你不是不知,但凡有幾分姿色的女子,難免不生出些心思來。《》我連母親是何模樣都不曾知曉,只隱約听人說起,母親每日除卻打理府中事務,還要與父親一干小妾斗法。老太太心思你我皆知,見父親這樣,偏還送了房妾室與父親,便是迎春的姨娘。哥哥賈瑚去後,母親一直未曾好好將養,且那時母親月復中已有了我,難免慪氣,是以在我尚不足周歲便去了
賈璉聲音低沉,透著些許不甘和失望。
王熙鳳低低嘆息一聲,「所以,這是修遠你與老爺不大親近的原因麼?」也是你不大願意親近迎春的原因吧!
賈璉嗤笑,「可笑吧,鳳兒,百善孝為先,我竟有些子怨恨老爺呢,真是不孝至極
「不過人之常情罷了,修遠又未曾做出什麼不當之舉,何苦自怨自艾王熙鳳心中五味雜陳,「逝者已矣,修遠,將以往放下,好好的過下去,方對得住拼命將你生下的母親。舅舅那里,你也要好好勸慰才是
「早些年還這般想過,只府里這般情勢,竟容不得我好過,若不是鳳兒你,斷難再拾起這份心思了賈璉聲音愈說愈低,最後將頭倚在王熙鳳頸上,「今兒索性便全說與你听罷
「嗯王熙鳳也不打斷,只拿手緊緊擁住他,靜靜听著。
「今兒舅舅問如何老太太這般快便答應了,又問起老爺在府里可有什麼舉動,我只說老爺遣下人滿府散布他孝順老太太,友愛兄弟的話兒,不管是哪年的塵年舊事,但凡有點好的都被翻出來說道一番,不過幾日老太太便松口了。舅舅說這法子父親萬萬想不出來,遂叫我從為何要謀求外放起始直到今日之事皆細細說上了一遍
「然後呢?」
「舅舅為官多年,一口斷定,促成老爺同意我去謀求外放,提醒老爺如何動作的人皆該是鳳兒你
……!!!
心中冷汗直冒,遇到只老狐狸了,千般算計,日日輾轉思量才走出的路子,叫人一眼便看了出來。「修遠,說笑吧!」
「鳳兒可在害怕?」賈璉聲音略帶調侃,「舅舅說我若不信便來問你,還說十之七八你會這般反應,果然沒錯
……!!!
「鳳兒待我之心,我心底明白,你又何須害怕。不過,舅舅他想見見你
「不是說就任之前才會帶我去拜會?」緩一日是一日,要面見老狐狸,哪怕他是賈璉的舅舅,她也深感壓力。
「舅舅便猜到你會這般反應,早定了明日第一樓的包廂賈璉見媳婦兒這般模樣,全不似舅舅口中所言周全算計一等一的樣子,忍不住抬頭打量一番,「還有我呢,吃不了你的
長嘆一聲,「好罷只是面試而已,不要緊張,不要緊張。
二人方才說定,外頭安兒輕聲問道,「女乃女乃,趙嬤嬤求見
賈璉不待王熙鳳反應,徑自開口,「叫她進來罷
「修遠?」
「無事,鳳兒當真是心思縝密賈璉見趙劉氏進來,只倚在榻上不再吱聲。
趙劉氏進門後先行了禮,王熙鳳發了話她才站定,將下午之事細細學了一遍,又將賈璉的話說了次,便不再言語。
王熙鳳笑道,「我道是什麼事我呢!」轉頭沖門口叫了安兒,「安兒,去拿些碎角子過來
安兒應聲而入,取了些碎銀子裝進荷包,王熙鳳接過一邊說話一邊將荷包塞進她手里,「趙嬤嬤在府里無端滋事,雖情有可願,不可再犯,罰去當月月銀以儆效尤
趙劉氏見王熙鳳如此輕輕放下此事,有些忐忑的瞧了賈璉一眼。「你瞧他作什麼王熙鳳疑惑的看一眼賈璉。
賈璉也不點破,笑道,「你下去吧,還等著我賞你麼?」
趙劉氏一听,吐一口濁氣忙退了出去。
王熙鳳覺得賈璉最近神神道道的,心中暗想莫不是要外放了興奮的過了頭?「修遠最近……最近……」偏過頭仔細看了看賈璉,還是不覺有何不妥,長嘆一聲,「莫非是太過期待?」打了雞血麼?
賈璉也不管她臉上表情,徑直走到桌邊,「鳳兒不是要學行書?還不過來麼!」
「……」王熙鳳無法,只得暫時拋開這些,走到桌邊看賈璉習字。
轉過天來天氣大好,王熙鳳往邢夫人院里請安,照例說了回話伺候了早飯便回了院子。賈璉早早從賈赦那邊回轉,已在屋里候了些時候,見媳婦兒回來,「鳳兒可準備好了」
王熙鳳微愣,「這麼早就走麼?」
「鳳兒也有不懂風情之時賈璉嘻皮笑臉湊近,「舅舅約的是中間,我早些帶你出去走走
「……」這貨真是賈璉麼,王熙鳳愈來愈覺得,這貨會不會跟她一樣,早換了芯子。雖然心中月復誹,到底高興,喚過安兒豐兒幫著收拾妥當,又對著銅鏡細細檢查了一遍,確定未有不妥,方才領著小紅隨賈璉一道出府上了馬車。
瞧小紅正襟危坐的模樣,王熙鳳忍不住逗她,「雖說你是林之孝家的女兒,到底出門也少,偏這麼副目不斜視的樣子給誰看呢!」
小紅面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道,「女乃女乃最愛逗咱們這些小丫頭
王熙鳳听得這話,心中猛然一動,是啊,前世上班的時候,老桿子們不就最近逗那些個新來的小姑娘麼。如今被人張口「女乃女乃」閉口「女乃女乃」的叫著,已有多久沒想起那些事了?是自己刻意遺忘還是心底下意識不願想起?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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